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葛斯行心跳开始撞击，呼吸微急，抱起未季走出酒吧。脚步匆忙，在这繁杂的环境里，急切的出去。
“未季撑着点。”
医生看着病床上的未季，眼里有很浓的悲悯。床上的人，很安稳的睡着，呼吸有点轻，有种消失的错觉。
葛斯行靠在墙边，消化着刚刚医生的话。脸上所有的玩世不恭和不正经统统消失，眼睛空洞的看着前面，无声无息。
未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葛斯行拎着粥刚从外面进来。看未季的眼神有点复杂，未季笑了下，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牵强，眼眸中的光波，流转的透析。
“是要死了吗？”平板的没有修饰。
“碰。”粥撞击在地面，葛斯行上前，钳制住未季的肩膀，大声，冲击感满足的状态激进“未季，给老子振作点，你他妈的不会死，老子保证。”
未季好笑的看着他，眼里的意味讽刺着他的可笑。
“你是谁，这种事，你管的了？”
葛斯行的面目有些狰狞，未季被他抓的很紧，他知道自己的力度，可是那人，全部的不痛不痒。
“顾易希，你他妈的还没追到顾易希，你要是追不到，老子一辈子鄙视你。”他在激她，想让她有点求生的意识，好像在等死，等着生命在逐步的消失。
她唇角变得自嘲，嘲的让葛斯行莫名的心疼。他知道她有多爱他，他也知道那个她不知道的。
“顾易希。”冷笑，鼻子发出些气音，带着委屈的“你觉得可能吗？”
葛斯行眼里划过一丝光彩“当然，未季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她的自信早就被他一点一点的磨平，剩下那仅有的自尊护着那颗，不堪的心。
“医生说什么了？”
葛斯行脑中过着医生的话，斟酌着怎么比较婉转。
未季翻了个白眼“给我说，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语气很冲，好的是有了生气。
“癌细胞在扩散，希望尽快手术。”
“不手术的话会怎样。”千篇一律的话，太多的人这么讲过。
葛斯行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转告，他今天收到的冲击太大，一直知道她身体不好，各种不好。癌症，癌细胞扩散，这些词汇传入他耳朵的时候，身体的血液倒流。再听到，不接受手术的时候，只有三个多月。真正的逆流，恐惧充斥，每天和自己一起混的人，正在倒计时的死去。
“之前没死掉，现在死了不也很好。”
“未季，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心酸。葛斯行看未季的眼神很复杂，她是他妹妹，他承认的妹妹。
未季有些狼狈的转身，不让葛斯行看到她脸上的不堪，眼泪滑下，顺着漫入床单。心里满是顾易希，是的，被戳中心房。
学校未季甩着包走在走廊上，葛斯行在后面看着她，就怕什么不小心会怎样，反而未季显得很轻松。
“知道吗，未季是卖的，据说200一晚。”女生和身边的女伴小声的交谈。
很不巧未季擦肩而过，在交错的瞬间，脚步停住，身体停留。
女生毫无察觉的继续说着“这么脏，一天到晚还装的什么一样。”不屑的嘴脸。
葛斯行也停住了，挡住了两人的路，理了下刘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女生说在兴头上，未季转身，头发在空着转了个空寂的弧度，越过她，至她面前。手指挑起她下巴，眼神微眯，唇边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脏？”
不知为何这个字对未季太过敏感，可能是被说了太多次。
葛斯行拉住未季“他在琴房。”很简短的四个字，未季开始有些莫名奇妙，反应过来时。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呢？”
笑笑，唇角的弧度依旧“这里交给我，你应该不想你留有着遗憾吧。”语气轻轻的一字一顿，有些激。
未季指尖开始发烫，慢慢的痒进深处，放开转身，像葛斯行预计的那样。
女生看见未季离开心放下了点，有些惶惶的看着葛斯行，脸上的表情很是讨好“葛少，那个未季的事，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乱说了，放我走吧。”
葛斯行抱着胸，有些不耐烦“不要说废话，放了可以，但是教训还是要有，以后不要让我听见有关未季的任何的字眼。”
女生脸色变得难看，葛斯行什么人，七中人尽皆知，他说的并不是单纯的恐吓。
笑了笑，轻佻但也魅惑“妹妹，不用怕，我不可怕的。”要是未季的话，后果是怎样无法预计。
琴房，可能是顾易希出现最高的地方，有时间就是耗在这里，研究各种乐器。他基本都是自学，未季就和普通女生一样，觉得会这些才艺的男生真的很迷人。
未季推开门，脚步有些很轻，但还是影响到那人。
抬头，看见未季时，眉角开始皱，然后视线回到原处，没有丝毫的影响。
“亲爱的顾同学，我要住你家。”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已经定板的事实。
顾易希放下手里的，眼神终于放回到未季的身上“你觉得可能？”带着些不屑，冷冷的冻进骨髓。
未季笑，很肯定的回复“当然。”
“那我现在明白的告诉你，这不可能。”起身，准备离开。手指碰及门，要打开跨出的瞬间，耳边清晰传来两个字，身体止住，回头，锐利的看着她。
那两个字是--桔子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刘海有些长的漫过眼睛，穿插在睫毛间，刺刺的痒痒的。
脸上表现的很……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干的出来的，所以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动桔子。”无奈，萎缩的，但也无可奈何。
顾易希的表情绝对是难看，紧绷，好像处在一个爆发的边缘。未季看着他挣扎，然后挫败的答应。
她在笑，脸上挂着那无耻的笑。心在痛，痛的没有一处用来安息。
顾易希眸子里倒影着她的笑，她不知道他在怒什么，他清楚的知道。原因肯定不是她说的，而是一种对自我的矛盾，以及防线溃塌的防卫。
“我以后不想在家里看到桔子的身影，所以麻烦你不要让她出现。”灿烂的笑笑，有恃无恐的架势。
顾易希有些咬牙切齿“未季，不要得寸进尺。”
未季耸耸肩，满脸无所谓的离开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手段不光彩，但是结果最重要。
下午的课，未季全部翘掉了，无视老师的狰狞。葛斯行看到她走的时候心情貌似不错，看来是达到什么了。
顾易希脑子想的是，她不会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了吧。
晚上10点未季托着箱子出现在公寓门口，倚在墙上看着那道门。这是她第几次来到这里了，好像每次来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体无完肤的离开，强扯了下嘴角，希望这次不是。
顾易希开门的，本以为她不会来了，那份笑太过牵强，为什么看起来并没有很想来的样子。顾易希不懂，这个人他一直都不懂。
进去那道门需要很多勇气，就是坚强如未季也需要很多的准备。
“我房间在哪？”未季拎着行李进来，打量着这间公寓。
顾易希打开一扇门“这里是你的房间。”
走进去，看了下，很干净，空气中环绕着他特有的气息，未季心情不错，这也算是来这里的好处。
“其他你应该认识的。”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走进他的房间，房门关上。
关上的时候，未季的心也颤了下，眸子暗了下来，不可避免的多想。随后将脑子里多的杂念，拼命的抛去。
手机震动，滋滋滋的在那里强调它的存在。拿起--舒影。
“未季你看来，葛斯行醉的一塌糊涂。”舒影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醉了你就把他扔在那里。”反正他也经常醉死在陌生的地方“要不然找个妹妹给他。”
舒影在那边的焦急的有些冒汗，不是一般的情况。
“未季，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
停顿了下，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好的，在哪。”
挂了电话，拿了件外套，未季出门了。
顾易希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做，对着书发呆，听到门声，睫毛晃动了下，眼睛条件发射般的望去。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滋味，这么晚了去哪？
未季来到绯闻，直接走进包厢，外面的人，帮她打开门。里面的情景很萎靡，葛斯行抱着女生玩的有些过分，舒影在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
未季皱眉，上前，拿起一杯酒直接倒在葛斯行脸上。杯子随性摔着了桌上，场面有些尴尬。
“醒了没？”手拽开他身上的女人，踢了他一脚。
看向舒影“什么情况？”
舒影耸了下肩，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葛斯行把手机扔给她，未季拿起看了下，是一封短信，很简洁了几个字。
“我回来了。’未季有些明了，坐到他旁边“那女人回来，你就变成这死样了？”翻了个白眼，嗤笑“没用。”
舒影看到这个情景放下心来，虽然葛斯行平时就很疯，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不正常的。她没有办法，未季一定有办法。
葛斯行全身散发着酒气，微醺的拉着未季，关节发白，用力的狠“你他妈知道吗，爷当年多喜欢那女人，知道吗？”声嘶力竭，支离破碎。
舒影这个局外人，都能听出，葛斯行对这份感情还没有，放手，也不曾有过放开。
未季拿起酒瓶灌了口，很冲“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懂，你为毛喜欢那女人。”
葛斯行空洞的看着，没有焦点“我也想知道，就是喜欢上了，没有办法。”声音带着死寂，没有复燃的痕迹。
未季身体像定格了一般，然后自嘲的大笑，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是他，她不也是。顾易希那样，她还不是，不要脸的一天到晚缠着他。
解决完葛斯行的事，未季回去已经是凌晨两点，来到门口才想起自己根本还没有钥匙。杵在哪里不知道该不该开门这个时间他应该睡了吧。
屋里很静，灯没有开，唯有月亮微弱的光跳进屋内，打在顾易希的脸上，或明或暗，眸子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出。
她不知道，其实他一直没有睡，一直在哪里默默的看着门，耳朵听着声响。钟的针在一刻一刻的转动，滴滴答答，好像按在顾易希心房，渐渐变得愈发郁糟起来。
未季盯着门，有些飘忽，算了，就在转身准备随便找个地方过完这夜的时候。门打开了，未季有些意外的看向，视线往上看到了顾易希那张精致到极致的脸，看不出喜怒。但是未季可以察觉到，他是不开心的，周围泛着压抑。
笑了笑，拍了下他肩膀“谢谢了……”走去自己房间。
“碰。”被什么东西砸到，坠入地板，又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钥匙，弯下腰捡起。转身时，那人已经离开。
黑漆漆的屋子里，回响的都是那摩擦。与其他无染，未季还是觉得心脏隐隐作痛。或许抱的期望太大，或许她从来没有看清事实。
早上起来，顾易希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故意早走避开她，还是本该如此，未季不想去猜，也不想去计较了。深吸一口气，证明自己还在。
到教室，舒影将早餐给她，很简单的东西，牛奶面包。看到这情景，翁旗低下了头，眼眶有些红，在以前这些事都是她做的。之后就算她准备，她也不会接受。其实，推开桌子，跑出了教室。
舒影莫名其妙的看着翁旗“一大早犯什么病。”
未季没有关心，拿着早饭，认真的吃着。
“你搬家了？”舒影突然问。
“咳咳……”被牛奶呛到，未季难受的一直咳嗽，舒影连忙上前帮她拍背。
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
“恩。”
“怪不得。”舒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什么。”
胃痛，像火烧般，里面的浆液往上涌一般。手抵着胃，脸色变得苍白，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