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待选宫女
幸好接下来的叫喊声打破了黄子天的窘态，转移了玉儿的注意力。
“我出二百银子。”
“我出三百银子。”
“我出一千两。”
一浪高过一浪叫喊声，让玉儿耳朵受不了。这算什么嘛，买猪肉啊，不就是一个什么，什么初夜吗？到底什么是初夜？玉儿还是没明白，师傅也没提起过。这黄子天好像不好意思回答。
玉儿心里真是受不了，对黄子天说：“我出去一下。”
玉儿说完，从大厅的侧门走了出去。留下有些发愣的黄子天。
怡红搂的小院，种着些腊梅，稀稀疏疏的长着些花骨朵。走在弯弯曲曲的院中小路，却是另一番心境，安静、幽远。与大厅的情况截然不同。
迎面走来，一位身材修长的公子。玉儿往一旁让了让。那公子经过玉儿身边，脚步迟疑了一下，突然回头，一双邪魅地眼睛盯着玉儿，冷笑一声，“我们又见面了。”
玉儿抬头，定睛一看，是苏公子！
真是冤家路窄。
“姑娘，女扮男装，别有一番风味。”苏公子邪邪地笑着。此时的玉儿在苏公子的眼里真是惊鸿一瞥。女扮男装的玉儿，有着不一般的韵味。竟有女子的柔美清秀，娇雅媚态，又有男子的气势轩宇，眉宇间一股风流俊秀。勾魂的美，倾城的艳。苏公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苏公子双手一张，拦住玉儿去路，“想走。没门！姑娘只要今晚侍候本公子，我就放你走。”
玉儿气得粉脸通红，含蓄发力，刚中带柔，伸手一挥，抬脚一踢：“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以免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苏公子敏捷快速往后一跃，笑着说：“看不出，还真有两下。本公子喜欢。”
两人在院子里交起手来。两人步稳身灵，闪展腾挪，窜蹦跳跃，都是一流的功夫。
那苏公子的武功着实不弱，刚劲有力，交手久了，玉儿感到体力不支。苏公子看到此种情况，眼睛闪过狡黠的笑意，出手更快，逼得玉儿节节后退。苏公子一个回手，玉儿躲闪不及，被苏公子手上的扇子将头上的帽子打落下来。瞬间，一头乌丝如墨色的瀑布垂下，乌发飘逸，天姿国色。
苏公子禁不住愣了，好美！
“美人，今晚本公子一定要得到你。”这样的美人，如果放过，他苏公子看来要遗憾终身。
“痴心妄想。”
苏公子的步步紧逼，趁玉儿防守出现一个漏洞，运气用力向前推。玉儿慌忙之中双手硬接，被苏公子的掌气逼进大厅。玉儿连连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玉儿没想到苏公子的武功这么强。
“哇，还有一个这么美的女子。吴妈妈，你可留有一手。”一片起哄、惊艳的声音。
玉儿转过头一看，原来自己被苏公子逼进了舞台中央。
吴妈妈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这不是怡红院的姑娘。”
玉儿站在舞台上，身着男装的她，竟有一种慑人的韵味，黛眉微潋，粉脸绯红，加上清新脱俗的脸容，台上的百合姑娘显得黯淡无光，姿色平平。
“吴妈妈，别骗我们了。少给我们兜圈圈。我出五千两。”
“我出六千两。谅你不敢跟我争。”
“我出七千两。”
台下一片争吵。
苏公子从外面慢悠悠地走进来，浪荡一笑：“本公子出一万两，买这位姑娘的初夜。哈哈……”
黄子天剑眉微蹙，一脸担心，对玉儿大声喊：“玉儿快下来。”
玉儿听见黄子天着急地声音，转身欲跳下舞台。苏公子一跃，拦住玉儿，一股诡异地表情，“今晚你逃不了。”
黄子天矫健的身躯飞跃过人群，直奔舞台，拦在玉儿面前。
苏公子冷笑一下，对台下拍掌三下，顿时，台下飞出十几条人影，个个身怀绝技。看来着苏公子有备而来。那黑影！玉儿瞬间明白，窗外的黑影定是苏公子派来跟踪的人。
“你们俩今晚插翅难飞。给我上。”苏公子对十几个人双手一挥。
“妈呀，打架了。快走。”一时间，怡红院到处是姑娘的尖叫声，桌椅的碰倒声。所谓的风流才子佳人早就没了影。
黄子天向前想抓住玉儿的手，无奈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玉儿，你出去。”黄子天对玉儿使个眼色，提个醒。
玉儿心里明白，一边打一边往门外靠近。趁苏公子不注意，跃出大门，往小巷奔跑。只要进入大街小巷，躲个人还是容易的。
玉儿躲入一户人家的柴房。苏公子沿着小巷一直追，突然没了玉儿的身影。苏公子恼怒地把手上的扇子折断。玉儿借着灯光，往外看，看到苏公子气得扭曲的脸，暗自高兴：打不起，我还躲不起？
等苏公子走后，玉儿出来，心里想：不知黄子天怎么样了？不行，我必须回去帮他。
玉儿拔腿就往怡红院方向跑。等玉儿回到怡红院，只见怡红院大门紧关，早没有刚才的繁华热闹，大门冷冷清清。玉儿使劲地敲门，里面传出一阵冷清的回答，“今晚怡红院关门。”
“黄子天会不会有危险？我要去哪里找他？”玉儿看看四周，早不见一个人影，只有红灯笼还闪着晕红的光。
玉儿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等黄子天的回来。
夜更加浓了，寒风吹得玉儿有些发冷。玉儿站起来，失望得看着街两头空洞的影子。会不会黄子天在旅店等我？玉儿灵光一闪，飞快地向旅店奔去。玉儿刚拐过街角，黄子天在街的另一边出现了。就是一点点的时间差，把两人隔在夜的两头。
玉儿回到旅店，推开房门，一个人都没有，急冲冲地把店主敲醒，“黄公子可回来过？”
店主摇摇头，搓搓朦胧的双眼，一脸茫然，“姑娘，老身睡下时，没见着黄公子。”
“黄公子去哪里了？他有没有危险？”玉儿看着冷清的夜，有一种揪心，吊在空中，放不下。
玉儿抱起玉兔，神情落寞，轻轻地离开旅店。店主看着心中有些堵，这么绝色的姑娘，忧愁也让人心疼：“姑娘，这么晚了，你上哪里？”
玉儿淡淡莞尔一笑，飞身离去。留下惊呆的店主。
黄子天在怡红院等了许久，不见玉儿身影。剑眉紧蹙，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牵挂，挺拔的身体在银色的月光下，更显伟岸。天已微亮，黄子天长叹一声，一跃而起，黯然离去。
御书房外，小春子等人心急如焚等候着，走来走去，个个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希望皇上能够突然从天而降。
皇上不知所踪，如果让太后知道，整个后宫就乱翻了天。幸好太后那边没传什么话来要见皇上，否则，皇上不见这等大事，小春子一干人的人头掉几回都不够。
接近天明，皇上悄然回来。小春子一干人紧张了一个晚上，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
皇上冷冷地对着小春子说：“准备沐浴。”
“是。”小春子高兴地出去准备。
皇上回来了，毫发无损，小春子心里直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否则，皇上哪里受一点伤，皇后娘娘还不把小春子的皮给扒了。
薄薄的水雾萦绕在浴池上空，皇上闭着眼睛，慵散地躺在浴池里，纠结的肌肉，无不体现强悍之美。
皇上面容冷峻，深色的眸子闪着熠熠光芒。突然，皇上站起来，对小春子说：“命司徒将军到御书房觐见。”
“是。”小春子连忙传旨下去。
一会，司徒成冲冲向御书房奔来。见小春子在御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说：“公公可知皇上召微臣来是何事？”
小春子摇摇头：“奴才哪能知道皇上的事？侍候皇上是奴才的本分，其他不该懂。快进去吧，莫让皇上等久了。”
“微臣司徒成叩见皇上。”司徒成在御书房外叩首求见。
“进来吧。”淡淡的声音。
司徒成赶忙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低头哈腰地走进去。
“皇上召见微臣，不知有何旨意？”
皇上走到司徒成面前，“朕需要将军做一件事。”
司徒成急忙跪下，“皇上只管下旨，微臣一定万死不辞。”
“好。果然是我朝威武将军。乃我朝之大幸。”皇上走回案前，“朕给一件东西给你。命你十天之后，查出此物来源。”
“微臣接旨。微臣告退。”司徒成接过，后退出来。
司徒成将军退下后，皇上对站在外面的小春子说：“给朕更衣，准备上朝。”
“是，皇上。”小春子在外应道。
皇上的精力旺盛，一夜没睡，依然不影响处理朝政之事，这小春子十分清楚的。皇上要上朝，奴才们只管准备。
“红菱，这皇宫如何能进得去？”玉儿打探。
“姑娘想进皇宫？”红菱闪着好奇眼光。
“嗯。我有个旧时好姐妹，在宫里做宫女。她父母拜托我，若是有机会来京城，一定看看她，一了老人家的牵挂。”玉儿撒了个谎。初次撒谎，还是感到心跳不已。
“唉，皇宫深如海。不知还在不在。”红菱脸上露出了悲凉，“她叫啥？在哪个宫的？”
“哪个宫？”玉儿的确不知道，阿史那贺鲁哥哥在哪个宫？
“如果不知道在哪个宫，看来很难找。”红菱摇摇头，“后宫上万的宫女，数都数不过来，上哪里找？”
“她在阿史那贺鲁王爷那里当宫女。”玉儿说完，小心地看着红菱。
“阿史那贺鲁王爷？没听说。”红菱怎么都想不起皇宫里有个阿史那贺鲁王爷。
“你只要安排我进宫，我看一眼带几句话，就走。”玉儿满脸祈求。
“好吧。我试试。如果不行，你只能等八王爷回来了。”红菱应允了下来，走了出去。
皇宫里千丝万缕的关系，有时候一些小人物办事更加方便，虽说红菱只是八王爷府上的一位丫鬟，但打狗还看主人，这些当差的自然不敢怠慢。
“八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希望八王爷平安无事。黄子天不知怎样了？”一些淡淡的牵挂又涌上心头，玉儿回头远眺远山。
没多久，红菱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说：“玉儿姑娘，这事可不好办？”
玉儿笑了笑：“也有红菱姑娘办不到的地方？”
玉儿知道红菱好胜，故意这么说，一下把红菱的好胜脾气活活给气出来了。
“这张公公真是，只是带个人进去。还说什么阿史那贺鲁王爷的紫阳殿让侍卫守着，不给外人靠近。”
“那我远远看一眼就走。”玉儿用商量的语气说，“我绝不会给张公公带来麻烦。”
“好吧。我再去找张公公。”
红菱拔腿欲走，被玉儿叫住，“等等。”
玉儿将碧玉簪从头上拿下来，交给红菱说：“办事肯定要花费的，你将它换钱，疏通疏通关系。”在外面逛久了，玉儿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
“怎好要姑娘的东西？”红菱拒绝。
“若是王爷回来，我还要王爷赏赐与你，办事如此得力。”玉儿轻轻一笑，将碧玉簪放进红菱手中。
红菱听了很是舒服，心里想：能给八王爷喜欢的人办事，以后有得自己神气的时候。于是接过碧玉簪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夜半，红菱一脸兴奋回来，“玉儿姑娘，明早就可以入宫。”
“红菱办事真是利索。”玉儿不禁夸红菱。
“明天要选一批宫女。有个宫女名叫绿衣，生了重病，无法入宫。姑娘顶替绿衣入宫。进宫之后有张公公接应。待选完之后，姑娘再与落选的女子一起出来。明天玉儿头上插一朵绢做的雪莲花。这样，张公公就会认出你了。”红菱交待玉儿。
一听到可以进宫看哥哥，玉儿心里一阵激动。
当夜，无眠。
一早起来，收拾完毕，在头上斜插一朵雪莲花。绢做的雪莲花，薄薄的刺绣，淡淡的蓝，更显玉儿的清秀脱俗。玉儿刚要出门，兔子一下就窜出来，伏在玉儿的脚边。
玉儿抱起兔子，轻轻抚摸说：“兔子，我出去一下子就回。”
兔子表情看似不舍，抖了抖身上的毛。
唉，也罢。就带它一起进宫吧，也有个伴。玉儿把兔子放进衣袖里，走了出去。
进宫后，玉儿混在一群待选的女子中间，看着一扇扇红漆的门，一座座金玉交辉、巍峨壮观的宫殿，顿感威严之气压顶而来。一行人低着头走着，大气不敢出。
一位公公悄悄走到玉儿旁，低声地说：“你是玉儿姑娘吧？”
玉儿点点头。
“好，待会再见。”说完，匆匆离去。
及至尚宫局。站在院子里，整整齐齐排开。院中的柳树已经光溜溜的，树杈很没有生气的垂在枝干上。整个院中透着一股干冷。
韩梅香尚宫严厉地扫了一眼，冷冷地说：“能侍候主子是你们的福气。如果选上了要好好学习如何侍候主子，不得偷懒。否则，鞭杖侍候。”
韩尚宫捏起一个个低垂的头，面无表情地重复：“这个留下”，“这个退了。”
玉儿在一旁偷偷看了四周，“这张公公怎么没见人？预先说好的等一下与退掉的女子一起出宫时，偷偷拐到紫阳殿看哥哥的。”
还剩下玉儿站的最后一排，依然没见张公公的影子。虽说张公公已经打点好，不会选得上，但总得露个面吧。
“叩见皇上。”韩尚宫等一干人突然齐唰唰地跪下。待选的宫女从没见过这世面，也吓得跪在地上直抖。玉儿跟着跪在了地上。
“平身。韩尚宫这是干什么？”皇上从来不过问后宫选宫女之事，今天只是无意中经过了尚宫局。看见尚宫局一群人，便过来问个究竟。
“回皇上，后宫宫女匮乏，奴才为皇上分忧，特选一些宫女，补充后宫。”韩尚宫恭恭敬敬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