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回答，赵贵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啊。
扬起一抹笑，赵贵妃笑得无害，“这正是本宫之意，本宫再次代皇上谢过女史。”
“娘娘多礼。”
“既是如此，那本宫就不多打扰了，”轻拂长袖，赵贵妃侧了侧身，“女史忙吧，本宫先去御龙殿了。”
“娘娘。”在赵贵妃转身之际，白寒急忙叫出了声。
“嗯？”赵贵妃再次转回了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女史还有何事？”
“白寒冒昧，”说着，白寒朝赵贵妃的方向迈了几步，“白寒听闻六皇子已经不适了数日，不知可有好转？”
听着白寒的话，赵贵妃不禁多看了她几眼，眼中满是探究之意，稍久才轻声开口，“白女史见过我儿？”
呃？白寒心中一惊，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思量片刻，白寒便扬起轻笑，“皇上寿宴的时候，白寒有幸参加，奴婢想，坐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小殿下一定就是六皇子了，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多谢白女史夸奖。”点点头，赵贵妃轻声地答，“小儿已经略有好转，相信不久便会康复，女史有心了。”
“娘娘见外了，白寒只是略懂医术，若是娘娘信得过白寒，倒不如选个时间让白寒献丑献丑，即使真正帮不上什么忙，相信也不会对六皇子造成什么害处，也尽了白寒的一些微薄之力。”
听着这话，赵贵妃的脸上更加深不可测了。要说自己刚刚跟这位白女史示好，她可是婉言谢绝了，怎么现在倒关心起自己的儿子来了？她所为何意，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娘娘若是觉得不便，那就恕白寒冒昧了。”见赵贵妃久久不答，而且眼神似有怀疑之色，白寒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自我请柬似乎显得有些无法说通，便轻声改口。
“白女史一片好意，本宫怎会拒绝？”笑了笑，赵贵妃随即说道，“况且白女史跟我儿非亲非故尚能对我儿如此上心，着实是我儿的福气。那就等白女史有空的时候，有劳白女史了。”
“娘娘严重，娘娘能相信白寒已是对白寒莫大的恩宠，白寒只望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信任能为六皇子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就好。”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白寒偷瞄了赵贵妃一眼，这个女人……看起来可真不是个省油的主儿。还有就是，白寒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假了，只听说过现代人刚入社会的时候需要装孙子，哪知在古代还要装孙女，可见这生存之道是亘古不变啊。
“那本宫就先替我儿谢过白女史了。”点点头，赵贵妃说道。
“娘娘多礼，”白寒回礼，“耽误娘娘时间，白寒实在罪过，娘娘还是早些去御龙殿吧，皇上说今日有很多事情要忙，若是错过了，奴婢怕娘娘不好找陛下了。”
“那本宫就先行离去了，白女史请留步。”
几天之后，虞贵妃的祭奠终于到来了。白寒依旧穿了平时为皇上工作时候的深色长衫，很庄严肃穆。
基本上来的人都是如此，当然，皇上除外。谁说钱赚得多就是好的？这皇上算是天离国最大的钻石王老五了吧？偏偏一辈子都只能在众人面前穿一个颜色的衣服，就是黄色。白寒是不怎么喜欢的，在阳光明媚下，这种颜色最容易招蛾子，难怪自古以来皇上身边都多小人呢。
其实来的人也不太多，一般情况下都只是会在自己寝殿假装祭奠一下就行了，而且为了避嫌，大多数妃子是不会来的，除了皇后。
皇子也就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说来也很凄清的。不过一个妃子能被皇上记这么久，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幸了，就算现在已是阴阳相隔，怕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眼红。
白寒的责任就是，皇上走到哪儿，她就得跟到哪儿。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白领，而且还是国家元首秘书级的。
在仙虞殿中，白寒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虞贵妃的棺，是世间难求的白玉棺，怕是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找得到。看来，南宫晟睿的确是很用心的。
站在白玉棺的这边，白寒看到了对面一脸严肃的南宫宇泽，经上次的别离，现在已有半月没见了，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也许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南宫宇泽的眼光也移了过来，白寒看了一眼，便埋下了头去。如果真是想把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摒弃干净，就不能再有一丝余情。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白寒不想再给彼此找麻烦。
知道她的闪躲，南宫宇泽也不介意，凝望了她片刻，南宫宇泽也将视线重新移向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的这个地方。跟记忆中繁华的景象有些差别，毕竟那个时候是有着生气的，而现在确实如此的冷冰冰了。看着面前的白玉棺，南宫宇泽也不是丝毫感觉都没有。
“三哥，你说老头子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看着面前将手摸在白玉棺上轻轻颤抖的南宫晟睿，南宫浩轩没心没肺地问。在他看来，也许以前父皇确实是对母后有情，但是过了这样二十多年了，南宫浩轩还实在不怎么信。他要是真那么念旧，怎么会这些年还不断地纳着新妃？
“安静。”看着面前的白玉棺，南宫宇泽小声开口，显得有些沉重。
“是……”南宫浩轩识相地闭了嘴，他些年一直都来，他也知道，这个躺在白玉棺中的女子是为了生他才会香消玉殒的，这样想来，怎会让人觉得不有负罪感？就算他是不羁的南宫浩轩，也一样无法真的让自己做到什么也不在乎。而且，也正是因为他是南宫浩轩。
手放在白玉棺上，南宫晟睿显得有些苍老。脚步缓移，手指轻轻颤抖，样子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南宫浩轩也真下得了心，看到人家这样难过还说得出这样的话，真是有够没良心的。一个君王，你还希望他做到怎样？
不管现在是真是假，那当初的无上恩宠反正不会是假的。要不是因为这，他南宫浩轩还不早就被教训几千几万次了？
“虞妃，朕……看你来了……”摸着白玉棺上分明的花纹，南宫晟睿沧桑地说着，眼中好像还闪着点点辛酸的泪光，看在白寒眼里那可真是一个痴情。
只有南宫晟睿知道，这个女子，他是爱过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当初错在了那里最终会让她正值盛放季节就已经迎风飘零，但是，这依旧不能改变他当初那种蠢动的心情。即使是现在，他也知道自己当初确实是只对这个女子动过心的。
“皇上，请保重龙体。”站在一旁，皇后心疼地看着他，露出了贤妻良母的表情，一向高贵的妆容也变成了肃穆的装扮。说到底还是皇后，虽然在这皇宫中没有一个妃子会是真正干净的，但是，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一定还是有其独特魅力的。白寒相信，皇后一定还是个不会让她失望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