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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夜色撩人。

林清婉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她是故意称自己凤体违和不参加元宵宫宴,然后趁着谁都没在意的时候大方地偷溜出宫。

今夜,圆月如盘,春宵正长,却也是顾雪然蛊毒发作的时候。

此刻,她心烦意乱。

繁华街市,良辰美景,看在眼里霎时荒凉无色。

路过月老庙的时候,正是月至中天。

林清婉怔愣地停下了脚步,站在月老庙的庙门口恍惚了许久,才款款而入。

她站在姻缘树下,抬起头看见树上挂着许多的姻缘牌,风一吹,姻缘牌便跟着轻轻地晃动,发出清透的响声,像情人间动听的甜言蜜语。

你侬我侬。

却仿如前尘旧梦,太不堪。

月老庙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月老庙香客不断,以前的她们相约白头。

姻缘树下,林清婉依偎在顾雪然的怀里,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间,她听见他说,清婉,如果时光不变,月老为证,此生雪然不愿负你。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深深地叩击着她的心。

只是,如今,月老庙依旧香火鼎盛,而她和顾雪然,万般情爱俱已成灰,他的身边没有她,她的身边也不是他,她们之间唯一不变的是那个来不及实现的如果。

不愿,不愿负你,仅此而已。

往事汹涌。林清婉的眉目似月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姻缘牌看,那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了,有些才刚刚写上去,这些都象征了爱情最美好的誓约。

“世上会有真的爱情吗?一块姻缘牌真的可以栓住两个人吗?”林清婉哀哀地想着,眸光晦暗。

她困顿地摇了摇头,露出凄迷的神色:“不会有的,这些全都是骗人的。”

因为,顾雪然对她的伤害,是她对爱情的全部理解。

“这块姻缘牌一定会保佑我们,月老为证,你以后休想抛下我,我要和你白头到老。”

花前月下,耳边传来情人间娇憨而甜腻的誓言,信誓旦旦。

可是,林清婉冷冷地弯了唇角,眼角眉梢全是不屑。

她嗤之以鼻:“如果真的很灵验的话,为什么我和顾雪然无可挽回,势如水火。”

顾雪然,你怎能如此待我。

至今,林清婉仍会不甘愿。

她的心微微一痛,曾经,她和顾雪然也站在她现在站过的地方,亲手挂上姻缘牌,也说了一些缠绵的情话。

那一刻,他们相恋一场,风花雪月。

夜风清凉,姻缘牌随风翻飞,林清婉突然浑身一震,仿佛时光回放,那姻缘牌上赫然写着的是她和顾雪然的名字。

顾雪然在左,林清婉在右。

一目了然。

有一种凉意直达心间。

头顶,烟花漫天。

当灰烬落尽,林清婉颤着双手解下那块姻缘牌,她小心地捧在手心里,上面的字迹依稀辨不出来了,她轻轻地摸着,来回地,似有不舍,不舍到心痛,不舍到痉挛。

是的,姻缘牌上的字迹就像她和顾雪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清风明月,没一点波澜了。

“顾雪然,我和你,我们是真的错过了。”

月光落在林清婉的眼眸里,忧伤连绵泛滥成灾。她缓缓地垂下了双手,却用力地握紧了那块姻缘牌。

她和顾雪然的姻缘牌。

林清婉的心就这样痛了起来,如锥凿一般,剧痛难忍。

她清冷地一个旋身,离开了月老庙。

她的心这样的疼,没有意义了。

夜色清冷,乍然雾色朦胧。

林清婉呆呆地立在街上,突然怔忡惊愕。

而后,静默,凝视。

林清婉的对面也站着一个人,一身的华衣锦靴,邪魅俊逸。

是慕容云澈。

他含笑望着她,略有苛责:“皇后不是抱恙在身吗?为什么不在凤霞宫里?”

林清婉微顿,下意识地把手缩在宽大的袖笼里,可如此轻微的一个小举动也教慕容云澈真切地看在眼睛里。

她许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的苦衷,她的辩解,不是慕容云澈想要的答案,她满腔浓密的思念,是对另外一个男人,不是为他。

慕容云澈走到她的身边,拉过她隐藏在袖笼里的手,霸道地抽出那块姻缘牌,于是他看见了上面的名字。

于是,有什么灼痛了双眼。

他抬头,狠狠地看着她。

“对不起。”林清婉忽然觉得愧疚,她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慕容云澈愈加寒冷的眸光。

慕容云澈牵动唇角,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愿,他奸诈地咧嘴嘴,有一些的顽劣,他问:“为什么要道歉?”

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慕容云澈气得咬牙切齿。

慕容云澈的指尖微凉,这样亲密的碰触令她心尖轻颤,她缓缓地抬起头:“臣妾不是有意欺君,皇上能原谅臣妾吗?”

“如何原谅?”慕容云澈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极为低沉,“朕要的一切,你能给吗?你愿意给吗?”

林清婉怔然,很久,很久。

她笑了笑:“如果皇上不能原谅臣妾,那臣妾自是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所有的所有,臣妾给得起的无非就是一条命。”

她倨傲地看向他,眼波安详静谧。

慕容云澈震颤,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后退一步,微蹙的眉头刹然忧伤,他冷笑:“在你的心里,朕是这样残暴的一个人吗?这么多的岁月,你对朕的认知只限于此吗?”

夜幕深沉,慕容云澈凝望她的眼神是这样的深邃,夹杂着几分的幽怨,几分的失落。

林清婉摇头,微微颦眉:“皇上给过臣妾了解你的机会吗?皇上的心里永远只有言贵妃,何时为臣妾留个位置?”

慕容云澈心有不悦,脱口道:“朕就是不放心你,所以去凤霞宫找你,可是你却不在,当朕找遍了整个皇宫也看不见你,那一刻,朕很害怕,害怕你就这样消失了。”

慕容云澈再次握紧林清婉的双手,阴霾如烟消散,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清婉,那个赌约是朕输了,朕为你心乱了。”

林清婉的心猛地紧缩。慕容云澈说,说他爱上了她。

林清婉却是漠然地摇头,她说:“我不信。”

她的眼中一点意乱情迷的痕迹都没有,反而换上了防备和猜忌,清寒又凌厉。

慕容云澈的爱情越是盛大,背后的算计就越是深重,她跌了一次,不可再愚蠢地被爱情迷失了自己,傻傻地自投罗网。

慕容云澈俊朗地挑眉:“朕会让你相信的。”

他不容分说地拉着林清婉往回走,直到进了月老庙,也拿过一块姻缘牌,写上了他和林清婉的名字,然后挂在姻缘树上,一切行云流水般自然。

林清婉怔愣地看着慕容云澈做完所有的事情。

她凄然一笑:“皇上何苦枉费心思,如果月老真的有心,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怨偶。”

慕容云澈置若罔闻,他把林清婉原来的那块姻缘牌也一起挂上去,他说:“清婉,你应该要忘记雪然了,你不可以背叛朕,一点也不可以,你非但要忠于朕,你还必须要爱上朕,因为朕已经爱上你了。”

林清婉惊讶,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企图避开慕容云澈。

她愤怒地指着姻缘牌,凛冽责问道:“这算什么?你喜欢我?你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也是你爱我的一种方式吗?你纵容宠溺霍芷言,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推上风口浪尖,难道你对我的爱就是这样的吗?”

忽然有泪滑过脸颊。

“你要我相信你,相信你什么,你的无情?你的残暴?你的虚情假意?你的阴谋算计?”林清婉眯起双眼,一瞬不眨地睇视慕容云澈,心中的悲伤怨怼难以掌控。

她已经心力交瘁。

慕容云澈心中一软,把愤慨的林清婉抱在怀里,温柔低喃:“清婉,从这一刻开始,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清婉挥拳,拳头凌乱地落在慕容云澈的胸膛上,皆沉稳有力,他不吭一声,任由她发泄。直到林清婉打累了,软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慕容云澈不知道这是喜还是悲。

“清婉,你相信我一次,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立无援,我更不会无端地伤害你。”慕容云澈为自己据理力争。

“誓言再美,有一天,我还是会一无所有,还是会死在你的手上。”林清婉满目哀凉,“我不是霍芷言,我是林清婉,如果我选择相信你,我的一生都将颠簸不息,难有安宁。”

慕容云澈眼中风云骤变,怔愣:“所以,你选择背弃朕?”

沉默。

慕容云澈苍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越发沉不住气:“回答我。”

林清婉缓缓地闭上眼睛,褪下先前的乖张,淡淡道:“皇上高看臣妾了。”

追根究底,往往太残忍,现在这样就好。

慕容云澈满意地笑了。

然后有温热的唇落在她冰凉的唇上。深蓝天幕,深沉得诡异,夜空忽然暗淡了许多,似染了一层又一层的清冷。

夜,忽然就冷清了起来。

霍芷言一夜难免。

她负手而立,如星的冷眸闪着寒凉的光,她的身后跪着一个黑衣人。

“皇上真的在宫外遇见了林清婉?”霍芷言口气微凉,眼中有彻骨的恨意,她故意提起林清婉,一来是想抛砖引玉试探慕容云澈,二来也是她精心布的局,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想,听到了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愣了,痛了。

她的心豁然抽搐不停。

慕容云澈何时这么听话,或者说,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地在意林清婉。

霍芷言的心里是怨恨的,她更加地嫉妒林清婉,就像从前其他的嫔妃嫉妒她一样。

黑衣人点头,惜字如金:“她们后来去了月老庙。”

霍芷言眉头一皱,她漫不经心地抿唇冷笑,不用黑衣人说什么,她的心中都有数,她仰头冷笑:“男人到底是靠不住的。”

“若没什么事情,属下先退下了。”对霍芷言,黑衣人心有忌惮,最会察言观色,这会儿感觉霍芷言的异样,一心担心自己会死得冤枉,急急地想离开。

霍芷言转身,面色铁青:“还没查出林清婉的真实身份吗?”

黑衣人惊恐,颤声:“属下无能。”

霍芷言的声音顿然虚无飘渺,她云淡风轻地笑:“一年之期将至,本宫不希望你成为第九个人。”

温婉的淡笑之下,她本也是残酷嗜血的人。

自从霍芷言入宫以来,她一直暗中在培植势力,也一直在调查林清婉,她对林清婉的身份一直都很怀疑,可是九年过来了,也死了八个人了,就是一无所获。因为,早在林清婉离开燕国之前,燕皇就已经对外宣布天那公主的死讯,所有的布局都是滴水不露的,而且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林清婉会是燕国的长公主,以及一个父亲,燕皇的野心和狠心。

“属下明白。”黑衣人言简意赅,面色凄惶地消失在将亮的天际。

然后听见一阵破碎的响声,霍芷言愤恨地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花瓶,她面目狰狞:“林清婉,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这个后位本来就是属于本宫的,如果不是你,本宫的心愿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空?本宫低估了你。”

霍芷言凄然冷笑,是那么地不甘愿,她眯起了锐眸:“互不相识前,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又来抢走我的所有,师兄已经被你害死了,我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

她悲恸大笑,晶莹的水眸粉泪滚滚,她慢慢地,绝望地蹲下身,目光一寒:“前半生,你害我一无所有,后半生,我要你痛不欲生。”

霍芷言有些嘲讽地闭上眼睛,她的眼泪灼热汹涌,然后沿着她紧闭的眼角,不可抑止地滚落,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如何能就此罢手。

她和林清婉必须是敌人。

岁月寂静,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许多日,却静得像是山雨欲来。

等林清婉和顾雪然再遇,已是三月,草长莺飞。

这一日,风暖花香。

这样的相见,有些始料不及,还有一些的怔忡,和欢喜。

煦暖的光线里,四目相错,目光忽而缱绻,忽而沉痛,清晰得像雨后的青山,渐渐疏凉似风,淡静如水。

谁都没有开口,仿佛谁先开了口,便泄漏了心底那些薄弱的执念。

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顾雪然稳了稳眼中的波澜,风流倜傥的眉眼散开清淡的涟漪,他温和地笑:“许久不见,娘娘过的好吗?”

林清婉浅笑盈盈,明媚的光影正好藏下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哀怨。

她淡雅如水,言语温婉:“承蒙顾相还记挂着本宫,本宫很好。”

顾雪然的脸色忽然苍白,刻意望定她冷漠的目光,却也只能微微地叹息。

心里不是没有难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如针扎一般。可是,林清婉的憎恨和报复,他只能容忍。

林清婉看不清顾雪然的神情,但是她听见他说:“娘娘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无可奈何,重要到,值得你这样的委屈自己?”

林清婉震惊地看着他,错愕的目光慢慢锐利如刀,她清淡地冷笑了一下,眉梢微扬:“知道本宫为何可以活到现在,因为知道本宫秘密的,都已经死了。”

顾雪然怔然,他勉强露出一抹浅笑,同样言语犀利:“娘娘想要的,恐怕就是把自己的性命陪进去了,也还是枉费心思。”

林清婉脸一沉,眸中寒光乍现:“顾相,你这是真心为本宫好,还是在看本宫的难堪,如果是后者,本宫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本宫的心里没有人命,亦没有成败,本宫想要的,即使最后烟消云散,本宫都不会后悔。”

顾雪然一颤,目光落在林清婉的脸上,这张脸依旧明丽动人,他太清楚,眼前这个熟悉多年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温婉善良的林清婉。

他的心,就这样倏忽痛起来,如刀割。

他笑着对她说,可是在林清婉看来,这样的笑容是她要不起的,他说:“娘娘要的是荣华富贵,可是微臣希望的是娘娘能快乐幸福。”

他的目光似月光,温柔地落进她的心间,缱绻许久。

林清婉也笑,却是寒凉:“本宫的幸福曾经在顾相的一念之间,从前是本宫年少无知,以为幸福能够强求,今时今日,本宫已然明白,别人允诺的幸福都是虚妄可笑的,真正的幸福是可以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靠一张花言巧语的嘴巴。”

年少无知?强求?虚妄?

眼前的人还在身侧,可曾经的幸福快乐像天边的云霞,已经消散变换了。

顾雪然的心底一阵震颤,如今的他就像走进了一场困局里,林清婉早已抽身而出,而他却久久徘徊。

顾雪然满目空茫,低喃:“如果有一天,娘娘所有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娘娘会后悔吗?想得到什么,就必须要有更大的付出,娘娘想清楚了吗?”

林清婉心下一惊,觉察顾雪然话中有话。

林清婉的脸上挂着笑容,不动声色:“本宫每走一步都不曾想过要回头,你我要走的路不同,就算有朝一日本宫沦为阶下囚,顾相也可以当从未认识本宫,因为顾相最大的本事就是见死不救。”

顾雪然蹙眉,眼神忽然深邃幽冷,他轻声:“微臣告退。”

不欢而散。

始终是自己一个人的选择,只能孤军奋战。

错身,不同的两个方向,像姻缘牌上的那两个名字,曾经亲密相依,如今遥遥相对。世界上最悲痛的憾事,不是对面难相逢,而是明明握紧了彼此的手,却还是错手而过。

或许,命中注定如此。

顾雪然怅然地回过头,看着林清婉盈盈的步姿,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潸然的眼神渐渐迷蒙如水。

可惜,林清婉始终不曾停下脚步,更加不曾回过头来。

所以她看见了慕容云澈,看见了他唇边微扬的笑意,看见了他越过她肩头的目光,凛冽如寒风。

顾雪然也看见慕容云澈对面打过来的眼风,他尴尬避开,慌乱的视线有一些被撞破的狼狈。

慕容云澈对着顾雪然微笑,眉梢有不明意的挑衅和炫耀。

他随意地把手轻放在林清婉的腰间,慢慢加深力道,林清婉被迫撞进他的怀里,她身子一震,抬头看见慕容云澈幽深的双眸有炽烈的火焰,染着危险的寒气。

他勾唇微笑,黑瞳深深:“雪然,朕正找你呢。”

顾雪然淡定地面对相拥的两人,眼中风云尽退,清淡的瞳孔清澈地不染一丝的杂质。

他站定,永远都是这样的温和淡静,含笑等待慕容云澈的后半句。

“你想过要续弦吗?圆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顾氏一脉总不能在你身上断了香火?”

慕容云澈说中两人的痛楚。

林清婉和顾雪然的心头俱是一紧。

林清婉疏淡的眉目忽然增添了些许的阴郁和惆怅,她失神了,她心慌了,犹如置身于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她失了镇定。

顾雪然低头,声音极低:“不管圆月能否醒来,我都不能言而无信,我答应过她,今生不会背弃她,更不会另娶他人。”

林清婉听见顾雪然这样说,猛然回神,他的话刺痛了她,她下意识地看着顾雪然,她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欺瞒的慌张和掩饰。

慕容云澈含着兴味的笑意:“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圆月那么通达的一个人,她会体谅你的。”

顾雪然摇头:“皇上不明白,时光会变,但圆月是永远不会变的,只有她一个人至始至终站在原地等我,只有她一个人会为我忧心为我伤悲,她的这份情,雪然辜负不起。”

林清婉暗笑,顾雪然为她筑建的世界早已经塌陷,有关她们的一切都已经如数翻过去了,圆月才是顾雪然的现在,她再有妄念,她们两人也已经是回不去的君和臣。

林清婉的皓眉斜飞入鬓,她从慕容云澈的怀里抽身抽来,款款笑道:“皇上说的对,圆月会包容顾相妻妾成群,可是这样贤良淑德的一个女子,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已经够惨了,皇上忍心别的女人再分走她仅剩的一点夫妻情吗?”

或许,有一天,圆月会醒过来,顾雪然对她的歉疚是她最大的筹码,即使她曾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圆月全部的幸福,就是顾雪然。

慕容云澈摸摸鼻子,戏谑地看着林清婉,幽幽地笑起来:“到底是姐妹情深,皇后这私心可会害得顾家绝后的啊。”

林清婉看定顾雪然,似是而非地笑:“子嗣固然重要,但如果一个人总是失信与人,那百年之后,顾相又有什么面目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

“圆月一定会醒过来的。”顾雪然的声音很低沉,他满目温柔,他说,“因为她知道我在等她。”

慕容云澈伸手拍拍顾雪然的肩头,但笑不语,他复又拉着林清婉的手,笑着转身离去。

慕容云澈低下身,靠近林清婉,这样的姿势在不知明的人眼里是暧昧而亲昵的。他邪魅地弯唇:“刚才皇后似乎特别在意雪然对圆月的那番心意?”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却是凉凉如水,她的眸子闪着星子的光亮,淡笑:“臣妾不过是将心比心,如果皇上不是帝王,臣妾也是希望皇上的身边永远只有臣妾一个人。”

“是吗?”慕容云澈狐疑地笑,眼角泄露了一丝别具深意的精光。

林清婉心中清明如镜,不恼不怨,看着天边的聚散不一的浮云,弯起点点笑意,全是优雅。

“皇上太小看臣妾了,臣妾不是输不起的人,爱,要爱的轰轰烈烈,不爱,也要走的潇潇洒洒。”林清婉睫毛微动,有一种宁静的美。

慕容云澈微微动容:“你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很多感情,很多得失,很多恩怨,要在你冷静的时候才辨得清。顾相的背叛也好,皇上的算计也好,过往种种,一切譬如昨日死,臣妾只想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林清婉抬头殷殷地看着他,笑如芙蓉花开。

她知道,慕容云澈信了,因为她看见他眼中深情的光亮。

她们相拥一起,渐渐消失在花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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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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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平凡的女生凭着天才头脑考上了皇家贵族学院,却遇上帅得让人下地狱的超帅男生,莫名其妙的被超帅男生恶整,自己竟当上了超帅男生的女仆,平凡女生名叫夏若欣是一个才女,超帅男生名叫伊圣熏是一个完美男生,是世界首富的儿子。夏若欣在暑假时,捡到一只小狐狸,竟然是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灵狐,他和夏若欣又会怎样。五位骨灰级帅哥会带给夏若欣怎样的生活。霸道的邪魅男,温柔的天使男,妖气的花美男,帅气的忧郁男,还是孩子气的阳光男。到底谁能攻破少女的心房,走进少女的心中。还有神秘的两位神器选中的拥有者,他们和夏若欣又会怎样,星儿到底是谁?最终花落谁家。
  • 穿越之武林绝色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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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深深桃花妍,慕家有女初长成仗剑红颜回眸笑,策马红尘啸江湖迷糊女生魂穿倾月王朝,变成慕王侯府小千金,一时激起千层浪自小才华横溢京城扬,第一才女美名赚,惹得太子澈王刮目看计筹白银百万救灾民,巧解国危封公主,王侯公子提亲乱谁知诡计暗中起,姐妹相煎何太急只怨恋上“双哥哥”,一腔深情随水流无奈人生多坎坷,落入江湖起风波。前路艰险难预测,红颜依旧笑春风。恩怨情仇一笑泯,绝色盟主震天下叹只叹自古多情空余恨,最难消受美男恩慕无双叹:盼只盼,下辈子不要为兄妹,朝朝暮暮永相随太子锐问:如果,此生只娶你一人,你可愿为我后?澈王爷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必娶你为妃!楚君少默默凝望她,说:不求占你一颗心,不论你心中有无我一席之地,这辈子,生生死死陪着你司空幻回眸浅笑:只要你喜欢,我愿意陪你到白头花弄影邪邪一笑:小野猫,你别想逃,这辈子我跟定你了洛星辰怒视她:小样儿,敢忽悠我!说,你还有几个情人?我排第几个?不说大刑伺候某日,众老公又为谁是大爷争论不休大打出手,绝色盟主立于一旁仰天长叹:我这造的哪辈子的孽呀,老公太多搞不定啊!一个老公刚刚好,二个三个烦人了,四个五个不得了,六个七个翻天了!哀叹间,众美男齐聚过来,个个脸上张灯挂彩惨不忍睹,齐把矛头指向她:你说,到底谁是大爷谁是二三四五六七爷?某女干笑,后退:大爷做饭二爷扫地三爷四爷洗衣裳五爷六爷带孩子七爷给我捏肩捶背洗脚丫!说完赶紧夺路逃,身后传来吼声一片:丫的别跑!竟敢把我们当丫鬟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