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逃离温池
匮乏？玉儿一听就睁大了眼睛，红菱不是说，这宫女已经多如牛毛。
“都选好了吗？”冷冷地一句话。
“回皇上，都选得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排。”韩尚宫不知皇上的用意，有点愰然，活活给吓出冷汗来。
玉儿低下的头，看见一双绣着紫龙的靴子向自己走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闻到这股香味，每个跪下的女子感到内心的微颤。或许恐惧多于倾慕。
皇上走到玉儿跟前，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雪莲香。皇上看着玉儿头上的雪莲花，微微地蹷了一下眉头。
“韩尚宫，竟然后宫缺人，这一排的人都留下吧。”说完，气势轩宇地转身离去，留冷冷的空气，透不过气的威慑还荡漾在空气中。小春子连忙跑到前面带路，后面的几十个丫鬟、奴才赶紧跟在后面。
玉儿偷偷抬起了头，看见的是张公公回头惊讶的脸和夹着屁股低头跟着皇上走的模样。
韩尚宫一脸紧张，跪送皇上远去之后，还愣了半天。她凌厉地扫了从众人一眼，冷白的脸，有些变形。为何皇上今天就恰好来此，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韩尚宫站起来，两眼直盯着玉儿，这个女子可是张公公交待，要落选的人。放她走，可犯了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张公公且不理会他。晾他也拿我没辙。
韩尚宫对留下的少女说：“你们都跟我来吧。”
玉儿跟着韩尚宫走进分配做事的大院。玉儿暗想：反正留在宫里也好，看阿史那贺鲁哥哥有得是机会。
每个留下的女子都有安排，有的去尚仪局、有的去尚服局、有的去尚食局、有的去尚寝局、有的去尚工局，都是要从最底层做起。今后能不能掌事，做上女官，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对于玉儿，韩尚宫还不好安排。虽说张公公奈何不了她，但也不致于扯破脸皮，今后，还有用得着张公公的地方。
“你叫什么？”韩尚宫半眯着双眼问。
“回姑姑，叫绿衣。”玉儿低头顺眉地说。红菱交待是代替绿衣进宫的，所以玉儿只能用绿衣这个名字。
韩尚宫看着婷婷玉立的玉儿，心想：张公公对不住了。皇命难违，此女只能留下做宫女了，只怨此女命不好。不过看此女子长得俏丽，一下子倒是不知如何安排。
“你就到尚服局吧。把各宫娘娘洗好的衣服送过去。”韩尚宫终于安排给玉儿一个差事。
“是不是，可以自由地在宫中走动？”玉儿高兴地问。
“闭嘴。皇宫此由你等乱走。送完了就回。”韩尚宫不耐烦地呵斥。
“是。”玉儿装出乖顺的样子。心里头还真谢谢这个皇上，如果没有他，玉儿还不能留在皇宫里，送衣服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
第二天，玉儿正在帮洗衣的宫女晾晒衣服。天气寒冷，双手冻得有些通红，玉儿只好不断地用嘴呵气暖手。
管尚服局的余姑姑站在大院里叉着双手，神情冷傲，高声唤着：“新来的，把惠妃娘娘的衣服送过去。小心看着点，不要弄脏了。”
“是。”玉儿不敢怠慢，赶紧小跑过去。才刚来，但已经感受到，有权有势压死人。在这深深的宫墙里，权势的纷争，一些人不明不白地就成了冤死鬼。
余姑姑转过身对身边的宫女说：“杏雅，你带她过去，让她熟悉一下路。”
去宁云宫，要穿过一个荷花池。九曲的浮桥，蜿蜒旋过荷花池。
荷花池的荷花早已经凋零，剩下几支花杆，述说着曾经的妩媚。荷叶泛黄浮在池上。一堆堆绿油油的浮萍，倒是茂盛，随着水波在轻飘飘荡漾。
来到宁云宫，宫里打扫的宫女看见玉儿手上拿着洗好的衣服，就说：“送换洗衣服过来了？”
玉儿点点头，说：“惠妃娘娘的衣服已经洗好了。”
顷刻，一位身着讲究衣服、打扮与扫地不同的宫女过来，一副不屑的表情，冷笑地说：“都洗好了？你们的动作太慢了。要不是惠妃娘娘脾气好，皇上赏赐的衣物多，你们还不定耽误事呢。”
及至看见玉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露出了妒忌的眼神，“杏雅，这是新来的？”
“是。海棠姐。”杏雅谦俾地笑了笑，“还不认识路，余姑姑让我来带带。刚来，许多规矩不懂，望海棠姐别见怪。”
“哦。”海棠狭长的凤眼盯着玉儿从头看到脚，这女子长着也太勾魂。给惠妃娘娘看见了，还不给丢进冷宫里去。
海棠的眼眸充满了嫉妒，玉儿被海棠看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有点毛，低声说：“这是惠妃娘娘的衣服。”双手往前送去，海棠接过衣服，“哼”的一声走了进去了。
杏雅转过头对玉儿愤愤地说：“不用害怕，那些都是借着主子耍威风的奴才。久了，你也适应了。”
看看绝色的玉儿，雅杏满脸担心：宫女地位低微，长得太美丽，不是件好事。哪个娘娘妒忌了，说不定命都不保。
“绿衣，我去尚工局领些金丝，你自己回去吧。记住，路上看见人要躲避，少说话。”杏雅看了看不甚了解皇宫的玉儿，认真交待一番。
“谢谢杏雅姐姐提醒。”玉儿感激地看着杏雅。皇宫里依然有好心人。
走了几步，杏雅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沐浴在阳光下的玉儿，俏美精致，全身笼着淡淡地贵气，只要不经意看了一眼，就会在心里烙上深刻的印象。为何玉儿会进宫作宫女呢？如果在宫外找个男人嫁了，还不是捧在手心宠着、疼着？杏雅叹了口气。
站在九曲的浮桥上，玉儿把衣袖里的兔子放出来。阳光洒在浮桥上，在水面上落下斑驳的影子，随着波浪微微荡漾。
玉儿在前面快乐地跑着，兔子好像懂玉儿的心思，一跳一跳的跟在后面。
太压抑了，好好地舒展一下心情。玉儿挥动衣袖，回头对兔子说：“兔子，快跟上，我们去找青菜。”
不远处，一个挺拔的身躯，静静地看着桥上快乐的玉儿……
玉儿猛一转头，刹不住狂奔地步子，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哎呀。好痛！”玉儿摸了摸额头。
“你……”对方还来不及说话，扑通一声被撞入水中。对方没有估计到，玉儿的速度这么快，最主要是对方心里根本没有防备玉儿。
“不好了，快来人啊，皇上掉池里了。”小春子在岸边火急火燎地叫着。
“啪”的一声，小春子捂住了嘴巴，血从嘴角流出。皇上恼怒地将一块石头扔向小春子，让他把嘴巴闭上。
一个堂堂的君主，被人撞入池中，本来就恼怒，被小春子这么一叫，不就引来一堆人，看热闹？皇上脸面何在？该死的奴才！
“皇上？”玉儿站在浮桥上，愣愣地看着池中皇上。完了，闯祸了。
俊美的脸容，剑眉斜入云鬓，高挺的鼻子，一双凤眼闪着星光，湿透的衣服凸显健美的身材。好帅！玉儿不由得感叹一番。不过这皇上怎么跟黄子天这么像呢？不过黄子天好像比较平易相处，这皇上怎么一身的冷。目光移到皇上的头发上，几朵浮萍贴在上面，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
看着这般情景，玉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蓦然发现失态，撞下水的可是皇上，心里暗想：“完了，看来不砍头，也要杖打二十大板。还是逃了再说。”
玉儿正要挪动脚步，逃离现场。
池中的皇上淡漠地表情，双眸闪过一些星辉，伸手对玉儿说：“大胆，还不将朕拉上来。”
玉儿心颤颤地伸出手，拉住皇上的手，还没来得及大呼上当，就被皇上一把拉入了荷花池。
玉儿从水中冒出，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珠，几朵浮萍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皇上冷峻的脸看着玉儿，嘴角微微向上翘。
“想逃。你可知道已经犯下了什么罪？”
“皇上，你、你……”玉儿有些惊慌，说话都有些不流畅。没想到皇上这么腹黑。
皇上欺身上来，低着头看着玉儿。一身宫女的打扮，两个小圆发髻乌黑发亮，几根发带微微飘动。看出来是个地位比较低的宫女。
皇上星眸闪过一些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绿衣。”玉儿低眉直立，不敢造次。奴婢嘛，还是有奴婢的样，玉儿这样想着。还是少说话为好。
“绿衣？”皇上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些失落。
玉儿偷偷看了一眼：这皇上与玄宸极像，一样的俊美，身材长欣健实，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唯有不一样的是，玄宸豪气多些，皇上略带些儒雅之风流。
皇上定定地看着玉儿，玉儿感到浑身有一种压迫感，很不自在。男人灼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让玉儿感到心惊胆战。玉儿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像是从自己脸上寻找什么答案。
自从中了‘散功红’之毒，耐寒体质已经消退。如今这深秋初冬的季节泡在池中感到有些刺骨，玉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皇上墨色不见底的眸子，看着玉儿。玉儿湿漉漉地衣服，贴在身上，纤细窈窕的身材曲线毕露。
皇上突然一把揽过玉儿的蛮腰，从荷花池中跃出。肌肤的温热透过湿冷的衣服，暖暖的传过来，玉儿心头不禁一热。
落在浮桥上，玉儿来一个“金蝉脱壳”，娇柔地从皇上怀抱中脱身而出。玉儿还没离开几步路，蓦然发现，自己的腰复又被揽上。
这个皇上的手脚太迅速，比外貌更加强大。
玉儿不禁惊呼一声，“皇上……”
“想逃？把朕撞入荷花池，该当何罪？”皇上看着玉儿，面无表情，一双凤眼美魅无以伦比。
初冬的季节，冰冷的衣服包裹着，玉儿有些发抖。
皇上手下稍加用劲，将玉儿腾空而起，向远处的龙眼温泉飞去。
“啊。”玉儿惊呼，这皇上想干嘛？不会将我打入大牢吧。
捂着嘴巴的小春子对皇上背影，傻傻地看着，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春子转过头，看见兔子在一旁，舔着爪子，跑过去，想抓住兔儿，却被摔了一跤，小春子委屈地自语：“兔子爷，你就不要再整奴才了。你可是物证。”
进入龙眼温泉，袅袅薄雾，弥漫在温池上。若梦若幻，像踏进仙境一般。
温池豪华堂皇。白玉砌成的梯阶，蚕丝织成的帏帘上用金丝绣着一朵朵正怒放的黄牡丹。池边摆着檀香木做成的龙榻，旁有一茶几，月光杯、金盏杯、白玉杯、美酒好茶一应俱全。这是皇上私人用的温泉，任何人不得跨入，今天却偏偏把玉儿带来。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眼温泉里的宫女齐刷刷跪在地上。
“都下去。”皇上冷冷地说。玉儿不由地打个冷战。这个皇上太冷了。
“是。奴婢告退。”宫女们依次跪退，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扑通”，皇上抱着玉儿一起跳进了温池。一股暖流包围着全身，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这皇上带我洗温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我可要有罪受。玉儿两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将手伸过来的皇上。
皇上轻轻打开玉儿的发髻，如墨玉的头发一泻而下。玉儿惊恐地看着皇上，“他又想做什么？”
“太脏了。”皇上从嘴巴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玉儿脸红了。
一个姑娘家被人说太脏，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皇上四处扫了一下，宫女都被赶出去了，看了玉儿一眼，双手张开，说：“帮朕脱衣。”
敢情皇上从没自己更过衣，张开的双手与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
玉儿脸红红的，低垂眼帘，硬着头皮伸手解皇上的衣扣。自己是个宫女，侍候皇上是本分，千万别让皇上看出自己是冒牌的，否则，会死得很难看。一定要镇定。
许久，皇上身上衣服还没脱下来，玉儿鼻子渗出了汗珠，“这男人的衣裳是从哪里解开的？”
“女官没教你如何侍候人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脱完？”皇上冷冷地说。
“回皇上，我从没帮男子…脱过衣服。”玉儿紧张得有点结巴。
皇上半眯着凤眼，没有一丝笑意，“还是让朕自己来吧。”
轻拉腰间百合结，解开衣领龙凤扣，瞬间外衣自肩膀落下，白色的中衣露出来。随后中衣也脱下了，健壮的身体露出来，凹凸的肌肉。玉儿看了一眼，心直跳，连忙把脸转过一旁。
“过来，帮朕沐浴。”皇上双眸冷得看不出在想什么。
“是。”玉儿小心翼翼地回答，慢慢走过去，心里有些害怕。看来宫女也不好做！
打开束发的皇冠，任凭长发垂下，轻轻拿走发上的几叶浮萍。
突然，一只有力地手拦腰抱来，玉儿便落在皇上的怀里。
“你是何人？你如何进宫来的？”皇上低沉地对着怀里玉儿说，“你真的叫绿衣？”
“我是被选进来的宫女。”玉儿拼命挣脱，皇上紧箍的手，丝毫不放。玉儿想想还真委屈，留下还不是拜他所赐？
听了玉儿的话，皇上眼神沉了下来，若有所思，放开玉儿，矫健地身躯独自游向温池深处，不再理会玉儿。
玉儿趁此机会，从温池爬出，欲离开。
背后传来淡漠地声音：“后宫宫女不允许会武功，你最好别让他人知道。”
玉儿心头一震，回过头，皇上已经舒服地斜靠在龙榻，纠结肌肉上点点水珠，无不折射健美的身躯，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正品尝着葡萄美酒，优美的手势，美得有些妖野。冷漠无视玉儿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