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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的一句句话把她逼到绝境,却还一步步靠近她,让她无路可逃。

江雪籽站在盥洗台前,歪着头跟一对夹扣的珍珠耳钉奋斗。盘起来的发松落落挽在脑后,耳边弯弯曲曲的散落几缕,正好露出耳垂上圆润精致的珍珠耳环。

展劲一身介于休闲和正式之间的打扮,深色的英式风衣和马丁靴,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又英气十足。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人身后,伸手攥住江雪籽的手指,从她指间取过那两颗耳钉,握在掌中,又轻轻揉着已经有些发红的耳垂儿。

一双神色难辨的眼,从镜中,似笑非笑的望着江雪籽:“怎么非得跟这对玩意儿较劲,耳垂儿都出印子了,不疼么?”

江雪籽也郁闷,可是耳垂儿那里本来就是她的敏感带,被他这么一揉,整个人几乎是缩着脖子,向后软在他怀里,一边还握着拳头捶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脸颊微粉的抱怨:“还不都怪你……”

展劲失笑:“这也能怪到我身上?”

江雪籽嗔怪的从镜中剜了他一眼,小声解释说:“本来要穿那件小桥姐送我的红裙子,都是你昨天……”脖子锁骨都是他弄出来的印子,害得她只能找了件高领的毛衫来穿,下面配了件颜色合适的裙子。最后想了想,还有这对耳钉是乔小桥当初陪她买的。这些天都没怎么跟乔小桥联络,今儿晚上适逢展锋弄这个生日宴,怎么着也得在穿着上注意一些,以她跟乔小桥的关系,最好身上能有一件人家送的物品,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

展劲嘴角微微勾着,径自把那一对耳钉没收,转身出去到卧室,没一会儿功夫,就拿了那支装玉簪的盒子回来。将莹白温润的玉簪跟她头发上那根仿玉簪子别在一起,又轻巧的抽出后一支,展劲从后面环住她的腰,笑着柔声道:“戴这个更好看。”

江雪籽还要从他手里抢那对耳钉,展劲一错手躲了过去,直接塞进风衣内侧口袋,又转过来把她一双手握在掌中,低头看着她。一侧嘴角始终微微勾着,眼中的坚持却不容人辩驳:“那个回头找人给你把夹子弄松了再戴,今天就先这样儿。”

江雪籽还要说话,展劲又先一步道:“再说高跟鞋也不让你穿。”

江雪籽立刻倒退两步,抿着小嘴儿一脸防备看着他。这个问题俩人刚才就争执过。鞋子是在蓝钻偶遇江梓萱那天,乔小桥陪她一起挑的,可展劲非说这双鞋子的跟太高太细,不安全。

展劲一看她瞪着大眼那副模样,立刻就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倾身在她紧抿的唇上亲了一口:“就这样了,咱们走。”

展锋的生日宴,在城郊一处老式别墅举行。

除了展锋展劲的父母,所有年轻一辈的展家人也都会来,要是有什么事儿赶不及,怎么着也会让兄弟姐妹帮忙把礼物捎过来。自然,以展锋现在B市的身份地位,五大家其他四家,以及一些已经在B市站稳脚跟的家族,也都会派人过来,送上一份生日贺礼。这不仅仅是为了跟展家打好关系,更是圈子里的这些人,能够彼此结交、互通有无的一次大好机会。

江雪籽和展劲到的不早不晚,卡了个当中。刚把车停妥,就听到展陆的声音。原本这种情况,展陆即便跟他们一起走,也应该走在展劲的那一侧。可今天展陆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神经,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迈步,就站到江雪籽的另一侧。

展劲眯了眯眼,到底也没说什么。展陆则干脆装作没看见对方这个神情,微笑着问江雪籽:“跟那边约好时间地点了?”

江雪籽点点头,被展劲挽在掌中的手,轻轻回握了他一下,一边笑着回答:“安先生说,一定准时送达。这次的事儿,还要多谢谢你了。”

展陆浅浅一笑,别有深意的低声道:“现在说谢谢,还早了点儿。”

江雪籽看不明白他此时的神色,心里有些打鼓,礼貌的弯了弯嘴角,没有答话。

三人一起进到大厅,一进门,就迎上来一个年轻男人,身高跟展劲差不多,但要比他略显单薄,修眉桃花眼,薄唇美人沟,挑着嘴角笑的样子,无端便让女人心跳加速、男人心跳变缓。前者自然是惊艳,而后者,恐怕多数时候,是惊吓。

男人一走到跟前,就朝展陆一扬下巴颏,算打过招呼,接着朝展劲伸出手,拽着展劲的手狠狠一抻:“劲哥,好久不见哈!”

展劲趁他使劲儿一抻的功夫,微一压腕子,他自己倒纹丝不动,眼前的男人却被他带的往前一栽,本能的往后使劲儿,这样一来,站是站稳了,只是手腕子被两方拉扯的力道,弄得忒不好受。

展劲也没过分,见他站稳了,立时就松开手,朝正呲牙咧嘴甩腕子的男人介绍道:“这是展皓,展陆亲弟弟,你以前应该见过他两回,小时候我们几个里,就属他最淘。”

展皓一听他这介绍,明显就是一愣,上上下下把江雪籽打量几个来回,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弯。展劲看着别扭,一巴掌拍在他囟门儿:“你丫那什么眼神儿!”

展皓呲着牙摩挲两下刚弄好没两天的新发型,一笑就露出一口灿灿的雪白牙齿:“妞儿,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江雪籽被这人逗得眼都笑弯了,展陆在一边搭腔:“你小子给我靠谱点儿,怎么说话呢。”

展皓继续笑吟吟的,朝江雪籽伸出手:“美人儿,给个提示呗!”

江雪籽并不讨厌展皓,只是怕自己待会儿报出名字,很可能会让这个男人当场上演大变脸。略一犹豫间,展劲已经扶着她肩膀替她说了:“虽然当年你也放过话儿,说要追人,不过现在籽儿可是我家的,以后你只能叫嫂子,知道不?”

展皓一愣,手停在半空,张大嘴巴又把江雪籽大量一圈儿,手也渐渐垂了下来。

对面三人瞅他这德性,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见这小子突然一跺脚,一手握拳,砸在另一手掌心,一脸扼腕叹息的忧郁神情:“早听说女大十八变,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咱雪籽妹妹能变这么芳华绝代呢,真是亏了,亏了!”

展劲没好气的瞟他一眼,拽着江雪籽就往里面走:“甭搭理他,神经病又犯了。”

展陆也跟着俩人一起移动脚步:“嗯,多少年了,一见着漂亮姑娘就犯二。”

结果展皓被俩人这么说着,愣是一点儿不生气,依旧笑吟吟跟在后头,还一边儿“雪籽妹妹”、“雪籽妹妹”的叫。气得展劲一个回旋踢,直接照腰子踢了过去。

江雪籽被这兄弟仨逗得一路抿着嘴笑。

正玩闹着呢,就听远处有人叫了一声:“阿劲。”

展劲转过身,就见从楼梯走下两人。

打头的是位中年美妇,一身剪裁合体的暗玫色旗袍,肩上是金朱色嵌银丝的古典披肩,眉眼弯弯,容貌秀美,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旧时大户小姐的楚楚韵味。

美妇人噙笑朝展劲几人招招手,另一手从后面一拉,拽过来一个也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孩儿。

女孩儿利落短发,脸上略施薄粉,唇儿红红,大眼明亮。一身明金色的短袖旗袍,胸前绣着大朵的芙蓉图案,领口和袖口都镶了一小圈挂金粉的奶白色绒毛,裙子开衩到大腿一半的高度,脚上一双挂流苏的高靴。整个人显得既有女人的妩媚,又有一种中性的利落,却是赵清无疑了。

展劲视力好,大老远就看清楚来人,脸上表情没变,只是把江雪籽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展陆和展皓也看到这一幕,前者微微皱了皱眉,后者则撇着嘴角一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纨绔模样。

而江雪籽,原本就是面朝楼梯口的方向站着,早在展劲母亲开口叫人之前,就看到两人,包括展劲母亲故意让赵清先躲在身后,而后朝自己投过来的那个别有深意的目光。

很显然,她已经认出自己了。

又或者,不是在此时才认出自己,而是在此之前,早有人帮着她“认识”自己。

待几人走到跟前,妇人才松开挽着赵清的手,笑吟吟将人往前一推,正好推倒展劲跟前儿,压根没看到江雪籽一样,笑弯着眼说:“阿劲,快看看,还认识这是谁吗?”

展劲翘了翘嘴角:“妈,小赵现在跟我一个部门工作,怎么会不认识。”

展母略带薄责的瞟了他一眼,拍了拍赵清的胳膊,说:“什么小赵,你这孩子,跟你爸爸一样,总那么一板一眼的。”

展劲微微一笑,权当作答。目光从一开始就是虚落在半空的,瞥都没瞥过眼前的女孩儿一眼。

赵清的脸颊上扫了两抹朱粉色的腮红,此时大概因为情绪的缘故,仿佛比之前还红了一些,朝展劲微微一点头,一双大眼水亮亮的:“展哥。”

“呦!”展劲展陆都没搭腔呢,站在最后头的展皓先出声儿了:“这仨展哥呢,不知道咱们赵清妹妹叫的哪个啊?”

毕竟展皓是侄子,不是儿子,即便对他这句故意的插科打诨有什么不满,展母也不好直接表露出来。更何况,展母向来也知道这几个孩子各自的性格,自然也就没把他这句玩笑话太放在心上。只是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

展皓走到近前,把胳膊往展劲肩膀一搭,挑着眉一撇嘴:“大伯母,我这话可没说错啊!凭什么就管展劲叫哥,不管我叫哥?”

展母一时没词儿,倒是赵清自救及时,嘴角一扬,干脆开口:“展皓哥口下留情!”

展皓撇着嘴角一笑,亮出一口白牙:“这就乖啦!”

展劲趁机道:“妈,给您介绍一下。”

说着,提起挽着江雪籽的手,将人往前一带,这样一个看似轻巧的动作,正好逼得赵清不得不退后两步,站回到展母身边。

“这是雪籽,小时候没少上咱们家来玩儿,妈妈您过去也是见过的。”

素色高领毛衫,浅色小细格及膝裙,头发松挽在脑后,隐约可以看见一侧露出的白玉簪头。低调而不失优雅的打扮,大约是顾及着不能抢了女主人的风头,身上的仅有的一件配饰,却是他们家几口子都能一眼认出的物件儿。展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细细在江雪籽的脸庞逡巡,细声答道:“我记得。”

江雪籽松开展劲的手,双手握在身前,下颏微收,朝展母鞠了个躬:“阿姨好。”

展母淡淡一笑,也没上前去伸手扶,点了点头道:“你好。”

江雪籽从包包里取出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子,双手捧着,朝展母送上:“阿姨,多年不见,这是晚辈一点儿小小心意。”

展母接过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瞧,就见里面是两枚编法别致的络子,一枚恰巧与她今天穿的旗袍颜色相同,暗枚红色的丝线,中央一点金,是攒心梅花的样式;一枚则是秋香色并宝石蓝的同心方胜样式。两枚络子上,一个攒了块黄豆粒大小的银质梅花,后一个,则串了颗蓝色的管珠。现在一般市面上卖的,大多是千篇一律的大红中国结,这般颜色样式,以及上佳的用材,一看就是自己亲手结的。

要知道展母原是江南大户人家出身,自小家里就不缺金银,却极讲究风雅,从小到大,什么稀罕物件儿她没见识过把玩过?在别人看来名贵非常的翡翠珍珠,到了她这儿,早都是摩挲腻烦了的东西。所以给她这样的长辈送东西,就讲究个“精巧”二字:一要精致,不能稀松破烂的,上不了台面:二要巧思,要够特别,够讨巧,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很明显,江雪籽备的这份礼物,恰恰全都做到了。

轻叹了口气,展母轻轻将盒子扣上。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儿子,她怎么会看不懂这小子前后有别的深沉目光?何况展劲面上一点遮掩都没有,对赵清的浑然无视,以及对江雪籽的处处维护,根本不用她仔细去分辨,这都是大大方方摆在明面儿上的。

要说眼前这丫头,也是个方方面面都不差的。模样长得好,可又不是妖妖娆娆的那种,看着就让人打从心眼儿里喜欢。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展母原是最注重礼仪姿态的,可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依旧从这丫头身上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就拿今天送这东西来说,也是心思玲珑,十分懂得讨长辈欢心。可坏就坏在这身世……

展母蹙了蹙眉,展劲可早看不过了。手揽过江雪籽的肩头,示意她放松,别在那儿绷着劲儿,微拧着眉叫了声儿:“妈。”

展母回神,一手端着扣好的盒子,另一手则伸过来,轻拍了拍江雪籽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嘴角的笑淡淡的:“你这孩子,有心了……”

江雪籽感觉对方的手只在自己手背轻轻一摁,又收了回去,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清楚,对方手指的温度。就好像对方的态度,不温不火,始终让她悬着一颗心。话不敢不说,有些话又不能不说;事不敢乱做,可该做的,又半步不能错。

尽管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可要说一点儿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乖巧的弯起唇角,江雪籽在心里自我安慰,好在当着众人的面,展母把东西也收下了,并且打量自己时候的表情,也比刚才和缓不少。她自然也知道这种事儿急不得,因此连忙轻声道:“阿姨您不嫌弃就好。”

展劲在旁边一挑眉,伸手把展妈妈手里的盒子扒拉开,指尖挑起其中那条枚红色的梅花络子,让众人看清楚。英俊的脸上,是满满的理所应当,还有一份显而易见的自豪:“怎么可能嫌弃!妈,雪籽为了给您编这个,连着好几天都熬到半夜。”

儿子都开口了,做妈的又怎么能不接这个茬儿,展母也只能笑着婉言道:“雪籽这手艺确实是好,比我做姑娘那会儿可强多了。现在人都不讲这些,我们那会儿,还流行往玉佩香包上挂个络子。谁家女孩儿要是打的好,连带哥儿姐儿都跟着沾光。”

展陆轻巧的把话接过来,也笑着打趣:“那我们这哥儿几个可要跟着大伯母沾沾光了!什么时候雪籽也给我编一条啊?”

“那我也要!”展皓往前一凑,伸手就去拽展劲手里的络子,腆着脸笑嘻嘻道:“要不大伯母先分我一条?明儿我就找个玉石的物件儿拴上,直接挂脖子上!”

此言一出,众人大笑。展母一捶在展皓肩膀,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这小子,就会凑趣!”

展劲伺机打击报复,口吻淡淡的说:“妈,展皓想当狗,咱谁也不能拦着。不过想从咱家蹭狗绳儿就算了吧!”

一边说着话,把络子塞在江雪籽手里,又朝展母肩头的披肩一努嘴。

展皓不怒反笑,顺势挑拨离间,直朝江雪籽眨眼睛:“雪籽妹妹,听到了没?你们家展劲说你打的络子是狗绳儿!”

江雪籽唇角弯弯,被展劲握住的手,轻轻在他手心掐了一下,小声说了句:“那可是你弟弟……”言下之意,你弟弟要是狗,你顶天儿了也就是个军犬警犬,可不照样还是狗……

展母自然看到两人手上的互动,也收到儿子随后投过来的眼色,不禁有些无奈的笑着摇头:“这么漂亮的东西,还是给年轻姑娘家戴着合适。”

“而且现在也不是旧时候了,不兴把这东西……”

江雪籽担心展母不悦,攥着络子的手,指尖发凉,小声劝展劲别再勉强:“展劲,这东西就让阿姨先收起来……”

“哎,给我瞅瞅!”展皓眼疾手快,食指一挑,就把东西勾到手里。

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展皓又微眯着一双桃花眼,左左右右的端详展母身上的披肩,最后干脆一伸手,把展母披肩中央固定用的胸针给拧下来了。

不等展母出声惊呼,手快的挑起两绺儿流苏,众人也没看清楚他怎么弄的,只不过一眨眼功夫,络子就固定好了。颜色质地与展母身上的旗袍浑然天成,中央一点金色如同点睛之笔,恰当好处的与披肩相呼应。虽然远比不上之前那枚镶嵌着大溪地黑珍珠的胸针,那般华贵逼人,但贵在与旗袍披肩的打扮极为相配,自然天成,更添几分古典韵致。

展陆第一个出声赞好,展劲也跟着点头夸赞,江雪籽一时看得愣愣的,弄得展母手足无措,只能细声嗔怪展皓作怪:“你这孩子,伯母一把年纪的人了,可禁不住几回你这么作弄!”

正说着话呢,一时又来了六七个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是差不多年纪的,都是展劲堂兄妹一类的亲戚。其中有两个女孩儿眼尖,一凑上来就看到展母披肩上系的梅花络子,淘气的那个立刻夸张的叫出声来,直夸好看,连声问展母哪里淘换来的。另一个文静些的也跟着赞同道:“这东西要一般人戴,可能还压不住,就容易显得俗了,还是大伯母气质好,戴着确实漂亮!”

女人有哪个不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展母自然也不例外。原本还有点忐忑,被展皓这么一番胡闹,待会儿怕是要闹笑话的。正想着怎么跟展皓把胸针讨回来,一听两个丫头这么说,立时转忧为喜,笑弯了眼说:“就你们两个嘴甜!”

其中那个年纪小的丫头立刻上前,摇着展母的胳膊撒娇:“哪有!本来伯母就是咱们家第一大美人儿,这谁不知道啊!”

展皓在旁边瞅了瞅自己的杰作,斜眼乜她:“你那意思,咱家第二大美人儿就你呗!”

女孩儿撅了撅嘴,义正言辞大声反驳:“哪有!第二是小桥姐!”

接着又很快接了句:“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有大伯母和嫂子排前头,当第三我也乐意!”

一时间众人都笑。唯独赵清僵着脸,不错眼珠地盯着展皓捏在指间的珍珠胸针,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展皓突然一转眼,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里,突然现出那么点儿故意为之的戏谑来。赵清心里一个打突,猛地从他手上收回视线,脸上微红,又很快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展皓却没那心思跟她一个小丫头较这个劲,伸手一抛,价值连城的珍珠胸针,刚好落在赵清怀里。她又是干警察这行的,自然会条件反射的去接,最后有惊无险的捧在两手之间。心里悬着一口气儿,赵清脸涨得通红,冲口道:“展皓你……”

展皓眨眨眼,一脸无辜:“难道我刚看错了?这玩意儿不是赵清小姐送给大伯母的?

展皓这一句话说出,众人的注意顿时从围着展母谈天说地,转移到了这两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峙上。

赵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口银牙咬的压根发酸,硬是没想出一句合适说辞给自己解围。这让她怎么说?明明是展锋的生日宴,她一个原本跟展家走得不远不近的赵家小辈儿,上赶着给展母送大礼?这逻辑怎么也捋顺不过来啊!感觉到周遭展家众人投来的各种视线,有恍然的,有惊讶的,有如展皓明摆着看笑话的,自然也有展劲那样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显露,却让人分分钟都觉得煎熬的!

赵清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虽然上的是警校,干的是警察,可毕竟在家里,也是被父母兄弟捧着宠着的大小姐,当即就眼泪打转儿,只咬着唇似语还休的瞅了展劲一眼,手里攥着胸针,扭身就要走人。

可到底还是被展母及时给拉回来了。

展母拍了拍赵清的手背,又颇为嗔怪的扫了展皓一眼,语气却不是那么生硬的:“你这孩子,又瞎胡闹!这胸针是人家赵小姐送给你大伯母的,你刚才生给摘下来就算了,现在又这么扔来扔去的,也难怪人家赵小姐会生气。”

赵清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凉。不久前,还是“小清”,只这么一半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赵小姐”。看着展母状似和蔼温柔,实则已然有所转变的态度,赵清只觉得一口血都快要闷上来,原本还瞄着展劲的眼,不由得略微一转,看向一旁的江雪籽,心里又气又讴,直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狐狸精扫出展家大门去!

要知道赵清对江雪籽的恼恨,不仅来源于她个人对展劲的势在必得,更多也更深的,还有赵玉临以及赵家那一层。小时候的事儿她或许记得不多,可也足够让她知道谁好谁坏,明晓远近亲疏;更知道是谁害的她四叔多年来痼疾难祛,悒郁难纾,甚至被人背地骂懦夫、戴绿帽、帮别人养小杂种的傻缺儿。

新仇旧恨,赵清只觉得怒气一波一波的往嗓子眼儿上涌,废了好大力气才朝展母勉强挤出一丝笑:“阿姨您放心,我知道展皓哥没恶意,只是跟我开玩笑。”

展母赞许的点了点头:“还是赵小姐识大体。”接着又瞪了一眼展皓,同时也是跟他使眼色,“小皓啊,赶紧给赵小姐端杯果汁。你平常那些哄女孩子开心的小手段、小伎俩都哪儿去了?赵小姐难得来咱们家一趟,你可不许瞅着人家心眼儿软,就欺负人!”

展皓早从一旁的桌上,端过来盛饮料的托盘,这会儿一脚支地,一脚足尖虚点在另一脚前,摆出一副专业侍者的骚包模样,笑嘻嘻递了两杯苹果汁到两人跟前:“这杯还是先给我大伯母。”

展母自然少不得又要笑骂他两句。展皓哪里听不出好赖话,无论展母怎么说,都好脾气的在那儿挨着,又端着一杯果汁对赵清举杯:“赵小姐,刚才是我玩笑开大了,你大人有大量,明察秋毫心如明镜,可别跟我们这帮子人一般见识。”

展皓话里带刺儿,赵清心里搓火,脸上还不得不强撑着笑,喝了口果汁,目光从展皓脸上,逐次扫向站在一旁的展劲和江雪籽,嗓音清脆掷地有声:“展皓哥哪儿的话。要说眼亮心明,我可比不过雪堂姐——”赵清微微睁圆了眼,抬手掩唇,一副不小心说错了话的模样:“呀!小时候叫习惯了,对不起啊,江小姐。”

在场的人无不听得清楚,赵清刻意在那个“江”字上,加了重音。后来的几个年轻人,顿时朝江雪籽投去好奇且惊讶的目光。其中一个年纪跟江雪籽差不多的女孩儿,仔细端详江雪籽片刻,才轻声问:“你是……江雪籽?”

江雪籽早料到赵清不会轻易罢手,而且少不得要拿过去那些事儿做文章;可她今天既然都跟展劲来了,本来也不可能再藏着掖着自己的身份。所以干脆利落的一点头,朝那几个展家兄妹微微一笑:“我是。”

“好久不见,你们好。”

问话那女孩儿点了点头,一双眼就在赵清和江雪籽之间看来看去,末了落在展劲环着她肩膀的手臂上,目中飞快闪过一抹了然。剩下几个年轻人也差不多反应,展劲就趁这机会,跟几人介绍:“雪籽现在是我女朋友。”

宾客纷至沓来,宴会也进行了小半。展锋搂着娇妻,正跟展劲等人聊得热闹。

江雪籽帮展劲端了杯香槟,又走到自助餐台边,打算为他挑选几样合口味的食物。挑了块还冒着热气的菲力牛排,又夹了一小柱淋着番茄肉酱的spaghetti,最后又捡了两颗小番茄,两块西兰花。刚要端起盘子,就听一旁有人道了句:“江小姐真是好贤惠啊!”

乍一听到声音,江雪籽就认出来人,因此也没忙着去端盘,转过脸微微一笑:“宋先生。”

宋枫城轻啜一口红酒,细长的眼微微眯起,觑着江雪籽的脸色:“多日不见,江小姐你……气色不错。”

江雪籽礼貌的点了点头,不欲多谈,转过脸端起盘子就要走。却被宋枫城飞快用指一摁。

江雪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唬得手一颤,险些把盘子摔到地上。却被对方飞快的一扶,盘子又稳当的墩在桌上。

江雪籽心中隐有怒气,唇边笑容已经极淡:“宋先生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

说话间,宋枫城已经抽回手,一听这话又笑了:“江小姐倒是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哪!”

江雪籽转过脸,一双清澈明媚的眼中,满写着对对方的不屑和疏离:“宋先生,有时候对于你这样的人,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宋枫城一愣,就见江雪籽一双大眼挑衅的看着他,伶牙俐齿的接着道:“是什么原因,或者说,是什么利益的驱动,让你整天顾不得整理好自己的生活,却对贬低一个并不算熟的女人、拆散一段与你无关的感情这么热衷?我是姓江,但我想以宋先生消息灵通的程度,应该早就知道,我已经被赶出了江家。现在,除了这个姓氏,我跟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宋先生你,无论是因为家族利益,还是你自己的关系,对江家有不满也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利害关系也罢,我恳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谢谢你。”

宋枫城原本就属于那种涵养气度都非常不错的人,上次在展劲家被他气得失去理智,破口大骂,展劲嘴下不留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展劲把陆璃也扯了出来。而现在,尽管江雪籽这一番话已经足够犀利狠辣,可搁在素来有“滚刀肉”之称的宋枫城这儿,就明显不够看也不够听了。

所以宋枫城只是回以一个意味绵长的笑,轻轻一拽江雪籽的胳膊,在她伸手要拨开自己的同时,朝不远处一个方向一指:“看到了么?”

江雪籽往那边一看,就见四五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其中有一个是赵清,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江雪籽认得,那是赵家的五叔,赵玉临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宋枫城在她耳畔轻声道:“那个人现在是咱们B市公安局的局长。展劲前阵子去S市出任务,还挂了彩那次,记得不?听说上边儿的意思,是想把展劲拎出特警小队,年底直接升副局。”

江雪籽心头一凛,直觉他告诉自己这个,没安好心。就听宋枫城轻声一笑,说:“可惜啊。要是让赵局知道,展劲这小子这么不识好歹,拒绝了自家侄女儿一往情深,转而要跟你江雪籽结婚。你说,以赵家人的脾气,以赵局的爱才惜才,他会怎么做?”

江雪籽听到最后一个字,已经从心头冷到脚底,谁知宋枫城并不打算作罢,又一捏她的手臂,手指朝另一个方向一指:“你刚才尽顾着跟展劲亲亲我我,都没注意到他来了吧?”

江雪籽一看,宋枫城手指的那个人,赫然是江梓遥!她原本也知道,今天这种场合,一定会有江家人来的。她甚至做好了跟江梓笙、江梓萱还有大姐面对面说话的准备,却没想到,江家今天派来的人,会是江梓遥。

“知道今天为什么是他来么?你打的那点儿小算盘,看着周密,其实道行差远了哪!你猜江梓笙现在在做什么?你找了展陆帮忙,你猜猜,他找的是谁?保险公司?你觉得都过了这么些年,你那笔钱真的还在么?你真以为,没了那张保单,江家人,你外祖父,就没法子把钱弄到手?江梓遥是个有心的,甭管怎么说,你在他心里,还真挺有点儿份量。要想平安过了今晚,少不得要仰仗他啊,江小姐。”

宋枫城又抿了一口酒,悠悠笑着,从远处望去,好像他跟江雪籽极为熟稔,手指着各处,面色和善,一边笑着跟她低声说话,好像是在给她逐一介绍什么人一样。周遭谈话声饮酒声悦耳的音乐声不绝于耳,仿佛将她和宋枫城与其他所有人隔离开来。唯独只有江雪籽一个人知道,身边这个看似和善无害的人,就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每呵出一口热气,都含着一口剧毒,每说出一句话,都是在她心头戳一把刀子,再慢悠悠的洒上盐水,等她稍微喘过气了,再插一把。一句句,把她逼到绝境。一步步,让她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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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非人大小姐系列2:妖怪千金

    非人大小姐系列2:妖怪千金

    这是一个三观不正坏脾气暴力女被迫成为好事做尽五讲四美十全十美大家闺秀的血泪史故事。男猪是个身份高贵且表面风流倜傥但内在却乌漆嘛黑还能跟女主同流合污的人……狼?表面上温柔娴静十全十美的大家闺秀应惜弱,实际上却是个靠着吃鬼为生不人不妖的怪物,她这虚伪的面纱,竟然由那个自称到太平城来安养身体的纨绔子弟安思意被戳破了……安思意自己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的灵丹妙药竟然正好就是那个怪病缠身的应惜弱?日行一善捡回来的小婴儿居然是个刀枪不入杀人于无形奉行日行一杀的怪物杀手——哎哟喂,这到底是不是言情小说女主角该有的遭遇啊?不过呢,唔,谢天谢地,装B装二的无聊日子总算过完啦!XD
  • 特色花生

    特色花生

    本书面向广大农村基层农技人员和广大农民,介绍了特色花生的新品种、新技术、新加工方法及产业化开发途径等内容,浅显易懂,实用性强。相信该书的发行,对全面提升基层农技人员和广大农民科学种植水平,推动高效农业规模化,增加农民收入,将起到积极作用。
  • 复仇公主倾天下

    复仇公主倾天下

    他——云初国大将军风亦寒,残暴冷血,是所有待嫁少女的噩梦,却隐忍着噬骨的仇恨,娶了她,只为向他复仇。她——二十一世纪的市井小民,竟然穿越到了古代一具残破的身体上,这身体到底是谁的?为何会与当朝九公主有一模一样的面孔?因那张相似的脸,她被迫嫁给了他。一个只为复仇,一个乐观顽强,命运又会把他们带向何方?九夜恩宠,春宵缠绵,只为得到一颗心之后再狠狠践踏,只是,他还能如愿吗?那银色的长鞭如阴狠的毒蛇般噬咬着她的身体,鞭打出一条条血色的印记。一次次的阴谋,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看着他的冷眼与默许,她笑了。爱,还在吗?恨,会来吗?☆★☆★☆★☆★☆★☆★☆★☆★当他挥军北上,把银鞭指向她的家国的时候,她还能退缩吗?既然宿命如此,注定她要为王,那就只有一个字——战!血染银袍,情洒疆场,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了吗?既如此,她又何苦两难,所谓兵不厌诈,红唇一吻,却是致命罂粟!☆★☆★☆★☆★☆★☆★☆★☆★【云墨涵】云初国四皇子,温润淡雅,圣洁如同谪仙,漠视一切,却惟独对她呵护备至。“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九妹,九妹每天都在微笑,却笑得勉强,你和她不同,在你的脸上有明显的喜怒哀乐,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你的真诚,你的勇敢,都让我不由自主的想靠近,想让自己的生命也多一些色彩。”【雪暗天】紫月楼楼主,一袭银色面具,来无影,去无踪,谁也无法窥探他面具下的脸庞和猩红色披风下的阴谋。“想要活命,还有一个方法,在紫月楼只有两种人会受到我的保护,一种是有用的人,另一种就是我的女人。”【夕紫冥】北翼之王,压抑隐忍,只为复国,却为何在与她偶遇之后,对她纠缠不休?“九儿,我要踏破云初,活捉风亦寒,为你报仇!为北翼报仇!”还有其他男配多多,不一一列举……☆★☆★☆★☆★☆★☆★☆★☆★
  • 责任荣誉国家(金牌员工必读书系)

    责任荣誉国家(金牌员工必读书系)

    "闻名遐迩的“西点军校”倡导了先进的管理和培训理念,因此成为各行各业学习的榜样。《金牌员工必读书系:责任·荣誉·国家》从职场的角度为大家解读西点军校最核心的价值观,并加以扩充引申,结合现代职场人的心理需求,多方面揭示西点人在各行各业都能纵横驰骋、出类拔萃的经典法则,旨在引领读者了解西点精神、洞彻西点理念、感受西点魅力、汲取西点人身上的优秀品质,以此激励、完善自我,推动自己在职场上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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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开辟一条没有后顾之忧的成功之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亮起一个灯塔,有人说,都能照见未来的成功!此书就立意如此,经验像是一条穿船上的尾灯,从礼多人不怪、善识时务成俊杰、妙言巧语少纠纷、忍耐处世好做人四个方面精选出了不可不学的100条成功经验奉给读者,如果能够清晰地透悟他人的100条成功经验,让读者轻松拨开“厚黑”与“薄白”的荆棘,只照亮船驶过的航道
  • 格列佛游记(青少版名著)

    格列佛游记(青少版名著)

    这是一部奇书,自1726年问世后,两百多年来,先后被翻译成数十种文字;广为流传,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部不朽杰作。全书共四个部分,描写了外科医生格列佛航海漂流到小人国、大人国、飞岛国、慧马国的种种经历。小说通过虚构的情节,夸张的手法,对当时的英国社会政治、法律、议会、竞争、军事、教育、社会风尚乃至整个人类的种种劣根性都进行了无情的讽刺和抨击。“一本好书奠定一种品质”本书你将获得的品质是“幽默”。
  • 美人何处

    美人何处

    在当年但凡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听过这么一段故事。只是谁都不知晓她的那段往事。但是每个人都是讳莫如深,不肯多提一言。据说当年的她倾倒天下颠覆江山,据说当年的她令山河失色日月无光,源起于桃花夫人,也据说,当年的她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只是,再多的史书笔墨染就的也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那宫墙倾轧,波诡云谲,她本是史书工笔里的一个女子,看她如何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看她风华绝代,万人拥趸!
  • 宝宝夫人带走了

    宝宝夫人带走了

    她偶然间穿越到虚拟王朝,遇上他,他很霸道,很酷,有时候也很坏!他是诺特国高高在上的王,遇上她,她很倔强,很怪,有时候也很可爱!因为误会,两人分开,她穿越回到了现代。回到现代后她才发现怀了他的孩子,顿时思念,痛苦涌上心头。她的离去,他猛然觉得空虚,他发现自己其实不能没有她。问题是,他该这样穿越回现代带回他的女人?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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