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是你不爱骑士了，还是你心里早就有了妖孽先生？
因为刘小溪和祁皓的帮忙，丧事办得很顺利，妈妈也算是风光地入殓了。在这一件事上，王水水还是很感谢祁皓的，因为倚靠最多的还是他的关系，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一切做到这么尽善尽美。
可是感激他是一回事，感激完了他们将要面临的问题却又是另一回事。葬礼上，王水水见到了他的爸妈，很显然，祁皓的父母并不知道有冯萱存在，他们只知道他有她这个女朋友。这让王水水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至少证明，她不是那个第三者。
但纵然是这样，她和祁皓，也注定不会再走下去了。
休息了两天养好精神就已经是年初七了，初八就要开始上班，王水水觉得她和祁皓的问题不能再拖了必须有个解决，就约了他在咖啡馆见面。
祁皓到的很早，王水水提前了十分钟，但是就已经看见他坐在里面。想来，这会不会是他们谈恋爱到现在他最守约最准时的一次？如果是，那未免有些可笑。
“你来了。”祁皓看到她走进去，立刻站起身为她拉椅子，一如既往的绅士。王水水心里有些酸，勉强笑着谢了一句坐下。
点了杯意大利浓缩咖啡，祁皓微微皱眉看了看她。“你以前不喝这么苦的咖啡的。”
王水水也看他一眼，却迅速移开目光。“人是会变的。”
祁皓点点头，不再说话，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开场白。可是既然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坦率一点潇洒一点，王水水沉默了会儿叹口气，决定开门见山。
“祁皓，我们……”
“水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王水水愣了下，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他想说想要解释那就让他说吧，凭她的私心也并不是不想知道他和冯萱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说分手的人虽然是她，可是被劈腿的人也是她不是么。
祁皓微微笑了笑，像是感谢她愿意听。“其实……其实我的家庭很普通，没有任何背景，我爸妈都是厂里的职工而已。”
王水水看着他心里其实惊讶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祁皓的家庭环境应该很好，所以他才会这么顺风顺水，一直都是念的好学校，毕业后又很快找到好的工作，一路升迁。
“所以，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努力搏回来的。”祁皓微笑的嘴角有些苦涩，“可是水水你明白么，一个人拼搏的路，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我现在这个总监的位子也并不就是坐得那么稳。”
王水水皱皱眉，她懂的，所以她也已经猜到了他和冯萱在一起的大半原因。
“你知道的，LC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但是却一直不肯和我们签长期合作合同，而冯萱就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祁皓苦笑了几声，“可能你不相信，可是就在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之后，是她主动找上了我。”
“我承认我开始的时候动机就不单纯，我答应和她见面，原来想做个普通朋友，然后通过她的旁敲侧击，鼓动她父亲签约。我没想到的是，她出乎意料的热情……水水，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不可能拒绝她……”
“对，”王水水接过了话，笑着点了点头。“你怎么可能拒绝她，拒绝她等于拒绝你以后工作的一帆风顺，而我算什么，不过是小职员一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怎么和冯萱比呢。”
淡淡一笑，她搁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轻轻的，柔柔的，就仿佛要借着这股劲搁下她心中对祁皓所有的爱和恨一样。可是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捏着咖啡杯的杯柄，想放，却怎么都放不开。就算自己的心告诉她，她永远都原谅不了祁皓面对爱和选择的方式，但理智却一再的告诉她，她必须放手，只有放了手，她王水水才是那个赢家。
她的爱，不廉价，至少她对祁浩的爱，不能用金钱和权利来衡量。可是如今的祁浩，已经完全不值得她去爱了，那个曾经令她迷恋、光芒万丈的男人，如今只剩下可怜的卑微和求全。他用爱，换来了一个更光明的未来，可是也失去了永远的幸福。
祁皓低下头沉默，良久才说：“你有权利生气，也可以看不起我。可是我想告诉你，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对冯萱从来没有动过半点心。”
“可是动不动心重要吗？”王水水反问：“重要的是，面临抉择的时候你会选择谁，这一点，那天在商场就已经很清楚了。我和冯萱都在你面前，可是你选择了留下陪她让我自己一个人走掉。”
祁皓皱着眉不说话，王水水做了个深呼吸又道：“而且扪心自问，如果面临选择，如果冯萱忽然说她要嫁给你，你会娶谁？”顿了顿，她看祁皓依然不说话，才苦笑说：“我来替你回答，如果真的面临这样的选择，你会选择冯萱。在利益面前，爱情算什么，它不能吃不能用，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她并非有意把话说成这样，这些句句都是她心里话，可是听起来却那么刺耳，像是每一句都在讽刺祁皓。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去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语句听起来舒畅一点，她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
祁皓面色有些泛白，抿紧了嘴唇半晌才开口：“好，如果你坚持分手，我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水水，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王水水点点头，示意他说。祁皓看着她的眼睛，瞬也不瞬。“其实，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你看见了我和冯萱在一起不能原谅，还是你从头到尾，根本早就爱上了刘小溪？水水，你懂的分辨吗？”
王水水愣了下，下意识地反驳：“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扯到我的头上来？从一开始你就对小溪有偏见，觉得我和他之间有问题。可是我告诉你，我和他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越轨的事情。”
“我相信你们没有做过越轨的事情，可是这不代表你的心里没有他。”祁皓浅浅笑了，却还是苦涩。“如果你的心里没有他，那么你母亲的事情，他不会是那个完全知情的人。如果你的心里没有他，那么前几天晚上，你不会那么依赖他完全地信任他。这样的例子，你还要我举吗？我有好多可以说给你听。”
王水水沉默了，垂下眼不再说话。为什么要说穿，为什么要逼她承认，祁皓虽然和冯萱在一起，但他毕竟没有爱上她，可是原来精神上先背叛的人竟然是自己？
她不愿意点头说是，可是祁皓的话却让她没有反驳的言语。她开始回忆她和刘小溪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乌龙地认识那一天，到后来游泳馆、医院、攀岩、疗养院里发生的事情，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她又想起那个晚上，刘小溪在电话那头说，他喜欢她。那一刻，难道她没有心动？她明明已经心动到不知所措，只不过祁皓适时的出现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我真的说对了。”祁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缓缓闭了闭眼睛。“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关于你和他的问题，就算做不了情人，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可以做朋友吗？王水水看了看他没有做声。其实她觉得是做不了朋友的，因为纵使像他说的那样，她早就爱上了刘小溪，但是从前她也曾是真真切切地去对待这段感情的。
何况……现在她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想到祁皓和冯萱在一起的一幕，她的心里还是会有如针扎一样。那种大雨将至的潮湿，那种想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天边逃避所有的懦弱，都那么真实那么痛。所以她怎么能说，再见亦是朋友？
和祁皓分手之后，王水水干净利落地办了辞职手续。
交辞职报告那天祁皓把她叫去了办公室，只问了句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吗，王水水点了头，他就爽快地签了字。其实私心里，她是希望祁皓能够说出一句挽留的话的，也许这就是女人奇怪的心理吧。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不必拖泥带水，分手就是分手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彼此都舒坦。
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王水水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跳槽了，笑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笑而已。只有林姿一直皱着个眉头，她和祁皓的事情公司里就只有她是知情的。
找了个借口送王水水下楼，林姿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和总监怎么了，吵架了？吵架也不用辞职啊，情侣之间哪儿还有不吵架的。”
王水水干涩地笑了下，想不到应该怎么解释，毕竟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沉默了会儿她才说：“我们分手了，常见面会尴尬。他是总监，我只是小职员，当然我辞职比较合适。”
林姿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我看之前你们还好好的呀，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可别动不动就说分手呀，吵几句不要紧，说分手伤感情呢。”
“不是闹脾气，”王水水感谢她的关心，耸了耸肩道：“我们不合适，分手是早晚的事。趁现在彼此都没有弥足深陷，分开是好事。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正好放个假慢慢找工作。”
林姿也就不再多说，送她到楼下又嘱咐了几句就上楼去了，王水水回头看着眼前高高的写字楼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她来这儿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要走，也不是那么留恋。只是那些落失在这儿的感情，又有谁还能把它送回。
叹口气转过身准备去拦计程车，就看见刘小溪远远站在那儿望着自己，白色大衣，黑色马靴，短短的碎发在风里飞舞。王水水心里紧了一下，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走。
从办完母亲的丧事到她和祁皓分手再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和刘小溪碰过面，偶尔在门口遇到了她也是慌忙离开。其实她是还没有准备好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现在的王水水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开始害怕那些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就像她母亲，就像她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