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妖孽先生的强吻！
最后挑了一件紫色的连衣短裙，王水水看了看，那令人咋舌的价格是她几个月的薪水。不过祁皓付款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只是夸赞她很漂亮，又再次让她飘飘然了。
就这么折腾了约有两个小时，他们的车才缓缓停在本市一家著名的五星级酒店前。祁皓把车交给酒店专门帮忙停车的人，看了看王水水，忽然抬手解开了她盘在脑后的发髻。乌黑的长卷发落下，王水水略略惊了一下，转头却看见祁皓微笑的眼睛。她怔了怔忙移开眼，假装镇定地看着前面。
“这样更好看。”祁皓解释了她的疑惑，并弯起右手臂，示意王水水挽着自己。王水水咬咬嘴唇，触碰到他手臂的时候一颗心简直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这简直是天大的员工福利，如果天天都能让她来陪吃饭，她愿意24小时留在公司加班。
祁皓闷笑一声，与她并肩往里走，很快就走入了酒店大堂。穿过右边偌大的休息区，耳边就渐渐响起了人声鼎沸，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出现在他们面前。
竟然是宴会，那么她是作为他的女伴被带来现场么？王水水惊讶地看向祁皓，他却只是拿起手里的邀请函给门口的迎宾，随后便带着她走了进去。
王水水看着里面的人头攒动，终于忍不住问道：“究竟是吃什么饭，这么声势浩大？”
祁皓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锁定在一个人身上，笑说：“我们公司的大客户，LC的董事长，冯辉。”
王水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人群中站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保养得宜，气度不凡。虽然那儿有一堆人，但是显然他是主角，所有人都在耐心地听他说话。
原来这就是本市节能产业的领军人物冯辉，她只听公司里的人无数次提起过，却没有见过他本人。王水水不笨，当即四周环视一圈，就在主宴会席前的舞台上看见了“闪耀LC慈善晚宴”这几个红色的大字挂在幕布上。
“走，我们去打个招呼。”不由分说，祁皓已经挽着她向冯辉那边走去，王水水连忙调整呼吸，脸上挂起了职业的微笑。什么场合做什么事情她还是分得清的，就算再怎么花痴身边的人，工作做好也是前提。
走得近了，她才注意其实每个人身边都带有一个女伴，一看就知道她们的穿着打扮皆是一线品牌，难怪祁皓会带她到Versace。而一群女人里，无疑是站在冯辉身边的那个最为耀眼，她看起来应该和王水水差不多大，穿一件纯白晚装，脸上画着精致却极淡的妆容，嘴角微扬，气质娴静。
“她是谁？冯太太？”王水水压低声音问祁皓。
祁皓好笑地皱皱眉，低声道：“那是冯萱，冯辉的女儿。”
王水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他们就已经走到人群中了。祁皓熟络地与冯辉打招呼，似是旧识，其他人显然也都认识祁皓，纷纷主动与他握手。王水水站在他身边不知怎么就有种自豪感，仿佛是自家男人特别争气似的。
说了些话，他们几个生意场上的人像有什么文件要看，交代几声留下她们就走了，祁皓低声让王水水在这儿等他一会儿便也跟着去。这让她一时有些无措，面对这一群有钱太太或者有钱小三，她实在无话可说。
站了会儿，话题始终围绕在冯萱身上，无非是在夸赞她漂亮有气质之类的，王水水听得累了，忽然就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冯太太？”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其他几个女人都看好戏般的瞅着她，王水水愣了愣，却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说错话了。
“我妈妈很久之前就不在了，”倒是冯萱依然微微笑着，丝毫没有不快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爸也不用到哪儿都把我带着，唯恐我嫁不出去对不起我妈。”
她这话一说，众人不禁笑了起来，王水水也暗松一口气，不由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冯萱略摇头示意她没关系，便又把话题岔开了去。王水水站在那儿静静听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很自在，于是问了洗手间的方向，找了个借口就走开了。
慢悠悠地转到洗手间，她才总算是长长舒了口气，安心地倚在空无一人的洗手池前。到底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她想，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换做是Bunny一定应酬得比她要好得多。但是如果这就是祁皓的生活圈，她又是不是和它太过格格不入？
想到这些就让她头痛无比，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难，身份、地位、背景、生活圈，全部都需要一一考量。单纯简单的喜欢，单纯简单的在一起，在当今社会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奢望。
休息了约有十多分钟，王水水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对着镜子强迫自己展开一个灿烂而职业化的笑容向外面走去。打开洗手间的门，对面也正好走出来一个人，两人面对面时都是一愣。
是刘小溪。
王水水眨眨眼，疑惑着正想问什么他却转身就走。“哎，等等！”她忙追上去，“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呀？今天这个慈善晚宴不是要有邀请函才能来的吗？”
说完这话她才发现刘小溪的脸色明显很不好，左边脸颊甚至有些微微红肿，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配拥有邀请函？”刘小溪冷冷看着她，再次让她觉得陌生。
王水水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你好像总会出现在各种场合，而且是截然不同的场合，”她说着笑了笑，想缓和一下气氛。“比如我公司，商场活动，还有现在的晚宴。”
“那又怎么样，”刘小溪依然冷冰冰的样子，“我就是一个哪里有钱赚就往哪儿钻的人，不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王水水意识到现在再继续谈下去会让情况更糟，看来应该让眼前这个心情极度糟糕的人单独呆一会儿，而她则应该收起她所有的好奇心。“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见。”
“我让你走了吗？”王水水已经迈开了步子，刘小溪却伸出一条手臂撑在墙壁上，挡住了这条狭小的走廊。而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落到地面，最终微微蹙起眉头，像是很难受。
王水水探头看了看他，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刘小溪看起来特别孤单，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他，或者拥抱他。
拥抱？王水水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了？好像怪怪的。”
刘小溪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地面，好像那儿有什么瑰宝似的。王水水等了一会儿不见回音，只好靠近他一点，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喂，要叫车送你回去吗？也不像喝醉了哦……”
话音未落，刘小溪忽然落下双臂，紧紧抱住了王水水。王水水心里猛地一跳，略作挣扎了一下就慢慢安静下来。他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过不好，虽然她并不熟悉他，甚至并不算认识他，可是她能感觉到那种压抑的心情和渴望被安慰的眼神。
昨天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帮过她，那么就算是还一个人情，她没有道理在此刻推开他。王水水轻轻叹了口气，便任由他抱着，并抬起手臂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孩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刘小溪渐渐放轻了拥抱的力度，王水水从他怀里离开，正想着该开口说些什么就一眼看见走廊的那一头有一群人正远远走来。最前面的是祁皓，旁边还有冯辉、冯萱和其他一些什么人。王水水愣了愣赶紧推开了刘小溪呆呆地看着祁皓走来的方向，刚才他们相拥的姿势应该被他看见了吧？那么暧昧，那么亲昵，她要如何才能解释得清。
刘小溪也跟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看，神色立刻僵硬。而下一秒，他转过头来一把拉过王水水，一个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如果说刚刚他的拥抱只是让她惊讶，那么现在的这个吻就只能说是让她脑中彻底一片空白。王水水无法辨认他的唇是温暖还是冰凉，也无法辨认他的吻是温柔还是粗暴，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和祁皓之间什么都没有开始就注定要结束了。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秒的时间，刘小溪就放开了她，无所谓地转过身去看着走廊那头惊讶的人群。王水水不敢去看祁皓的脸色，也没有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顺手甩刘小溪一个耳光，她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不想争辩，也不想辱骂，只想消失，即刻消失。
“哎哟呵，祁皓，你的女伴还有个小男朋友呐？”
“还是蜜恋期哟！”
“可不是，这小两口恩爱的。”
“祁总监，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人家有男朋友还当做女伴带来呢？”
祁皓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揶揄他，句句不带脏字却能让他无地自容。王水水沉默地听着那些话，很想开口帮他说句什么，却像定住了般只是站在那儿，没有眼泪，也没有辩解。
他真的是把她当做女伴带来的，她之前的一些“胡思乱想”也大概都是真的，本来今天，或许会是他们最好的开始。然而现在，一切都毁了，全毁了。
“她不是我的女伴。”良久良久，祁皓终于开了口，面无表情地直视王水水。“她只是我公司的员工，员工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