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姑娘,要不您也罚我们三个月的月银好了。”
“是啊是啊,姑娘您也罚我们吧,只要姑娘您不赶奴婢走,您再多罚点也成。”
看着四个一拉溜排成排跪在自个面前的丫头,心头不禁一暖。才想说什么就被秋风的话给说的扑哧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秋风的额头,她笑骂,“当我真是苛刻下人的那种主子呀,你们总共有多少月银,罚三个月还嫌少,要是我真真罚上一年怕是你们一个个都偷着去找地哭鼻子了。”
重新收拾了,四个丫头回头服侍柳玉研,秋风的话最多,主仆几个说来说去再次说到了春姨娘身上,一脸的不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的好命,竟然就是她救了老太太一命,这要是再有个哥儿,怕是这位春姨娘就要改称为夫人了。”
柳玉研听的眼角一跳,“你说什么?”老夫人莫非真的病糊涂了,她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以姨娘扶正妻?
捧了茶盏服侍着柳玉研用了,秋风才挑了眉看着面前大惊失色的自家姑娘一脸的诧异,“姑娘您怎么了,奴婢只是说春姨娘得了老太太的脸,听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们说,若春姨娘这一举得了男,就被提为滕妾呢。”
原来是滕妾……柳玉研松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闪了闪眼神,移开秋风的视线微微一笑,“你辛苦了,这是给你们几个留的,拿下去分了用吧。”她指了指桌上的几碟水果,秋风知晓她的性子,素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即说赏了那就是真的赏,便笑着屈膝道了谢,又陪了柳玉研说了会子话,眉眼带笑的把几碟水果拿了下去,远远的还听到外头她快活的声音,“春**姐你放心吧,我和秋月姐姐会帮你和春兰姐姐留着的,嘻嘻……”
“这丫头,就知道吃。”
春兰笑着摇摇头,拿了一侧的针线箩坐在不远处的小杌子上做针线。
外面已是接近黄昏,太阳似坠不坠的挂着,天边地平线上一抹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红彤彤的,照的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黄色,手边一本书被自个拿翻了都没发觉,柳玉研只默默的靠在窗前望着外头昏黄的天色发呆……听说前些天钱楚明又过来了,和老太太在屋子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人选定下来了没有。
想起这个人心头不无恨意的。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枉死?
脑中又浮起这段时间柳二夫人没头没脑在自个耳边念叨婚事的情景,就差没按着她的脑袋点下头了,虽然有前世的惨死,但再打她认了命,在五妹妹身上重活之后她就没打算不嫁,大元女子不嫁只有两条路……自梳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
可不管这两条是哪一样都会给柳二夫人及言哥儿带来很坏的影响。
她不能伤害她们。
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嫁呀。
饶是她用尽了千般借口万般理由,最后没法子把给大伯母守孝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谁知柳二夫人听了却是眼圈一红,看着她半响后一声长叹,却是欣慰的笑笑,我家玉儿果然是长大了,可一番感慨之后柳二夫人却还是半点没松口,用她的话说就是……你大伯母是个好的,你心肠仁厚良善念着她娘亲只有欢喜的份,可侄女守孝最多不过一年,这会已是好几个月过去,咱们先细细挑了人,再双方议定请期什么的,最起码也要一年功夫,届时你出门子不是刚刚好?
一番话说的柳玉研是哑口无声,垂头丧气的回了自个的屋子长吁短叹起来。
都怪该死的钱楚明!
自己为他送了一命还不够,重生在五妹妹身上还要受他的影响。
老太太为了和新科状元府巴上关系,又想着公主会念她一丝好,这才会放出让柳府再送一位女子入钱府的话,说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贵妾,是二夫人,这话说了也只有她那几位没心眼傻到家的妹妹们听了会信吧。
还有春姨娘……
柳玉研按按眉心,自打上月用那碗汤入了老太太的眼,竟是愈发的没形。
真当自个是府里的大夫人了?
叹了口气她站起了身子,“走,去娘亲。”
她这段时间就是三点一线,自个的院子,柳二夫人的院子,然后老太太的倚晖院。
老太太人虽然好了但却仍是下不得床,只能偶尔让丫头扶了在屋子里走走。
这些个儿媳妇们不用亲自侍侯但天天往倚晖院跑却是肯定的。
去的次数少了都会被人说不孝!
只是她才出了大门当头便撞到了一个人,春兰几个轻轻福身,“三姑爷。”
“五妹妹好,我是来探望老夫人的,听说五妹妹最近身子不好,所以便来看看,这是宫里赐下的一些燕窝,被身子极好的,才给了老太太一些,这些便给五妹妹留着被身子。”男子一袭蓝衫温柔浅笑,声音醇厚而稳重,墨般的长发披在肩上,在天边残余的霞晕映照下男子的笑容愈发的温暖,双眸对着身前行礼的几个丫头直接视而不见,径自痴痴的望向柳玉研身上,透着火热和惊羡以及激动和欣喜,“五妹妹可是要去老太太那里,我才过来,老太太已然无碍了,五妹妹若是身子不好,无需来回走动的,老太太自来疼爱晚辈,绝不会有怪罪五妹妹的道理。”
“三姐夫说笑了,若论疼宠阂府谁不知老太太最爱的便是先三姐姐,三姐夫难不成忘记了么?”柳玉研压下心头潮水般疯狂涌上来的恨意,嘴角微弯浅笑盈盈,“当初三姐姐嫁入钱府,老太太可是把自个贴身的体己都贴了进去,我却是个粗鲁玩劣不堪的,哪能和三姐姐玉珠明月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