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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了一会儿,虫仔准备完毕,对大家拍拍手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大家在一旁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虫仔说可以了,纷纷凑到虫仔身前,每个人跃跃欲试的劲头儿都相当饱满。但一个人却除外。“来呀,大家快来,开始了!”

“不,我不想玩。”

菲云转头一望,见是友伦。听友伦这么一说,其他人的情绪顿时都凉了下来。菲云把脸一沉,说:“别扫大家的兴嘛。”

“对啊,又死不了,就是玩玩而已,看看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太胆小了吧你,虫仔把名字都已经写好了,如果缺了你还怎么玩啊。快点。”

“看看你将来会不会对不起我们的菲云——你是不是怕啊?来嘛。”

大家纷纷相劝,可方友伦就是坚持着不去,因为他觉得,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跟他说的事,都在当下真实地上演着。友伦觉得这事儿很邪门,所以一直坚持着说不要。菲云见方友伦太拧,狠狠地说:“胆小鬼,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说着,她把脸转了过去,手捂在嘴上,好像被气哭了。阿妹赶忙走了过去,抱着菲云的肩膀,安慰着,同时也对站在一边的方友伦说:“傻站着那儿干什么啊,瞧你把菲云气哭了吧,还不快过来哄哄她。”

方友伦顿了一顿,然后很局促地走了过去,试探地轻轻触了触菲云的肩膀。菲云感觉到方友伦触碰过来的指尖后,倔倔地拗了一下身子,意思是不想再理他。她用后脑勺对友伦说:“你走开,别碰我。”

方友伦心下一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想起自己追求菲云的经历,那真是千辛万难,最后终于求得佳人点头,可如今却差这么一小步,眼看着和菲云的感情就要因这一点小障碍而变质,想想实在不值。再说,他是真心爱菲云的,听见菲云说出那样的话,那真是心如刀割,不知以后该怎么办。这时,赖仁航见气氛有些紧绷,于是拉起了尚公子模仿着方友伦的样子与尚公子演了起来。尚公子当然明白赖仁航的花样儿,于是也很配合地扮起了菲云,背对着赖仁航。他们俩的做法让其他人有些忍俊不禁地看了起来。“亲爱的菲云,原谅我这个没用的畜生吧!”

赖仁航说着,便将手搭在了尚公子的双肩上。尚公子学着菲云的样子,说:“不,人家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原谅我,给我次机会。”

“不!你这个胆小鬼……哼!”

“哎,你别给脸不要啊!”

赖仁航突然扮回正常,冷不丁地整出来一句说。赖仁航的话令所有人都哈哈一乐,就连菲云也不禁笑了出来,但随即她又将笑容淹没了下去,重新板起脸来。尚公子:“呵呵,有你这样对女朋友说话的吗?”赖仁航转头向友伦说:“喂,哥们儿,这还用我们教吗?该怎么做看你的了。”

方友伦低下了头,心想如果换做往日,我肯定会

第一个说玩的,但昨天在自己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和那个陌生女孩儿所说的警告,这不得不让人多多考虑。因为这实在是有些邪门——如果将这些解释给大家听的话,他们会不会笑我是神经过敏呢?或是说我因为胆小不敢玩而编造出来的借口呢?望着菲云那令自己窝心的背影,方友伦终于妥协了。“谁说我胆小,来,我

第一个试。”

“这样就对了嘛。”

小OK说,“菲云啊,瞧,友伦已经答应你了——你还真有办法啊。”

菲云转过身来,破啼为笑用胳膊肘轻杵了一下友伦的胸,斥了一句:“讨厌鬼。”

方友伦笑了笑,张开手扶了扶菲云的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小OK说:“好了好了,既然小两口和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快一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方友伦心下突然提了个神,心想小OK怎么这么急,难道……哦!这会不会是小OK的另一个恶作剧呢?肯定是,我现在都怀疑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就是小OK不知道从哪儿花好钱请来的临时演员——嗯!也好,就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儿。”

想到这儿,方友伦向小OK挑了挑眉。妈的,恶搞也带连续剧的,这也就小OK这种坯子能想到。好吧,我就将计就计。方友伦这样想着。虫仔说:“来来来,大家各自站在自己名字的位置。”

说完,虫仔便抓着那支钢笔,立在了自己名字的上面。“你们各自伸出一根手指相互交扣,夹住笔身——不让它倒就可以了。”

大家都照虫仔说的话做了,随后又都抬头看着虫仔。生怕会在这一刻漏掉什么没看见似的。方友伦望着自己送给菲云的钢笔如今被这么多人夹着,心里很是不快,但他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有任何的不满情绪,于是撇开了脸,望向别处用来暂缓自己的情绪。他游走的目光,不禁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窗台上。窗台上的小台表,表盘显示着是晚上11︰16。方友伦不禁在心里和自己打趣地说:“嚯,都这么晚了,再过几分钟我的生日就过期了,呵呵。”

想到这里,他笑了出来,但随即,他的笑容就此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就在那扇窗户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而且双眼正盯着自己看呢。方友伦吓了一跳,他赶忙眨了眨眼,再想仔细看清楚时,那人已经不在了。窗外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的。方友伦心中不安,同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转念一想,没准儿这是小OK设计好了的也说不定呢?妈的,还真下血本啊。看来恶作剧

第二集开始了……正想着,就听虫仔叫他,“喂,想什么呢?把手指放好。”

方友伦转过头来,见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手指早就离笔八丈远了。那支笔因为缺了友伦的手指就没有办法垂直立在画布上了。方友伦想,靠,这还真得有我参加,不然就连简单的把笔立住都是个难事。于是他又好好地将手指放了回去,夹在了笔身上。好了,万事OK,就待虫仔请仙了。虫仔见时候可以,于是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地:“哄嗒啦嘀咕咕喺吗、嘀咕嗒啦嘀咕咕……”

虫仔所念的是请仙咒,咒语的起源说不清楚是哪个国家发明的。方友伦和小OK他们也听不懂,再者也没人敢打扰虫仔。过了一小会儿,就听虫仔突然停下,然后缓缓地念道: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

“当啷!”

刚念出两句来,就听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响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并都叫了起来。来阿妹和菲云抱在了一起,方友伦和赖仁航躲到了桌子底下,尚公子干脆就直接躺在地上装死。只有小OK在激灵一下后,自定了一下神儿,没有出声。此时,虫仔也猛地睁开了眼,扫了一下四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大家都以为是笔仙降临时,却听见小OK说:“我靠,谁砸我家玻璃啊!”

随即便跑了过去。大家一听,均转头望去,一见果然没错,小OK家的阳台窗户被砸碎了,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还有一块随着惯性滚飞在一旁的石头。小OK跑到阳台外,向着楼下张望着。此时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也向下望了几下,但由于天很黑,所以也没看见有什么人。方友伦过去拍了一下小OK的肩膀,说:“行啊,哥们儿,大手笔的恶作剧。可惜太过了,自己家的玻璃都赔上了,有些不值。”

方友伦认为,小OK以这样的方式来增加恶作剧的恐怖成分好像有些过了。但是小OK很纳闷儿,不解方友伦的话,问:“你说什么呐?”方友伦正想开口,就听身后菲云“啊呀”一声叫了起来。方友伦回望,见菲云捂着自己的手,血正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原来,她在探头向外张望时,手下意识地扶在窗门上,谁知那坏掉的玻璃不吃力,被她一按就碎了下来,正好割伤了她的手指。方友伦赶忙过去,见菲云面色痛苦,他自己也心疼够戗,下一刻,他赶紧把嘴凑了过去,吮着菲云受伤的手指。菲云手指被割破本来很痛,但见方友伦如此,心底的感动盖过了伤痛,目光流转,脸颊不禁一阵绯红。只感觉自己受伤的手指温温的、暖暖的。小OK对阿妹道:“快去,拿医药箱来。”

阿妹跑着去了,药箱拿来后,方友伦接了过来,不过打开一瞧,药箱内就只有两片创可贴。方友伦眉头一皱,但见菲云的伤口不太深,也就凑合地先用上了。“还痛吗?”菲云感动地笑了笑,说:“没事,不痛了。”

小OK在一旁:“好了好了,仁航、尚公子,帮我来收拾一下啊。虫仔,那破窗户就交给你了。”

说着,几个人便对着满地的碎玻璃动起手来。收拾完后,虫仔用塑料胶带帮小OK暂遮了窗户上的破洞。尚公子看没什么事了,便又站回了原处,说:“来呀,来呀,继续呀。”

“要不别玩了,今天挺邪的。”

虫仔建议道。方友伦马上也说:“对呀,对呀,别玩了。”

小OK面带扫兴,赖仁航先说:“我靠,胆儿小了不是——这才刺激啊。哎,正好问问刚才是谁砸的玻璃,测测准不准。”

小OK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那边尚公子笑道:“对啊,问问笔仙是谁砸的,然后咱们也砸他家玻璃去。哈哈。来吧。”

方友伦说:“别玩了,还没玩呢菲云就已经出事了,若真把笔仙请来还得了?”他用“出事”这个字眼想极力地夸大事情的恐怖,但谁知这正中尚公子的下怀,他可是个“看殡的不怕人家殡大的人”,凡事越刺激他就越想做。听方友伦这么一说,尚公子更来劲儿了,“这更要继续嘛,正好查查是谁砸的,然后帮菲云报仇啊。你不想知道是谁让菲云受伤的吗?”方友伦嘎巴着嘴,一口流利的脏话在心里嘟囔着。菲云望着方友伦,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不关心我吗?”方友伦一拍脑门儿,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还是小OK所炮制的恶作剧的话,我一定跟他翻脸。“来吧,看看伤害菲云的那个王八蛋是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干死他没商量。”

方友伦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有意无意地瞅着小OK。菲云假装怒斥道:“不许讲粗话。”

其实心里是很满意友伦的。小OK用肩轻撞了一下虫仔的背,说:“来吧,人都凑够了。”

虫仔看没有人愿意退出,便无奈地说:“好,那咱们继续……”

大家的手指又都钩在了笔上,扶着笔身,使它保持垂直立在白布上。虫仔见大家都符合要求,叹了口气,开始念起了请仙咒:“笔仙……笔仙……请归本位……笔仙……笔仙……请归本位……”

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虫仔继续念着,只是念咒的语速渐渐地来变快了。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虫仔停了下来,眼带失望地向大伙看去,见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和他一样的神情。“会不会少了点儿什么呢?”小OK问。虫仔眉头皱着,没有说话。那边赖仁航和尚公子咬耳朵说:“会不会是虫仔的技术不行?”尚公子说:“很有可能。”

大家正在猜测着,同时也在为虫仔出着主意。虫仔也没经历过这档子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是继续还是停止。于是,只有一只手把着笔,另一手翻着《笔仙指路》,想看看从这里面能不能找到解决当前这种尴尬状况的说明。虫仔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其他人都在以自己的想法讨论着笔仙为何不动的原因。他们讨论的内容菲云听不懂,所以就只有等着的份儿了。菲云感觉总是用手指夹着笔身不免有些酸痒。于是,菲云想换一换手。她习惯性地将自己受伤的那根手指伸了过去,钩在笔身上。但这时,她忘记了自己的手指是带伤的,所以,当她那根手指钩在笔身时,伤口因为手指上肌肉的卷曲而又裂张开来。血,从创可贴的缝隙中渗了出来,顺着笔身,滑到笔尖儿处,被吸了进去。菲云突然感觉一阵刺痛,低头看了一眼,此时,她看见在那笔垂直立着的白布单儿上,那原本在上面的几点红红的渍迹突然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而那被虫仔摆在一旁的八根蜡烛此时也突然间全部都自己点燃了……她正要把这现象告诉在一旁讨论的大伙儿,这时……笔,动了一下。瞬间,大家都同一时间停了下来,都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因那支笔的一动而聚集在它的身上。并没有人去注意一旁冉冉而亮的蜡烛……

“来了?”随着虫仔的一声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虫仔面有喜色,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被他摆好的蜡烛,见那八根蜡烛在燃着。他心里知道,笔仙……真的来了。虫仔望着其他人,见大家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虫仔向大家点了点头,意思是笔仙来了。见到虫仔表情肯定,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采来,但方友伦却除外。不过,笔仙的降临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八根燃烧的蜡烛,与画布上他们的名字相互呼应着。那跳跃不定的火舌,仿佛就是他们每个人跳动的生命一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虫仔的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做法。虫仔眼睛睁得大大的,毕竟这也是他

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支笔问道:“笔仙,如果你来了,请在‘朱雀’处画一个‘圈’,以示证明……”

话音稍稍地盖过了大家的呼吸声,随着轻微的回响,又泯息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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