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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早上在田青他们吃饭时,裘老板的账房先生来到莜面馆,说老板请田青过去一下。“我家老板请,说有事同您商议。您肯赏光吗?”

“您又客气了。”田青对大家说,“那我就过去看看。”

一到裘记皮匠铺,裘老板就迎了上来,巧巧立刻给田青捧上了一碗奶茶。

“谢谢小姐!”田青向巧巧点头致谢道。

巧巧的脸一下红了,赶紧低头退了出去。在门口,她抹抹自己怦怦跳的前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了。

“田义士,我想问问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裘老板开门见山道。

“哦,方才我同梁满囤他们还在商量此事。王南瓜留在龚文佩那里帮工了。”

“你呢?”

“还没有着落,正打算到市面上看看有没有用工的。”

裘老板笑了。“你看,我这里的外柜病了,回了山西老家。正好有个空缺,田义士如果肯屈尊,到我这里帮忙,我十分欢迎。”看来裘老板早有了安排。

“我当然愿意。只是外柜——我怕不能胜任。”田青自然高兴。

“你能文能武,又有诚信,一定会干得非常出色。我看就这么定了!”

“那就多谢裘老板了!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是想说梁满囤和豆花的事吧?”

“是。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田青看着裘老板,满眼都是请求。

“应该应该。我也替你想好了。梁满囤嘛,没什么本事,只能当个皮匠了。臭皮匠臭皮匠嘛,这活儿是又脏又累。他还得先从学徒干起,一般说是三年出徒。学徒期间是没有工钱的——白吃饭白干活。还得在干活之外,扫地、抹桌子,在厨房帮厨,给师傅倒尿盆子。你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吧。”

田青乐了,“那豆花呢?”

“按说豆花识文断字,倒是个才女,可我这儿还真用不上她,她要是愿意,只好在厨房给大师傅打个下手了。这就太委屈豆花姑娘了。”裘老板想了想说。

田青站了起来,“先谢你了。我回去跟他们说说。裘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

田青一回来就把情况对大家说了。梁满囤当场就说愿意。“三年能学会一门手艺,我干!”

龚文佩也说,“皮匠的活是脏点累点,不过出了徒之后,挣钱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领班的大工匠,技术大拿,比我开莜面馆挣得还多呢!”

“哥去哪儿,我去哪儿。”豆花二话没说。

“那好,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裘记皮匠铺!”田青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着落。

田青一过来,裘老板就让账房先生给田青介绍业务,田青听得很认真。

“你瞧这张皮子,表面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就是一等品。你看这张,这儿,有一块毛茬儿,一定是拉过车的牛,让夹板磨的。这就不值钱了,得算是二等品。”

田青指着一块表面光滑,但局部有些瑕疵的皮子请教着,“曹先生,那这块皮子就算是二等品了吧?局部有些瑕疵。”

账房先生看看皮子点点头,“对。田外柜真有悟性啊。这刚上了几眼,就能分出几等来了。”

裘老板一边抽烟一边满意地点了点头,巧巧也在一边盯着田青看得出神,裘老板看出了女儿的心事,心里也在盘算着主意。

相比起来,满囤要累多了。作坊里一些劳金和学徒们边干着活边闲聊着天。只有梁满囤闷声不响地干着活,也不跟他们搭话,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

掌桌师傅姓牛,他把一张新牛皮放在上面,拿着一把月牙形的弯刀,往下刮没有剥净的烂肉,刮了几下,把刀递给梁满囤。“看见了吧?就这么刮,一定要把牛皮上的肉全刮下来。注意,不能把皮子刮破了。只要破了一个小口子,皮子就降等了,你呀,就得挨板子了。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干吧!”师傅点着了烟袋,一边抽一边看着梁满囤干活儿。

梁满囤有点笨手笨脚,半天也刮不净一块皮子。牛师傅用烟锅子敲了他一下:“你他妈留着劲吃奶呀?用力!”

梁满囤一用力,哧一下,牛皮被刮破了一个口子。

牛师傅上去就给他一脚,“你个笨蛋!我告诉你什么来着?刮破了口子皮子就降等了,你是找着挨板子是不是?过来!”

梁满囤胆怯地跟着师傅走到院子里。师傅指着一张板凳:“趴上去!”梁满囤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牛师傅。

牛师傅大声吼道:“趴上去!”

梁满囤只得乖乖地趴了上去……

牛师傅拿了一块宽宽的木头板子,双手举起来,重重地落下去,开始责打梁满囤。牛师傅的板子一阵紧似一阵地打在梁满囤的屁股上,梁满囤咬紧牙关挺着……

田青正在熟悉账目,听见了外面牛师傅打梁满囤的声音赶紧跑到门口,他同时看到了裘老板,他表情木然地看着牛师傅一板子一板子地打着梁满囤。

“裘老板,这……”田青想去说情。

“严师出高徒,你不用管。当徒弟哪有不挨师傅打的。”裘老板不以为然。

巧巧也倚在门口往外看着,她看见梁满囤被打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田青不满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向裘老板求情道:“裘老板,要是打坏了,他怎么干活呀?”

“不要紧的,牛师傅会打,打不坏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要看了。”

田青不忍心地跟着裘老板重新又回到桌前,看起了账本……

裘巧巧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看着牛师傅打梁满囤,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田青听着不禁皱了皱眉……

牛师傅打完了,梁满囤忍着疼,重新站在案板前,拾起弯刀,小心翼翼地往下刮着烂牛肉……伙计们都看着他。

工匠老赵看着梁满囤说:“这回可来个替学徒挨板子的了。”

一个像瘦猴似的伙计看了眼梁满囤,“你瞧他那副德性,天生一块挨打的坯子。”

“我没出徒时也没少挨打,谁有你猴大爷那么有福啊。干了三四年,还没挨过牛师傅的板子呢!”老赵说。

“眼馋吧?那是牛师傅稀罕我。”瘦猴得意地说。

老赵一撇嘴,“稀罕你个屁!你那是一堆烂泥糊不上墙。”

“管他烂泥好泥呢!反正哥们没挨过打,混一天是一天。”瘦猴不在乎地晃着头说。

“瞧你那点儿出息。”

梁满囤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一丝不苟地往下刮着烂牛肉……

瘦猴冲梁满囤喊道:“新来的!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怪不得老挨打。过来!给你猴哥擦擦汗,都流到眼睛里去了,怪杀得慌的。”

梁满囤放下刀,给瘦猴擦了擦汗。

“你轻点,你当我的脸是牛皮呢。”

老赵打趣道:“还别说,你的脸可比牛皮厚多了。”老赵也冲梁满囤伸过脸来,“来!给我也擦一把。”

梁满囤耐着性子给老赵也擦了一把汗,偷着怨恨地剜了瘦猴和老赵一眼。他得忍啊。

豆花留在了厨房,活也不轻,但她一想到能和田青在一起,心里还是充满了希望的。她还不知道,王南瓜和龚文佩、龚婶三个人对着自己买的两口棺材发愁呢。

“这两口棺材摆在院里也不是个事儿呀,要是能退给棺材铺就好了。”龚文佩说。

“没听说。买顶帽子戴着不合适可以退,没见过买了棺材还往回抬的。”龚婶摇头。

“我看,反正豆花说这两口棺材她不要了,让我们随便处理。那就把它劈开,拿它当柴火,烧火!”文佩说得干脆。

“好我的龚大老板!上好的红松啊!烧火?你可真是财大气粗。我看,这么办,把棺材拆了,当板材。找个木匠来,打箱子柜子、桌椅板凳。”王南瓜出了个主意。“棺材不能卖,家具可以卖嘛!”

龚婶乐了,“哎,这倒是个办法。”

“管它卖多卖少呢,刨去工钱,还给豆花不就齐了?好,就这么办,找斧子拆棺材!”龚文佩就去找家什。

几个人正要动手时,田耀祖到了。“哎哎哎——”田耀祖拦住正在拆棺材的王南瓜。“别,别,别砸!”

龚文佩认出了田耀祖,“田老板?您这是……”

“我是来给你们道喜来的。听说你们的朋友得救了。”

“是。所以这棺材用不上了。”王南瓜指着棺材说。

“用不上了,给我抬回去嘛!”田耀祖笑呵呵地说。

文佩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这……这多不好意思。”

“我可是冲着那个蒙冤的义士才半价卖给你们的。你们退给我,我还能多赚一口棺材钱呢!别说了。赶紧找人给我抬回去吧!”

“那可太谢谢了!”龚文佩感激地说。

“谢什么?两不吃亏的事儿嘛!回头我让两个伙计过来,你们也搭把手,抬棺材。”田耀祖乐呵呵地走了。

“多好的一个人儿!你叔叔交的朋友,错不了!”龚婶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呢。

皮匠铺伙房的饭是分等的。裘老板、巧巧、账房先生和田青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牛师傅、领班、厨房大师傅和豆花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劳金们和徒弟们蹲在地上,围成两堆,一堆一个菜盆。

田青看看蹲在地上的梁满囤要求和他们一块吃。

“不,你是外柜,不是劳金,更不是学徒。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从你这儿破了例。”裘老板说。

田青如芒刺在背,吃不下。

裘老板叫过他,“认皮子分等,这全在多看、多练。还有一门功课你必须得学,就是蒙古话。”

“哦?为什么要学蒙古话?”

“田外柜,我们山西人在口外是跟蒙古人做生意,要习蒙俗、用蒙语,这样,我们才能生意兴隆。山西人为什么在口外开了那么多大商号,别人压不倒我们山西人?就是因为我们诚心诚意地尊重顾客。你要是不会蒙语,将来跟蒙古人没法做生意。”

“哦,裘老板,我明白了。不过我跟谁学呢?”田青来了兴趣。

这时巧巧自告奋勇地说要教田青。

“你能耐得住性子教吗?整天像个毛猴似的,没个稳当时候,这么大的姑娘了,连绣花都不会。”裘老板爱怜地看着女儿。

“我会袖里吞金,会蒙古话,还知道皮子按质分等。我把你儿子该干的事都干了,你还不高兴?”

裘老板笑了,“都是我太溺爱她了。你看看,把她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账房先生也看出了巧巧的用意,“裘老板,我看让小姐教田外柜学蒙古话没问题,小姐肯定能耐得住性子。”

巧巧感激地看了账房先生一眼。“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曹先生就是我的伯乐。”巧巧撒娇地晃悠着裘老板的胳膊,“爹,您就答应我吧。”

裘老板问田青,“你看呢?”

“小姐要是不怕我笨,我倒是愿意拜她为师。”

“你都上过私塾,我哪敢当你的老师。这样吧,我教你蒙古语,你教我四书五经。咱俩两不拖欠,怎么样?”

“就依小姐。”田青说得干脆。

巧巧伸出手来:“拉钩!”

“巧巧,又没正形了!”裘老板嗔道。

巧巧不理父亲,对田青说:“来呀!”

田青只得伸出手。

巧巧拉住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松开了田青的手指,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喝汤的豆花看着田青和巧巧拉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呛住了,忍不住咳嗽起来。田青赶紧跑过去给豆花捶背。“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不用。”豆花连连摆手。

巧巧看在眼里,嫉妒地瞪了豆花一眼。“一碗破牛肉汤,有的是呢,着什么急呀!”说着,气哼哼地离座而去……

裘老板看着巧巧的背影,叹了口气……

吃了晚饭,梁满囤没事去帮豆花洗碗。豆花关心地问他挨了板子的地方还疼吗?

梁满囤摇摇头,“不疼了。”

“还能不疼,连我在厨房里都听见你挨板子的声音了。”

“没关系。人哪,没有受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熬吧,我爹跟我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百多斤的牛皮,拖来拖去的。还有沤牛皮的池子里,发出来的那个味儿恶臭恶臭的,呛得直想吐。你闻闻,我身上臭不臭?”

豆花乐了,“我早就闻出来了。我哥不和你们一起住吧?”

“人家是外柜。他跟账房先生住在一起。我爹早就跟我说过,人不能跟人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别看田青的娘是靠野男人拉帮套让田青上的私塾,可到底人家是挤到了读书人堆里去了。我比不了。”

豆花一愣,“什么野男人?”

“就是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徐木匠,往刽子手的手上甩了一根钉子的那个。”

“哦……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豆花若有所思。

“我跟他是一个村儿的,他姐姐……算了,我爹说过,闲谈莫论人非,笑人如笑己。人家田青现在成了穿长衫的了,吃香的喝辣的,背着手就能挣大钱了。我呢,三年学徒,白吃饭白干活儿。”满囤小心眼地说着。

“熬吧,三年很快就过去了,那时候你就成了大工匠了,就可以往家里寄钱孝敬父母了。”豆花劝他。

“我不急,一个人一个命。我倒是替你不平。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豆花不解地看着梁满囤,“看出来什么?”

“田青想攀高枝了!你是没看见田青和巧巧的热乎劲儿,你要是看见了,非得把鼻子气歪了!”满囤酸溜溜地说着田青的不是。

“你别瞎说。我哥家里有未婚妻。”

“未婚妻?已经娶了老婆的陈世美不一样招为东床驸马?”

“我哥不是那种人!”豆花不乐意听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心虚不心虚?事情是秃脑瓜子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裘老板没有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娶了她就等于成了这皮匠铺的大老板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发了大财,你说田青能不动心吗?”

豆花犹疑着,“不会吧?……田青对秀秀可实心实意了。”

“那是说给你听的。我说句你不爱听的大实话吧,你模样长得比巧巧好看多了,可你比起巧巧来,一给土匪刘一刀当过压寨夫人,这话好说不好听;二被婆家赶出来以后路费都花光了,一无所有。田青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要你干什么吧,你说!”满囤挺神气地分析着。

豆花冷了脸,“你出去!”

梁满囤没反应过来。

豆花指着门外,“我说你给我出去!”

梁满囤不解地站了起来,看着豆花,怯怯地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摇摇头。“什么脾气?哼,好赖不知!”

豆花把洗碗的抹布摔在盆里,气呼呼地坐下了。她喘着粗气,忽然用双手捂住了脸,肩膀一颤一颤地哭了……

还真让满囤说着了,尽管田青没那么想过,可巧巧性急,当下就叫了田青跟自己学蒙语。田青学得认真,可巧巧却另有所想。这会儿田青正在苦读,巧巧手里拿着两个大红苹果走了进来,冲田青扬了扬手,用蒙语说道:“货给你带来了。”

田青没听懂,看着巧巧:“啊?”

巧巧调皮地笑了,把一个苹果塞给了田青,两个人分坐在八仙桌子的对面。巧巧用蒙语说:“你喜欢我吗?”

田青也用蒙语学道:“你喜欢我吗?”

巧巧改用汉语,“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喜欢我吗?’”

田青心里明白过来了,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学着:“你喜欢我吗。”他又用蒙语说了一遍。巧巧又用蒙语说了一句:“我非常喜欢你。”巧巧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我非常喜欢你。”

“我非常喜欢你。”田青跟着说完问起了别的,“‘牛皮’用蒙语怎么说?”

巧巧用蒙语说了牛皮。

田青学着用蒙语说了牛皮。之后又问:“‘价钱非常便宜’怎么说?”

巧巧用蒙语说了。田青学着说了之后,又问:“‘可以退货’用蒙语怎么说?”

巧巧不高兴地一撅嘴:“我不会!”

“那,‘我们做生意是非常讲信义的’,用蒙语怎么说?”

“也不会!”

“那,你还是教我你会的吧!”田青很认真地说。

巧巧说了一句蒙语。田青跟着念了,随后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木头。”说罢她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田青怔怔地看着巧巧的背影,他想了想,不在意地一笑,然后去了厨房。一进门就见豆花一边洗碗一边伤心地哭着。豆花见他来了忙擦了把眼泪,“这么晚了,你上我这来干什么?”

“豆花,谁欺负你了?”田青诧异地看着豆花。

豆花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你!”

“我?……”

“就是你!”

田青从兜里掏出巧巧给他的那个大苹果,塞到豆花手里。“那哥向你赔不是了。快吃了吧,脆甜脆甜的。”

豆花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

晚上睡觉时,账房先生来找田青对他说了老板的心思。

“他的心思我最明白,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养老女婿。把女婿当儿子,将来就把这份家业交给他的女婿。老板看上了你。”

“谁?”田青惊得一下站起身来。

“你!”

田青一下子坐起来,“我?不不不,我可不行,我家中有未婚妻!”

“木头!你真拿定主意不当这个上门女婿了?这么一份家业,你就不动心?”

“见利忘义不是君子所为。”

“可惜、可惜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我应得的,我不去拿,有什么可惜?”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裘老板。可惜他看你看走了眼。”

“先生,如果裘老板真有这个意思,您是不是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千万别把人家巧巧小姐的终身大事耽误了。先生,咱不说这个了。您还是教我袖里吞金吧。”田青一心想学做生意。

账房先生叹了口气。“好吧,我就教你袖里吞金。你看哪,来口外经商多年的山西人,都有个习惯,一只手总是藏在袖子里边。看见没有,这四个手指上的关节就是一个算盘。个十百千万,都有记号;加减乘除法都有口诀。这就是袖里吞金。掌握了这个计算方法,你连算盘都不用带,计算起来比算盘还要快、还要准。这样,你跟人家谈起生意来,赔赚盈亏就了然于心了,就能很快地作出决断。来,把你的手伸出来。”田青伸出了手,两人练了起来。

别看牛师傅动不动就骂梁满囤,有时还要加上打,但他是真心在教满囤学活儿。院子里放着几个绷着牛皮的木头架子。牛师傅把一个羊角锤子和一个木制提盒交到梁满囤的手里。“这张牛皮干了,把钉子起下来吧。小心点儿,不要把钉子起弯了,下次就不好再用了。”

梁满囤接过锤子和盒子,留心地看牛师傅起钉子的样子,然后也照样子开始起钉子。

“这张牛皮就算是好了。刷上颜色,再涂一层漆片,就能卖了。刮牛皮、浸牛皮,除毛,绷牛皮,上色、刷漆,这一整套工序你都学会了,也就出徒了。这活吧,最难的是往池子里下料,各种料都有比例,哪样少了也不成,哪样多了也出废品。等你把粗活都学会了,干熟了,我再教给你配方。”牛师傅耐心地教着。

满囤忙说:“谢谢师傅!”

“小子,你是不是在心里头骂过我?”

“不不不,没有。”满囤急得直摇头。

“说谎!我打你屁股你还能不骂我?小子,你看见那个瘦猴没有?他跟你一样也当过学徒。三年我没动过他一个手指头。你说我是因为什么?”

“他是老板亲戚?”满囤还真是不明白。

“狗屁!我是看他纯粹是个秧子货。他是奸懒馋滑贪、蔫嘎阴损坏。就他这样,出息吧,一辈子也看不见后脑勺!我没工夫搭理他。让他就随弯就弯长去吧!你不一样,你小子干活不惜力气,说话闷闷的,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我打你是栽培你、看重你。棍头出孝子,严师出高徒。明白不明白?”梁满囤乐了,“明白了,谢谢师傅!师傅,我有做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打我,打我是让我长记性。”“嘿嘿,不管你是不是从心里掏出来的话,反正我爱听!”牛师傅也乐了。

“师傅,这真是我心里话!真的!”

田青没事时就过来教豆花写字,这是他们早就说好了的,可巧巧却气得要命。那天田青写了“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几个字给豆花看,其实豆花在家时也学过写字,知道是颜体。“我爹说我写得太秀气了,没有风骨。”

“字如其人嘛,以你的性子写出的字,应该有风骨才对呀?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豆花接过笔刚要写,巧巧忽然推门闯了进来。“田青,我该教你学蒙古话了。”

巧巧看了豆花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叫我了,哪天抽空再来看你写字吧。”

豆花一撅嘴坐在了吱吱嘎嘎乱响的破床沿上。

“又使小性子。”田青说着豆花。

“我又不是大小姐,哪敢使小性子啊。有也得憋着!”豆花不满地拉着长声说。

田青前脚刚出门,巧巧后脚就闪了进来。她挑衅地看着豆花说:“田青跟我学蒙古话,可是为了做生意。你要是老缠着田青耽误了裘记皮匠铺的生意,你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

巧巧转身走了出去,嘴里咕哝了一句:“一个柴妞,练什么毛笔字啊?”

“你!”豆花站起来想回嘴,见巧巧已经走了,气得她甩掉了脚上的鞋子,呼呼地喘着粗气。

巧巧把田青叫到了桌前,“我昨天读到了一首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帮我解释解释吧。”

“好。”田青耐着性子。

裘巧巧盯着田青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裘小姐,对不住!田青才疏学浅,实在解释不出来。”田青警觉了,他可不想让人误会。

裘巧巧看着田青笑了,“是吗?那我教你用蒙古话怎么说这首诗。”

田青蓦地站了起来,“裘小姐,学会这首诗蒙古话怎么讲,对我们的生意有帮助吗?”

裘巧巧看着田青,嘴一撅:“你这个人真是块……”

还没等裘巧巧说完,田青转身走了出去。巧巧气得一跺脚,把八仙桌上的笔墨纸砚全划拉到了地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田青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没过几天,他就出门做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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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豪门来袭:娇妻,谢绝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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