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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黛玉将心事说出,竟是要弘历‘放下万事,只留出一日与她’,令弘历又怔又喜,自是满口答应,一时心情大好,百念迭生,恰值兵士来报,便且先按下这边,整衣弄领的出去听事了。

原来是贾府发配充奴一事,圣上果然放过好些人,惹得朝中官员纳闷生疑,却也不敢多说,余下众人,男便押解边缘荒芜地界去,女便卖至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又责令‘最多三日,便要将贾府一切人事处理妥当’,因又拿来罚赦名单给弘历看,弘历接过看了,淡笑点头,自觉很合心意。

一时又想找黛玉说会儿话去,想想又罢了,忽然想到‘回来这几日,尚未同和珅碰面’,便去寻他,只带了几个身手矫健的随从跟着,昔时和珅最常于绸缎店铺中照应,彼时并不在,小子们看到弘历,无不恭敬谦谨,垂目顺首,半点声音也不敢多发,问及和珅,还是掌柜陪笑说‘方才还在,此刻想是家去了’,弘历心中生疑,便笑道:“我须不是虎狼,还吃了你们不成?是那和珅有什么秘密,自惧告诉我,还是你们有什么背人的事了?”

掌柜忙陪笑道:“这话哪里说起,咱们就是一千个脑袋,也不敢在将军手下弄虚作假,只是见到将军今日突然来了,咱们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是以——”

弘历一听‘将军’二字,登时明白,‘我说他们何故如此,必是那和珅自我统帅边疆军士开始,便和这些人胡吹乱扯,借我之名,将自己抬得老高,方有此事了’,心中便觉好笑,面上却只冷颜,伸手止住他话,说道:“知道了,再不许称将军,仍照以前的规矩,称四爷便可。”

遂引人走了,想到家里还有一个迎春,自己这样贸贸然去了,只怕不好,便先去一酒楼等着,命小二去通知和珅,因想起多日未见迎春,也没多想,信口便让‘连二姐姐一起带着来’,小二应命去了,弘历方坐下,猛然想道:不可,如今贾府被定罪,上下都是带罪之身,此时情况,怎能让二姐姐抛头露面来?若让人见了,徒增麻烦,真真蠢才!

便轻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让一个随从速速赶上小二告诉,那随从忙去了,半刻回来,满面犹豫神秘之状,凑近弘历耳边说了几句,弘历便看他,起身开窗查看街上,一边问道:“什么样人?”

随从回道:“属下不知,只是观其外貌,皆是黝黑粗犷,不像我们这里人。”

弘历点头,看街上皆是行人,并无异状,又问道:“你惊动他们了?”

随从忙道:“没有,我只是看这几个人向四爷窗子这边看,疑他们不是善类,只装作不见,特来告诉将军。”

弘历‘嗯’了一声,笑道:“战事未果,这样那样的事原也极多,况我现在树敌无数,许多人想害我呢,这算不得什么。”便合窗悠然而坐,静静饮茶。

一个随从说道:“可是贾府要报复将军?”

弘历笑道:“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况也没那个本事。——我有些疑心是鄂而仑的人。”

大家面面相觑,一人说道:“我听说,鄂而仑很有些悍将。”

弘历便笑看他们:“你们也不并不比那些悍将逊色,只是脸没他们黑,胡子没他们多罢了,你们不见一些人,身子粗犷些,胡子密一些,脸黑一些,再加上一个粗沉的嗓音,一双铜铃眼,便他是个病猫,也会将许多人吓得胆寒,你们都是我从万千兵士中精挑细选的,又经历那些生死大战,若真论起功夫来,也未必就惧怕了他们!”

众人因今日出了神秘之人,本暗暗惊心,听了弘历这些调侃的话,一时都笑,心中也都喜欢,便没了方才紧绷之感,兵将又谑笑几句,便见有人敲门,不一时,和珅圆圆胖胖的笑脸先进来了,双眼眯成月牙,身子半躬,极尽卑微讨好之状,弘历见了他这模样,心中暗暗生笑,便令众人且先都出去,好与和珅叙事。

那和珅先将军长,将军短的将弘历边疆英勇一阵恭维,继而又自言一番如何谨慎持家,小心经营,不敢给将军大人丢脸云云,更是跑前跑后,珍馐佳肴,山珍海味,尽叫了个遍,又说‘时间仓促,太过简陋’等语,饶是弘历冷静,此刻也几乎就要受不得了,心中暗想道:我还常叹皇阿玛身边‘小丑’多,如今看来,纵皇阿玛身边众小丑统统加起,也未必比得过这个和珅去。

心中虽作此暗笑,面上仍照旧,因淡笑道:“你很不错,我方沾了一点将军之名,你这边就大肆宣扬起来了,使人都知道你和将军共事,让那些掌柜小的们都拿你当王一般,对你又怕又敬,可是这话?”

和珅忙摇手道:“这是哪里说起的?将军可真冤死我了,我是说了将军英勇不假,他们敬怕的也只是您的威名,将军今日是穿了家常衣服,大家认不出来,若不然,将军但凡去了任意一处,谁不拿将军当祖宗对待?若您老不信,小的这就敢打赌,只要我持了您一点信物出去,和这酒家老板一说,这盛宴保管就有人请了,不但分文不花,定还会‘琴箫旁奏,美人环绕’呢。”

弘历一挥手,笑道:“罢了,可别胡折腾了,我也不稀罕那些虚名,你不过想变个由头省钱,打量我不知道呢!我不常宰你一回,你说不得要破费些了!——也别只‘将军’前,‘将军’后的,听着别扭。”

和珅一听此话,便嘿嘿笑了,忙说道:“不称将军,就仍称‘四爷’,四爷是知道我的,从来对四爷不敢有一点私心,便是四爷喜欢,星星月亮都给四爷摘去,这一餐又算得什么。”弘历听了,心中很是受用。

一时问起薛家的事,和珅便笑道:“四爷不知,那贾史王薛四家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贾家败了,那三家也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前几日薛蟠找我来,要借钱,我自是不肯借他的,他就急了,要将店铺弄回来,我拿出昔日的文书出来说话,他方没了法子,只是临走时气急败坏,扬言要给我好看呢,我和珅怕他?”哼哼两声冷笑,便敬弘历酒。

弘历笑道:“狗急跳墙,光明正大的,你自是不怕他,可也要防着他些阴招。”

和珅笑道:“纸老虎一个,不足为虑。”

弘历忽然想到迎春,便问起来,和珅面上便有犹豫羞臊之色,想了又想,方笑道:“不瞒四爷,我打算近日便和二姑娘成亲呢。”

弘历倒一怔,笑道:“怎么竟这么急?——如今贾府有这样事,你就不怕麻烦?”便觉意外。

和珅笑道:“老实说,咱们也怕,不过我看那二姑娘却是个难得的,况——嘿嘿,大丈夫敢作敢为,大不得我婚事办得简单些,只请几个邻居,不被外人知道就罢了,二姑娘必然不会多嫌,她又素来不爱出门,认识她的人又少,该没什么事,纵有事,还有林姑娘呢,好歹二姑娘林姑娘姐妹一场,若出了事,定不会袖手旁观——”

弘历先听了‘大丈夫敢作敢为’,便有些狐疑纳闷,及至听完,便笑道:“你倒乖,不说‘还有四爷’,只说‘还有林姑娘’,你也知拿住了她,便是拿住了我,是也不是?”

和珅笑道:“真真四爷水晶心肝,和珅真要钻地缝去了,哪里敢说什么‘拿四爷’,不过是求四爷,林姑娘看在二姑娘苦命,我也还算谨慎份儿上,略施些援手罢了。”

弘历点头笑道:“倒不是难事,只是我才提醒你的,你要多往心里去,凡事多小心些,没有坏处。”和珅满口答应。

一时岔开这话,两人又聊些别的,和珅因知弘历此来,时间有限,必要查看账目,是以早有准备,酒过半时,未及弘历提起,便自动呈上来与他看,弘历也知他现今不敢作假,不过略翻了翻,也就罢了,仍旧归还与他,又嘱咐一些琐碎事情,和珅皆竖耳听着,连连答应不止。

两人喝至日将落时,弘历已是熏熏然,和珅担心弘历安危,恐夜深了,诸事不妥,便执意不让他回去,那边又早备下了软帐熏香,弘历却不过,便暂且这边安睡一夜,令人回去告诉亲王府知道,随从轮番守卫,不提。

话说弘历去了一日,黛玉并不知道,待去找他时,回说‘出去了’,便只得罢了,至中午时分,吃完了饭,福晋因要带弘昑庙里还愿去,湘儿也吵着要去,福晋只得带着,弘昑便也邀黛玉去,黛玉笑道:“外面怪乱的,况阿玛,哥哥们也都不在,我看家罢。”

福晋便看湘儿道:“看你姐姐,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哪像你,每日家只知道外面疯跑疯玩。”

湘儿撅嘴道:“非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好了?凭什么男孩子家就可以骑马外面逛去?女孩子就不成?我倒恨不能揪出定下这规矩的人,好好给他几鞭子,非要他认错不可!况连阿玛都常让我们出去玩,见世面呢,额娘还总嗔怪人家。”

福晋又气又笑,便以指点她额头,笑道:“但凡我说一句,你总是有一车的话等着我,又搬出你阿玛来了,都是你阿玛惯坏了你,回头我只找他算账去。”湘儿只吐舌,大家都笑。

一时众人坐马车出去了,黛玉留守家里,也没甚事可做,不过看看书,弹弹琴,和紫鹃,念红等人作一回针线,倒也安静,一日疏忽而过,至日偏西头,见福晋,湘儿等人回来了,黛玉便去福晋处,见弘昑脸色沉沉的,问话不回,神态大不同以往,先闷声回自己屋子去了,黛玉不解,因悄问湘儿何故,湘儿忍笑道:“姐姐不知,我们此行去还愿,可巧和一队轿子迎面堵上了,原来是尚书的夫人,可巧也去拜佛求福,我家和她家还算有交,大家就一路去了,那尚书夫人见了六哥哥,喜欢得不得了,说他‘模样又好,人品又好,性情又好’,问生辰八字,还问‘可曾有了中意的人家’‘只比我们家小女儿大一岁’,啰里啰嗦,聒噪的很,瞧着我额娘的样子,倒喜欢得很,竟也和她聊上了,等我们回来,六哥哥一路都没好气色,这会儿还气呢。”

黛玉便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富贵人家,对此事原也留心许多,不过说说,也未必就当真了,若认真为此生气,也太小气了些。”

湘儿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呢,只是六哥哥从小性子古怪,谁知他心里怎么想的。”

黛玉一时不言,想了想,笑道:“不碍的,待你四哥哥回来,咱们一起闹他去,包他就好了。”湘儿也拍手叫妙。

二人说了几句,倒也没太放在心上,黛玉这边犹自等着弘历回来,等到夜深,方听人回说‘和珅处住下了,明日午时才得回来’,只得罢了,自己无精打采地洗褪残妆,悄然睡下,不提。

第二日上午,湘儿来寻黛玉找弘昑去,黛玉听说弘昑‘昨日回来之后,便没吃饭,话也不多说,到现在还屋子里闷着’,便冲口笑道:“这小东西,心事倒重,这可不该了!”因思他‘如今大病方愈,若整日这样郁郁寡欢,与病体无益,况额娘也难保不跟着忧心’,便要去看看他,湘儿脑中忽然生念,遂扯着黛玉手臂,要和她打赌,‘若谁能先让他出得屋子,谁便赢了’,黛玉被她缠不过,只得答应,两人虽议妥赌注,一同前往。

待二人悄然而至,各自轻嘘一声,方敲了敲门,里面鸦雀无声,许久方有懒洋洋一声‘进来’,便见弘昑正背对着门,身子靠了桌子上,双臂撑着,椅子调放,双脚闲闲置于上面,对面墙上挂着一个半身人像,上写‘尚书’二字,尚字的口中无数小细针,那弘昑嘴里叼着一只笛子状物,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吹针,针针正中一处,便将黛玉,湘儿二人看得掩口而笑,弘昑怔了一怔,忽然将手足放下来,起身站着,回身笑道:“姐姐。”

湘儿忙道:“还有妹妹呢!——可奇了,我们又没出声,你倒像早知道是我们一样,先手忙脚乱的。”

弘昑笑道:“若是你,我就不知道,也许只当是丫头了,只是姐姐有奇香,我闻得出来。”脸色一红,忙叫丫头上茶来,遂只用帕子一下下擦拭笛子,垂头不语。

黛玉一听此言,脸也不禁热了,便转过身去坐下,湘儿撇嘴道:“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熏香么?我性子懒散,等明儿我也叫丫头熏去。”看弘昑手里笛子特别,便悄悄蹭过去,一把抢过,笑道:“什么东西,我也试试。”

弘昑方要笑,见她抢去笛子,忙沉脸说道:“胡闹!还我!”

湘儿也没练过这东西,不知何物,好容易得了这一件古怪好玩物事,如何肯给他,便嬉笑不与,见他来抢,自己先跳到院子中去,弘昑恐她惹祸伤人,忙追随而出,湘儿便跳脚对黛玉笑道:“赢了赢了!”又要向院子外钻。

便见一个长鞭甩过来,立时将湘儿腰身卷住,向后一扯,湘儿手方至院门,身子又不由自主后移,心中一急,便回头冲着弘昑吹了一针,弘昑眉色一凛,忙向后坳身,湘儿登时脱离围困,便勾起自己玩性来,也去院中一排兵器里扯了一个软鞭过来,笑道:“六哥哥,软鞭是我的强项,你若喜欢,咱二人就斗斗。”

那边弘昑见她竟然真吹了针,若自己不躲闪,多半脖间中招,虽躲过了,回身一看,针尖扎进窗棱上,距离黛玉也不远了,将黛玉也弄了一惊,便顿时涨红了脸,怒目瞪圆,说道:“糊涂丫头!只知道玩,连点脑子不长!”一鞭猛然甩过来,黛玉便叫:“昑儿!”

湘儿方才还笑,这会儿见弘昑恼了,心中也一怔,忙躲鞭子,弘昑早料到此,手一抖,长鞭便如盘龙绵蛇一般,瞬间在半空中千道沟壑,万起波浪,直嗡嗡然向湘儿过去,湘儿还没站稳,后背早着了两下,便如有人打了两下,又狠推一把,‘哎哟’一声,向前扑倒,待坐起来看时,膝盖嗑了个淤青,手也破皮了,笛子早摔滚在墙那边。

黛玉见状,忙上前将湘儿扶起来,又给她吹,又问可疼不疼,湘儿便觉委屈,嘴一瘪,眼圈一红,顿时哭了,弘昑自静静到一边捡起笛子,吹了一吹,瞪她一眼,冷哼道:“一招都躲不过,还提‘强项’!练那么点子东西,专用自家人身上,若再射偏那么一点,伤了姐姐,你又怎么说?还逞能呢!我都替你羞死了!”

便扭头进屋去了,把门一摔,湘儿本为来逗他开心,不想又有这事,被他说的又羞又屈,又气又臊,索性哭出声来,跺足甩手,冲门口喊一句:“我告诉额娘去!”

里面沉声道:“告罢!——就会这招!”

忽听一人笑道:“嗬,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快成了戏台了!”

却是弘历回来了,湘儿见有人来,双手捂着脸,哭着跑走了,弘历一时便怔怔然,黛玉冲他摇头,又拉他衣服,出了院子,才慢慢将方才之事笑着说了,弘历也笑道:“我这妹妹就是这样,哭也容易,笑也容易,这会儿梨花带雨的,一会儿只要一提‘打猎’‘游玩’‘逛街’,保管她‘立时见笑’,这卦再不错的。”

黛玉淡淡笑道:“才还要和我打赌呢,这会儿又哭着告状去了,以前大家常说湘儿像云儿,若我看来,倘谁设下注,比试折腾,湘儿定拿头筹,连云儿都要自愧不如了。”便嫣然一笑。

弘历也笑,忽又道:“是了,有个大事要告诉你!”

黛玉便问何事,弘历便要回屋去说,一时进屋,方将迎春将嫁和珅的事告诉了,黛玉又惊又喜,便悠悠说道:“可见各人姻缘,自有天定,若是昔时昔日,谁能想到二姐姐竟会与和珅走到一处去?——倘使他自此果真善待二姐姐,也算她的福气了。”

弘历忙道:“和珅知道二姐姐和你自小一起,自是不敢怠慢她,怕她到你这里告状来呢,况他整日忙着生意,也没什么脾气,你就放心便了。”黛玉便点头微笑,心中亦为迎春高兴,二人论一回,因又说两日后出游一事,黛玉便道:“你就安排罢了,又和我商量什么。”,弘历便依己所想而行,也无须多述。

且不提这边,话说湘儿吃了委屈,径直便找福晋去了,福晋此刻正与几个老嬷嬷们聊天,忽见湘儿一瘸一拐,哽咽着进来,哭道:“六哥哥欺负我,额娘不打他我不依。”

众人见湘儿也不用帕子,只用手抹,那脸上花一道,黑一道,委委屈屈,可怜兮兮,便都笑,福晋也撑不住笑了,便扯着湘儿双手,笑道:“你兄妹俩又怎么了?说与额娘,额娘教训他。”

湘儿便哭道:“我玩笛子,哥哥不肯,就跟我动粗,我不过吹了一个小针,也没什么,哥哥嗔我‘险些伤着林姐姐’了,竟拿鞭子打我,额娘看看。”

便将一双手摊与福晋看,又让她看膝盖,又只抹泪,福晋见湘儿手破了皮,又隐隐有血丝流出来,先忙让丫头拿药膏来,自己亲细细给她抹上了,一边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大不得的?也值得哭了?你哥哥做得原也没错,你想,若是你弟弟比刀弄剑的,险些伤了你林姐姐,你也会打他两下,骂他两句不是?你林姐姐又比不得咱们家生的,凡事多想着她些,对她好些,原就应该,这才是懂事的孩子,我才更疼她,——你嗔着哥哥多偏袒她了,来额娘这里告状,若你林姐姐知道了,心中岂不多想的?快别哭了。”

便拿帕子给她拭泪,湘儿听了,心中也觉得是,便抽噎一会儿,说道:“额娘说的,我自是明白,我也没有怪林姐姐的意思,只是湘儿都说找额娘告状了,若就这样悄悄的,回头哥哥笑话我,怪没面子的。”便低头揉帕子,嘴撅得老高。

众人不禁都笑,因说‘小孩子家可爱,也知道面子不面子的’,福晋也呵呵笑着,将湘儿搂在怀中,抚摩不止,笑道:“也罢,额娘一会儿将你哥哥叫来,说他一顿,给湘儿出气,如何?”

湘儿复又喜欢,忙亲了福晋一下,顿时满面春光,连声称‘好’,又说‘不许说谎’,看福晋笑着点头,这才蹦蹦跳跳地玩去了,因又和老嬷嬷们聊起几个孩儿,笑声不止,嬷嬷们皆夸孩子们好,福晋则只是笑。

一时说笑既毕,众人散去,福晋静下来,心中不由悠悠生思,想到弘昑自见了黛玉起,举止行为便不同寻常,强离家,扮丫头,不顾性命之虞,护其周全,虽对己对外只说是‘姐弟之情’,然心中每常闲了,也不免纳闷疑惑,更兼想及不日前尚书家稍有婚事之意,他就一副冷冷颜容,大不情愿,今日又因湘儿险伤黛玉,鞭斥湘儿,许多事情合起,想起弘历,黛玉素日形容,又想起弘昑偏执左性,便稍稍有些不安,忽生一心,想叫来弘昑问个清楚,遂遣丫头传他来。

不久传至,福晋便先问了些可曾吃药,吃饭等语,弘昑回曰‘因不饿,不曾吃饭,近来感觉身子好了,所以药也停了’,福晋便柔声数落他一顿,说道:“病倒罢了,饭怎能也不吃?你身子本就弱,哪禁得住挨饿?”弘昑垂头听着,一声不吭,福晋想了想,便遣了左右,小心问道:“我的儿,额娘心中藏着一事,一直未曾问过你,今日照直了问,你也别瞒着额娘,可使得?”

弘昑心中便有些怔怔的,以为福晋所言,必是伤了湘儿一事,听这口气郑重,又觉不像,便犹犹豫豫地笑道:“额娘有事,尽管问孩儿便是,孩儿何时瞒过额娘?”

福晋便点头笑道:“这样才好。——我只问你,你觉着你林姐姐如何?”

弘昑一时痴然,抬眼看着福晋,笑道:“额娘怎么这么问?”

福晋便叹一声,说道:“你是我儿,我怎么不知你心中所想,你只告诉我就完了。”

弘昑便低垂了头,许久,方嗫嚅着说道:“林姐姐仙女一般,世所鲜有,自然是极好的。”

福晋便柔声问道:“那你告诉额娘,你心里,可是早中意你林姐姐了?”

弘昑便静静垂头,一时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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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总裁的赎心情人

    总裁的赎心情人

    刁小溪:我爱你,可是还有机会吗?<p>卞玉泽:你永远是我的,生,是,死,也是。<p>夏俊彦:如果,你还能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等你,直到你来。<p>丁傲然:这是我常带女伴来的地方,怎么样,不错吧?<p>白小荷: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p>………………<p>她,刁小溪,只是简单的女子,平凡如尘埃,可是上帝却偏不如她愿,在婚礼的前夕,一场无妄之灾,打破他的平静,一切,旦夕之间,已是不同,五年之后,物是人非,她想爱,可是,他不愿意给她机会,她,不爱,却无法拒绝他深情的眼眸。还有他,像魔鬼与撒旦的化身,在最严肃的场面总是最滑稽的出现,还有他,他,他……到底她该如何选择,或者,命运又如何为她作出了选择呢……<p>“你不爱我了吗?”<p>”爱“<p>”那你为什么跟他走,不留下来?“<p>“那是因为我太爱了。”<p>“不,我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我死!”<p>………………<p>明明是他先要放弃,为何现在又出来搅局,充当她的免费斯司机、冒牌男友、厨师兼洗衣工,更过分的,竟然连她不小心怀的孩子的尿布也洗的干干净净,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个“野种”。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她…………<p>推荐月人的小说<p>《冷酷堡主色娇妻》完结本,进入半价区,看完大概需要两~三元人民币<p>《压寨王妃》完结本<p>《邪王的风流小妾》情人系列:<p>第一部《总裁的正牌情人》<p>第二部《总裁的厨娘床伴》<p><p>月人的群:6183341365728619喜欢的可以进去方便交流
  • 校园美眉爱上我

    校园美眉爱上我

    而我们90后更是深陷在无聊与落寞之中,四年的大学生活,爱情?友情?我们又真正获得了什么?生命是一场华丽的让人心碎的喜剧,大学是一座欲望与迷茫交织的罪恶泥土,它的一切都在诉说着不复返,我不禁在思考,生命不能承受的到底是轻还是重呢?是那种经历了太多的人事,看穿百态之后的气若游丝的轻如浮云,还是肉体匍匐大地,用灵魂与尘土融合的厚重呢?石昭阳的大学生活正是一步一步在诠释这一切,放纵与忏悔并存,爱情最终也不是治愈的良药。但最终的寂寞却是刻骨铭心,舍友马龙和崔哲的离开,荣海的决裂,张远的死亡,最终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是否就是我们内心的执着呢?让我们一起跟着他的脚步,开始90后的心路历程。"
  • 重生复仇:豪门蛇蝎大小姐

    重生复仇:豪门蛇蝎大小姐

    她被所谓的亲情蒙了眼,冷血的父亲,虚假的继母,还有一个随时推她至深渊的妹妹,她从人人称羡的豪门千金沦落到惨死在精神病院的下场,借着满腔恨意,她从地狱爬回人间,重生在自己十五岁,那时她的人生还没灰暗,一切都还来得及,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知道,现在她有多恨,将来她就要那些人多痛!
  • 乾坤双璧之纵横天下

    乾坤双璧之纵横天下

    霸业雄图引英雄用事,时世艰危叹生灵微贱。明末清初,王道坏尽,天昏地暗。一时,沧海横流,豪杰并起。岁月无情,四百年易逝。时至今日,尘埃落定,风烟散尽,人事已定论,英雄垂千古。天下江湖分属东盟、西盟,东盟乾元堂堂主金寓北、坤厚堂堂主上官苏儿,世称“乾坤双璧”。二人大战女真、纵横天下的江湖侠义故事,令人拍案惊奇,理当传世。作者鸥迹,虽胸无珠玉,怀揣鄙陋,却无知亦无畏,掇拾史海陈迹,以无文小字,虚拟江湖,再现一段明末清初乱世图谱,内中移花接木、断章取义之处在所难免,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 青帝

    青帝

    天地大劫将临,曾经强者叶青重回大劫之前,奇遇得儒家宝典,修炼真法,结山神,闯龙宫,大战诸方势力,抢先天机缘,成就赫赫威名,踏万仙,开世界,三界唯吾独尊,成就青帝证道!
  • 后宫美男三千人

    后宫美男三千人

    我妈死了,我接过了她的皇位也顺带接收了她后宫的三千美男。——齐夏王朝第二任女皇帝,昏君齐成碧和她的男宠们的八卦与艳史。“陛下,您有一天是在处理政事中度过的吗?”“哦呵呵呵,不是有丞相吗?”“陛下,您的节操呢?”“和朕的下限双双私奔了。”
  • 大国水情:中国水问题报告

    大国水情:中国水问题报告

    《大国水情:中国水问题报告》,披露了中国水资源紧缺的现状,解读中国水问题存在的内在根源,剖析了世界上水资源管理的先进经验,为中国解决水问题、水危机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方案。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贤妻良母难为

    贤妻良母难为

    莫黛本以为自己盲掉的双目这辈子都不会再次发挥它们的功用了,但老天似乎有意给她一次重见光明的机会,在她28岁生日的当晚安排她穿了——她该感谢老天的,真的————感谢他让她甫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挂在半崖的一根树杈上,下一秒便自由落体向下坠,身体横向着陆,直挺挺砸向岩石;——感谢他让她穿到一个女养家的女尊世界中,成为一户家徒四壁穷得不能再穷的农家中的“妻主”;——感谢他让她这个前世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大龄女青年已经有了丈夫,三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两岁,还有一个尚存在肚子里)的惊悚现实感;——感谢他让她知道她的人缘有多么微妙,亲戚不亲,邻里不睦,丈夫吧,一个貌合神离,一个胆小怯懦,还有一个压根儿就瞧她不起.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奔头,重生的惊喜很快便被困窘的现实打破——她为什么而活?她要怎么活?当一声怯怯的软软的糯糯的小猫似的童音传进她的耳内——“娘.”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瘦得皮包骨头,明显已经病态的小萝卜头,她的心尖儿颤了,虽然这具身体里的芯儿是换了,但血缘亲情却是磨灭不去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刻已经认命了——丈夫神马的先忽略不计,为了孩子们她也要努力活好。她要为孩子们支撑起这个贫穷的家,她不求大富大贵,但至少要把孩子喂饱喂好。运用前世不多的经验智慧,再偶尔使用一下坑爹的异能,坚忍低调做人,不卑不亢行事,踏踏实实种田过日子,勤勤恳恳赚钱养好家。看着孩子们渐渐圆润起来的小身体,看着家人愈来愈舒展的眉眼,她从心底升起一种满足感。她希望日子会如此顺遂地过下去,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狗血的。她忽略了老天一直以来偏爱的“小言情”,从穿越后的那一刻她就努力摒弃掉的感情问题,渐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