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六点半准时醒来的秦海月,睡眼半睁,看过时针指向,突然想要赖床一回。所以,又闭上眼,再次入睡。朦胧中,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无法继续安睡的她,仍闭着眼,拿起手机,声音低低地问:“谁?”
“姐姐,我是小鹤。”
秦海月躺着一动不动,仍闭着眼沉默不语。
一分钟后,“妈妈说,想见见你,所以,我和妈妈正坐在火车上要去看你。姐姐,你今天不出门吧?”
秦海月睁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不需要。”
张鹤:“姐,你说什么?”
秦海月:“你们不需要来看我。”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冷。
张鹤小心翼翼地问:“姐,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秦海月:“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一个人,挺好的。”说到这里,不理会张鹤的呼唤声,将电话挂断。
即使没有任何睡意,却还是不想起床。直到有短信进来,她才坐起身打开来看。“姐,不要生气。我们到了自己打车过去,你不用跑来接我们。妈妈说,想和你谈谈。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出发前来不及告诉你,对不起。”
七点半,秦海月起床、洗漱,待她整理好房间时,已是八点。丁琪从房间出来时她正在门口换鞋。
丁琪:“海月,去哪里?”
她交待着:“出去买早餐。”
丁琪刷过牙,洗完脸,手拿毛巾擦脸时,人已完全清醒。她想到,海月说去买早餐,海月今天没做饭,那就意味着,海月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一大早的,海月为什么心情不好?
秦海月买回了鲜牛奶和面包,她将牛奶煮沸,给丁琪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碗里放好羹匙,端到桌上。丁琪已打开了面包的包装袋,装入盘中置于桌上。
两人吃过简单的早餐,丁琪状似无意地问道:“海月,你今天出门还是在家看书?”
秦海月:“小琪,我今天会出门走走,中午不回来了。如果有人找我,你就告诉他们,我不想见他们,让他们回去。你也不用打电话给我,我会关机。”
丁琪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海月,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赶到你身边陪你。”
秦海月:“嗯,你晚饭和江枫一起出去吃吧。”
丁琪:“好。”
丁琪出门后,秦海月换了衣服,将手机和钱包扔进包里背上,跟着出门。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一会儿,站起,离开公园,开始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繁华的都市、林立的高楼,穿梭如织的车辆,斑马线上步履匆匆的行人,眼前这司空见惯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一切竟显得如此地格格不入。
出了家门,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去之处,不,应该说,除了家,她哪里也不想去。可是,不想见他们,所以自己才会不能回家。常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已经退了很多步,但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静地走下去,总要来招惹一下,总让她在放弃、有所期待与绝望中徘徊不定。
人心,易碎,她的心,更是碎过了好几次。她应该算得上是坚强的,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起如此的心碎方式。在她决定与他们成为陌路人时,他们又要出现,又要来招惹她,为什么呢?这样有意思吗?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十字路口,绿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她怔怔地看着绿灯,站在那里并不过马路。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老人站到她面前,她以为自己挡了别人的路,向旁边挪了两步。
老人摇摇头声音平静地说:“又是一个迷路的年轻人。迷路了,就要勇于向别人问路,自己一个人傻站着,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吗?”这时,绿灯再次亮起,老人转身过马路,嘴里还在嘀咕:“明明可以走过去,却停留在原地不肯向前。这么懦弱,怪不得会迷路。”
秦海月迈开双脚跟在老人后边走到马路对面,在越过老人时,声音轻柔地道:“驻足停留不一定就是迷路了。”然后走向前方距离五十米处的书店。
包内的手机响了又响,她没有任何接听的意思。看来,关机是唯一让自己耳根子能清静的方法了。站在书店门前,将手机从包内拿出来,准备按关机键时,发现屏幕上闪烁着关馨月的名字。
想起那双乌黑圆亮的眼睛,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阿姨,你在哪里?我想找你玩儿。”
“我在外边。”
“哦,阿姨告诉我地方,我过去找你好不好?我都三天没见到阿姨了,好想阿姨。”语气里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想到自己也没什么事,于是告诉了她自己所在的位置后,进了书店。
正在她翻阅感兴趣的散文选集时,有个温暖的,小小的身体靠在了她的腿上。“阿姨,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听到稚嫩而熟悉的声音,秦海月拿开眼前的书,低头看去,关馨月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她。粉红色的蝴蝶结,粉红色的上衣,粉红色的裤子,粉红色的小皮鞋。她,竟对粉红的颜色痴迷至此!
书店里,秦海月翻看着各种书,而关馨月安静地呆在她身边并不出声打扰。王伯站在离她们两米远的地方守着。秦海月看书看得入迷时,就会忘记今夕是何夕,马上十二点了,她还在忘我地看着。关馨月很饿,但她又不想打扰阿姨,所以就忍着。
王伯看不下去,走过来抱起站得很累的关馨月,提醒秦海月:“抱歉,秦小姐,十二点了,你们该吃午饭了。”
秦海月眼睛离开手中的书,茫然看着四周的环境,当看到一脸委屈表情的关馨月时才有所反应:“嗯,几点了?”
王伯:“十二点了,家里已经准备好饭等着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