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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阵地上不可能太干净

[7号哨位]

就是这个山洞了?好的,就这个洞。不管哪个洞都是好洞。只要能够让他停下来,不再往前跑,它就是好洞。缪云棠再也跑不动了。他的心脏已经卡在喉咙里,胸脯憋闷,右腹部绞痛,肠子可能打了死结。心里还很难受。半山坡上,他跌倒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他拖着他的背包还是他的脚拖着他的背包,他也分不清了……

洞口被暗淡的烛光刻画出来。洞前有个窄小的掩蔽部,上面用波纹钢和砂袋罩护。隐隐绰绰的,首先看到一块白布,好像盖着一个人,接着看到,有个裹着雨衣的兵坐在洞口边,然后有个兵很快站了起来,他好像在说什么,大概是欢迎之类的话,可没有听清楚。大雨照样在浇洒,发疯似的敲击着暴露的波纹钢,声音或清或浊。那个兵,穿着雨衣,挎着冲锋枪,突然张开了双臂,嚷着什么,脸面的一小块被洞内的烛光映着,很愤怒的样子。缪云棠低头看,发现自己踩着那块白布,脚尖触到似乎很硬又似乎很软的什么。缪云棠惊惧地往后退,退回到雨水中。一瞬间,他觉得那白布肯定盖着一个兵,一个已经牺牲的兵。额头、颈项、胸部、肚腹、双腿、脚尖,在白布下呈现出一个人的基本轮廓。而那个坐着的兵,似乎很想站起来,但是做不到。洞口里面,有人在叫喊:“缪云棠!缪云棠……”那被烛光映亮的洞口似有似无,似实似虚,其中显现出一个弯曲的上半身。

“班长?!”缪云棠叫道,但他发现,他并没有叫出声音。

“把背包给我!”那暗影说。是班长卫安?

“叫你进去!”那个站在洞外穿着雨衣的兵,按下冲锋枪的枪口,抓住缪云棠的左臂往前拉,并用一条腿挡住,以防他再次踩着那块白布。--那白布下肯定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兵,绝对没有错。--那个兵非常用力地剥下他一侧肩上的背包带。他还在说着什么,可缪云棠没有听清一个字。就这样,缪云棠被拉到了洞口。

靠近洞口,缪云棠恍然看到了卫安班长的脸,看到了洞内的烛苗,看到了洞穴的深邃……忽然有个雷声--他还知道那是雷声--感觉中,却像个很大的炮弹,胖乎乎的,凉冰冰的,正向这洞口扑来。“班长!”他求救似的叫道,可这声音仍然没有发出来。在那个老大哥的帮助下,他已取下背包,把它往洞内递进去。那个坐在洞口的兵仰望着,一双脚收缩到掩蔽部的泥墙角落,双臂抱膝。看不清这个老兵的脸,但可以断定,没有人抬,这个兵是下不了山的。这个兵已经站不起来也不会走路了。

背包卡在洞口了。这洞口其实很小。缪云棠在外面推,班长,不,现在开始称哨长,在里面拉。背包突然失去阻力时,缪云棠跟着被吸入,趴倒了,胸脯磕着一道填满泥土砂石的纤维编织袋,两掌按在黏滑的东西上,可能是,烂菜叶子。原来洞口横着这么一道阻挡雨水的门槛。有一股气味,它稠厚、滑腻、潮湿、腥臭,立即闷住了他的呼吸。他动也不能动了。他感觉到有两只手在他的屁股上、大腿上、脚掌上乱推,还有两只手在他的膀子上、腋窝里抓着拉着。当他的脚滑过那道高高的光滑又毛糙的编织袋时,双膝落在软绵绵的泥土中时,有一种往地底一直落下去突然跪着的感觉。与此同时,他听到背后的说话声。

“快点进去吧。祝你们好运!”

“下山慢一点!路上很滑!”尤清园的声音。

“进洞也悠着点。”

“这个兵死了?”童世杰的声音,“放了几天了?”

“今天中午的事。吃了冷枪。都要下阵地了。你有什么办法……”

“……”

那白布盖着的真是一个死兵!怎么刚上阵地就撞着一个死的?缪云棠趴在编织袋上大口喘气。他抓着卫安,卫安又抓着他。缪云棠把卫安当作梯子往上爬。刚站起,想再迈一步,不知踩着什么,脚直溜溜地往边上滑。

“当心!”哨长拖住他,“那里有粪坑!”

缪云棠那只脚已经滑进去了。烛光太暗了。绝对没有想到的,这烂泥洞,他们的哨位,里面会有粪坑。

“快往里面去!”哨长说。缪云棠的脚滑来滑去,胶鞋里面早在路上就灌满泥浆。湿衣服裹着他的身体,水壶和挎包荡到胸前,钢盔连连碰着波纹钢。他摸着洞壁,把两只僵硬笨重的脚使劲往里拖。忽然膝盖一软,他歪身坐了下去。他发觉,他再也不能动弹了。

心脏剧烈地跳动,全身无力,一阵接一阵的晕眩。终于可以不淋雨了,他靠着洞壁,酸软的双手扒开子弹袋上方的胸襟,张大嘴巴呼吸。他感觉到,尤清园和童世杰进来了,小心地跨过他的脚。那朵瘦弱的烛苗,疑惑而惊恐,在人影缝里颤抖着,时隐时现。

“好黑啊!”尤清园说。

“不能再点一支蜡烛吗?”童世杰说,“蜡烛应该有吧?”

“晚上不准有火光。”卫安说,“等我把洞口掩上了再点。你们快把湿衣服脱下!”

三个兵的咻咻喘息声,灌满这烂泥洞。喘息声之大,好像有一大群狼,在亡命的奔跑后,来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瘫倒了,大口换气。

缪云棠觉得头晕,胸闷,恶心。他想到在半山坡上也有过这种感觉。当时他左肩滑下背包带,一屁股坐在烂泥上。“我再也不走了,你们把我枪毙好了。”副班长尤清园把他的枪拿去。枪口粘着了烂泥。他冲着缪云棠喊叫:“你怎么这样窝囊?!……”战场上就这样?洞口那里,一个死掉了,一个不能走路了……想到这儿,缪云棠愈加觉得头晕,胸闷,恶心。他觉得要吐,胃里泛痒痒的。这是什么气味啊?这么难闻。这气味唤醒他的知觉。不只是粪便的臭气。是他从未嗅到过的无法言容的怪味,又臭又酸,又滑又腻,潮湿,稠厚,沉浊。只有积压在垃圾桶里三天以上的垃圾才会有这种气味。不,不对,那也不会达到如此令人恶心的程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味?

童世杰和尤清园在剥脱湿衣服了。卫安哨长正用一块波纹钢掩遮洞口。雨声的一半被隔在洞外了,恐惧和危险的一半也被隔在洞外了,洞里立即有了安全感。洞外的那三个兵,更被隔在另一个世界了。欲呕难呕的感觉却在强化。缪云棠瑟缩起来。洞里如此黑,如此冷,愈来愈像颤动着微弱光线的冷冻库。尤清园把他缪云棠的枪带进洞里了吗,他的背包不知塞到哪里去了?……

卫安在划火柴。他点了一支蜡烛。这就有了两支蜡烛。烛光里,卫安的脑壳光溜溜的,尤清园的脑壳光溜溜的,童世杰的脑壳光溜溜的……

“小缪!”哨长卫安在寻他。

“到。”缪云棠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以为,他已经不可能发出声音来了。班长最关心的是他。谢谢你,班长。他想动一下,把头上的钢盔拿掉,可是做不到。这时他看到了废纸、烟头、烂菜叶、土豆皮、葱须、玻璃瓶、空的易拉罐……啊,他发觉自己坐在一个垃圾堆上,他的一只裤脚和一只胶鞋上粘着粪便……横膈肌一阵猛烈的痉挛。有一股食物忽然从胃底涌上来,在喉咙里噎了一下,滑滑溜溜地哕出嘴,由于来不及抬头转向,全吐在自己的胸脯上、腿上,吐在他已经很脏的军衣上。眼泪同时流了下来。他想忍住,可看着满地满身的肮脏,闻着凉飕飕的污浊气味,不仅没能忍住,反而弄得饭囊翻江倒海。

呕吐使他发慌,头也更晕了。

大吐了一通以后,胸口的憋闷似乎好了一点。当他能够注意到旁边的事物时,他见到他们都在吐。尤清园在吐。童世杰在吐。一手拿着蜡烛的卫安哨长居然也在吐,吐出来的是小口的唾沫,吐出一口,就说一声“去”。尤清园的吐,就像打哈欠,哈声连着哈声。童世杰的吐,一边咔咔响,一边翻白眼……上阵地前吃的好食物,鱼啊肉的,统统吐了出来,吐得搜肠刮肚。怎么哨位就是一个粪坑,哨位上竟会如此肮脏?以后就要住在这样的哨洞里,怎么受得了?在这场呕吐的四重唱里,他缪云棠当之无愧地充任了最佳领唱人,吐得有力,吐得响亮,吐得声色俱厉,动静失度……

“给点水漱漱口,班长,不不不,哨长!”尤清园用两只手来回抹着嘴。你想象不出他的手这会儿有多脏。

“没有水了。”卫安哨长回应。

“你不能让他们留下一点儿?”童世杰说。

“谁知道你们一上来就是这个熊样?坚持一下吧。明天上午,军工就可能给我们背水来。”

“明天上午,还是可能?”童世杰说。

“行了,老童。”尤清园摊着双手,“就这么着吧。”他抓起刚剥下的湿军衣,擦了擦手,也擦了擦嘴。缪云棠这时才发现,尤清园和童世杰只穿着短裤,是刚换上的干燥短裤。

卫安擎着蜡烛,从尤清园和童世杰的脚和呕吐物中间走来,腰弯得低低的。“小缪,快把湿衣服脱了!先把钢盔取掉!”他唠叨着,“你们不要怕,也不要急。不要看到‘洞洞’就心慌。我们可以把这个‘洞洞’收拾好。这几天,你们在山下,我在这‘洞洞’里想了很多。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洞洞’啊……”

缪云棠只觉得嘴里又涩又苦,舌头膨胀了许多,几乎塞满整个口腔,而胃的底部,好像被刀刮了几遍似的。

在哨长的摆弄下脱着湿衣服,缪云棠说:“晚上怎么睡啊?我想睡了。”

“我睡洞口,给你们当门卫。你们自己挑选床铺。没有必要紧张,不就是上战场嘛。童世杰,你去这个‘洞洞’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只大搪瓷杯,放在地上。我给你们煮了一大杯生姜汤,可能还有点温热。你们三个,每人喝三分之一。不要感冒了。刚刚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

“你不是说连漱一下口的水都没有吗?”尤清园说。

“我去看。”童世杰说,“生姜汤里有没有放红糖?”

“哨长,你这样做有点残酷啊!”尤清园说,“你上战场一个星期了,可我们刚上战场……”

“不要激动!”卫安说,“今天你们淋着大雨上山,明天就有水给你们洗军衣。我在‘洞洞’外面放了接雨水的脸盆和塑料桶。在这个阵地上,水,会给我们带来非常多的麻烦。童世杰,你看到那个杯子了吗?”

洞外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卫安突然抓住冲锋枪,几步冲向洞口。雨声,重新听到了。脚步声,杂乱而从容的,也听到了。敌人来了?!卫安悄悄拨开遮掩洞口的波纹钢,往外望。雨声增大了音量。人声传进洞来,可是听不清。卫安的冲锋枪枪口插入洞口和波纹钢之间的空隙。缪云棠发现,尤清园极为快速地伏在洞内走道上,出枪,瞄射--做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卧姿装子弹”的战术动作;在他脚后,童世杰手中的大瓷杯晃了一下,起码晃出去半杯水……时间,每一秒钟,都被拉长了。卫安慢慢地把波纹钢掩住洞口,回头笑了笑。“一个死的,一个半死不活的,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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