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直觉被赞扬了，小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大大的眼睛比平时亮了一些。
男孩看着眼前的事态发展，听那个突然找来的大人毫无忌惮纵容放肆的话语，倒吸了口凉气。即使他小，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他本来都做好了如果能活着逃出来报了仇就四处流浪四海为家的打算。
怯弱地挪了挪脚步，但是小孩和端木是何等敏锐，转头看向他。
像是下定决心，上前一步，“我叫赵鸿，今年13岁，父母都死了，被叔叔卖给人贩子，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我想跟着你们。”
眼睛瞪大看着端木和小孩，像是耗尽全身的气力。
端木看了看小艾，再看了看地上的人，想了想，摸摸呆小孩的头，抽出自己随身的一把弯刀，往男孩那边一递，“好，杀了地上这个人，我就答应。”
先是惊讶地难掩喜色，然后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前的小刀，抬头看了眼毫无反应其实根本不明所以的小艾，咬了咬下唇，伸手粗鲁地夺过，然后一转身飞快扎入地上之人的心脏，顿时所有的呻吟声都中断了。
“好，从今天起就跟着我，我会训练你，直到你能保护小艾为止。”端木满意地站起身说道。
赵鸿看了眼小孩，郑重其事地点头，“是，今天他救我一命，他日我必还他一命。”小孩子的承诺不会作假。
别看端木在赵鸿面前表现的无比霸气伟岸，但是遇见东方，所有的气势全部蔫了。
本来就是他把小孩带出去，又把小孩搞丢的，才不幸遇到人贩子，倘若小孩真是个普通的小孩子，这一遭注定是凶多吉少。
“小呆身手很强却不能抹杀你的失职，端木，我希望这次你不仅给我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给小呆一个交代。”
忙碌了好几天的东方，身形有些憔悴，眉眼间难掩疲惫，但是身上却真正展露了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所具有的压迫力，神情中没有想象的暴怒，却更让人有压力。
从出京城，就开始跟一群朝廷密探布置一场碟中谍，设计的又是一个在朝廷中相当有分量同时还是他亲叔叔的廉亲王，难缠狡猾的对手。跟阴谋打交道久了，心里总会有些阴暗，而小孩却在他们最紧张疲惫的时候带给了他们最简单的欢乐和纯粹的信赖。
所以，即便是林隐跟他这样难以轻信他人的人，都将小孩视做珍宝，不光是因为小孩救了他们性命，更重要的是小孩总能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用她傻呆呆的认真，用她永远不合时宜的礼貌，用她不会察言观色的直接，用她不沾染杂质的干净。
难得收起平时的不正经，端木站在东方晋身前，低着头，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我明白了。”行了个礼，直接转身离开。
东方晋也没有计较对反的失礼，心思有些恍然，当得知小孩失踪的刹那，他的反应有些……或许小孩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原以为的还要重，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想一想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并不想像以前一样跟死党林隐倾诉，甚至谈论。
小孩被拐事件过去五天，因为林隐在灵州的高调和东方的一些心思，这次失踪事件没有被告知给林隐。端木除了任务，剩下的时间就全部花在训练那天带回来的小孩赵鸿身上。凭他们的本事，抹平当晚的事儿不是多大难事。确定赵鸿身份没问题，端木就把对小呆的歉疚全部落实到行动上——力求为小孩训练出一个完美的保镖兼保姆。
每天端木就提溜着手里的小柳条抽打赵鸿，“你的天分还不错，算得上百里挑一，就是起步稍微晚了点，不过只要肯吃苦总归能够弥补。”
“那我能变得跟小艾一样厉害吗？”被小孩当晚那一手深深震慑了，赵鸿扎着小马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教练。
端木冷哼一声，给了个白眼，“想都别想。小艾不光是从小残酷训练，很多技巧已经融化成身体本能，而且她的天赋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之比肩。”
端木当初也被小孩虐待过，不比不知道，真正见了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当初自己也得意过自己的本事，就习武而言教过自己的师傅哪个不说一句“不世天才”，然而见了小孩，这种优越感渐渐被打击的一点不剩。
如果这样自己还能被称为天才，那小孩恐怕不能归为人的范畴了，真正的怪物。更恐怖的是她比自己小，她的潜力跟未来更加不可预估。
看赵鸿耷拉下去的脑袋，“你也别灰心，小艾惊人的天资是老天给她的补偿，她的问题也显而易见不是吗？所以才需要你。”端木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小弟子，“你的身手不可能胜过小艾，所以想留在她身边不被甩下，就用你的经验你的智慧去帮助她，弥补她的不足，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小脑袋耷拉着，沉默了很久，也许是在思考，再抬头看端木的时候，眼睛泛着明亮灼灼的光彩，“我明白了，我会变得很厉害，我会保护小艾的，绝对！”
大家各忙各的，小孩被明令禁止严禁出门，不过她以前在基地呆惯了，也不会觉得拘束无聊。恢复她的日常作息，吃饭睡觉之余全部用来训练跟发呆，乖巧安静得绝不会让人操心，大家也就渐渐放松了对小孩的看守。
总是有些意外你再如何防备也难以预料。
一间幽暗密闭的房间，两道蒙面的黑影飞快掩门入内，身后还有两道身影没入周围的黑暗中把守扫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