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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屋顶上唱我们的歌 (2)

就算是再怎样可以独当一面,女生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害怕得发颤。尚棣看看手表,大约还有半个小时才关宿舍楼,于是带着顾辛彤去了校内超市,在鲜果时光买了热奶茶塞到她手上,冬天里的热饮总是能起到安抚情绪的作用的。

之后把一言不发的顾辛彤送到她宿舍楼下,然后跟她说,“上去吧。”

双手捧着奶茶,顾辛彤的声音很低,“谢谢。”

这个晚上尚棣见到了顾辛彤的另外一面,原来掩藏在她坚强外表之下也有这样一份柔软脆弱的胆怯。越是坚强的女生,当她抑制不住表现出柔弱的时候,越是能轻而易举地引来别人的心疼。

就像那个童话中讲述的一样,如果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女孩都是公主,那么每位公主都能找到愿意保护她的专属骑士。

【彩虹天堂里的童话物语】

寒假的时候,理所当然应该拉帮结伙地去K歌。是由男生这边挑的头,拉了两个女生宿舍做联谊,除此之外尚棣还硬拉了顾辛彤。

要了金库最大的包间,两个麦克风抢来抢去,管它走不走调抢过来就是一通乱吼。一直坐在大沙发角上的顾辛彤格外安静,把腿蜷起来放在沙发上,抱着双膝,咬着指甲好像是在认真看屏幕上的MTV。

“不唱歌的话就去拿点东西吃吧。”尚棣过来拉她。

顾辛彤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把手聚拢在耳朵上对着尚棣,表示太吵听不清他的话。于是尚棣不得不贴近她的耳朵,重复了一遍。距离近到面颊碰到了她的发丝,划过面颊感觉有些痒痒的。

顾辛彤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东西,然后想了想又让尚棣出去拿自助餐的时候帮自己带杯抹茶咖啡回来。

大家是下午六点来的,边唱边轮着吃东西等到所有人吃饱后大约是八点半,计划唱到十点然后去看夜场电影。

但是九点的时候,顾辛彤就提出要走,说是该上班了不能迟到。

一句话全场静了下来,晚上开始上班,这能是什么工作……?

顾辛彤却好像没注意到大家表情变化似的,在桌子上放下自己的份钱,抓起外衣就走了。尚棣紧跟着也抓起衣服追了出去。

其实顾辛彤晚上打工的地方是间叫做“棉花堂”的酒吧。工作时间是零时到四点,工作内容是调些简单的鸡尾酒。

尚棣坐在吧台上,看着顾辛彤动作熟练地调好一杯“彩虹天堂”送到客人面前,然后再腾出空过来跟自己说话。

“你想喝点什么,我请你。”

“你连调酒都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嘿嘿。”顾辛彤笑得有些得意,然后凑近他,小声说,“其实我也不太会,不过其实就是把酒混在一起弄出好看的颜色就行了,这些名字都是我胡乱取的。”

“你这样会害死人的……”尚棣惊呆。

“不会,我只加两种酒,而且只是开始的时候因为不懂所以乱弄,经过几个月的恶补现在已经好多了。”顾辛彤取过一只高脚杯,“给你调‘童话物语’吧,我最拿手的。”

尚棣赶忙摇头,事到如今已经听过她的亲口认罪,怎么还敢喝她弄出来的乱七八糟的酒?

但最后还是喝了,喝了就醉了,醉了就胡说了。其实也不算是胡说,他只是告诉她,说他喜欢她。

因为醉了,但是他只能隐约记得她笑得弯起了眉眼,却忘记了她一张一合的口型是在说些什么。

【失败的创世爱】

要说起尚棣跟顾辛彤的关系,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顾辛彤有次晚上十点做家教回来,在楼底下给尚棣打电话,跟他说她饿了。于是尚棣立马泡好了面,给她送下楼。然后陪她到校内超市休息区,坐在透明的塑料椅子上看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泡面。

他问她为什么饿了会想起来管他要夜宵。她想了想说不知道,就是想起你了。

就是这句话,让尚棣有了安排告白的勇气。嗯,这是个安排,也可以说是个计划。

之前顾辛彤随口对尚棣说过,说她计划夏天的时候搞到通向新教学楼顶台的那扇门的钥匙,然后在上面开个Party,也制造一起校园传说。

所以尚棣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拿着钥匙带她去了新教学楼顶台。这里之所以会建个通往天台的楼梯,完全是因为学校打算把上面拨给天文社活动用,所以钥匙自然由天文社社长掌管,尚棣打听到了天文社社长的宿舍,然后一天去烦他十七八次,连续两个月然后就磨出了钥匙。

在屋顶上唱歌,一人一句,唱着周杰伦的《屋顶》,忘记了歌词就胡编乱造自己补上。

在屋顶上点燃那种可以拿在手里放得烟花,听说那些四溅的火花很凉。

在屋顶上背靠背数那些寂寞的星光,然后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谁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只是知道两个人都一直在笑,然后直到两个人都困倦到靠着彼此的背睡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辛彤是被尚棣推醒的,他跳起来夸张地抬平左胳膊,说,“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顾辛彤揉揉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东方泛白,几秒之后便可见一片暖红色的光好似缓慢地从地底燃烧起来。为了不错过这一时刻,连续一周尚棣都早早起床掐表记录日出的时间,所以今天才能算得这般精准。顾辛彤双手捂嘴笑了起来。

“神还说,要顾辛彤幸福快乐,所以顾辛彤会幸福快乐。”尚棣说得一本正经,模仿那个创世纪的耶和华的严肃口吻。

“别胡闹,亵渎了上帝当心遭天谴。”

“不怕,我就是尚棣。”尚棣说,然后伸手指着身后的那片破晓日光,“辛彤生日快乐,今天全部的日光就是我送给你礼物。”

“哈?这种不花钱的礼物……您真不愧是学会计的。”

按照剧本,尚棣现在告白的话,顾辛彤应该感动得立刻答应才对。

但是顾辛彤歪头想了想,还是说不行。

“为什么?”立刻哭丧着脸。

“谈恋爱很耽误时间啊,因此就会耽误掉很多兼职,多不划算。”

虽然尚棣因为自己是被这样KUSO的理由打败而感到无语问苍天,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很新颖的理由。

【灰姑娘总有她的过往】

尚棣开始频繁地在自习室看到顾辛彤,书本、打印出的讲义、CD机、酸奶咖啡等许多东西摊成一片,她一个人几乎占了一整张四人份的桌子。

他知道这是她刻意阻止别人入侵领域的方式,但是却偏偏忍不住想要挑战,他总是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然后抱着自己带过来的书本站在那里看着她,直到她抬头冲他笑一下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为他腾出一块区域。

“居然能看到你在学习?”其实尚棣并不是对她学习的现象表示诧异,按照她那种耽误时间=耽误兼职=浪费金钱的理论,她最近经常把全天时间扔在自习室里不是太奇怪了么?

顾辛彤挑了挑眉,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尚棣,“难道你不知道两个星期之后就是期末考试了么?而且我们这学期有八门闭卷考试,如果你还没准备的话我提醒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不是……我只是一直以为你忘记了大学里也有学习和考试这回事。”尚棣很郁闷,明明照目前现象来看最有可能挂科的人就是她,为什么她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说出这种话……

顾辛彤表现出了诧异的表情,但随后就笑了,“要不要跟我打赌?我赌我这个学期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

那种笑容里夹杂着些许的得意,像是在比赛中赢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尚棣摇了摇头,才不会跟她打赌。因为他知道有一种人仗着天资聪颖所以只要在最后关头稍微努力学习一下,一样可以打败那些辛苦努力学习了好几个月的人。但是这是只有拥有优秀基因的人才能玩得起的游戏,至于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还是要本本分分学习才行啊!

当顾辛彤阅读完两本书的时候,许明宇来了。他把一个白色信封放在了她的右手边,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开了。然后顾辛彤拿起那个信封夹到了牛津词典里。

然后尚棣的心思就全被那个白色信封吸引走了,话说情书难道不是应该用粉红色么……

“你对许明宇很感兴趣?”顾辛彤实在是受不了他压迫式的注视了,于是抽过便签纸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扔给他,“这是他的电话。”

尚棣拿着那个号码哭笑不得,怎么搞的好像他在向她打探她同寝女生的电话一样?“那个……我不是GAY……”

冷场了半分钟,顾辛彤才笑出声来,“他是我的摄影师,以后你如果同学聚会时候需要摄影师可以找他,能打折。”

其实她和许明宇的关系,不过是模特和摄影师的关系。两个人拍下照片,然后卖给杂志做内插,报酬按比例分。在这层关系解说完毕之后,顾辛彤随口问尚棣的那句“这下子你放心了吧”让他着实脸红心跳了一下——这是当秘密被看穿后自然流露的羞涩。

后来尚棣跟慢慢许明宇熟络起来了,契机还是顾辛彤。那天在自习室,距离许明宇离开大约十分钟之后顾辛彤说想要巧克力,于是尚棣自告奋勇帮她去买。他到了图书馆楼下就看到了正在问路的许明宇,于是就顺便带他去了校内超市。

关于顾辛彤的很多事情,尚棣都是从许明宇那里听说的。

比如她之所以拼命做兼职,与她年幼时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顾辛彤的父亲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因事故去世了,一直以来她都跟母亲过着清苦的生活,为了能让母亲轻松一点,所以她做很多的兼职,不但负担了自己的生活费还能补贴些家用。

比如她很少有朋友,是因为她缺少人际交往的经验。因为她小时候没有漂亮的花裙子,也拿不出最新款的玩具,所以她一直都是被同龄人欺负嘲笑的对象,慢慢习惯了被孤立的生活,也就忘记了如何主动去交朋友。

所以她只能慢慢等待,等待着有人打破她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壁垒进入她的生活,等待着有人来引领她走出潮湿阴暗的角落去沐浴友谊的阳光,等待着有人去拯救她渺小的自卑感。

然后她等到了尚棣。

【陪你到达最远的地方】

新学期开始之后,顾辛彤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勤奋地打工、懒散地上课。尚棣依然若即若离地陪在她身边,不离得太远是为了守护她,不离得太近是怕吓跑她。就像光良温柔的声线所唱出的歌词,他也很想张开双手变成翅膀,为的是去守护她。

只是他很清楚,她所需要的守护者的身份不是恋人,而是朋友。唯有友谊,才能将他可以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无限延长,所以呢,他说他会以朋友的姿态陪她走到那个不得不分道扬镳的岔路口,然后再亲吻她的额头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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