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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定情信物

一根白玉簪,为你绾起全部情思。

展劲走回床边,剥花生一般把被子里的人层层挖出来,任由她双臂交叉,挡在自己胸脯。展劲一把将人抱到床沿,单膝跪下,握着人脚踝的手微一施力,在江雪籽一声惊呼中,展劲已经把她一条腿拉起来,勾在自己腰侧。

江雪籽又羞又急,眼见他目光灼灼瞧着,双手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只能瞪大了一双眼,凶巴巴的抿起嘴角说他:“你不许再乱来!”

展劲勾起嘴角,笑的既无奈,又饱含宠溺,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人抱牢。轻轻松松的站起身,就势将人举了起来,略微仰起脸瞅她,一脸柔和神色:“腿勾住我的腰,乖啊,我只有一只手抱你,可别乱动。”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江雪籽两条手臂还挡在胸前,双腿却被迫分开,挂在他腰的两侧。进到浴室的时候,无意中瞥见镜中的影像,他一身深色警服,整齐挺括,她却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在床上的一幕幕,江雪籽轻咬着唇,还是悄悄红了脸。等到展劲把她放在浴缸沿上,伸手去扯她唯一蔽体的衣物,江雪籽吓得一个后仰,惊吓之下,只能松开手臂,去勾他的脖子。两腿无意识的胡乱蹬着,一只脚的脚趾还不小心勾到他后腰的皮带,把展劲带的也差点摔倒。

展劲干脆猫着腰,把那条忙里添乱的纤长美腿攥在掌中,长了薄茧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轻轻摩挲着她腿弯儿处的柔滑,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这踢哪儿呢?知不知道男人有几个地方不能乱碰,嗯?”

江雪籽被他这一整个晚上的调情手段,弄得满脸红晕,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有什么反应。因此只能讷讷着低垂了眼,一声不吭。

相比较江雪籽低垂着小脸儿的害羞模样儿,展劲更爱看她睁大了眼,气呼呼瞪她的模样。所以趁热打铁,又逗了她一句:“你说吧,要把你老公的腰踢坏了,怎么办?”

江雪籽在他面前,永远是最松弛的。既不会刻意提防,也不会想到对他耍什么心眼儿。所以被展劲这么故意一激,果然立刻扬起小脸儿,睁圆了大眼瞪他:“哪那么容易坏的……”

展劲也被她给逗乐了,故作为难的说:“那我哪儿知道啊……反正要是踢坏了,你得赔……”

江雪籽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抿着嘴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说:“我过去怎么就没看出来……”

“嗯?”展劲把耳朵往前一递,眉眼弯弯的瞧她:“嘀咕什么呢,大点声儿说。”

江雪籽气急,压抑多年的那点儿公主脾气,被他接二连三的挑衅彻底撩上来了。索性轻轻松落开双臂,反手撑在浴缸边沿,因为无论怎么遮怎么躲,这人也有的是法子占她便宜。另一条搭在浴缸边儿上的腿往起一抬,膝盖直接抵上展劲的小腹,撩起眼皮儿睨他:“出去!”

展劲就爱看她脾气上来的小样儿,眉毛一挑,大手还抚着她的腿,略微直起身子:“这就赶我了?”

江雪籽轻咬着唇,脸蛋微红,却也知道跟这个人,可以尽管放心的撒脾气,使小性儿。他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告诉自己这点么?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的赶人:“你出去。”

展劲嘴角微勾,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宠溺:“好,我出去。”

松开那条腿的时候,展劲微弯着腰,在光洁白嫩的小腿胫骨上,轻落下一个吻。而后指了指一旁的活动支架:“洗发液,香皂,沐浴乳还有毛巾都在那上面。好像还有两瓶精油,都没开封,你看看有没有合用的。”

江雪籽趁他转过身的瞬间,利落褪下身上的最后一件贴身衣物,然后在展劲单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轻声叫住他:“展劲。”

展劲强自捺下心头那阵瘙痒,轻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单手握拳,搁在胸口,笑着微一躬身:“女王殿下,请吩咐。”

江雪籽这时已经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只堪堪露出一条臂膀,微微歪着脑袋,唇角弯弯:“刚刚蓝钻送过来的衣服,里面有两个粉红色的袋子,你拿给我。”

轻咬了下嘴唇,又说:“还有昨天你借我那件T恤,在隔壁房间里,你帮我拿一下。”

展劲扬起眉毛,做了个OK的手势,打开浴室门,大步迈了出去。

又跟展劲要了几个衣架,跑了几个来回,终于把下午买的那几套内衣裤,连同几件夏季穿的睡裙,都过了一趟水,晾在了她昨晚住的那个房间的浴室。

展劲坐在床边,极短的发微有些湿,趁着帮她拿衣服的当儿,在她那间小浴室里简单冲了个澡。这会儿换上了一身浅色的家居服。手指勾着一爿黑乎乎乱糟糟的东西,微弯着唇,看着这丫头光着两条白花花的修长美腿,蹬蹬哒哒的跑来跑去。他那件半新不旧的白T恤,松垮垮套在她的身上,只大概遮到大腿三分之一的位置。领口开的很大,因为她不经意间,举着衣架的动作,露出半扇雪白香肩,白嫩嫩的小脖子,还有那精致小巧的锁骨窝。新烫的卷发,发梢微湿,不怎么顺服的被她拢在另一边肩侧。精致的眉眼,曼妙的身姿,还有温润如丝的柔滑肌肤,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已经26岁的女人……

江雪籽最后一趟,是空着双手,跑回展劲的浴室洗手冲脚的。他家里只有一双拖鞋,今天在外面,因为搬家的事儿扰乱心绪,压根也忘了,应该添置些私人用品。

等她冲干净两只脚丫,又用手巾擦干,慢悠悠踩着酒红色的地毯,往床边挪的时候,被站起身的展劲,一把拽了过去。

半点儿不费力的把这丫头拽过来,抱在腿上,展劲手指一勾,把那盘旧损的磁带吊在她眼前,嘴角勾起的浅笑,怎么看怎么意味绵长。

“别折腾了,来,先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江雪籽定睛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伸手就抢,一边还埋怨他:“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展劲咳了一声,把磁带吊的高高的,左躲右移,就是不让她沾着边儿:“你确定……这是你的东西?”

江雪籽原本刷白的小脸儿,因为这一句话,又开始觉得发烫。只能抿起嘴唇,拿眼角轻轻的瞟他,不敢仔细看他脸上的神色。

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辩驳:“你当初说是送给我的,不就是我的。”

展劲那眼睛压根就没离过她的小脸儿,一听这话,心里面那种微微的悸动,逐渐扩大,成为一泓微波缭乱的湖。沉默了会儿,才说:“都已经坏了,你还留着干嘛。”

江雪籽立刻瞠圆了眼,声音坚定的辩解道:“不是的,我原本保存的很好。是今天那些人,把我的随身听砸坏了才……”

“随身听?”展劲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可这条线索所代表的东西,让他那么不敢置信:“你每天都听?”

江雪籽扁着嘴瞪他,一双大眼水光粼粼,含嗔带怨,欲语还休。只一眼,就把展劲给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好好,我不问了。不想说就不说,成不成?”

他承认,打从他看到这盘磁带,心里就没憋好事儿,就想着借着这个由头,把这丫头的真心话给逼问出来。省得她三天两头的反悔,那样的话,就是他哪天真一时冲动把人给拆巴拆巴吃了,这丫头照样不好好把他放在心上。

江雪籽一把抢过磁带,抿着粉的近乎透明的唇,嗓音微微哽咽:“你讨厌死了……”明明都猜到怎么一回事,非要引她亲口把话说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心心念念一个人十好几年,末了还要当着这个男人的面,一字一句的,亲口说出来,这事哪是那么叫人好受的?

展劲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了。所以只能抱着人,哄了又哄,亲了又亲,最后怎么着都不管用,干脆使出杀手锏。伸手抚上白T恤下,那方让人骨酥的柔软,在她耳边轻声哄:“别哭了,再哭真成小花猫了……”

江雪籽一把拍掉他的贼手,双手捧着磁带,举到他跟前儿,瞪着大眼看他:“你给我修好。”

展劲撇着嘴角,特别无奈:“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了,想听什么,我直接跟你说就成。还用得着修补这个?”

江雪籽被他那句“整个人都是你的”,说的心如鹿撞,心里一阵脉脉温甜。可还是因为磁带坏了的事儿,觉得不痛快,所以执拗的说:“我就是想要这个……”

打从俩人再次邂逅,这还是江雪籽第一次跟他要东西。展劲就是心底里再怎么不在意,也不能不把这个要求当回事儿。所以只能把磁带拿过来,叹了一声:“得,混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我还比不上一盘儿磁带。”

江雪籽“噗嗤”一声就笑了。展劲把磁带往旁边一搁,把她抱的更近一些,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瞅她:“别的都先搁一边儿,雪籽,你老实跟我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见江雪籽迟迟不语,展劲看着她的眼,加重语气缓声说:“这事儿我不想问别人,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等江雪籽把整件事讲完,已经是华灯初上,满城迷离夜色。展劲抱着人躺在床上,轻轻抚顺着烫出卷曲的一头褐发,唇角始终轻轻弯着:“把头发折腾成这样,心里好受点儿了?”

屋里只开着一盏壁灯,一室昏黄。窗子半敞,纱帘轻扬,随风飘进来的空气,竟然带了淡淡水汽。外面不知何时,已然飘起了细细雨丝。

江雪籽把头靠在他的臂弯,身子背对着展劲,微眯起眼,看向窗外那片朦胧夜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桥姐有没有跟你说……”

“嗯?”

“我今天……”江雪籽咬了咬唇,紧咬着牙根,把藏了一晚上的话说出了口:“展劲,我跟家里,彻底撕破脸了。我打了江梓萱一个巴掌。江家现在绝大多数事,都是江梓笙做主。他们兄妹都不是能容人的,今天这件事看着没什么,可江梓笙肯定已经被我惹怒了。外公那里,我早不指望了。过去我不止一次想过,江梓笙、江梓萱,还有那个小林秘书,他们私底下是怎么对我的,外公到底知不知道。忍不住想哭的时候,想要骂人打人的时候,我总是这样想。我过去总觉得,这样想,对我自己是个安慰。可我今天才发现,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现在,他怎么想,江家其他人怎么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展劲……”江雪籽翻过身,与他共同枕着一个枕头,一双盈盈大眼,微含着笑意、又深藏着悲哀的看着展劲:“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江家留给我的,只是这个姓氏,将来你的工作,你的前途,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你现在或许不会觉得怎样,可过了十年,二十年,我不愿意你到了那个时候,对我有怨。”

展劲的面色,出乎意外的平静,一双沉静的黑眸,此刻竟然透出几分锐利的讽刺:“江雪籽,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还是,你不敢对我有信心?”

和展劲在一起之后,只有两次,他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上一次,也是在这间卧室,他抱着她,满不在乎的说出那些,足能够让任何女人泪如雨下的话,而她也确实没出息的哭了个一塌糊涂。而这一次,江雪籽被他一个锐利的眼神,看得没来由的心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一时间,既觉得酸胀,又一阵阵的虚软。

展劲平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那么你就看着,看我先怎么整倒你们江家。到那时候,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只能老老实实的,跟我过一辈子。”

江雪籽脸色微变,突然坐起身,张口便说:“你别插手!”

展劲也跟着她坐了起来,抬手摸上她的脸,捧着她的脸颊,一双眼眼色深沉,拇指轻触那柔软的淡色嫩唇:“这句话应该我说。雪籽,你别插手。”

江雪籽轻轻撇脸,躲开他的碰触,因为他的一句话,整个人的心跳,彻底乱了。只是本能的摇着头,脑子因为所想到的种种可能,乱作一团:“展劲,你不懂。你没在商场混过,你跟你大哥一样,都是坦荡的人。江梓笙那个人……你们不能因为我,那会毁了你们展家的。”

展劲只听到一半,就笑出了声。干脆将这正在胡言乱语的丫头,一把搂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说话的时候,胸膛的轻微鸣响,震的江雪籽耳廓发麻:“你这些话,也就在我跟前儿说说得了。要是被我大哥,或者随便一个展家人听到,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江雪籽抬起头,还要辩驳,被展劲用一个吻堵住了嘴。末了轻舔着她的嘴角,微微的笑:“傻丫头,你不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么,这点儿事还用我教你?展锋是商人,商人怎么会为一点恩怨,净做赔本的买卖。江梓笙是可恨,可这里头要是没赚头,我大哥才不会那么急着出手。”

江雪籽的脑子一点点清明起来,一双大眼,在昏黑的房间里,清澈如水,明亮若星。她完全忘了自己眼下是如何尴尬的处境,一把搂住展劲的脖子,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贴进他的怀里:“真的?你大哥是因为……”

“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展劲捏了捏她的鼻尖,觉得好笑:“看来你是真把自己当展家人了,这么关心展锋。我这么听着,还真觉得心酸呐!”

江雪籽在他腿上坐下来,咬着唇睨他:“他是你大哥。要是因为我的事儿,害得他做生意赔本,你爸爸准得怨你。”然后,就更不可能认可她和展劲的事了。

江雪籽没说出后一句话,可展劲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丫头,是切切实实把他装在心上了。心里因为这个明确的认知而一阵滚烫,仿佛冬季里最冷的雪夜,最累最疲倦的时候,有人递给他一壶烫得入心的热酒,笑盈盈看他一饮而尽。而他,就在这种暖的烫心、醺然欲醉的愉悦情绪中,缓缓收紧这个怀抱,将怀里这个对他缺乏安全感、信任感的小丫头,紧锁在自己怀里,拥着她一同入眠。

九月的天气,天高气爽,阳光却灼热依然,且分外明媚。

这天下午,江雪籽正和乔小桥一起,坐在蓝钻26层的一家花草茶店,饶富兴致的端详着乔小桥手指上的一枚古董戒指,据说是展锋前几天在一个古董拍卖会上,以200万人民币的价格拍来的。是一枚足金镶红玛瑙的戒指,款式古朴大气,戴在乔小桥纤长嫩白的食指上,雍容华美,又蕴含一股子古典韵味。最为特别的是,这款戒指的内侧,刻了一个略显模糊的“桥”字。

按展锋的说法,这枚戒指是清中期的饰品,而戒指内侧镌刻的这个字,大概是戒指的第一任主人,名字里恰好也有个“桥”。也正是因为事先知悉这一内幕,又深知乔小桥最爱红色,展锋才毫不犹豫的拍下这枚戒指,当做这一年的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乔小桥。

江雪籽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故而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反应说不上多激烈。只是和乔小桥一样,对展锋的心意颇为动容。一边摆弄着乔小桥的手指,江雪籽一边抿唇轻笑着打趣:“说不定呀,这枚戒指,就是上辈子展锋送给你的……”

乔小桥眉毛一挑,明丽大眼极不优雅的向上一翻,动了动食指,撇着嘴道:“那我上辈子也叫乔小桥,也忒没创意了!”

江雪籽一小子就笑出了声:“那还不是你怕你们家展锋认不出来你,所以连名儿都没舍得改。”

乔小桥红唇微扬,千娇百媚的横了她一眼,手指虚点江雪籽的额角:“好呀!让你们家展劲给带的,这才刚过几天啊,就知道编排嫂子了!看我不跟你们家展劲告你的状!”

江雪籽正待答话,突然听到包包里响起一阵陌生的铃声。这个手机,现在只存了少数几个人的号码,展劲,展陆,还有就是乔小桥,以及阿蓝、阿紫两个姊妹花。可这几个人的号码拨过来,都不是这个铃声。铃声有些刺耳,还有点儿耳熟,大概是手机自己附带的。也就是说,拨来的,一定是个陌生号码。

江雪籽迟疑片刻,还是摁下了接通键。轻轻“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边,先是传来一阵啜泣,接着便是一声有些尖利的嚎啕:“江雪籽,你个扫把星,我就知道是你捣的鬼!呜呜……我恨死你了,我哥这次做生意,但凡要是亏了一毛钱,我准保让爷爷把你踢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我们江家的门!”

江雪籽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江梓萱话中所指。又任她哭哭啼啼的骂了几句,江雪籽极为淡漠的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电话那头抽抽搭搭的哭了两声,才恨恨的说:“你以为你住进展家,有展锋展劲两兄弟、还有乔小桥那个疯女人护着你,我就找不到你的踪迹了?我告诉你……”

江雪籽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手机稍微拿开一些,抬眼间,正对上乔小桥隐含笑意的目光。喝了一口跟店里特别要的,适宜孕妇饮用的甜茶,乔小桥伸出一手,朝她挑了挑眉。

江雪籽摇了摇头,重新把手机拿近,不去理会电话那头还在吵嚷些什么,而是径直开口道:“江梓萱,我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也不是江家人的出气包。即便江梓笙真的做生意赔了钱,也是他自己修炼不到家,跟我有什么相关?”

电话那头噎了一噎,刚要吵嚷,江雪籽又接着说:“这个号码,我会一直用下去。但是以后,但凡显示是你的号码,我直接挂机。你该学着长大了,江梓萱。如果你真把我当成江家一份子,不该对我是现在这个态度。如果你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江家人,那么,你更没资格骚扰我的生活。”

说完这句,江雪籽直接挂掉电话。抬起头,正瞧见乔小桥微扬着唇,手执一枚小小的银质汤匙,笑吟吟望着她:“雪籽,对什么人讲什么话。对泼妇,千万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下次见了面,再一巴掌抽上去就好了。”

江雪籽无声淡笑:“她是被宠坏了。”

乔小桥挑起眉毛的同时,就听江雪籽又说:“江梓笙日后一定会后悔,把好好一个女孩儿,惯成如今这个遇事不动脑子、只知道哭闹撒泼的笨蛋。”

这次乔小桥真的笑了,而且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雪籽,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你……哈哈,真过瘾,损人都不带脏字的。”

江雪籽微微一笑:“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乔小桥下颌微收,媚眼横飞:“嗯哼,那你可有的学了……”

阿蓝驾车,先将江雪籽送到别墅门口。临下车前,江雪籽略有迟疑,还是问了句:“小桥姐,能把展大哥的号码给我一个吗?工作用的就成。”

乔小桥毫不意外,张口念出一串号码,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个号码他24小时都开机的。都是一家人,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江雪籽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道了声谢,朝她摆了摆手,目送着银色宾利平稳驶出小区门口。

进到家里,江雪籽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整。距离展劲到家,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趁这个时间打电话,大概是最好的时间段了。

将想好的话颠来倒去的思忖几遍,江雪籽拨通了展锋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一道低沉淳厚的男音:“Hello?”

江雪籽极力控制住自己嗓音,不想让对方轻易听出自己的情绪:“是展锋展先生吗?您好,我是江雪籽。”

展锋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听到对方报出名字的瞬间,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又很快带过那笔。再次快速浏览了遍文件上的内容,展锋一抬眉毛,示意桌对面的人把东西拿走。接着手掌一扶转椅,椅子转了半个圈,语气平淡有礼,听不出息怒:“你好。”

江雪籽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说:“展先生,我有件事,想要跟您确定。”

展锋此刻的一言一行,都是地道商界菁英的反应,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跟自己弟弟正在交往中的关系,而有半分特殊对待:“说。”

对方并没有像江梓萱那样,鄙夷有加,口出恶言,也没有如江梓笙那般,对她威逼利诱,刀锋暗藏。可是隔着无形的电话线,在手机两端,江雪籽就是能够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这让她几乎在瞬间,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狼狈和茫然。有些艰难的吞咽下口中的唾沫,江雪籽说:“我想知道,江梓笙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展氏绊住手脚,他现在最缺的,是不是大笔的活动资金。”

展锋沉默片刻,答非所问:“展劲在你身边么?”

“不在。”

展锋看都没看放在桌上的手机,双手交握,面色如常:“我需要一个理由。”

江雪籽这次答的很快,甚至有些仓促:“我可以帮助你。我是说,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展锋听了这话,低笑出声,醇厚而充满磁性的笑声,微微震痛了江雪籽的耳膜:“江小姐,我不一定需要你的帮助。”

江雪籽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是我,需要展先生的帮助。”

“帮我这个忙,展先生不会有亏吃,相反,你能更快得到你想要的。”

展锋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说:“那么,江小姐认为,我现在最想要什么?”

江雪籽闭了闭眼,尽量忽略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一室明媚,几乎牙齿打颤的挤出一句:“B城北郊的那块地,曾经的蓉园,未来的枫桥国际。还有,江氏科技30%的股权。”

展锋眉峰微微一挑,原本平静无波的眉眼,渐渐染上一抹跳脱的暖意。低笑了两声,展锋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在不久的将来,江家人一定会后悔的。”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江雪籽却一点也不惊讶,就听电话那头又说:“白白放掉你这样一个聪明人,你们家老爷子……是该歇一歇了。”

江雪籽无声的绽出一缕淡笑:“展先生过奖。”

“那么,展先生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展锋微微一笑,眉宇间一派轻松愉悦,修长手指轻轻调整了下右耳上的蓝牙耳机:“先别急。江小姐,江雪籽,是么?”似乎直到此刻,展锋才有了兴致,将这个名字,搁在唇齿间,仔细诵念:“让我再教你两点。以后再跟人谈条件,首要一点,是切忌心焦,一定要沉得住气。这一点,你今天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第二点,记得,不要那么快,亮出你的底牌。”

江雪籽唇角的笑微微扩大,自始至终紧绷到仿佛即将断裂的神经,也在这一刻,稍稍有所松脱。轻吐出一口气,江雪籽说:“谢谢展先生的提点。”

展锋嘴角轻扬:“无论你从哪儿得悉的这个消息,我现在可以确切的告诉你,江小姐,你那位三哥已经被我逼到绝路上了。最迟这周三,如果他拿不到两千万的活钱,江氏名下的三家科技公司,就等着易主吧。至于芍园那块地,”展锋略抬了抬食指,语调不自觉的添了两分柔和:“我已经拿到手了。江小姐尽管放心,最里面的那座芍园,名字我不会改,格局也跟从前大致相同。只是会重新对外开放。到明年年初,如果江小姐有意,可以让阿劲提前带你去住上一段日子。”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芍园”的名字,从江家人以外的人口中,以一种意外平和的口吻提及,江雪籽只觉得眼眶发酸。半晌,才轻轻应了一声,吸着一口气,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吐息:“多谢展先生。”

展锋无声浅笑,话锋一转说:“这事不必谢我。你只要记得,好好跟我们阿劲过日子,就成了。”

江雪籽低低“嗯”了一声。挂掉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晚上六点整,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江雪籽系着小素花的粉紫色围裙,端着一盆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展劲把门带上,换上拖鞋,走到饭桌边,眼色温柔,将人从后面轻轻环住。

江雪籽手指上还沾着少许蔬菜的细碎叶子,只能轻轻一扭身,低声轻斥:“别闹……”

展劲把下颏担在江雪籽的肩窝,一只手环在她的身前,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只长条状的木盒,稍腾出一只手指,灵巧的拨弄着腰后的围裙细带。

江雪籽感觉到这人在自己颈侧,深深吐息的动作,连忙侧着头想要躲开:“都是油烟味儿,你……”

展劲一听这话,顿时笑开了,张开唇,在人细白幼嫩的脖颈轻啮了下,而后舌尖又抚慰般的一舔,最后一本正经的得出结论:“谁说的啊,我尝到的都是我们家籽儿的甜味儿……”

江雪籽被他说的脸上发烫,在他的怀抱里轻轻挣动着,刚要开口让他赶紧放开自己,突见一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由那麦色的修长手指捏着,递到自己面前。

江雪籽怔怔望着那只木盒,压根忘了原本要说的话。展劲见她这个傻样儿,眉眼弯弯笑着,半搂半推着她,一块进了厨房,帮她摘掉围裙,洗净双手,又用干净的软布擦净手上的水珠儿。最后,依旧是这样从后面环抱着她的姿势,一只手搁在她的腰间,温度灼人的唇轻触那圆润白嫩的耳垂儿:“打开瞧瞧。”

纤长的指轻触上木盒的边缘,心思踟蹰间,手指已经自动自发的拨开盒子的锁片。木盒应声打开,深色的天鹅绒布垫上,静静躺着一支白玉质地的发簪。簪头是罕见的白玉簪花,雕工细致,与簪身一体,玉质通透,触手温润,不像世面上能轻易买到的物件儿。

展劲的语调低沉悦耳,如同在黑白琴键上轻弹,让人心醉神迷:“喜欢么?”乔小桥所说的那个拍卖会,当天展锋亲自到场,展劲虽然早听他提过,却因为职业的关系,不便出席。这支玉簪的图片,早在拍卖会前三天,展锋就在网络上给他传过图片,一同的还有其他几样适合女孩子佩戴的饰品。展劲还记得,这丫头第一次跟他正式约会,俩人一起去看音乐会那晚,她穿了一条波西米亚的暖色长裙,头发上就挽了这样一根簪子,不过是木制的。

只一眼,展劲就敲定了这根白玉簪子,让展锋无论如何,一定要拍到手。展锋当时就笑,说他为了这丫头,都快魔怔了。过去最不把钱和奢侈品放在心上的人,自从跟江雪籽谈上恋爱,那间别墅也长期住了,十几万的奢侈品腕表也天天戴着,现在连这种古董拍卖会,都来了兴致,居然还命令起了他这个大哥?展劲当时一句话都没反驳,只是在手机这头,径自微笑,脑中回想起的,都是跟这丫头相处的点点滴滴。

江雪籽将那根白玉簪从木盒里拾起,在指尖轻轻摆弄,而后微微转过身,将绑着的头发解开,发簪在指尖几个轻巧宛转,那支发簪便牢牢固定在鹿褐色的发间。脑后的团子发髻略显慵懒,却不失典雅,脸颊两侧稍落下一些弯曲的发丝。一双大眼盈着水波满满,江雪籽抬起一双手臂,搭在展劲的肩头,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底,神情罕见的俏皮雀跃:“好看吗?”

展劲帮她拾起一缕细发,挽在耳后,手掌轻托住她的脸颊,低头吻住那两瓣笑意盈盈的唇:“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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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逢巨变,母女三人被赶出家门。偶发善心,山穷水尽之时却伸出援手。险恶梦境,让原本懦弱的她坚强起来。柔弱母亲扛起养家重担,可心性坚强的她如何肯让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家破人亡?京城五年,母亲竟与“已死亡”的父亲再次相遇。身处高位,为了能让爱人重回身边,他毅然用军功换来诰命圣旨。孰料,这一纸诰命圣旨并未换回家人团聚的喜悦,只招来了各路亲戚的垂涎觊觎。放了剧毒的媳妇儿茶、放了绝育散的特色点心……她都一一化解。为了保卫母亲的婚姻,她殚心竭虑。可,当幼妹卷入皇家争斗,幸福的路上遇上皇权阻碍,坚强的她只得以已婚事和未来来换幼妹安宁。人心易变,可她那颗爱护家人之心永不变。当她拿起那救人亦能杀人的银针,为了家人她能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 小数字大学问:写给爱思考的那些人看

    小数字大学问:写给爱思考的那些人看

    阅读本书,话题从这些关系国计民生、贴近百姓生活的经济参 数开始。不仅可以给读者带来一定的阅读兴趣、增加经济学知识,本书选择了一个非常独特的视角,从经济学中的“数字”入手,比如 GDP、CPI、基尼系数、恩格尔系数,比如幸福指数、巨无霸指数、生活成本指数、贴现率、赔率等,而 且可以对读者的生活与工作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介绍这些数字、指数、常数的渊源、发展、运用、计算、作用、我国目前所处的水平以及和老百姓的关系。本书稿内容涵盖了经济学的各个领 域,语言生动、幽默,既是一本普及读物,又可当成一本工具书
  • 绝世仙芒

    绝世仙芒

    一朝穿越成修真界小菜鸟,她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得仙府,入仙门,披着五行废灵根的外衣,漫步前行。筑基、结丹、元婴,看她如何一步步绽放出独有的仙芒。什么,天地封印?白幽璃怒了,敢挡我修仙之路“鸿冥,给我破了这天!”鸿冥半眯着眼睛:“主人,你太弱了!”------------------------------------------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好妈妈影响孩子的一生

    好妈妈影响孩子的一生

    著名教育专家、知心姐姐卢勤倾情作序推荐。一个懂得尊重别人的妈妈,才会教出懂得自尊的孩子;妈妈爱读书,孩子才能爱学习;妈妈善待自己,孩子才会善待生命;在人际交往中,孩子与人相处自如的心态来自妈妈;妈妈的风度,将会决定孩子未来的高度。
  • 最天堂的距离

    最天堂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很爱很爱你,你却和我保持一个人的距离,等我去爱你的时候,你却消失在人海。原来到最后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保持一个朋友的距离就够了,这样才可以一辈子。这是最天堂的距离,进一步意味着失去,退一步意味着放手。
  • 阿尔巴尼亚一家

    阿尔巴尼亚一家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宠婚:爱妻至上

    宠婚:爱妻至上

    【表面闷骚之极,冷漠至极,实际上腹黑男。】【表面闷骚的女人,被男人的手法一勾搭那就是入得卧房的好媳妇】【黑道,白道,乡村,商场,无所不有。】【片段一】“老婆,又站起来了。”伸手指指下面,男人俊美无措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帅气的老婆。“自己解决。”羞红了双颊,女人没想到自己的老公竟然当着满屋子的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丢死人了。“呃……”男人一愣,随即笑开了,真不愧是他的老婆,一把拽起老婆回屋,留下一屋子满脸错愕的人和不远处站着的刚满周岁的儿子……【片段二】“你不能满足他,你只是一个会喊口令以外,什么都不会干的女人。”炮灰女指着她的鼻尖骂道,做饭不会,收拾房间不会,她就是个废物。“稍息,立正,站好,围着操场三十圈,跑不完不准休息。”她不是个公报私仇的人,但是奈何那人到了自己的地盘挑衅那就对不起了。在这里没人敢反她,因为,她是老大。【片段三】她的痴迷者越来越多,她的男人的脸色越变越黑。无论男女老少,见面都会,英姿我爱你。“我会让你人气直线下降的。”女配的眼里盘着算计。翌日。某个女人被小道报道,跟某某人纠缠在一酒店内。女人红颜祸水,惹得锦上人间的总裁不务正业,一直沉溺在她的美色中。“沉溺在我老婆的温柔乡中,应该说得过去吧。”男人出面,将谣言一一击碎。女配被打的亲爹亲妈都不认识。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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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