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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口之家

周家十几年前搬来此处,并不是本镇的原住民。他们并不是太怎么和周围的人家交道来往,一向深居简出。十几年前他们有了一个独生子,便是林宇。父母的这种生存方式使得他从小就养成了一种孤僻的性格

当然,孤僻并非就是坏事,上面放着卖的吃食。天才往往就是由此衍生。

在后面的悲剧发生之前,我们可以从这三口之家的行为上窥探些他们的品性。

周德林夫妇二人经营的是一辆小吃食车,这种小吃车在各个城市都稀疏平常。在一辆电动三轮车(脚踏的也普及)里放进“小厨房”。所谓“小厨房”,指得就是一个两米长、两米高、近一米宽的玻璃空间,只开两米长、两米高的那一面,其余的五面都被玻璃密封。在整个五边合围的空间里,面积最大的那一面上自上而下打着三层玻璃货架,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这样的家庭。更何况这家夫妇二人还偏偏是那些人嘴里所说的“素质高”的一类。

可……,全部用托盘盛着。最下面,也就是说和电动三轮座位齐高的地方是一层平板(这就是操作台),左边是一块烙煎饼的小铁锅,右边是装着一锅油的大铁锅。平板下面就是煤气灶,管子从平板下面经整个玻璃空间的侧边拉到外面--三轮车里杵着一个煤气罐。玻璃空间的两个侧面的外玻璃上贴着红胶纸拼成的“煎饼”,“春卷”,“油炸”字样,右侧还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淡红色粉笔写着“周氏小吃”。没有任何争议可讲,这些大大小小的摊贩成为了城市里独特的风景线,成为了几乎所有吃货的福音。但其中隐藏的安全隐患那也是极其令人担忧的。如今的人们总是被自己的情绪绑架,看到城管欺负摊贩就跟着一起骂城管。看着无所事事的强盗欺负自食其力而又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谁又不会心生愤恨之心呢!混蛋有的是,世界上又不缺少混蛋,还有不少人争着想当混蛋。城管又骂不死,他们依旧春风满面地大杀四方。但是我们要跳出来认清两个问题:第一,好城管是有的,不要一锅全给端了。第二,食品安全问题确实发人深省,这不仅仅是缴税不缴税,占道不占道的问题。如这些摊贩,大家又不是没有看到他们的餐车上长年累月积累到已经发黑的油垢,有些油垢足足几寸,不知道成了多少苍蝇的安乐冢。由此再来想想他们的用油以及食材。这些边缘地带人群的存在,我们所要批评的应该是政府部门的能力,他们没能力解决这类问题却整天赶牛赶羊一样玩躲猫猫,大不了就是抄棍子把那些人打一顿。然后,社会又开始咒骂。执政者规避自己无能的时候会责怪被管理者素质低下;被管理者规避自己的职业道德的时候也只会埋怨管理者太霸道,不让他们活命。一切周而复始,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周德林夫妇二人并不属于这类范畴,他们属于管理者口中那类素质高的一类摊贩,这一类人在摊贩群体中凤毛麟角。他们几乎是赚少赔多,就拿安柔来讲,每天她都是大清早或者黄昏时在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同行们那些廉价的不干净的则大多是从批发商那里一次性大量购进的。在很多人使用地沟油或者二次用、三四五次用油的风气下,安柔每天都更换食用油。她还不分寒暑每天都清洗餐车,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亮。她和丈夫的态度已然是摆在这里了--不挣昧着良心的钱。但是如此一来,他们的成本变得极高,有时候还亏损不少,这让人开始好奇他们仿佛并不是在做生意。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家并不宽裕,可还是依旧这样老实本分地凭良心挣钱。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虽然捉襟见肘却又时常济人之困。

久而久之的,他们有了名声。

良心最终没有辜负他们,给他们带来了比常人好几倍的生意。很多人一味地去追求利益,不得已抛下很多重担,诸如良心、道德之类的,其实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很多事情是伴随在一起的。他们把船上的一切都扔掉了,拼命地想要先划到对岸,最后才发现罗盘也被他们给扔了,船桨和发动机也不知道漂、沉到了哪里。安柔二人便是那种永远不会舍弃罗盘的人,相比于划船的那种辛劳,曙光的方向才当真尤为重要。后来,他们确实盈利不少,但是济人之困依旧是他们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赚得越多,他们给予别人的也就越多。

话说回来,虽然他们毫无意识地展现出了自己灵魂里的崇高,但这也丝毫遮掩不住他们生活方式的奇怪。相比较于他们这种灵魂上的“火热”,他们的处世却显得有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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