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腥的战场，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体，丑丫头看到了他。他正紧皱着眉头，朝她奔来，同时大声地喊着：“小心！”
在她还愣愣地思考他喊的话的时候，一双大手已经拉过了她，把她从自己的马上拉到的他的胸前，同时一支箭从她的马背上射过。
好险！如果他没有拉过她，那么现在她也要和地上的那些士兵一样了。
丑丫头靠在拓达沾满鲜血的盔甲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领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命，被他救回来了。
拓达反手一剑打开了向他进攻而来的长矛，同时调整了一下丑丫头的坐姿，让她能稳稳地坐在闪电的身上，同时脸朝着他的胸口。
丑丫头能听到他胸口那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心跳声，还有他从她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抱紧我！害怕就闭上眼睛！”
丑丫头放开了他的领口，而是紧紧圈住他的腰，那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里。虽然那里感受不到他的温暖，只有盔甲的寒冷和血腥味，但是她还是能感到安全。只要在他怀里就好，就算真的就这样死去了，那也不没有什么遗憾了啊。
丑丫头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这战场安静了下来。
拓达拍了拍丑丫头的背，她才从他的胸口中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难道你每次都是哪里危险就要在哪里出现的吗？”拓达微怒地说道。她根本不知道，看到那箭对着她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要停止跳动了一样。那种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丑丫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好久他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了。“我是来送粮草的。”她轻轻说道。
“难道你就不能让其他人来吗？”拓达边说着边翻身下了马，大声喊道：“左图！”
“在！”左图马上跑到了他的身边。
“马上清理战场，清点人数。”
丑丫头也下马，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迈不开脚步。
一地的尸体，地上的沙土也被染红了。血腥是那么的刺鼻，而且有些尸体上还插着竖起来的长矛。虽然她跟着军队已经很多年了，但是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还有很多穿着他们的士兵服饰的伤员，带着滴血的手或脚在别人的搀扶下缓慢移动着。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丑丫头捂出了自己的口，弯下腰尽量阻止自己呕吐出来。
不远处的拓达看到了她的异常，走到她的身边轻叹口气，说道：“这就是真正的战场。你先带人去把粮草拉过来吧。”
丑丫头尽量阻止自己那不舒服的感觉，叫上那几个后勤兵朝着来的方向走去。也许这时候让她离开一下是会好很多。
***
夜幕降临，繁星漫天，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火光下还隐约可以看到泛着红色的沙土。
在白天，这土地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很多战斗过的痕迹，但是士兵们是不会忘记那战斗的一点一滴的。如果没有丑妃的出现，那他们有可能看到今晚的星星了。
夜已经很深了，大部分士兵在今天的战斗的疲倦后早已经睡熟了，只有几队巡逻兵还在来回穿梭着。
拓达走出了他的营帐，在这军营里四下望了望，试图寻找着一个人，却看不到她的身影。
她到底跑哪里去了，这么晚了，她不到他的营帐里来，还能去哪里过夜呢？
“等等！”拓达叫住了一队巡逻兵，“看到丑妃了吗？”
巡逻兵的队长答道：“刚才在医帐那边好像听到了丑妃的声音。”
拓达点了点头算回应，巡逻兵又继续走开了。现在呢？他要去找丑丫头吗？小茔今天受了伤已经休息去了，不能再叫醒他啊。但是这么晚了还没看到丑丫头，而且又是在这战场上让他真的有些不安。
拓达轻叹了口气，朝医帐走去。
医帐里，灯火通明。丑丫头挽起衣袖帮着磨着药粉，而一旁的安大夫还在给一个伤兵换着药。
拓达站在门帘处看着穿着士兵服饰的丑丫头，她是那么的瘦小，却是那么的柔韧。
安大夫首先发觉了拓达的身影，他小声地对丑丫头说道：“丑妃，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王还出现在这里，他来的目的可想而知了。
丑丫头听到他的话才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拓达注视着她的双眼。她朝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药锤，看向外面。什么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呢？真的很晚了啊，难怪他会找来。他来找她！这想法让丑丫头的心里多了一点温暖，其实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那我先回去了，安大夫。”
“好的。”
听到安大夫的答应后，她在擦了擦手站起身子，向拓达走去。
繁星下，她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地朝着他的营帐跺去。他的背影很高大，那反着星光的盔甲，更衬出他的冷酷。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他的眼中充满了温柔，他说道：“丑丫头，今天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们会败得很惨的。”
“别说这个，”丑丫头说道，“他们叫我丑妃啊，我有义务保护这个部族，不是吗？”
“只是这样吗？”拓达对于她的回答有些失望，他更愿意听到别的答案。
“很晚了，我们去睡吧。”丑丫头说完就从他的身边经过，但是她只走出了几步，就被拓达拉住了手。
她一回身就对上了拓达深情的双眼：“只是义务吗？”
丑丫头没有回答。要她说什么？要她说爱他吗？可是这是战场啊，就算爱他，那也要等战争结束吧。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拓达更走近了她，伸手抚上她带着伤痕的脸：“你可知道，今天那箭对着你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我的心是停止跳动的了。”
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爱她，是吗？那样的感觉不是爱是什么呢？
“等战争结束，”拓达继续说道，“我们就举行大婚。别管什么好日子了，也不管有没有那么多银两，我要在所有族人的面前告诉他们，你就是我的妻子。”他低下头轻吻她的唇，呢喃中说道，“还有，战争结束之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记住了吗？”
丑丫头轻轻推了推拓达：“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不能！”拓达对她竟然推开了他，感到有些生气，在那句“不能”后，就直接抱住了她，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繁星、军营、篝火、来回穿梭着的士兵还有那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见证了他们此刻誓言般的相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