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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缘来深浅(5)

尤氏不敢轻易开口,只看着入画沉吟,半天才掂量着道:“既如此,我也不瞒着姑娘,入画的表哥是你哥哥手下可心的人,已向他求下了入画,你哥哥碍不住求已允了他。这会子姑娘问我处置的方法,依我说,自然是成人之美的好。但又有一桩,入画打小服侍你一场,怕姑娘舍不得……”

惜春低头只看茶碗里的茶叶,轻轻地吹着。茶是第一道,还没出味,茶叶尚有一些浮在水面,有些静静地下坠,躺到了杯底。惜春看杯底又像草莽,又像灌木丛林,又像海底,纷纷下坠的却是人。当真是人!那杯底是一地骸骨,茶过三道就成了一垄黄土。

心下一阵凄冷。人生如此,还有什么舍不得。惜春眉头一动,眼色沉沉,顺手放下茶碗,道:“就依嫂子吧,我还有什么舍不得,那府里近些年来越发不堪了,多少闲言闲语灌到我耳朵里,我要是舍不得,怕也活不了这么久。”

虽是姑嫂二人谈话,但因着入画的事,地下也站了不少丫鬟婆子,惜春只管单刀直入,尤氏脸上挂不住,一阵青红交错,又笑又叹,解嘲道:“罢罢罢!可知姑娘果然是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

惜春哪里在意她的讥讽,站起身来,笑道:“果如嫂子所说我倒了了,可惜想还不能!”说完,将茶一端,叫丫鬟婆子们送客,自抽身回到房里。

尤氏望住她背影气得干噎,半晌回过脸色来,斥入画道:“走吧,你还哭什么,似这样冷心冷血的主子,跟着是你没福!”说完也不要人请,带着人泼风似的走了。

入画随着尤氏出门,一路有丫鬟依依惜别,尤氏气大,早走到前面去了,水榭长桥走完,回身看暖香坞飞檐翘角,默然伫立。

入画犹疑住步,忽然把包袱一丢,回身向暖香坞奔去。她们在一起这样久,她不信她对她一点情谊也没有。现在回去,再见一面还来得及。他朝高墙隔绝,红尘离散,谁知道哪一天才可以重见?也许等到白发苍苍,也许永不复见。

入画踏碎了一地日影前来,她在长桥上站住了。一定一定没有看错,方才那个对着窗口落泪的人一定是惜春。她的窗纱是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衬着水色,看着最舒服,除了她,这屋子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用。

惜春也看见她,看见了,心头一震,慢慢转过身来。入画再不犹疑,急急奔向屋里来。到了惜春跟前,满腔热情因不知怎么表达,心里的火苗暗下去,只看着惜春淌眼泪。

“我知道姑娘疼我,护着我,赶我走,也是为我的前程。”入画低头泣道。

“你小心。若在外面有难处,派人带话来,我虽不堪,好歹能帮着你些。”惜春收了泪,走上去执了她的手嘱咐。情虽深,口气仍是淡。

哪有离伤不牵动人肠?只不过她了悟得深一些,人世去留自有定时,时候到了,舍不得也要放开。

“姑娘保重。”入画又要跪下。

惜春伸手拦住她,嗔道:“还跪!这些年跪得也够多了。出了这个门,愿你还得自在身。莫负了我这点心。”

“我走了,谁来服侍姑娘?”

“我这里自有定数,你不必挂念。”

入画低头垂泪,忽然像想起一事,抬头凝视着她:“姑娘,你和冯……我把那件披风给你留下,做个念想。”

“不用了。”惜春拦着,“说了是赏给你的,你就留着吧。我和他,如果有缘,也不在一件器物。”惜春说着,看看外面的天,天上浮云聚散无常。

只言片语之间,那散了多日的温暖的惆怅又聚拢过来。

——他对着别人,也会那样笑吗?

真是疑惑缠人的问题。

入画的手松开去,越跑越远。惜春的手落空了,以一种凄艳姿态停驻在空中,像一株枯死的兰花。

身上觉得冷,睁开眼睛却是披风滑落,惜春心里一沉,赶紧抓住,手里有了实质的东西,才稍稍安稳。方才闭目之间,她盹了一会儿,十年前入画别她而去的场景历历在目,现时入画就在她的对面,除了回忆,还有什么力量能拉扯往事来回奔忙。然而她不方便去直视她,连提问也显得唐突——十年不见,毕竟十年,足以使熟悉的两个人变成陌路。她们非亲非故,硬要扯上一点关系,只是十年前的旧主仆一场。

这算是俗世众多关系中典型的微妙而不牢靠的一种关系。对身份迭变的两个人,尤其尴尬。惜春有点后悔自己上了入画的车。没错,她像一只走错路的蜘蛛——把自己陷入一张旧的尘网中。

幸好在这时,车夫一声吆喝,马长嘶,车很快停稳。惜春和入画同时听到对方松口气的声音,原来都是这样尴尬。两个人眼神一触,都带着点解嘲的笑容。入画带着良儿下去了,惜春顺手揭开窗帘看,外面屋舍整齐,灯火辉煌。这样的屋子自然不比贾府。商与官的差别,也许就在那么点子气象。然而,对于一个经商的人来说,有这样的规格也是可观的了。

惜春叹了口气,放下窗帘,她警觉自己尘事清醒,十年前的事像落满灰的玻璃,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清晰得纤毫必现。然而那究竟是无碍的。再没有第二个贾府,没有一个在世的亲人,心里存留些记忆,像失群的鸟儿,唯一剩下的是身上温暖的羽毛。

还是住进了张府,他们待她还不赖。忙进忙出地不断有人走动,给她布置被褥。入画亲捧了衣衫,像以前一样伺候她入浴。铜镜映烛光,她仍准备为她梳头。

只是,她的头上已经没有头发了,入画拿起梳子,才惊觉这个事实,两个人在镜里哑然失笑。

……

“姑娘,你到底出了家。”入画神情黯涩,吞声道。

惜春点头,拿起妆台上的东西,十分无谓。犀角梳,玉簪,金钗这些东西已经和她无关。

然而曾有一度她和妙玉一样,是带发修行的,那时候凡心未死。

一如一些比较敏感清醒的人所预感的一样,贾府的大乱到了。先是元妃的薨逝,那是一桩宫廷迷案,另一个故事。对于皇帝而言,不过是少了个比较宠爱的妾室,至多心疼个几天,少吃几口饭。因为即使要长久思念也是不易的,上至太后,下至太监,每个人都会不顾性命地劝谏,请求皇帝以国家社稷为重,千万保重“龙体”。前朝已发生这样的事,现今的皇帝是个多情种,又重天下又重情,应不会重蹈先人覆辙。然而对贾府而言,影响如地底涌动的岩浆,元妃的死,后果是深重的,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皇帝再无后顾之忧,不用担心下朝后,到爱妃那里休憩会心愧,连床笫之间亦不用分神多想。开始着手整顿贾家。先是一系列的申饬训诫,接下来是职位上的贬谪。跌宕起伏的圣意,如同海面的巨浪,引领贾府陷入巨大的不安。贾母病倒,宝玉和黛玉的婚事耽搁下来,至此老太太也没等到她想要的那个请求。王夫人心有算计,她本就与黛玉不亲,更中意宝钗做自己的儿媳。贾政此时宦海浮沉,兀自焦头烂额,如何管得了儿女结亲的事,因此对内宅这些争斗是一概不知。

老太太心知无望,眼见家业零落,百般挣扎也成灰,病是一日重似一日。皇权重压之下,两府商议着将大观园充了公,或许皇上能念起一点旧情。虽说是自古男儿成事业,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女人的作用。贾家一树富贵花,原是轻飘飘系在元春的裙角。唐人那句“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感慨,真是金石铭刻成的。

不日上头下旨准了,园子入了内务府。众人纷纷搬出来。原先家业大,不觉得什么,现时一旦败落,百事都觉得不凑手,住在一起都觉得逼仄得难受,脚后跟撞脚后跟,脸贴脸。连底下的下人都感慨,少了一个园子,怎么就这样窘迫了。

惜春是个识时务的人,眼看着时节不对,暗自掂量着自己到底是东府人,别人的枝儿占不得,就同王夫人提出搬回东府去。王夫人挽留了几次,说虽然这时穷了,也短不了姑娘这口,然而惜春执意要去,王夫人挽留不住,只得罢了——那神气里到底还是放松了。惜春只瞒着贾母,每日仍来膝前尽孝。  本是多事之秋,迎春已嫁。探春许了外番的王爷,官媒来相看,王夫人原本不大管事多年,现时却突然振作起来。凤姐病重,不说府里其他杂事有万千,王夫人每日单为了探春的事耳提面命,已是忙碌不停,却也不叫苦叫累。如此族人赞她贤良是理所当然。连那些不晓得轻重、不识军国大事的下人们也晓得说,太太这样对庶女是难得的,探春的生母赵姨娘尚做不到如此。

自然她又是有经验的,当年就养出一位贵妃娘娘,现时再调教出一位王妃,想也不是难事。探春的婚事虽不比当年元妃入宫,但也着实为委靡的贾府添了一丝喜庆。

劳碌的王夫人却不太在意那些虚名,身为金陵巨宦的女儿、贾府的当家夫人,众人的赞许和富贵荣华都是淡淡一幅山水,最后一笔透出的写意和余韵,对她来说已经不是身家性命之本,她已经不去追求,只是用心去维系而已。

她常常让人叫了探春来,离别不远,谈着谈着两个人都落了泪。毕竟是有些真感情的,虽然那感情里含了栽培之意,将来亦不乏利用之心,也还是真诚的,没有人会去栽培一个自己认为一无是处的人。

探春这孩子着实对她的心意,虽然她是那样看轻她的生母赵姨娘。然而她也从来没有明显表示过对赵姨娘的不满及厌恶,即使贾政宿在她的房间里,那个骚蹄子浪上好几天,做出些颠三倒四没眼风的事情,她也只作不见。何必和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边角余料斗气,那是不上算的。这里不比外面的清寒小户,有个一妻一妾就忙着明刀明枪的合宅倒腾。况且贾政算好的了,不是个荒淫好色的人,识大体知轻重,永远不会在正妻和小妾之间闹不清方向。

即使她有了个儿子又怎样?那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两条腿的畜生,没有人会把他和衔玉而生的宝玉相提并论。唯一一个被众人看得上眼的探春,一个有潜力的人,却是和她亲近厚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又是她的一重隐性的胜利。她连赵姨娘最后一点可能的保障也拿走,收归旗下。她只要保得自身康健,一旦日后有什么纷争——关于财产的,绝对不会让侧室占了便宜,大不了分他们一点,如同喂狗。

探春来见王夫人,脚步轻稳,神色既谦恭又亲近。王夫人留神看探春。骤然增多的仆役、从天而降的恩遇并没有使这孩子显得骄矜不安。她是沉着大方的美,似杏花,有桃花的艳却没有桃花的轻佻。

探春给王夫人见礼,叫娘,叫得又甜蜜又舒畅,声音像流出来的蜜一样纯净清亮。这越发让王夫人觉得欣慰,她没有选错人。她执住她的手,拉她起来,又叫众人退下。探春和她近身而坐,一直微笑不言,良久低下头,红了眼眶,轻轻道:“娘为女儿的事,清减了不少。”

话尾那点似有似无的泣音,言语间若隐若现的感激成功惹起王夫人的怜惜,将她揽入怀里再三地安慰,又说了许多贴心的话,教探春如何应对纷繁人事。探春一一领了,在心里暗自揣摩。她是聪明不过的人,一点就透。人生在世,爹娘生出来,做人总得靠自己,千灵百巧,繁花似锦的人也是做出来的。

说一时到了传饭的时候,丫鬟来请王夫人到贾母处进餐。王夫人命人辞了,一并挽留探春,道:“你也不要去了,左右那里有黛玉、惜春陪着也就是了。”又命小丫头对外面说,“叫厨房另做一些好饭菜上来。”

探春心里暗惊,也不说什么,隔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我还是去老祖宗那里请个安再来陪娘吃饭。”王夫人微有些惊异地看着她,沉吟一下,展眉道:“这是你识理处,还是去吧,打个照面就好,只那里病气森森,你是新有喜的人,不要久留,免得沾惹病气,对你的婚事不太好。”

“女儿省得。”探春笑着领命去了。

走出屋子被冷风一吹,脚步不由顿了一顿,探春在游廊上隔着窗偷眼看王夫人。在房间里不觉得,出来才觉得屋子里阴暗得很。窗边瓶里的那些花一点鲜意也没有,像一具具手脚峥嵘的尸体,被人插在瓶里。王夫人向内侧身躺着,想是刚才劳乏了,玉钏儿在给她捶腿。墙上的佛龛里那尊金佛在龛里低眉敛目地坐着,香烟离散,越发显得神色缥缈,心意难测。

屋子里王夫人一动,玉钏儿和探春都是一惊。心里一沉,探春不敢多逗留,急急向贾母那边走去。

探春现已是待嫁格格之身,比其他姑娘多了不少尊贵讲究,还未到贾母处,早有人报于贾母。鸳鸯亲领着人来接,打帘进去。

屋子里显得冷清,这种冷清是难以描述的凄凉,虽然人也不少,但就是透着一股凄清。探春自我安慰着,或许这是因为宝玉不在,很多人离开的缘故。探春暗自庆幸自己来了,贾母的榻前,就剩着惜春并黛玉两个。一个冷清清,一个病绵绵。李纨虽然在,但她如何比得凤姐的鲜亮?打理起事来稳而不乱,却总是打理,没有行事的兴头。

众人见了她,都来见礼。贾母听到响动,睁开双目,见是她,脸上露出一点生动的笑意,招手道:“三丫头,过来。”

探春趋前去,心里暗笑王夫人退堂鼓打得过早,老太太这样子,精神朗健,并不像一时三刻就要去西方报到。现时就不舍得敷衍了,未免太薄凉。

“你来看我……”老太太眼神清亮地望住她,伸手抚了她的发,甚是欣慰地说,“真是好孩子。”探春蹲下,任凭老太太抚摸。老人家手指瑟瑟而动,抚在她脸上的感觉如同枯枝轻刮脸庞。人老了,不但身体枯萎老去,连动作也变得萧瑟。

“祖母……”她不由得哭起来。老太太是真正对她好的人。是她第一个看重她,然后才有王夫人的注意和重视。她才是佛龛里的佛,贾府的真神,没有她的眷顾保护,或许就没有她们这些人数十年不识人间疾苦的好日子。

“你走吧。”贾母忽然说,她的手指同时停止游弋,低垂下去。探春突然觉得更不安了,她不能欠缺这情意,她渴望得到触摸和爱抚,恒久渴望。那些小动作像丝像水,或松或软地包裹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身在爱中的人。

她抬起眼,惶急地看着她的祖母,眼泪更大滴地落下来,摇头。

“你走吧!”老太太认真地看着她,再次说,显然不是因为倦累才要她离去。

探春不响不动,她想老人一定有言未尽。

“你走吧,你是新有喜的人,不要久留,免得沾惹病气,对你的婚事不太好。”

探春一惊:“这话……”她转眼看惜春和黛玉。她们都低着头,拿帕子擦泪。她只得自己应对,“不会的,求老祖宗不要说这样的话。如果因为这个,探春宁愿不嫁!”

“不是这样说,三丫头,咱们家这些女孩子中,你是第一个精明有志的。这次嫁得虽然远,倒不失为你良机,身为女孩子,你也只能这样出去了,在婆家做得好,就是你成了一番事业。做个王妃,是你该当的,也是贾氏祖先有灵。或许眼下这些人,包括宝玉,以后恐怕都要托赖你照顾。”

探春虽在哭泣,脸色却肃整。这些不是随意说出的闲话,她自然听出贾母有托孤的意思。不管是不是,这次,老太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独当一面、可以信赖的人在托付。这使她振奋,从贾母到王夫人,她的能力终于得到整个家族公平的评价和认可。

“王爷已经答应我,和皇上请求,让远谪的爹和宝玉早日回来。探春一定会做到。请老祖宗放心,将养身体要紧。”探春跪地,重重地叩首。

听到“宝玉”两字,别人犹可,黛玉早哭得脸白气短,抽抽噎噎的不住。李纨搂住她,细声安慰。

贾母看了黛玉一眼。她的沉着是惊人的,元妃的薨逝抄家的大祸都惊不了她,何况后来这不伤性命的贬谪。宝玉她是疼到了骨子里,但是乱局当前,要让她像黛玉一样失态也是不能了。

对于聪明人而言,时间是最好的酵母,日复一日,将人的聪明酝酿成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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