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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听说,在这个秘密教会里,藏有关于炼金术的禁术的资料。于是,爱德华·艾尔利克,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家炼金术师——钢,类似于小孩子的强烈好奇心完全被勾出来了。所以才有了这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秘密潜入计划。

凭借着当初多次潜入中央图书馆和各个秘密实验室的经验,爱德华顺利地找到了收藏资料的地下室。抽出一本书,附带掉落了铺天盖地的灰尘,发现不是然后放回。如此反复折腾了许久,终于从一本厚重的外籍书中抽出了一张羊皮纸。

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一个十分复杂的图形。

炼金术师一眼便可以认出,这图上画的是一个炼成阵。少年不由得蹙紧了眉头,即使是在爸爸的手册上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炼成阵,这是……什么?

随手捡了白灰石块,照着羊皮纸在地上画出了炼成阵。反正在这个世界也不能使用炼金术。

本能地双掌合击,然后落掌于炼成阵上。谁知道居然出现了熟悉的蓝色光芒,炼成阵居然起反应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吸入了黑色的漩涡,然后是双臂,接着是身体……

日本东京。公元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六日。

落日的余晖,总是透露着那么一点点地寂寞和悲伤。当影子被无限度地拉长,总会错觉路过的风产生了那么一丝凉意。

褐色头发的少年双手插兜,毫无目的地近乎于机械式地行走。刚刚什么都没说就以近乎于逃离的姿态离开了搜查总部,不顾松田在背后诧异的询问,现在却这样无所事事地一个人散步。

昨天,公元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五日,L死了呢。被雷姆杀死了。这不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吗……应该说是终于如愿以偿了,可为什么突然会觉得这个世界失去了真实感。呵呵,没有了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嘿嘿……”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的非生物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月,L死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当然是成为新世界的神。”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L已经死了,终于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了。略显邪恶的笑想偷偷地浮上嘴角,却发现无论怎样也勾勒不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少年生生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右腿,却险些因为身体不平衡而扑倒在地。一直在后面翻着跟头的死神终于也安静下来,瞪着眼睛看面前的一幕诡异画面。

面前不足五十厘米的地方,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梳金色马尾辫的男孩。

此时爱德华正坐在地上,努力让自己从晕眩中恢复过来之后就立刻陷入了另一个打击之中——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哪里?不会又到了什么奇怪的世界吧?

“呃……小弟弟你没事吧?”

“你说谁是发育不良小如尘埃永远也看不见的小豆子!”本能地跳起来大吼大叫,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烦恼的问题。

死神硫克又开始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似乎是在期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褐色头发的少年决定不去理会这突然像小猫一样竖起毛发的孩子,却在转身走出两步时感受到了来自袖口的向后拉力。

“喂,这是哪儿,是什么时代?”

看着他灿金色瞳孔,“这里是东京。”这个孩子,好像有点不同寻常,“你叫什么名字?”

“爱德华·艾尔利克。”

硫克的笑声更加的诡异,当初南空直美和L报出自己的姓名时它就是这样的笑声,难道是这个孩子的名字有问题?

“喂,问了别人的名字后,总是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吧?”

“夜神月。”

本来是毫不相关的两条命运,就这样被真正的神随手一拨,绕到了一起。

在L死亡的第二天,夜神月遇到了爱德华。

略显凌乱的公寓内,红色的沙发上正窝坐着一个小小的身躯。从天而降的男孩正在心满意足地吃着草莓蛋糕。这是刚刚路过甜点屋的时候夜神月买给他的。正因为爱德华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这种从来没品尝过的美味上,所以才忽略了身边正在发生的一些对白。

“咦?月,海砂看不到他的名字哎?”

此时即使是打败了世界第一名侦探L的夜神月,脸上也不由地浮现出了诧异的表情。怎么可能?拥有死神之眼的弥海砂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名字?

无视由于海砂友好地前去对男孩搭话却因为不小心涉及到了身高问题而引发的暴走事件,夜神月直接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死神。

“硫克,死神之眼只是看不到笔记持有人的寿命,是吧?”

“对。”挠挠下巴,很老实地回答。

“那么什么样的人,死神之眼无法看到他的名字?”

死神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早就知道这种时候它一定会挠头装傻然后发出“嘿嘿”的笑声。于是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向它抛去,“一个星期的苹果无限量供应。”

“嘿嘿嘿,来自异世界的人,死神之眼看不到名字和寿命。而且笔记对这类人无效”然后便是狼吞虎咽吞食苹果的声音,其中夹杂了口齿不清的说话声,“喂,月,说好了一个星期的苹果你可不能反悔。”

爱德华吃完了草莓蛋糕,已经由初见电视时的好奇兴奋跃跃欲试经过了几个小时演变成了此时和弥海砂的抢夺遥控器大战。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夜神月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呐,月,你是不是想知道爱德华的事情?”硫克突然倒吊着出现在夜神月的面前,顺便把他一瞬的惊慌尽收眼底,“我可以去探知他的记忆哦。”

扯动嘴角泄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怎么会不明白死神的意图是什么,并不是好心想要帮自己只是推波助澜地等待好戏上演,顺便,应该还是个可以作为额外压榨他的条件。

果然,硫克提出了一个很没出息的条件,“作为交换,你要给我一年份的苹果无限量供应。”

竖起右手食指,偶尔还是有心情跟它讨价还价的,“一个月。”

“半年!”

“两个月。不行就算了,我直接问他也一样。”假装无所谓的样子,就像当初L反复试探自己时的那个样子。

十分钟之后,硫克终于把手从被抽取了记忆却浑然不知的爱德华的头上移开。

二十分钟之后,夜神月从硫克那里看到了爱德华的记忆片断。复活妈妈……失去身体……国家炼金术师……东方司令部……人造人……人体炼成……断断续续一幕幕地闪现,犹如古老泛黄的黑白电影。

即使是少年天才,也会为这样超乎寻常的事情而震惊失色,可是天才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对于常人通常会拒绝认知的超现实的事情,天才却是可以全盘接受。原来炼金术真的存在,而且用炼金术可以让死人复活……那么复活L……

“人体炼成。”无意识地低吟出这样的音节,听到自己声音的夜神月瞬间从茫然中惊醒,怎么会想到要复活L?真是可笑,自己好不容易才杀了他。

应声惊跳起来的,还有那名叫爱德华·艾尔利克的少年。

人没有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

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

在那个时候我们坚信这就是世界的真实。

不,不仅是那个时候,即使在亲眼看见这个原则被打破之后,我们仍然相信着等价交换原则就是世界的真实。

“你说人体炼成是什么意思?”灿金色的瞳孔此时更像是冬日的阳光,明亮但是没有温度。

“没什么。对了,如果你没地方住就住在这里吧。”

“啊?不要,海砂才不会允许他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嘿嘿嘿嘿……”

接下来空气中浮荡着只有弥海砂很愤然的抱怨,以及硫克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声。

两个天才少年,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因为各怀心事,所以没有了相互周旋的余力。

但是当弥海砂终于停止抱怨之后,夜神月却突然开了口,目光锁定金发的少年。

“爱德,你帮我复活他吧。”

你我他,被并列到了短短一句话之内。你,是指爱德华。我,是指夜神月。

而他,也许是指L.Lawliet。

昨天,下了很大的雨,因为你的关系连累得我也被淋湿了。

——今天的钟声很吵,令我有些在意。

——是不是教会活动呢,还是结婚典礼呢,还是……

——真寂寞啊,马上就要分开了。

你一直自顾自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有所察觉。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推理,仅仅是凭借近乎于野性的直觉,原来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也有敏锐的第六感。

我知道雷姆已经决定杀掉你,只是不知道他会在昨天动手。你从椅子上跌落的瞬间,我还以为麻痹掉的是自己的心脏,你感觉到的是不是也是嘶哑的疼痛。

身体不由自主地移动,接住你坠落的身体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雷姆的戏码。嘴角不受控制地弯曲成了邪恶的弧度,你的眼睛缓缓闭上。这种表情一定足以告诉你最后的真相,可是你没有看到,在你安睡之后,它是以怎样的速度迅速黯淡下来。

L,那句被我打断的话,你是不是想说:是不是教会活动呢,还是结婚典礼呢,还是送葬的晚钟?

这是雷姆的戏码,是KILA的剧本。可这绝对不是夜神月的剧本。

L,我要复活你,KILA不能失去唯一旗鼓相当的对手,夜神月也不能失去要好的朋友。

L,如果我复活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

“月,你在胡说些什么,就算我同意进行人体炼成,这个世界也是不能使用炼金术的。”爱德华盘腿坐下,模仿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那么你是凭借什么从1928年的慕尼黑穿越到了2004年的东京?”这个家伙该不会认为这样的理由就能敷衍他吧,“我还以为你是利用了你的炼金术。”

如果能使炼成阵起反应的话,那么不就是可以回去了么。爱德华一跃而起,开始动手在光洁的木地板上画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古老炼成阵。双掌合击,落掌于炼成阵上……没有任何反应。

夜神月冷眼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瞬间沮丧的表情后明白这是炼成失败。

重新站起来,爱德华把双手一摊,“看见了吧,炼成阵没有反应。”垂下手坐回松软的沙发,“即使可以使用炼金术,我也不会进行人体炼成。”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夜神月,大致明白了他想要个理由,爱德华继续说,“如果没有贤者之石的话,还是需要遵守等价交换原则的。那么你准备用自己的命去换吗?”

言下之意——你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个人回来,这样也可以吗?

遗憾的是,夜神月并没有仔细去考虑爱德华最后的问题,他在回忆爱德华记忆中关于贤者之石的事情。贤者之石,予苦难以欢喜,予战斗以胜利,予死者以在生,这是如血般鲜红的石头所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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