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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而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年轻女生亲吻的画面。真是,有够低趣味的。为什么我老是遇见这种讨厌的事情!少年已经在崩溃边缘了,但当下却是尴尬地赶紧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明野定了定神,忽然觉得里面那个女生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不过神经大条的他很快甩开了这疑惑,继续拖着行李寻找房间。过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找到了房间。累得他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醒过来后,明野发现两人还未回来。于是无聊的他也开始在船上闲逛起来。在甲板时,被一个娇媚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啊啦,这不是浅仓君吗?”

少年转过身,却毫无准备地看见了女生。今天的她,穿着简约而不失华贵的低胸晚礼服。垂挂在白皙脖前的钻石耀熠生辉。着上淡妆的她,浑身透露出妩媚成熟而清丽的气息。仿佛已经不能用女生,去定义她了。

“诶?”少年奇异地惊叹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华熏染的她,随即后脑冒出一颗蛋大的汗滴:为什么每次我都得重新认识一次。而刚才推错门后的猜测,似乎也得到了证实。这次,少年感觉愤怒比上次更浓烈了,不作声准备离开。女生却一把拉住了他:“呐,马上舞会要开始了,不如,你做我的男伴吧。”

少年本想拒绝,但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最后答应了下来。

不过……

“到底在搞什么嘛,自己?”看着女生自在地游走在会场的人之间,与无数男的跳舞,明野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唉声叹气。黑色怨气散发,清空了周围的人。

舞会继续,时间已近午夜。这时,女生竟然走了过来,邀请明野跳最后的收场舞。少年不自觉地抓住了女生柔软的手,走向了舞池中央。迷离柔缓的音乐里,是步子轻移的摩擦声。少年看着眼前的女生,视线也渐渐不真实起来。

忽然,灯熄灭了。也就在此时,明野感觉谁吻了上来。这次,仿佛是坠入大海,随着湛蓝波光柔而轻地沉浮。冰凉的触感游走全身,带着奇异而微妙的麻醉感。世界静寂。少年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脚上猛地传来一阵疼痛,少年冒着冷汗大呼起来。

啊!谁踩了我的脚?

终于,明野在女生的眼里终于不再贴上“陌生人”的标签了。有存在感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呀。而少年也终于得知女生的名字,晴濑。当然他更愿意叫他晴子。自作主张,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喂喂。

不过似乎,也只相熟到了“互相记得名字和样子”的程度。而对于女生多重的性格与身份,明野依旧觉得神秘。不是没有问过的,却被对方巧妙地避开了,少年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难以启齿的隐秘吧。

但明野却为这样相熟的程度,欣喜得一整晚都没睡着。在对方邀请他去她家后,似乎一些关系也跟着不言而喻了吧。少年白痴地笑着,旁边的一众NPC不停地翻着白眼,最后少年又被物理老师一记狮吼给轰到了走廊上反省。

而少年毫不在意,只想着放学后的约会。晴濑邀请他时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话要说。难道会是表白吗?少年想着想着又发出了痴笑。这就是,所谓的“年少的绮思遐想”吧,真是很白痴诶。

喂喂,给我适可而止啊。

然而,事实却与想象背道而驰。两人在池袋公园见面。见面后女生却是一副灰暗的表情,仿佛又恢复到了医务室那次的冷漠。原本阳光灿烂的少年,也跟着静默了下来。一时间,谁也开口,尴尬地沉默着。

“我们,不要在见面了。”晴濑首先打破了沉默。

“诶,为什么?”虽然有不好的预感,却在女生开口时仍被震得不敢相信。自己,没做错什么吧。仔细回想过后,并没发现什么不对,于是继续追问。

而对方忽然不耐烦起来,在暴出“你不过是我亲吻实验的实验对象而已,你有什么可自信的。”“你现在已经没用了”之类恶毒的话之后,转身离开。少年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女生。对方却猛力甩开,冷冷地说:“你真的,很碍眼。”

手指松落,只剩下残阳里渐渐消融的孤单背影。少年立在原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萧瑟。

而后的几天,明野都处于颓丧的状态。他仔细地回想着与女生的相处,却始终未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虽然双方经常恶毒地吐槽,但应理解为是朋友间亲昵的表现吧。而那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少年混乱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时间想明白。而如今仔细回想后,才发现女生很多不寻常的地方。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肯对自己说。少年笃定地猜测到,人也朝着晴濑的公寓奔去。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来到公寓门前,敲了很久的门却无人应答,少年鼓满的勇气也渐渐泄露殆尽,心里想还是算了吧,或许又是自讨苦吃。

而就在决定离开时,却忽然从背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浅仓,君?”回转过身,却看见了晴濑的脸,呆呆地看向自己。而女生也在这一瞬间,流下泪来。她不断用手擦拭着眼泪:“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流,我最讨厌不受控制的东西了。所以,我也最讨厌浅仓你了。”

齐额的刘海遮挡住了明野的表情,少年整个人沉在一片阴影里。他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哭泣不止的女生,柔声说:“那,就不要去管了。”说着,就吻了下去。泪光晶莹,闪耀过两人模糊的脸。

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氧气,轻柔萦绕。湿润而温暖的气息,游遍全身。那种静谧的幸福,化成飘动的绿光,将两人紧紧包围。氤氲的气泡,沉浮出安然的美好。

这次,算是成功了吗,有氧亲吻?

成功的条件是,感情,是吗?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黑暗的角落,空气忽然裂开一条缝,出现了两个怪异的身影。他们缓缓地伸出双手,一圈圈波光便朝着城市不同的角落四散开去。

“目标确定,我们走。”

“恩。”

恢弘明亮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吓人。晴濑被光绳束缚着,跪在冰凉晶亮的幻石地面上。原来,她真正的身份是魅。那晚与明野分别后,就被族里派来的执行者抓了回去。而且,命令竟是十大长老联合发下的。

魅族是已存在了千万年的灵族,靠吸食人所拥有的各种特质生,如情绪这类东西。而吸食者,也会因此具备不同的力量,如拥有“宿主”的情绪面容。而晴濑的能力,则是继承“宿主”的性格,也就有了明野看到的景象。

而这种能力,却是魅族里最大的禁忌。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是傀儡实验的隐秘执行者。

自太初以来,魅族便守护着一个秘密。无人知晓这秘密的真正面目,只知道是一个可怕的禁忌,不能被开启。而傀儡实验,则是开启这秘密的钥匙。

女生漠然地听着这些。对于来自长老的责问,亦是不理睬。她对于这个归属,从未有过亲近,所以它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而小时候那些流离的记忆,也随着涌现出来。女生眼里,第一次,流露出倔强的凄哀。

最后,无可奈何的长老下了对她处以“裂格”极刑决定。所谓“裂格”,便是利用十长老联合的述法,将那些傀儡性格一个一个从执行者的身体里生剥出来。而这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的。

有人出来求情,说她不过是实验的容器,是在无意识地进行着实验。她是无辜的,不应该受这样的极刑。但长老的决议,无人可违。

晴濑虚浮地笑着,眼神落向了缥缈的远方。仿佛少年的微笑,浮现在了深邃的夜空里,温暖而明亮。

呐,明野,你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吗?

当筋疲力尽的女生艰难地睁开眼时,却发现明野带着淡定从容的笑站在自己面前。她发现,眼前的人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神经大条的少年。在他身上,发生了奇异而剧烈的转变。那种耀熠的光辉,亮人刺眼。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晴濑来不及细想,就看见男生忽然闭眼低颂,荧绿的光自他指间溢出,化作细箭迅疾地刺向女生。“嚓嚓嚓”几声清脆声响后,缚住女生的术光锁链碎成几截。女生惊诧着,对面的少年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对方不由分说,拉起晴濑往外跑去。而此时,结界涌动,发出了警报。魅族里的执行者全数出动,搜寻着闯入者与逃跑者。同时,十长老齐齐吟诵的低沉咒宇,化作漫天的光箭,猛烈地落下,封锁了所有的去路。

明野带着晴濑四处逃窜。仿佛他非常熟悉这里的道路,几次都避过了执行者的搜寻。最后,他们竟然来到了宗庙里。外面的喧嚣,都被挡在了宗庙强烈的结界之外。晴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先前的感动已化为乌有。他竟可以如此轻松地穿越那层结界。

明野没说什么,按动了某个机关,一到秘道忽然出现在眼前。晴濑木讷着,任由少年牵着手,朝秘道的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明亮的巨大房间里。而女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的正中央,伫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连接容器的,是无数纵横交错的透明管子。容器里,注满了荧绿色的溶液,还不断冒着泡泡。而溶液里,竟飘浮着一个仿佛沉睡着的女生。而女生的身体,布满了诡异奇怪的字符,闪烁着淡绿的光亮。

那女生,竟与晴濑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你还是如约把她带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就进行实验的最后一步吧。那群老顽固,还真的用了‘裂格’,这下可帮我们省了不少事。”

“为什么?”明野忽然开口,平静的眼神里去暗涌着强压的愤怒。“为什么要化成那些人让我喜欢上晴濑。我早该猜到的,虽然你拥有继承‘宿主’面容的能力,却无法隐藏气息与声音。那时的女生,那时的主持人,总是制造机会给我与晴子,我就该猜到了。魅族族长,姽婳。”

“呀啦,身为魅族前任族长的你,还是那种臭脾气呢?不过一个容器,喜欢上了也随时可以丢掉嘛。而且,只有这种‘情’,才可以真正打开秘密。来吧,不要去计较这些了,开始最后一步吧。十几年了,终于到这一刻了。”说着,姽婳的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支权丈。只见她闭眼吟颂,权丈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此时,容器骤然爆裂,绿色的液体倾泻出来。而里面的女生身上的字符,也呼应般发出了强烈的绿光。仿佛受到召唤,晴濑的身体也渐渐漂浮到虚空中,散发出暗沉的红光,向另外一个她飘去,最后,融为了一体。而她体内的性格,也呼啸着围绕着她四处乱窜,震耳欲聋。

也就在此时,房间的顶部忽然透明。巨大的夜空里,出现了巨大的漩涡,黑色如液体一般的东西缓慢而力量巨大地倾泻出来。而漩涡中央,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突破黑膜,蓬勃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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