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78400000024

第24章 花落无声(3)

来意儿冷冷地看着她,见她伤心大恸,渐渐于心不忍,揽住她的肩哄道:“我说错话了,你别哭了,要气,你就打我。”

入画不应他,慢慢背转过身去,只管走。来意儿心下一片冰凉,却见入画立住了脚步,幽幽道:“你死心吧,冯紫英他好几天没来了。”

“他定会再来的,你放心。”来意儿见入画回心转意,不由喜出望外,紧赶上几步,拉住入画说,“他来了,你找个机会和他说,一定要说。”来意儿叹道,“其实你还不知道,你们姑娘和冯紫英的亲事,十有九是成不了的,贾珍表面上答应了冯爷的提亲,暗地里却把那一位的身世透露给冯家,风言风语这么传开,哪里还嫁得成?现在估计冯爷也知道了,找你不过是个印证,你懂吗?”

入画听得心惊,早收了泪,只管怔怔地发傻。来意儿本是想叫她减轻心理负担,见她不说话,掂量着也不好多说什么,立在那里讪讪道:“我走了。”

入画沉着脸,没有反应,来意儿等了一等,终于闷着头回去了。

入画立在那里,风吹得叶子哗啦啦响,她觉得凉,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的凉。心里像有个大冰坨子,冰坨子化的水就近渗进血管里,那坚硬的一块却是不轻易化的,硬硬地顶住了她的心。她向是个用不着拿什么主张的人,心里不搁什么事情,因此也落得棉花絮一样轻松。而现在来意儿硬要剖开她的胸口,往里面塞东西,入画无比地恨起他来,恨他不如死了好。然而恨也是短暂的,他是她未来的依靠,总不成亲手伐倒了他,再向别人去讨功,这功原也是讨不来的,谋财害命,叫人怎么原谅?

入画一夜没睡好,天快亮才补足了一觉。第二天起来见到惜春,她惊异于自己的镇定,和她自自然然地请安,打水盥洗,一切如常。忙活完了她去到宁府,帮惜春带话给贾珍。每一次见到贾珍,她心里都是怯的。这个清瘦的、眼角有了细纹的男人,只要用眼睛定定地看住她,入画就觉得无法动弹。见了礼,她只想快快说完走。

“姑娘说,恭喜大爷留京,她在玄真观里静修,家宴就不回来领了。”

贾珍穿着家常的衫子,靠在青缎引枕上微微笑着,对着光把玩着手里的鼻烟壶,神气显得很放松。入画并没有见过他这样愉快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她说完了就要告退,被贾珍从后面叫住:“我今下午要到观里去,观里有别人没有?”

入画赔笑道:“回大爷的话,观里只有我和姑娘两个人而已。”

“可——我怎么听说……”贾珍笑了笑,挥手道,“算了吧,你退下,你们小姐的事原也轮不到你多嘴。我自去问她。”

听说贾珍要去。入画乍着胆子问了一句:“大爷今天要去玄真观吗?”

“怎么!去不得?”贾珍收敛了笑意逼视她,“什么主子出什么仆,凭你也敢来干涉我!”贾珍一不笑时,两颊鼻沟处的皱纹就显得深,带着威凛的气息。

入画不敢应声,待贾珍发作过了,恭身退出。捏着一手心的冷汗去荣府看望久病的黛玉。

惜春听了入画的描述,知道黛玉已经病入膏肓,放下经书急急地要赶回去探视,这是因为贾母临终时特意嘱托过:“你林姐姐身体太弱,眼下我也找不到什么人托付,你好歹替我看顾她些,她好了,我就是在九泉之下见到她母亲,也问心无愧了。”

老祖宗泪眼婆娑,她一生没有求过人,现在她开口求她,惜春心知必要尽力完成她的要求,遂对黛玉时时在心。她让入画叫车,入画却犹疑地说道:“大爷说下午要来观里。”

“他来他的,我去我的,他找不到我,自然还要来。”

“那冯爷呢?”

“他?”惜春愣了愣,笑道,“他自然也是,等一等没有关系。”入画见她如此说了,方不言语了,急急跑去叫人套车,一路赶往荣国府去了。

惜春见了黛玉,暗惊她病得比入画讲的还要严重。抱厦后面的小厢房光线晦暗,浓烈的中药味,经月不息。黛玉卧在床上,厚厚的丝被压着她,不注意看不见人,她本来就瘦,现在更瘦,躺在床上仿佛都不占地方,随时可能就消失了。黛玉醒了见她来,挣扎着要起来。惜春留神看她,黛玉脸本来就小,这么一病两颊更是瘦得见骨,脸只是小小的青白的一块,由紫鹃和雪雁扶着,尚且要倒,眼睛里还有火焰似的一簇小光,像蜡烛的火星,见到渴望的人才扑地炸一下,大部分时间她似乎连睁眼的气力也没有了,惜春心里绞痛,按住她说:“你别动,我们只在床上说会话。”见黛玉一句未了已是咳个不停就回身嘱咐入画:“你和紫鹃赶紧去把我带来的血燕炖上,一时林姐姐饿了要用。”

入画和紫鹃答应着去了,黛玉强笑道:“我还吃什么血燕,不如死了好。”

惜春看住她渐渐落下泪来道:“我的姐姐,这才两个月不到,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黛玉笑着轻轻抬手给她拭泪,道:“宝玉回不来了,我昨夜做了个梦,等我再见他的时候,我们好像都不在这世上,都不认识了。”说着已是按住胸口一阵剧咳,好半天才有气力说下一句,“妹妹,我想好了,黄泉路上,我是要喝孟婆汤的。”

“姐姐不要乱说。”

“怎么是乱说呢,妹妹,你不是我,焉知道我的苦,这些年,和他也痴缠够了,我心力交瘁,连眼泪都像是流干流尽了,我死了,不想他应了誓去做和尚,我只要他忘了我,另找一个人,平安喜乐地过日子就够了!”黛玉说着,牵动情肠,喉口腥甜,将身子往前一倾,惜春只看她脸色一阵灰白,白得比先前还要厉害,心里惊得不得了,刚想开口叫人,只听黛玉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惜春拿手帕去擦,哪里擦得尽,转眼一方手帕就沁红了,黛玉兀自小口小口地呕着血,惜春吓得手足发软,她从来没看过那么多血,黛玉仿佛要把一身的血都呕干呕净似的。

惜春看着她生机全无的脸,一时之间心慌意乱号啕大哭:“林姐姐,宝哥哥他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让他回来的,你要撑下去,林姐姐,你怎么忍心让他回来看不见你。”

听到“宝玉”,黛玉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天意如此,我抱恨终天了!”

“不!”惜春拼命摇头,对着屋外喊,“入画,紫鹃!你们快叫大夫来!”

入画和紫鹃分头闻声进来,见如此立刻转身去找大夫。惜春陪着黛玉,握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松,这屋子比不得原先的潇湘馆,阴冷暗淡,加上黛玉时时病着,越发显得没有生气,惜春伏在她的床边,感觉两人像被关进笼子蒙上黑布的鸟,再怎么嘶叫反抗,外面的世界也与你无关了。

“妹妹……”惜春感觉黛玉醒了,在碰她的手,她俯下身去,听黛玉说什么。“你不用管我了,走吧。老祖宗死了以后,就没人再帮我。他们现在要让我嫁给别人,我宁可死了!我死以后就能回家,离开这里了。妹妹,你不用为我伤心。”

惜春越听越悲:“逼你嫁人!”她惊讶地问,她看见黛玉眼角明亮的泪水慢慢顺着发线滑下去,渐渐不见。她当然知道黛玉说的不会是假的,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保住摇摇欲坠的权位,他们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元,迎,探,莫不如此。一个寄人篱下的黛玉算得了什么?嫁人是好听的说法,很可能是送到他们需要奉承的人手里做妾,自然这也是一种卖。

“我立意要死,他们管不住我的,人生有什么不是身外物呢?”黛玉抬手捻起泪水,笑道,“连眼泪都是。”

“是,连眼泪都是。”惜春也不哭了,她哀戚地笑起来,“林姐姐你说得对。”

回去玄真观的路上,莫名地下起雨来,惜春抬眼看细密的雨线,交叠反复。她心里因方才经历一场震动,变得沉静如水。在黛玉的身上,她印证了生命是伤花,以缠绵的姿态怒放,到最后总是让人悲绝地收梢。

一路上静静的,只有车行的声音,远远地一直响到极远的尽头。

惜春下了车,看见观门口有马,以为是冯紫英来了,一喜,及至看清候在门口的小厮,又一惊!贾珍来了。

贾珍待在静室里等惜春,没有人知道他对这静室有着怎样复杂的情感,他来到这里会既痛苦又快乐!他最恨的人活在这里,也死在这里。现在这个人的女儿也来到这里,以和她父亲一样的姿态静修。他一样不会饶过的。惜春的罪孽既然不便以死来惩罚,那么就让她接受另一种方式的惩罚好了。

贾珍的脸上仍带着笑意,这是难得的,自可卿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么舒心地笑过。门外响起的脚步声让他更快乐——惜春回来了。

她离他的快乐近了!

诚如来意儿所料,冯紫英又来到玄真观,入画看见他的时候,吓得心扑扑跳,一面堆出笑来应酬,蹲下身子福了福:“爷吉祥。”

“罢了。”冯紫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的脸色有些发青,蹙着眉,神色显得憔悴而刚硬,望着院门发了会儿怔,默默问道,“你们姑娘在里面吗?我在门口看见马,难道来了客?”

“回爷,是我们大爷来了,姑娘刚进去和他谈。看情形爷要等一时了。”

“哦!”冯紫英心不在焉地答,他心里仿佛有东西一蹿而过,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是一惊。他收回目光,转脸看着入画,只见她穿着月白紧身缎袄,白绫素裙,嘴角总是微微扬起,显得温柔,脸上浅浅几点雀斑,十分白净秀雅。冯紫英看着她,没由来地心里一痛,想到惜春,她的一个丫头尚有如此姿容气度,惜春的风姿自不待言,那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不堪的身世。天意弄人,未免太残酷。

“入画,你随你家姑娘多久了?”

“回爷,十年,我六岁进府的。”

“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冯紫英望定了入画,可他的眼神又不像看她,仿佛是在看她和惜春之间久远而牢固的关系。

入画不自觉地浑身一颤,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来。”他对入画讲,说着转身朝旁门口去。桐荫之下,阳光细若游丝,见缝插针地钻进树荫里,入画低着头看自己的鞋,鞋上绣的是双蝶穿花,此时背着光,看那蝴蝶只是两块黑影。

入画心中折转了许久,终于堆出笑来问:“爷想问什么?”

冯紫英背对着她,入画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比自己的还要干涩,沉重。像夜行许久的人,脚落在沙地上闷闷的声音。

“她的身世。”他说得很截然,很快,快得像刀斩,有心不给自己反口的机会。

入画咬住嘴唇,她怕自己说出来,或说不出来。心里一片漆黑,像睡着了似的,而她真愿自己别醒来,别去面对真相。这是最好的方法,她不背叛惜春,也可以保全来意儿。她想起来意儿,又想到惜春,两种抉择像老虎和羚羊在角力似的,哧溜哧溜地往前跑,她哪个都叫不住。

“你说!”

入画吃了一惊,抬眼看着这依然背对自己的男子,他朗朗地站着,气势强盛到不容她违抗。心里慌乱,但这慌乱未尝不带着难言的清醒,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年,惜春她又给予了我什么,我不过是她的奴才!我低声下气称她姑娘,小心翼翼为她做事,我得到几多?

主仆分际俨然是君臣分际,她同她之间也是一座小型的金銮殿。凭什么!她注定了是仆!

是了!此刻她认清彼此之间关系,亦不过是树梢光影,草尖露珠,短暂停留及温暖并不代表是生死相重的依靠。

“爷!”她声音虽低却清晰地说道,“姑娘,她是我们老太爷和大奶奶的女儿。”

“爬灰”两个字震得冯紫英摇摇欲坠。怎么,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冰凉一片,接着,连眼睛也冰凉起来,像下过大雨的夜,触手皆潮湿。这样的事,他不陌生,这样的事,他们私下言笑谈及还津津乐道。

然而,尽皆是恶人,见得别人苦,见不得自己苦,这事和自己有关原来这样深刻的耻辱,像乱石山崩,碎石纷纷迎头痛砸。

他定了定神,伸手拭去脸上泪水,一眼瞥到手绢上的字——若一朝情冷,愿君随缘珍重。霎时他心中冰雪透明:惜春对情感的警醒如冬眠时霍然早醒的兽,她早料到有这一天,一早将这叮咛刻下,让他早有准备。而他要怎么才能算得早有准备,他一路跟随,始终在揣测她的心思,万般都意料到了,就是没想到意料之外。

“你回吧。”他倦怠地挥手说,“见到她,别说见到我。”

“晓得了!”入画急急低头应道。

惜春撇了入画一人进院,踏进屋里,看了贾珍一眼回身合牢了门,行云流水地坐下,朝着贾珍款款道:“你有何贵干?”

门开处,一束光线透进来。屋子里乍明,贾珍眼前一亮,他留神看惜春,见她穿着月白绣花小毛皮袄,加上银鼠坎肩,头上挽着随常云髻,簪上一支赤金匾簪,别无花饰,腰下系着蜜合色绣花绵裙,十分秀雅高挑,坐下来虽然神色冷淡,却容光潋滟眼波盈盈。

不由得心里一动,惜春的天姿国色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然而这是什么好事,因为惜春够美,他才有资本拿她去同人谈条件,像几百年前的一首歌里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李夫人若非有惊人的美色,李延年焉能拿她同皇帝谈条件,继而靠着她获得一生荣华富贵。

贾珍虽然极力收敛了笑意,见到她却不免有些得意,虽然他手里没有箭,可是看惜春依然如一只跑不掉的兔子。

“我来谈你的亲事。”因为笃定,他显得意态闲闲。

惜春扫了贾珍一眼,心知必有下文,转脸不语,起身点起窗下小几上的檀香。香烟细细升起,良久惜春将目光从香烟中收回,远远望向窗外。

玄真观重檐叠角,四角灵兽傲然伫立,昂然望向天空,下午的阳光泼剌剌地从云间洒下来,一路洒到院子的花草树木上,绿色的叶子白花花金灿灿的一片,地上墙上纠结着大叠的影子。惜春心里烦乱而空落。

“我替你应下了武清侯家的亲事。”

惜春神情恍惚,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留心。凝望着远方略带迟疑道:“武清侯!”她陡然想起贾母出殡时武清侯陈公的夫人曾出现过,那次短暂的相处,应酬。不由蹙眉自语:“一面之缘而已。”

贾珍听到,笑道:“一面之缘足够了。有缘千里来相会。陈侯夫人十分看中你,你好福气!”

“福气!亏你说得出!”惜春朝贾珍啐道。武清侯是多大年纪的人了,举朝皆知。他要她做妾!却还好意思说得冠冕堂皇。想着一阵灰心,世事翻转太快,前时才在感慨别人命薄,现番就轮到自己。

“我要嫁的人……”半晌,惜春直视着他,突然淡若无事地笑道,“与你无关。”

贾珍也笑起来:“你要嫁的人是冯紫英,你想嫁的人也是我那好兄弟冯紫英,我怎会不知?然而你也不必指望了,冯家前日已经退婚。”

一言劈下,惜春如遭雷击,然她生性冷淡,喜怒不形于色,纵然此际心头剧震,在贾珍面前脸上却不愿输一点:“多谢你来相告。”惜春极力将语调控制得平稳,续道,“即使——冯家退婚……”惜春捏住手又道,“我也不应武清侯的亲事。”说着返身打开门道,“请你出去。”

话已说至此,贾珍也不再纠缠,也不多言,施施然整了衣衫,闪身出去。

惜春强凭一口气撑着,见他走远才瘫倒在椅子上,再看双手,已鲜血淋漓,她刚才太用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惜春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想扶着门站起来,可是一点气力也没有,晃荡了一下,仍旧倒在地上,像得了伤寒一样全身抽搐不停。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目光空洞而麻木。应该还有悲凉和愤懑的心啊,为什么都没有了?外面日光照耀。只觉得像走了几万里的羚羊,只为走到水草丰美的地方,但是沿途太多荒芜景象,渐然失去对归宿的幻想。

冯家退婚了,那么冯紫英也该知悉了她一切的秘密,他的不来,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美好,他只是看清了她的肮脏,不堪,像冷眼看清了莲下污泥纵横,再不想和她有半分牵连。

同类推荐
  • 天师传人之争:真龙气

    天师传人之争:真龙气

    民初,张天师携子南下寻找真龙气,引出一场千古未有的奇事。民国第一相士袁度,为何隐居江南小镇?化外奇人蓝云天,为何踏足中原?天师传人之争,六十三代天师究竟谁来执掌?天下龙脉精华,真龙气究竟在何处?谜底即将揭晓,更多精彩,尽在《真龙气》。
  • 空窗

    空窗

    这是一个青春飞扬的故事:一群优越而忧郁的宠儿,透过都市扑朔迷离的浊流,流露出心灵深处的真情。复杂多角的人物关系为故事营造悬念,奇特的人物设置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章元的小说既具备新生代作家的多元视角和现代性,又不乏女性的敏感和细腻。
  • 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

    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风起陇西

    风起陇西

    从汉中到整个雍凉大地,魏蜀两国之间的灼热战火绵延于秦岭两侧。金戈铁马,风起云涌,这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然而战争不仅有刀光剑影,亦不只是血肉搏杀。围绕着蜀汉新型弩机的诞生,一场无声的战争爆发于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们战斗在敌人腹心,活跃于危机四伏的暗面,或者蛰伏在己方内部,从事清道夫的工作。史书不会记录这些事件,也不会留下他们的名字,甚至同时代的人都不会觉察到这些人的存在,但他们确实在悄然推动着历史,并且不可或缺,因为这是涌动于时代阴影中的壮阔波澜,三国时代秘密情报战线上的生死角逐。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 居士林的阿辽沙

    居士林的阿辽沙

    《居士林的阿辽沙》主要内容包括:妓与侠、夜与港湾、开局、山河寂寞、市场街的诗人们、芜城、裸谷、俄狄浦斯在深圳、晁盖之死、《易经》与考夫曼先生、绛衣人、蛊舞、敌档、少将与中尉、忧郁的布鲁斯等。
热门推荐
  • 亿万男神的100度沸腾爱

    亿万男神的100度沸腾爱

    顾景琛笑了笑,“傻瓜,甘之如饴,他是高高在上的亿万男神,“顾景琛,和我在一起。不用做鬼。”“滚--!”某女发飙,初见,只是,惊鸿一暼冷漠无情,再见,他却缠住她不放,某男锲而不舍,做鬼,我也不会喜欢你。”
  • 侧妃“避”宠

    侧妃“避”宠

    柳红雨,十六岁为替父亲铺路,一纸婚约嫁进镇南王府,从此,柳父官途平步上青云!五年后,她这颗棋子作废,失去了价值,她的夫君恋上新欢,一计“红杏出墙”将她从正妃贬为低贱的小妾,从此,天坍了,她寻死觅活,只为得到夫君一眼垂怜,却、、葬了自己的小命!她是跨国集团执行女总裁,九岁起,斗死老爸的一奶,二奶,二十岁把家族生意经营的风声水起,二十八岁,践踏所有阴谋者的自尊,成为亚州执行董事!但,天有不测风云,色性不改惨遭腹黑男算计,穿到陌生的古代,灵魂附身在这个窝囊废王妃的身上!面对层层危机,陷害,她含眸冷笑,亲自证明了何为最毒妇人心!精彩片段:夫君大喜,她一门心思害人,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将这帮尖酸苛薄女一窝端,却被夫君一纸休书踢回娘家!柳府水深,两位妹妹冷嘲热讽,她连环毒计,反间情深姐妹,一脚踹!当局朝政风云变,三王府中斗群妾,她勾勾手指,放马来!当所有美人都争相上位,她却偏偏玩着“避宠”游戏!美男个个腹黑狡诈,却最终败在她的杨柳裙下!精彩片段:镇南王府,她精心制造一场天火,毁了那冰冷的小院,从他的手中领了一纸休书扬长而去!再见,她双眸灿如星辰,一紫紫深冷艳性感,震惊了他的心房,伸手想再抓住她,她却已作他人妻!皇家竞技场,他无情的将她推了出去,寒眸冷笑:“比赛最刺激的地方,在于筹码,雨儿最爱惊险刺激,不如,就请她来做我方代表!”她被蒙了双眸,捆了双手,吊在寒风冷例中,给这帮皇亲贵候当玩偶!充当人肉箭把!一只铁箭插在她的珠钗上,乱了她的发!一只木箭偏了手,钉了她的衣裳!一只木箭擦过她秀美的,划出一窜艳丽的血珠!一人先择放弃!正牌夫君凌九凤冷漠的扣住她的下额,扬言:“给你一年的时间,若还不爱上本王,本王便强要了你,再将你送进青楼,受万人骑压!”她勾唇得意的笑:“一年之内,王爷若谴散王府所有的女人,专心一意的宠爱我,我没有理由不爱上你!”前夫凌锦轩含着残酷的笑:“不用尽手段逼着他休了你,本王就没有机会再得到你了,你放心,他休了你,我一定会再娶你!”她不屑的鄙视:“我一直觉得我柳红雨是最可怜的人,想不到,王爷比我还可怜,丢弃最珍贵的东西,想再捡回去,代价就大了!除非,你凌迟了你府上那个恶女人,再来与我谈情说爱吧!”孤傲如梅墨琅月:“你接二连三的玩弄我的感情,也该给我一个交待了,还是,你打算就这样与我玩一辈子?”
  • 夏风不过相思江

    夏风不过相思江

    她是明星的私生女,从一出生就被送去贫民窟寄养,她从小就懂得隐忍而活。直到养母去世,弟弟入狱,她才懂得,坚强是唯一的出路。她为了他远离故乡,被囚禁他乡,被迫整容,终于有机会逃回国,再次见到他,而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夏筝,你的思念,终究吹不过相思江。八年后,你带着秘密归来,他还在不在。
  • 秦汉帝王文治武功全纪录

    秦汉帝王文治武功全纪录

    本书汇集了从秦到汉23位帝王的小传,涵盖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朝廷政务、后宫生活及得位根由、身死原因,截取他们生平中最得意之事、最失意之事、最痛心之事,历数品评他们的千秋功过,层层揭开他们的身后留下的谜团,以史实为依据,兼涉轶闻、生活。因而,具有史料性、知识性、趣味性、可读-陛。秦汉帝王的贤愚仁暴、国运的兴衰更迭、政治的清浊荣枯、民生的安乐艰辛,都能给后世以镜鉴。今天我们品读历史,钩沉帝王的史迹,传述他们的轶闻,小而言之,于今之借鉴、增知、休闲,不无裨益;大而言之,个人的修养成长,家庭的维系安顿,处世的进退取予,行事的韬略谋断,也都可以从中受到启迪!
  • 豪门暗斗:弃妇不可欺

    豪门暗斗:弃妇不可欺

    因被设计,程寒佳竟怀上恶魔总裁方亦照的孩子,也因此,她嫁入豪门。豪门深似海,一再忍让受辱的她却终究无法适应这样的勾心斗角。当她失去孩子,当她成为可怜的替死鬼,她终于涅磐重生。昔日的忍辱弃妇成为冷血女强人,与恶魔总裁又会上演一场怎样的厮杀虐恋?与十年初恋的爱情又该如何收场?与痴心腹黑男的牵扯又该如何理清?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当挣扎敌不过命运倔强的齿轮,你该认输吗?程寒佳。
  • 九容

    九容

    一个命薄淡漠的女子,为救助生父,被骗入沈家为妾。豪门大院,重重勾心斗角,让她不再明哲保身。真相大白后的结果,却仍她痛心不已。家族衰败存亡之际,她一肩扛起重责,成为沈家酒娘。且看一代酒娘,如何成为一代皇妃,在将倾的西宋王朝,翻手为云,力挽狂澜,挽救风雨飘零的王朝。
  • 芭比宝贝向前冲

    芭比宝贝向前冲

    高中新生尹小草,刚开学就上演惊天动的“迷路记”,遇到两大“超人气校草”,脾气超坏的“美少年”藤司明、总是微笑的“优雅王子”叶司亮。哇咧……还有天上掉下的小恶魔!一场网球比赛后,藤司明变成了她的两星期佣人!可是,很明显藤司明完全不知道自己仆人的身份,天天逼迫她上学接、放学送的……有没有搞错啊!这时,尹小草还发现,小恶魔并不是白白帮她赢取网球比赛的。小恶魔的接近全部都是为了拿回藤司明眼中的魔法书……
  • 霸临位面

    霸临位面

    天地之气分两极,作为唯一拥有阴阳二气的圣龙大陆,拥有着成为天地间最强者的钥匙,为了保卫这片大陆,何惜辰从小就开始了不一样的童年,他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却要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 俏厨娘,秀色田园

    俏厨娘,秀色田园

    文艺版简介:他说:等着我,我会回来娶你。守着这句话,她等待了三年。三年过后,良人骑白马而来,而她已嫁作人妇,笑问一声:客从何来?==抽筋版简介:夏帆同学,因为加班过劳,一睡之下,居然穿越了,而且很惨痛的穿越到了被抛弃的四岁寄养女夏小鱼的身上。寄养在楚家十年,一朝被推还夏家,夏小鱼的生活不得不重新开始。继母骄横,继妹刁蛮,可是夏小鱼姑娘也不是随便任人捏的软柿子!斗继母,治刁妹,惩恶少,弱小女子也能生存自立。开起了饭馆酒楼,打羸了擂台,混成了小镇第一食府。
  • 丑女殇

    丑女殇

    她一介丑女,丑陋不堪,却来历不凡:闻名天下的残红谷谷主是她师父,天下第一庄庄主、百剑山庄二少主、少侠挽剑一笑、快剑无影是她诸位师兄……她与塞北马场少主称兄道弟,与朱颜宫宫主谈姐论妹,与丐帮帮主称爷唤孙……天下第一采花大盗是她“情人”,魔教两位副教主是她的“守护者”……她天资愚笨,武艺平平,相貌更是惨不忍睹,为何会得到众位大人物的青睐?!又为何,江湖上的人一半对她求之若渴,一半却欲杀之而后快?!是谁,为她迎来新生?是谁,将她推向地狱?是谁,倾心与她?是谁,得她芳心?是谁,将她一片真心践踏?是谁,在她大婚之日掠她而去?最后又是谁,解了她这——丑女殇,让她——丑颜笑?!----此文非NP,非女尊,非女强!女主非常普通,普通到可能曾经是你,可能曾经是我!普通到就是一粒细砂,风过——无痕!只有读过她的人,可能会为她淡淡的心痛!此文剧情或悲,但结局会喜!默的其他文:《凤击九天》(新文)《魔王绝爱》《天降贼婆娘》《黑道世家的半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