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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抽搐了几下神经,夜神月还是决定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以后即使知道了剧情,也不能在电影院里大声说出来,明白么。”

“没有以后了。”L靠在了栏杆上,习惯性地又咬住了自己的拇指指甲,“今天是被月君拉着才勉强跟来的。”

因为谁也不愿意再回到黑暗的放映厅,所以两个人只好在外面等电影散场。

“喂,你吃爆米花吧。”夜神月打破了沉闷的僵局,刚才通过L和海砂的争夺战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爆米花。原来他也会对甜食之外的东西感兴趣。

“呃。”

四十二分钟之后,L吃光了一大桶爆米花,夜神月的耐性也磨得差不多了。

“龙崎,我们先走吧。”

“不等弥海砂出来了?似乎快结束了啊。”

“之后我会给她打电话,让她自己回家。走吧,我带你去吃蛋糕。”

最后的半句话是必胜的筹码。

因为L同学一直赖在甜点屋不肯出来,导致最后钱包空空的夜神月奋力拖着L走出店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当路痴配合上完全不出门自然不可能认得路的家伙,结果当然毫无疑问是迷路。于是,争吵的主题又变成了“是谁最先指错了路”这个关键原则性问题。

在道路的尽头,风格诡异得像是古老占卜馆的二层建筑,始终向过路人敞开着门。

夜神月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庭院内。回过头,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L不见了踪影。甚至连死神硫克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朱红色的玻璃门突然敞开,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屋内移去。玄关处站着一个身着华丽和服的女人,及地黑发,妖媚红眸。

她手持杆烟,吐出一团烟雾,目光倾斜过来落在夜神月身上,神色慵懒地开了口,“这是一间贩卖愿望的店,你既然会走进店里来,就说明你有心愿像要达成,让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吧。”

夜神月想要辩驳些什么,却突然觉得她眉宇间的“肯定”不容置疑。似乎她所说的话,便是真相。

怎么会有这种人,让人从一开始就不由自主地相信命运由她掌控?

跟着自称侑子小姐的女人进了会客室,夜神月竟发现早已有人沏好了新茶,似乎预见了客人的造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只是双脚不受控制……”虽然明知这是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但夜神月也只能这样诉说着真相。

“你进这家店并不是偶然,而是你必须要进来。”侑子小姐勾起了神秘的笑,“你有愿望想要实现吧?只要付出相应代价,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愿望?夜神月迅速地避开那双像是能洞察一切的红眸,自己的愿望无非是杀掉L然后创造无犯罪新世界。难道这个女人是L安排的陷阱?

心里笃定了这个女人是L派来探查自己的,夜神月当即展露毫无破绽的笑容,“要说愿望之类的,大约就是希望家人平安吧。”

“是这样啊。”侑子小姐摆了摆手,“那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给我听好了。”接着朝推拉门外喊,“小全,小多,送客。”

话音刚落便跑进来两个小女孩,推着夜神月出了店门。

“欢迎再次惠顾。”两个小女孩齐声说,然后关上了朱红色的玻璃门。

夜神月皱了皱眉,转身向庭院外走去。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啊!

朱红色的玻璃门内,侑子小姐无端地笑了起来。既然是命运的羁绊,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再次来到店内。

无论你是多么的不相信命运,但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走出庭院,看见L正蹲在电线杆旁边咬指甲。夜神月当即快步走了过去,果然……他没有跟进来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店根本就是他安排的吧。

“龙崎,下次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被唤到名字的少年站起来,“月君,你刚才去哪里了?”

“别跟我装糊涂!”夜神月不耐烦地指了指身后的那家店,“不就是去了那里。”

“荒草地?”L继续咬着指甲,看起来没有焦点的双瞳盯着对面街道上两栋高楼之间一片荒芜的杂草,“刚才月君不在荒草地上。”

荒草地?夜神月正准备因为L明显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言而暴走,却听到了半空中扑闪着翅膀的死神硫克“嘿嘿”的笑声。

一般来说,它发出这样笑声的时候就代表他受到了愚弄。夜神月瞥了它一眼,然后生生地转变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改成了“龙崎,我们回总部吧”这样的话。

至于那家店……估计等回总部后用“两个月苹果无限量供应”这个条件可以跟硫克交换到不错的情报。

侑子小姐的店,L看不到,自然也进不去。硫克可以看到,但却同样无法入内。

搜查总部内,夜神月坐在电脑前,反复想着从硫克那里打探到的情报。始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清楚地看到的建筑,呈现在L面前却只有荒草一片?

然而天才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对于常人通常会拒绝认知的超现实的事情,天才却是可以全盘接受。所以夜神月很快便进入了下一个问题的思考,那个侑子小姐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的愿望究竟是什么……难道她能告诉他L真正的名字?

电话响起,松田不在。确切地说屋子里现在只有他和L,要指望L去接电话那还不如相信他会把真正的名字告诉他,于是夜神月只好自己去接电话。

“呃,打错了,这里不是警署搜查科。”

“哦,中央游乐场发现尸体,无目击证人。”

“嗯,我们会调查解决的。”

挂掉电话,正打算继续思考的夜神月突然发现L以一副诡异的表情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应该不会沾了什么脏东西吧?可是L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月君,刚才是谁的电话?”

“找警署搜查科报案的,我已经回绝……”声音戛然而止。

夜神月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刚才他其实是接受了报案。

“月君刚才在想什么?会分散注意力到这种程度真是少见。”

“少废话!”夜神月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显而易见的嘲讽和不着痕迹的探究,“搜查科的电话怎么会打到这里来?你别告诉我那个女人只是拨错号了。”

“有的时候我也需要窃听搜查科的情报,肯定是松田又忘了把线路切换回去了。”

“没办法了……龙崎,我们上吧。”

“啊?”

“我接了报警,为了不暴露你切断了警署的电话线,只有我们去找出凶手然后再转交由警署的内线处理了。”

“就像你说的,电话是你接的,所以应该你自己处理。”

“怕我比你先找到罪犯么,堂堂世界第一侦探L?”

不得不承认,对于智商过二百情商却接近零的人来说,最老套最朴实无华的激将法往往是最管用的方法。

于是,暂时放下KILA的追捕。世界第一侦探L和KILA本尊夜神月,联手追缉小小杀人犯。

那么这个小小杀人犯,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像“手法完美机关算尽却千条万选错选在柯南同学出现的日子里实施犯罪”的可怜虫们一样倒霉吧。所以说,做坏事也是要看黄历的。

L可以凭借不足为外人道的各种手段让自己高枕无忧地作东大的挂牌学生,可是夜神月没有那样雄厚的资本和背景,所以还是要隔三差五去上课的。虽然几乎把全部的时间用来跟L斗智斗勇,但仍然可以在考试的时候轻松制造完美成绩单,这也算是夜神月同学傲人的资本。

在回搜查总部的路上,夜神月特意绕了一大圈,去了侑子小姐的店。

抱着酒坛半倚在躺椅上的侑子小姐,见到夜神月的第一个举动就是递过去了一个酒杯。

“侑子小姐,你说可以贩卖愿望,对吧?”夜神月一边说话一边搀扶住突然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侑子小姐,把明显醉酒的她扶到桌子前坐下。

“呵呵,任何愿望。”侑子小姐赤红色的眼底流转着一抹嘲弄的浅笑,“只要你买得起,月君。”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

“没告诉过我么,我不记得了。”侑子小姐嫣然一笑,“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月君?”

从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时起,夜神月才真正相信了硫克的话。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人类。怕是从她见他第一眼起,便知道了他的名字,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为何而来……

“侑子小姐,请你告诉我L的名字。”

“真的是你的愿望么,月君?”

“嗯,是啊。告诉我L的名字。”夜神月退开一步,以避开侑子小姐呼吸间的酒气。突然间觉得……很讨厌侑子小姐喊他“月君”,不想就这样被人亲昵地叫出名字。接着又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黑发少年,也是第一次见面就喊他“月君”,用他干净的声音。

那个喊他“月君”的黑发少年,如果不是敌人……该有多好。

“月君,给我两页Death Note的纸。”出其不意的声音。

“啊?”

“快点。撕下来,我要两张。”侑子小姐摆出了一副奸商独有的面孔。

以为这便是L名字的代价,夜神月匆匆从Death Note上扯下两页纸交给侑子小姐。却没想只换来对方扔过来的一个小酒坛。

“拿去给在外面等你的死神吧,抱歉不能招待它进来。”侑子小姐说,“这是狐狸酿的酒,很难得,它会喜欢的。”

夜神月一脸茫然,这是什么跟什么……他不是在问L的名字么?

“刚才那两张纸就算做这坛酒的代价吧。至于你的愿望,下次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照例是宣布“送客”之后,便会跑来两个小女孩推推嚷嚷地把他推出门外。

硫克欢天喜地的抱着酒坛,然后告诉夜神月说壹原侑子是个假名字,死亡笔记无效。

到案发现场去溜达了一圈,很快便断定游乐园不过只是弃尸地点。然后又凭借着点滴蛛丝马迹,两个天才顺利找到了作案第一现场,调查现场、收集证据、推理、指认凶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解决了“错接报案”事件,夜神月和L一起回搜查总部。渡的豪华轿车路过游乐园,那个时候刚刚黄昏,天色微暗,游乐园却已经打亮了灯光。微明微暗的天际,映衬得七彩绚丽的灯光有些朦胧的混浊。

红灯,被堵在了路口。

夜神月注意到从刚才起L就一直在望窗外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巨大的转盘缓缓地转动,不肯为谁停顿一瞬,像极了命运的齿轮。

“月君,那个是摩天轮。”L突然回过头来,“据说只有幸福的人才能搭乘。”

微微怔住,难以相信这竟是从L嘴里说出来的话。在不清楚他的意图之前,夜神月只有顺着接下去,“嗯,一般都是要和亲人、朋友,或者恋人一起搭乘的。”

“那么等逮捕KILA以后,月君和我一起搭乘摩天轮吧。”

“……”

“月君是我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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