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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丘比特之箭(1)

第一次见到梅蜜时,单身俱乐部会员艾森豪威尔立即被这位姑娘征服了,他知道这就是他要娶的人。为了得到梅蜜,他牺牲了成为空军的愿望,终于抱得美人归。但同时,在幸福生活的同时,艾森豪威尔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参战机会,他甚至连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枪炮声都没有听到。之后,极度失落的他又遭受到一连串的打击,在经历了丧子之痛后,又差一点被送上军事法庭……

1915年,艾森豪威尔从西点军校毕业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一年了。尽管第一次世界大战为美国展示了一幅全面实现霸权计划的美好前景,使美国意识到美国主宰世界的机会来了。但是,“聪明”的美国人却没有急于参与这场战争。当然,条件不成熟、准备不充分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美国人打算先坐山观虎斗,利用中立大发战争横财。然后,在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再大喊一声“我来了”,这样,“山姆大叔”便可以顺利地摘到胜利果实了。

1915年5月1日,德国潜艇击沉了美国的巨型邮轮“卢西塔尼亚号”,导致船上1198名乘客葬身大海,其中大部分是美国乘客,包括291名妇女和94名儿童。这一事件激起了美国国内舆论的强烈不满,但出于全局战略考虑,美国政府只是向德国递交了一份所谓“措辞严厉”的照会,并没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

于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初期,被太平洋和大西洋包围着的、无卷入战争之虞的美国境内,大多数民众支持美国保持中立的立场,美国军队也并没有一丁点备战的气氛。

悠闲的日子

1915年9月15日,美国陆军军官艾森豪威尔少尉抵达到任地点时,休斯敦的萨姆堡是最令人羡慕的地方。

在那里,部队的生活从容悠闲,服役意味着享福。任何有较强能力的军官在中午前或中午之后,就可以把当天的任务完成。而对艾森豪威尔来说,回到了他的出生地、熟悉的西部草原,更是几乎像在家里一样。工作之余,他可以在广阔的草原上骑马奔驰,继续着从小就非常喜欢的打猎活动,猎取一些野鸡和野鹿。此外,他还经常参加单身汉联谊会活动,与同事们一起玩扑克牌。这些与艾森豪威尔爱好交际的性格不谋而合的活动,使他暂时忘掉了毕业时的不快。

同时,足球教练的工作,也充实了艾森豪威尔的工作日程。其实,早在艾森豪威尔抵达休斯敦萨姆堡之前,他足球教练的名声就早已传开了。在他到达后不久,当地的一所军事学校就聘请他当该校的足球教练,比赛季节薪金150美元。可惜的是,这时的艾森豪威尔少尉已经没有了西点军校时的兴趣,他以“上午要执行任务,下午也有事要干”为理由,婉言谢绝了。但是,隔了没有几天,萨姆堡要塞司令弗雷德里克·丰斯顿亲自找上门来,并对他说,“如果你愿意接受聘请的话,我将非常高兴,而且对军队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艾森豪威尔无法再推辞,只能说一声“遵命,司令”,便走马上任了。

执教足球队对艾森豪威尔来说,简直是驾轻驭熟!很快,他领导的球队就有赢球的记录。于是,在1916年的赛季里,他又理所当然地被提升为圣路易斯学院大学队的教练。之前,该队已经在5年内没有尝过胜果。而在艾森豪威尔的指导下,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球队参赛的第一场就打成平局,然后连胜5场,并进入决赛,取得了亚军。

当然,生活并非固定不变,有时也会有一点小插曲。1915年冬天,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发生了军事冲突,墨西哥的农民起义领袖潘乔·维拉带领一批非正规军袭击了美国新墨西哥州的哥伦布。为了平息叛乱,美国政府派出了由约翰·J·潘兴将军率领的远征军。潘兴将军与艾森豪威尔一样,也是西点军校毕业,后来由于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指挥美国远征军功勋卓著,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五星上将。

与大多数新毕业的西点学生一样,艾森豪威尔也把能够参加远征军作为获得晋升的好机会,但是,他的申请遭到了拒绝。相反,陆军部把他派到国民警卫队在边境的一个团去担任训练工作。由于该团为预备役部队,是战时动员的援助力量,因此训练工作对艾森豪威尔来说,依然很轻松。但是,艾森豪威尔在其组织才能得到上级首肯的同时,心里却一直非常惋惜失去了一次参加实战的机会。

被丘比特之箭射中

执行任务、打猎、充当足球教练、打扑克等活动,几乎把年轻少尉的所有时间都占满了。作为单身俱乐部的秘密成员,艾森豪威尔对自己的生活状态很满意。因此,尽管年轻、威武的军官们是当地少女的理想夫婿,而且教堂里也经常举行军官们与当地名门闺秀相结合的婚礼,但艾森豪威尔还是不愿意、也没有想到过要结婚,直到有一天,丘比特之箭突然射中了他。一切都来得那样突然,以至于艾森豪威尔也没有准备。

那是1915年10月的一个星期天,南得克萨斯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那天,正轮到艾森豪威尔值勤。他身穿笔挺的新军装,脚蹬由部下擦得锃亮的军靴,斜挎一支左轮手枪,从单身军官宿舍出来查岗。

街对面军官俱乐部的草坪上有一些妇女坐在帆布椅上晒太阳。其中一位名叫鲁露·哈里斯夫人,是亨特·哈里斯少校的妻子。当她看到艾森豪威尔时,便叫了起来,“艾克,过来一下,我想介绍你认识几个人。”

艾森豪威尔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女人们的无聊应酬上,他道了一声“对不起”,回答说“我在值勤,还要去查岗”。

哈里斯夫人转头对一个年轻的姑娘说:“哼!木头一根。”但哈里斯夫人还是不想放弃,她重新喊道:“我们请你过来,并不打算就把你留住不放,只要你过来一下和我的朋友见见面就行了。”

没有办法,艾森豪威尔只好越过马路向这些女士们彬彬有礼地问候。

“有一位女孩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艾森豪威尔后来回忆说,“她是一位活泼可爱、富有吸引力的女孩子,个子比一般人小,脸上和仪态流露出一种愉快的神情。”

给艾森豪威尔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叫玛丽·吉尼瓦·杜德,但大家都叫她梅蜜。梅蜜是生意巨贾约翰·杜德的女儿。约翰·杜德一家本来住在丹佛,从1910年开始每年的9月至第二年的3月都在圣安东尼奥居住,以照顾他体弱多病的女儿们。当时,梅蜜正在圣安东尼奥治风湿症。

那天,18岁的梅蜜身穿一套浆过的洁白的亚麻布套裙,戴一顶黑色的宽边帽,风姿绰约,几乎人见人爱。于是,艾森豪威尔做出了迅速和肯定的决定:这个姑娘应当成为他的妻子。

在法德边镜,美军炮兵正在轰击德军军地。

而对梅蜜来说,回忆起与艾森豪威尔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还记得当时的艾森豪威尔双肩宽阔,穿着军装容光焕发,踩着坚实而有弹性的步伐从单身军官的宿舍走出来。他给她第一个印象是“他是一个彪形大汉”。而当他走近时,她又想,“他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子。”

于是,当艾森豪威尔提出邀请她一道去查哨时,她答应了。

尽管追求梅蜜的任务并不是轻而易举的,美丽而富有的梅蜜有许多追求者。但是,什么也已经阻挡不了艾森豪威尔的决心。

第二天,梅蜜出去钓鱼回到家时,仆人告诉她说,“每隔15分钟就有一位姓氏不详的先生来电话找她一次”。这时,电话又铃响了,是艾森家威尔正式邀请“杜德小姐”晚上去跳舞。尽管梅蜜回答说她已邀好别人,但艾森豪威尔仍不放弃。于是,跳舞的日期就一天天往后拖,直到4个星期之后。但是,艾森豪威尔的诚意已经打动了梅蜜,梅蜜告诉他自己一般5点左右在家,艾森豪威尔立即便说明天去拜访她。

艾森豪威尔给梅蜜一家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英俊、有魄力、能自持并侃侃而谈。但更重要的是,艾森豪威尔喜欢杜德家所有的人,并与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这一点令梅蜜很高兴,因为她与母亲和姐妹非常亲密,而且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当然约翰·杜德也喜欢艾森豪威尔。由于膝下无子,梅蜜的双亲不久就把艾森豪威尔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了。同时,艾森豪威尔非常敬重梅蜜的母亲:杜德夫人,并经常去看望她。

于是,尽管追求梅蜜的人很多,中间也不乏许多比艾森豪威尔军衔高的人,但梅蜜却优先考虑了他。同时,艾森豪威尔的热情影响了杜德全家。原来除了父亲以外,全家人对体育运动都不感兴趣,但由于艾森豪威尔频繁地谈论他担任教练的那个球队,以至于全家也开始去观看比赛。不久连梅蜜的姊妹们也疯狂地为“艾克的孩子们”欢呼叫好。

当然,对艾森豪威尔来说,最幸福的自然是得到了美人梅蜜的欢心,在他眼中,没有什么人会比梅蜜更具有吸引力。尽管两人的社会地位悬殊,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两人的感情。尽管艾森豪威尔每月14l美元67美分的薪水无法给梅蜜买什么贵重的礼物,但两人每天晚上都双双外出,在便宜的小饭馆吃上一顿,或光顾歌剧院,当然这些活动的次数也不会太多。为了省钱,那个时候,艾森豪威尔从不到商店里去买雪茄,而是自己卷烟卷。

1916年的情人节,艾森豪威尔正式向梅蜜求婚。杜德先生表示同意,惟一的条件是要等到11月份梅蜜满20岁才结婚。同时,杜德告诉艾森豪威尔,他们夫妻俩将独立生活,并告诫说,梅蜜过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能难以适应去当一个军人的妻子。她习惯于有女仆服侍,而且花钱随便。同样,他对女儿也做了一次相同的谈话,向她指出,她将接受这样一种生活,即一直要到处为家,经常要和丈夫分离,还时常为他担心。她回答说她都了解,并期待着过这样的生活。

1916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进行到了第3个年头,随着战争的进行以及德国潜水艇对美国船只的攻击,越来越多的起初支持美国中立的民众开始反对柏林。要求参战的公众舆论越来越多,美国参加大战的可能性也日益增加,军队也开始进入战时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艾森豪威尔和梅蜜决定提前举行婚礼,杜德一家也同意了。于是,1916年7月1日,在丹佛市杜德家宽敞的住宅里,两人举行了婚礼。而也就是在这一天,艾森豪威尔得到了上级的与众不同的结婚礼物,他被授予中尉军衔。

在科罗拉多州埃尔杜拉多温泉去度过了两天的“蜜月”后,夫妻俩便搭乘火车去阿比林,与艾森豪威尔家的人见面。

之前,艾森豪威尔还担心父母亲将怎样接待这位儿媳。但事实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当他俩清晨四时到达阿比林时,戴维和艾达早已起身,正等着他们。一直盼不来亲生女儿的双亲对梅蜜非常热情。而梅蜜也同样爱上了他们,特别是他们对梅蜜说,他们非常高兴终于有了个媳妇(艾森豪威尔是他们孩子中第一个成婚的),这使梅蜜更加高兴。而当厄尔和弥尔顿走下楼时,梅蜜也说了句使他们高兴的话:“我终于有了兄弟了。”总的说来,梅蜜与艾森豪威尔一家人相处得非常好。

1944年圣诞节,德军阵亡士兵的简易墓地。

然而,也就是在阿比林,新婚夫妇发生了第一次争执。事情是这样的:一天中午,艾森豪威尔告诉梅蜜,他要到市中心去和朋友玩一会儿扑克,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还没有回家。于是梅蜜就给艾森豪威尔打了一个电话,要他马上回家。但艾森豪威尔淡淡地回答说,他输钱的时候是从来不离开牌桌的。生气的梅蜜对他提出最后通牒,要么现在就回家,要么永远不要回家,艾森豪威尔却把电话挂断了。最后,当艾森豪威尔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两人一起回到楼上房间去,关上门一直吵到天明。当然,最后的妥协者是艾森豪威尔,从此以后,艾森豪威尔调整了自己的娱乐,以便使意见与妻子一致起来。即便是他出任总统的时候,如果接到朋友打牌或打高尔夫球的邀请,也要首先征求梅蜜的意见。

不过,艾森豪威尔为梅蜜放弃的并不仅仅是娱乐和爱好。1916年,两人结婚前夕,艾森豪威尔接到了参加空军进行体检的通知书。艾森豪威尔凭借超人的战略眼光,已经意识到这一崭新的武装力量具有远大的前途。出于“空军军官的贡献要比步兵军官的贡献大出一倍”的想法,艾森豪威尔对加入空军跃跃欲试。

但是艾森豪威尔却注定不能成为空军,尽管多年以后,他确实也拿到了飞机驾驶执照。申请调到空军服役的报告被批准之后,艾森豪威尔欣喜若狂。当天晚上,他就来到杜德先生家,把这个欣喜的消息告诉他们。

然而,艾森豪威尔没有想到的是,杜德全家对此却报以一阵冷淡的沉默。最后,岳父杜德先生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说:“艾克,你有没有考虑到参加空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对,参加空军可能很危险”,艾森豪威尔承认道:“但是,作为一名空军军官,我对军队的贡献肯定要对步兵军官的贡献大出一倍还要多。”艾森豪威尔试图让杜德先生支持他的想法,“而且,真的要是打起仗来的话,步兵也是很危险的”。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杜德先生不停地抽雪茄,艾森豪威尔则在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终于,杜德先生开口了:“我非常爱我的女儿,我相信你也一定非常爱梅蜜”,杜德先生顿了顿:“梅蜜已经注定要跟着你过居无定所的日子,我们不希望她还要为你担惊受怕。”

“艾森豪威尔先生”,杜德先生加重了口气:“如果你坚持不负责任地去当飞行员,那我和梅蜜的母亲将不得不收回我们对你们两人婚约的承诺。希望你能够想清楚后再做决定。”

经过一昼夜的思考,艾森豪威尔投降了。为了梅蜜,艾森豪威尔牺牲了当空军的原意。不过,对梅蜜来说,这不是第一次干涉或影响艾森豪威尔在他的军事活动中做出选择。

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尽管两人能从梅蜜双亲那里得到一些物质上的支援,但艾森豪威尔菲薄的军饷,也决定了两人只能过简朴的生活。慢慢地,梅蜜学会了做饭,艾森豪威尔也常常显示自己的烹调手艺。但无论把夫妻两人派到哪里,他们都能建立起“艾森豪威尔俱乐部”。容易与人相处、广结善缘的艾森豪威尔总有许多朋友,而富有魅力、和蔼可亲的梅蜜在家中创造了一个令人愉快、无拘无束的环境。

频繁的调动

1917年2月,英国截获和破译了德国外交大臣齐麦曼发给德驻墨西哥公使的外交函件,即所谓的“齐麦曼备忘录”,并把它交给了美国。在函件中,齐麦曼宣称,如果美国参加对德国的战争,便应说服墨西哥对美开战,并许诺在协约国战败后,将美国的得克萨斯、新墨西哥和亚利桑那州割让给墨西哥。此外,加上德国潜艇对大西洋美国舰只的攻击和国内舆论的要求,1917年3月1日,美国总统威尔逊正式宣布:“德国正对美国从事不能容许的行动。”美国加紧了战前的战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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