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捧了东西出来,却见黛玉站在窗边抹泪,雪雁甚是惊讶忙上前来问:“好端端的怎么又哭起来呢?今儿是王妃的好日子,要是让人知道了,不得又说姑娘?”
黛玉揉红了眼,只觉得心里难受。
雪雁又道:“莫非刚才和宝姑娘、三姑娘谈论了一会子,姑娘想家了不成。若真想了,不如过几天我们去和王妃说说,回荣国府住几天也好。”
黛玉道:“回去做什么,权当我死了吧,只怕也干净了。”
雪雁却是一脸的不解。
水溶从朝中回来以后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小书房里没出过门。顺儿在窗下说道:“王爷,孟长史求见。”
水溶舒缓了一下便道:“请他进来吧。”
孟一已经走进来了,自个儿掀了帘子到了里屋,却见水溶负手立于窗下。
孟一笑说道:“请王爷安。”
“安。”水溶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
孟一见此情形,心中倒也料着了几分,忙赔笑道:“王爷可是有事?”
水溶道:“南边又打起来了,只怕是守不住。今天早朝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个能主动请缨的,说来也可笑吧。”
孟一心想这南边的战事打打停停,也好几年了,总没个解决的办法,想了想便说:“如今朝中剩下能打的人已经没什么了,老的太老,年轻的也大都没有什么经验。”
水溶叹了一声:“我倒是想请缨上前线去,今日退朝后,六皇子到找了,大意是希望我能够去。这下我也正想,水家祖上几代都是勇武出身,不能到了我这一代却丢掉了祖上的功勋和传统。正好你来了,帮我拟一个折子,明一早我就呈上去。”
孟一想了想便说:“王爷可要想好了。”
水溶苦笑了一声:“早就想好了。”
孟一也不知妥与不妥便对水溶道:“六殿下极力想拉拢王爷,此回又想让王爷上前线去,莫不是想给自己挣一份军功,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挂帅出征呢。”
水溶回头看了孟一一眼,心想他是个灵透的人,个中的缘由一看看知晓了,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如今我不主动请缨已经不行了,等我出征后,家里的这些事还得麻烦你和马总管商量着办。”
孟一道:“其实小的倒愿陪着王爷一道上前线去。”
水溶道:“你就不用去了,京中不能没有人。外面的有些事马总管不方便出面,还得靠你去打理。交给你我是极放心的。以后的事未卜,万一我这一走回不来了,这辈子也就算完事了。”
孟一听见这些不祥的话又不敢十分当真,满腹狐疑。水溶又道:“对了,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姓石的人,你去打听没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真没在世上了,是因我而死的吗?”
孟一道:“过去多年的事,别说王爷,就是小的也记不起来,还得细查去。这些天小的家里有事,一时半会儿也顾不到那里去。”
水溶道:“你别忘了就好。”
水溶心里有些不快,又找不到人倾诉,便留下了孟一一道喝酒相谈。直到晓月初升时才离去。
微微的有些酒意,水溶心想若真要是出征,只怕在家里也不能过年呢,家里的事也得提前安排一下才好。
他出了小书房,一路往怡园走去。窗户上露出微微的光亮,里面有轻微的人语声。翠怜突然见王爷来了惊了一跳,急急忙忙的通报道:“王妃娘娘,王爷来了。”
王妃倒是一惊,翠珠等已经迎了出去。她坐在原来的位置也没挪动过身子。直到水溶到了跟前,王妃方缓缓的起身来,福了福身子。
水溶见她似乎要休息了,便说:“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绝对不打扰王妃休息。”
王妃脸上淡淡的,斜着身子说:“请王爷说来。”
水溶道:“或许我马上要带兵出征,家里的这些事还烦请你多多费心。”
王妃微微一怔,随即又平复下来,仿佛与自己并无多大关系,清冷的说道:“我最近身子也不好,家里的这些事只怕也管不过来,王爷不如拜托南侧妃去。”
水溶沉吟了下方又道:“歆儿和澄儿你多多照料下他们,记得时常进宫与太后请安。”
王妃咬了咬嘴唇,立刻印出一排牙印来,又道:“知道了。”
水溶想了想,知道跟前的女人恨他,此处不是久留之处,两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回到家后却是各自过日子。住在同一府里却分出这些来,到底也没什么意思。
他没有什么与王妃说的,便就转身回去。
王妃却突然开口道:“王爷不说妾身也明白,你心里放不下她。不如趁着王爷还在家,挑个日子,将这事办了吧。”
水溶身子一颤,他当然明白王妃说是什么,略迟疑了一下才道:“此事不烦王妃操心。”
王妃冷笑道:“王爷难道以为我是那起容不下人的人么,太后说要给你几个女人放在后院里,我半句阻拦的话也没有。我也不耽误了王爷延续香火的大事,不然我就成了水家的罪人了。你要是觉得好自己开不了口,我向她说去,不过和太后说一声,挑个好日子。封个什么身份王爷随意。”
水溶转过身子来,直直的望着王妃,只见她一脸的冰霜,微微的蹙眉道:“此事不劳王妃操心,我自己有主意。”
王妃道:“既然如此,那么王爷请便吧。”
水溶只得离去。水溶前脚才走,胡嬷嬷走了进来说道:“娘娘这是怎么呢,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娘也不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