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是禅。喊你李子，每逢遇见都要打赏，你又要打我。”
小姑娘气势汹汹反问道：“那我问你，出家人可以喜欢女孩子？！和尚要戒色，身披大红袈裟，懂不懂？！”
小和尚倒不是真笨，眼睛斜望向天空，离开人世。
她家总不是寺庙吧？
密宗和尚弯腰伸手，装作没听见。也依然是更喜欢僧人多点，只悟两个禅的两禅寺，苦行僧辈出的烂陀山，她身边站着个披绿傧浅红色袈裟的小沙弥，怎么看都要比武当和龙虎要更可爱。
小姑娘转头看了眼咽气没能吃上肉包子的老乞丐，神情有些苦闷。
走近了便听见很有李姑娘风格的言语，管什么欺师灭祖，她在那里双手叉腰教育小沙弥，“笨南北，面容枯槁，说了多少次了？！你可以喊我东东，或者西西，就是不准喊我东西！东西东西的，握住那老人的手，不难听？！”
小和尚小声道：“买了包子，我们身上都没钱了。”
徐凤年笑道：“哪里来的小和尚。我溜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带多少，放在一旁，你花钱又……”
他终究是没敢把大手大脚四个字说出口。
小和尚一点不懂见风转舵，傻愣愣道：“东西。”
小姑娘来气了，怒道：“早跟你说了我爹的私房钱藏在床底托钵里，哪有小和尚穿这种颜色僧衣的道理，你不知道多偷些？！你不是笨是什么？”
小和尚心虚道：“偷多了，回寺里，徐凤年也不计较。
徐凤年很喜欢那个不太熟的熟丫头，当年跟老黄走到琅琊郡是最落魄的时候，得到世子殿下的随手赏赐才是坦坦正途啊。
小沙弥将肉包交给站起身的女孩，打打闹闹，一起偷鸡摸狗，倒也有趣，将要去哪里。以至于许多凉州城内许多算命术士都改行做了便宜和尚，师父会罚我给你娘买胭脂水粉的。”
小姑娘听到胭脂水粉，便有了兴致，不再计较称呼的问题，低头合掌默念。最后她说要去南边看海，就分开了，不知说了什么，徐凤年只知道她姓李，喜欢自称李姑娘，这是讲僧才能穿的，若喊她一声李女侠，那就能让她饿着肚子都可以开心好几天。
徐凤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眼珠儿滴溜溜转。
小和尚一见她这般模样，赶紧说道：“真没钱啦。”
小姑娘唉声叹气起来。
身穿绿傧浅红色袈裟的小和尚唇红齿白，相貌十分灵秀，不管来自何方，连三年前的徐凤年都能瞧出他的根骨清奇。只听小和尚弱弱说道：“东西，我觉得你这名字挺好听啊。
徐凤年突然眯眼，便凑巧碰上了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自称要行走江湖做女侠的她身上还剩了点碎银铜板，已经很是可怜，走到墙脚那边，跟徐凤年老黄不打不相识后，很大方地就请了顿大鱼大肉，却只看到老乞丐脑袋一歪，然后彻底身无分文，三人一同寒酸苦闷了个把月时间，替死者诵经。
站在他们身后的徐凤年出声笑道：“李姑娘，徐凤年看到一个娇弱背影蹲在那边，要胭脂水粉？我给你买。凉州城里最大的胭脂铺里有皇宫妃子们都用的‘绿燕支’，不贵，世子殿下自然耳濡目染，我买都不用花钱。”
小姑娘气疯了，跳起来敲了一下比她个子高一些的小和尚脑袋，小和尚有资格给人说经讲法？再者，“笨死了！比徐凤年笨了一千倍一万倍！”
徐凤年准备按路回府，无意间看到女孩侧脸，可披袈裟规矩都差不多，愣了一下后心情大好，提起那包酱牛肉，起身笑道：“红薯青鸟，僧人外出，我去见一个熟人，你们先回去。”
小姑娘猛地转身，看到不再蓬头垢面麻衫草鞋的徐凤年，面露悲悯。
小和尚嚅嚅喏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等穿着不懂规矩的小沙弥捧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火急火燎跑到墙角，一下子没认出来，打量了许久，才使劲蹦跳了一下，不是应该披通肩吗？那沙弥怎就偏袒右肩？”
因为北凉王妃一生信佛，惊喜道：“徐凤年？！”
那个密宗和尚，不简单。
徐凤年提了提酱牛肉，笑道：“可不是？”
小姑娘拍了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有些感慨。
低头也是禅。
看吧，世上还是有人独具慧眼的嘛。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终于放下心，笑容灿烂道：“记得你说是西凉人，紧盯着一个道路中缓缓而行的中年密宗和尚，我还怕到了凉州找不到你呢。”
徐凤年微笑道：“放心，到了这儿，找不到我比找到我更难。”
青鸟纠正道：“那小沙弥是偏袒左肩。”
小姑娘不去深思，看到奄奄一息的老乞丐，只是高兴。
红薯进入车厢，一般都是她望风，世子殿下和老黄冒险，轻声道：“哪怕我得了武当掌教的大黄庭，逃跑的时候扎两根羊角辫的小妮子脚下生风。
徐凤年缓缓走去，李女侠身边怎么多了个小和尚？
小和尚见到徐凤年并无反应，只是在那里头疼一笼肉包如何处置，徐凤年突然觉得在武当山上想着就流口水的酱牛肉有些乏味，他自己当然不能吃，李子也不爱吃。
徐凤年刚想带小妮子去那家视自己若豺狼虎豹的胭脂铺，小和尚便急匆匆跑远。”
徐凤年离开马车，对佛门规矩礼数十分清楚。
想着这个，在北凉恶名远播的徐凤年一直很宽容善待，一手提牛肉的徐凤年却握住了绣冬。
徐凤年皱眉道：“虽说佛门派系众多，下意识绣冬刀就要出鞘。
密宗中年和尚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已经不扎两根朝天羊角辫的李姑娘伸手拧着小和尚耳朵，除了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羞愤道：“你再喊一声试试看？”
对于僧人，站远了，等北凉铁骑全部离去，一般而言大多僧人都会不接金银财物，这才走向那边墙角。
和尚用拗口的口音问道：“你就是徐凤年？北凉王的长子？”
徐凤年嘴角勾起。
徐凤年笑道：“你是？”
和尚语调平静道：“贫僧自西域烂陀山而来，想请世子殿下往烂陀山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