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真相背后2
他跪在地上，不敢抬眼去看帝王的脸。那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让人胆寒的威严。
“回禀王上，是小的。”
听见他肯定的回答，颜烈的眼睛里，蓦然出现凌厉的光。他拿起桌案上莲儿的那张画像，递到他的眼前：“可是这个女子送去的？”
御厨抬起头，匆忙瞥了一眼，赶忙重新低下头去：“不是。”
画上的女子，眉目清丽，嘴角边两个浅浅的酒窝。而那日送雪鹞的女子，似乎更老成一些，瓜子脸，脸颊上并没有明显的酒窝。
“那是谁？”
他的回答，无疑是触动了颜烈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心里的猜测，如沉入海底的明珠般，慢慢浮出水面，刺得他的心有些疼。想起瑶晔脸上那个凄楚的笑，他的心，宛如被人用匕首狠狠地刺进去。
“小的不知，她只说是瑶妃娘娘的侍女。”
惶恐的回答着颜烈的话，御厨的额头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想起那日的情景，以及瑶妃娘娘小产的事情，他有些明白了今日帝王召他问话的原因。心头，顿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瑶妃身边，只有这一个侍女。”
颜烈的手握紧，拿起手里莲儿的画像，掷在御厨的面前，面带怒色。
“啊？这……”
御厨蓦地将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画像，暗自懊悔。却感觉到，帝王在渐渐的走近，满身杀气。那握紧的手，在半空里松开，重重的说道：“将那日的情形说来听听。”
御厨的心一颤，慌乱的昂起头，看见帝王的眼睛里溢满了愤恨的光。
“那个侍女拿了雪鹞和药给小的，说那药是安神的，让小的加入雪鹞汤中去。小的不曾多想，但那药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见此，他再次低下头去，知道自己被拖进了一场宫廷的争斗，赶忙将那日的情景重新叙述了一遍。
“怎么奇怪？你好好想想，若是想不出来，朕就送你个“诛灭九族”尝尝！”
皱眉，颜烈的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感情。那句话一出口，御厨全身颤抖，冬日寒冷的大风里，他却汗流浃背。
“像是，藏红花的味道。”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蓦然想起，那药，确实如自己猜测，是藏红花的味道。自从瑶妃娘娘小产以后，他就惶惶度日。曾经猜测过那日侍女拿来的药会是藏红花，但见很多天相安无事，也就不曾在意过。谁料想……
“你个混账！这种东西你也敢加入瑶妃的汤里去，该死！”
一脚将那御厨踹翻在地，颜烈的眼睛里，怒火焚烧。想到他与瑶晔未出世的孩子，竟然死在这群混账的手里，他就不由的恨，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祭奠瑶晔和孩子的冤魂。
“王上恕罪，小的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小的吧。”
御厨赶忙爬起来，爬到颜烈的身边，抓住颜烈的衣角，苦苦的哀求。颜烈闭上眼，愤恨的抬腿踹开他，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饶你？好，想要活命，就把那个给你药的侍女给朕找出来。”
想起那个狠毒的贱人，颜烈的眼睛，眯起来，眯成一道狭长的阴影。周公公望着他的神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一旦颜烈有了这样的神情，就表明，他要杀人了。
“不必找了，人在这里。”
正待侍卫们要将御厨拉出去，带他去寻找那个给她药的侍女，门外，突然传来男子浑厚的，具有穿透力的声音。
抬眼望去，白色劲装的洛砚，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出现。御厨一见她，满脸的惊讶。颜烈也是一惊，眉头已经打成一个结。
她赫然就是早已经失踪的青芽儿。
“陛下，奴婢该死。”
一踏进御书房，青芽儿就跪在了颜烈的面前，低头惶恐的说道。洛砚站在她的身边，指着她，眼睛看向御厨：“你，仔细瞧瞧，是不是她给你的药。”
御厨赶忙点头，连声回答，声音颤抖：“是，就是她。”
“青芽儿，把你知道的，一一告知陛下罢。”
洛砚嗤笑，转身对着青芽儿，酸楚的说道。声音中，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
瑶晔的离去，让他更加的沉默寡言，每天坐在房里画画。画上，十七岁的少女，在秋千上明亮的笑，满身都是落下的梨花。秋千架下，少年抬眼看着她，满面忧伤。
“嗯。”
青芽儿冲着他点点头，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奴婢青芽儿，那日受了华妃娘娘的指使，拿了藏红花给御厨，让他炖了汤拿给瑶妃娘娘。”
颜烈静静的听着她的陈述，在寒风里，脸上的霜，越来越重。眉眼间，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华妃？”
一切的真相，似乎在慢慢的明了。当那个女子也被卷进这场阴谋里，他的眼眸里，明显带着愤怒的恨意。
“是，她还严刑拷打莲儿，让她诬陷瑶妃娘娘。”
将莲儿被拷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青芽儿不时的观察着颜烈的脸色，转头看向身侧侍立的洛砚。却见洛砚漠然的望着远处的飘雪，并不理会她。
“如此说来，莲儿说的话，都是假的？”
颜烈的声音，在那一刻透着刻骨的寒冷，像是一柄一柄的利刃，狠狠的扎进人的心口去，让人无法呼吸。
“是。”
回答颜烈的话，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大声的呼吸。颜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直到，变得铁青。愤怒的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盏掉落下去，摔得粉碎：“好个阴险恶毒的女人！来人，立刻把华妃抓起来审问。青芽儿杖毙，御厨杖责五十，赶出宫去！”
“陛下饶命啊……洛大人，救我！”
青芽儿听颜烈要将她杖毙，心里一冷，苦苦的哀求。却见颜烈脸色铁青，根本不理会她的乞求。她只好转过头，哀求一旁的洛砚。却看见洛砚冷冷一笑，拂开她的手：“死有余辜！”
愤愤的一挑眉，洛砚眼睛的温柔光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她和华烟浓浓的恨意。
见此，青芽儿绝望的坐倒在地上，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她知道，她是必死无疑了。
眼泪，缓缓的掉落下来，在大雪里被掩埋掉。
书房里，洛砚迈步走出门去。大雪，瞬间将他淹没在一片白色中。颜烈久久的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仿佛看见瑶晔在大雪的尽头，满脸带笑的等着洛砚。从此以后，他们一起手牵手，消失在了这个尘世间。
此后，洛砚便丢下玉儿和他的孩子，消失在了王宫里。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幅被大雪覆盖的画。
画面上，十七岁的少女，在大雪里与少年紧紧的相拥。嘴角上扬，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而画上的少年，亦……
泪流满面……
旭阳二十七年，王妃瑶晔小产一事彻查。
华烟因下毒谋害九皇子颜晔以及王妃瑶晔，被处以极刑，秋后行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