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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绩糟糕的西点毕业生(3)

艾森豪威尔担任拉拉队队长和足球教练,使他更受人欢迎。1915年,斯维德·赫兹利特在6月份西点举行校友联谊会的前两周从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毕业,到西点探望了艾森豪威尔。“看到他受大家的喜爱和钦佩是不足为怪的,”他回忆说,“要是他不参加那么多的课外活动,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地领导他的班级,使每个人都成为他的朋友——但又不失尊严和身份。他不与任何人争名次,这也是他受人欢迎的一个原因——他在一百六十四名学员中名列六十一。”

然而,教官的评价却有些自相矛盾,一名战术教官认为,“我们从他身上看不到他有什么出众之处,他是一位会热爱军队生活的人,但他对职责和娱乐一样重视,我们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他是一个不顾一切地扑在工作上的人。”而另外一位教官,或许比较爱好足球,他对艾森豪威尔的评价是:“天生具有指挥才能。”

如果说,艾森豪威尔在担任教练时表现出来的高超的领导艺术、出色的组织协调才能与二战时他担任欧洲战区美军司令及盟国远征军最高统帅的卓越的指挥能力没有直接关系的话,但至少,艾森豪威尔在他的教练经历学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对于那段经历,艾森豪威尔的感触也很深。他认为,作为一位将军和总统,必须强调整体配合。在逝世之前,他还写道:“我深信足球或许比其他任何一项运动都更给人以这样的感觉,胜利是通过艰苦的——几乎是奴隶般的——工作,协同作战,自信和献身的热情而取得的。”千百万美国人都会同意,玩足球或当足球教练的工作可以造就能脱颖而出和把事情办好的人才。

告别西点

光阴似箭,转眼间,四年的西点军校生活就要结束了。回忆这四年的生括,艾森豪威尔思绪万千。

他还能清楚地回忆起1911年6月14日,也就是他们人校的第一天的情景。而如今,同年入伍的265名学员,在毕业时只剩下了164名。正如艾森豪威尔想不到自己日后的辉煌一样,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后来成为历史上最有名的“明星辈出的班级”。在这164人中,有59名获得准将或准将以上军衔,3名获上将军衔,2名获得五星上将军衔。在这些将军中,包括弗农·普里查德、乔治·斯特拉特迈耶、查尔斯·里德、斯塔福德·欧文、约瑟夫·麦克纳尼、詹姆士·范·弗利特、休伯特·哈蒙以及奥马尔·布莱德雷等等。但艾森豪威尔为自己以及这些同学经受住了这4年的考验感到自豪。他特别看好知己朋友、后来当上美国陆军总参谋长的奥马尔·布莱德雷,他在1915年的《榴弹炮》年鉴上对布莱德雷有过高度的评价:“布莱德雷最重要的特点就是‘曾获成功’。如果他保持开始时的速度,我们中间总有些人会夸耀说,‘当然,布莱德雷曾是我的同班同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艾森豪威尔终于明白,支撑自己度过这4年艰苦生活的原因,除了获得免费高等教育的吸引、体育活动的寄托以及同学的关心和支持外,更重要的是一入学西点军校灌输给他的为祖国服务的潜意识。

的确,西点崇尚其过去的历史,并从一年级开始就全力对新学员进行爱军爱校的教育。为此,西点修建了由西点毕业的著名将领的纪念室。其中包括担任美国南北战争总司令、后任美国第18任总统的格兰特将军,美国南北战争南方军队司令罗伯特·李将军以及北方军队西线总指挥谢尔曼将军。此外,还有名将温菲尔德·斯科特的坟墓。

凭借扎实的军事历史知识,艾森豪威尔对这些名将感到非常亲切。当然,他不可能想到自己今后会成为西点军校博物馆中最著名的4个人物之一,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些人就是他学习的榜样。于是,在课余的闲暇时间,艾森豪威尔在密西西比河两边的大草原漫步,或在攀登峭壁,或俯瞰赫熔逊河时,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西点在美国革命中所起的关键作用,设想如果是他,他将怎样指挥那些战役。

艾森豪威尔的毕业成绩并不是很出色,在班上164名毕业生中只占第61名,至于操作课成绩,更是位居125名。当然,纯军事的科目,像工程训练、炮兵学等的成绩要好一些。

可以说,西点军校4年的训练,并没有改变艾森豪威尔那由美国西部传统塑造出来的倔强性格、顽强品质以及对成规的蔑视。他的同学也承认,艾森豪威尔是一个具有独立见解的人,对西点军校的领导持独行其是的态度。

尽管这样,艾森豪威尔在毕业时,仍在同学中享有很高的声誉。据同学格彻尔上校回忆说,艾森豪威尔是个性格坚强的人,具有出色的品质——他能认真倾听交谈对方的谈话,不随便打断别人的话头,能迅速找出头绪,提出必要的建议。“如果他相信犯错误的人是正直的,他能对错误放任不究,但他决不会放过粗暴犯错误的人。”

虽然学习成绩欠佳,艾森豪威尔还是认为,4年的军校生活使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首先,在思想观念上。西点的军事艺术史课程着重介绍了伟大的将领以及他们个人的特点,仔细地为学员们描绘出了理想的军事领袖的形象。使艾森豪威尔懂得一名好的军官必须是具有高尚动机的人,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祖国的人,同时也是一位能够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善于决策的领袖。树立了他作为军人的荣誉感和自豪感,使他把怠慢和漠不关心看做是一种缺点,努力做到诚实和真诚,并极端厌恶欺诈、模棱两可或闪烁其词。同时,在球队的经历又使他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勇敢无畏。

其次,他具备了作为一个陆军军官最起码的资格。他熟悉陆军的传统、组织、习俗和行话;他懂得怎样写作战命令,怎样行军,怎样使用步枪和小型火炮,怎样骑马,怎样架设简单的渡桥或构筑工事。此外,他还掌握大量的军事历史知识,具有一个军事战略家的敏锐眼光。

当然,与其他学校相比,西点军校有着明显的不同。例如,它不像密执安等大学那样思想自由和进步,却相对保守和顽固;在密执安大学,个人是至高无上的,在西点则集体高于一切;密执安鼓励质疑,西点则强调服从;密执安全神贯注于未来,而西点专心致志于过去;密执安乐观,而西点悲观;密执安相信人类可以达到完美的程度,而西点则对此嗤之以鼻。

如果说在这种环境下,艾森豪威尔学到了以后他走上政坛所需要的东西的话,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西点军校的教育传统是军人的职责就是接受命令,执行的是总统决定的政策,而不是自己的政策,政治与军事应该泾渭分明。据1915年统计,当时军官参加总统选举投票的不到百分之一。尽管艾森豪威尔后来也走上政客的道路,但在其20多年与华盛顿的国会议员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仍一再地激烈地表示他对政客们的蔑视。

1915年6月12日,是西点军校的毕业典礼。按照惯例,艾森豪威尔的双亲将被邀请参加毕业典礼,于是,艾达和戴维从遥远的阿比林来到了西点军校。也是这一天,西点军校考试委员会做出决定,授予艾森豪威尔美国少尉军官军衔。

然而,艾森豪威尔在军队的前途并不十分乐观,因为一方面他的学习成绩与其他同学相比似乎显得非常可怜,另一方面他受伤的膝盖也被医生怀疑能否适应继续服役。

当时,美国的军队并不庞大,兵员总数只有12万人,西点以及其他军校每年的毕业生大大超过部队需要的军官人数。考虑到一旦因病提前退役就要领取抚恤金,给政府带来负担,美国政府非常慎重,不愿意把身有残疾的人委派下去。

临近毕业的时候,西点军校的医务所所长肖上校把艾森豪威尔叫了过去,进行了一次谈话。

“艾森豪威尔同学,我不得不告诉你,由于你的腿伤,即使你取得毕业文凭,也不适宜在军队服役”,肖上校非常坦率地对艾森豪威尔说。

“当然,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将是非常遗憾的”,肖上校想安慰艾森豪威尔,“但你也知道,目前我们的军队无法提供更多的职位。”

肖上校没有想到的是,艾森豪威尔对这些话并不十分惊讶,他耸了耸肩膀,平静地说:“谢谢上校先生,对此,我的确也感到非常遗憾。”

但他接着说:“不过,我觉得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噢?”肖上校抬起头,凝视着这位乐观的学生,“那你准备干什么呢?”他鼓励艾森豪威尔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对阿根廷很感兴趣,我觉得它像美国古老的西部一样神秘莫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很乐意到那里见识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在那里住上几年。”艾森豪威尔说道,“在那里当一名20世纪的牛仔,也不错嘛”。

肖上校被这位乐观而又勇敢的学生感动了,他立刻有了帮助艾森豪威尔的想法。“艾森豪威尔同学,如果你同意不申报骑兵,我非常乐意向校方建议派你下部队。”

就这样,在得知无法参加骑兵后,艾森豪威尔被迫选择了步兵。

但是,生性乐观的艾森豪威尔并没有放弃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他坚信自己会被委派到菲律宾,甚至会得到去热带服务所需的白色制服。当时,选择菲律宾作为服役的地点,在全班只有他一个人。这倒不是因为在菲律宾可以得到较快的晋升,而是因为他喜欢那里的异国情调,并能够给他提供观察世界的机会。最后,他的愿望还是落空了,他被派到了距圣安尼奥(堪萨斯州)不远的山姆休斯敦港口服役,而不是遥远的菲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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