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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延伸到黑暗的根源 (1)

1.

小烟消失了,南陌也消失了,一切就像暴风雨的前夕那样宁静,又都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他们都明白,南陌兄妹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他们的心里都住着一只鬼,随时会敲门。

为了好好保护伊雪熙,夜烽和凉以凡决定搬到伊雪熙的家里,可是才住上一夜,凉以凡就说要搬回家住。夜烽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一起搬走,毕竟现在他和伊雪熙的身份都不可以像从前一样了,他们都在乎凉以凡的想法,可是凉以凡还是坚决回家,只匆忙留下了害怕父母会担心的理由。

其实,他们都知道,凉以凡害怕南陌真的出现了,自己会成为他们的包袱。

寂静的夜晚,伊雪熙早早洗了澡后,躲进房间里。

这几天伊雪熙心惊得忘记了观察玄邪的生命之树。再次来到梳妆台前,伊雪熙猛地发现玄邪的生命好像发生了变化,那些蔓延到玻璃杯外面的“树枝”居然从原来的湿润赋有光泽,变成了现在的干枯无力。

生命之树不喝水,也没有东西可以滋养,干枯的情况难道是因为玄邪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是南陌虐待他了?

伊雪熙顿时焦急得站了起来,孜孜汲汲地走上几步后,又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她默默回头,凝视着生命之树,半晌,麻木的脑袋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无计可施的少女不得不尝试咬破自己的手指,游移到它的“心脏”面前。

明明密封的心脏嗅到鲜血的味道,立刻张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的嘴巴,猛地咬住伊雪熙的手指!原本干枯的血管就这样出现了生气,“心脏”再次激烈跳动起来的同时,“树枝”也生长起来。

伊雪熙紧紧凝视着这些“树枝”,发现一条新的血管从心脏生长出来,跟随其他血管一起蔓延开去……

夜烽的房间在伊雪熙的房间斜对面,为了好好保护伊雪熙,他没有关门,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房间。

瞬间,好几条宛似血管的树枝贴着墙壁生长开来,从眼前游过,夜烽瞪大了惊诧的眼睛,慌忙跑到伊雪熙的房间。

“小心!”看见夜烽的出现,伊雪熙担忧地喊了一句。

夜烽首先低头,保证自己没有踩到生长的血管,再望向伊雪熙,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生命之树有点干枯,所以尝试给它吸血……”伊雪熙的声音低了,像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孩子。

夜烽一听,跨过血管,强行把伊雪熙的手拔出来。

“你干什么?父亲的身体很虚弱,他需要营养!”伊雪熙想也没想便冲夜烽喊道。

夜烽眉头一皱,冷冷道:“那就用我的吧!”

“不要!这是我的事情!”伊雪熙欲推开夜烽,但她那坚定的手像巨石一样难以移动。

“万一你倒下了怎么办?少了‘控制’怎么救玄邪?”夜烽的声音焦急又霸道。

见伊雪熙稍微冷静下来,夜烽便安慰道:“少了点血死不了的!”

“但你不是吸血鬼……血液不会循环这么快吧?”

“这么小的事情能难倒我吗?快去睡觉吧!”

伊雪熙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漫无目的的视线慢慢游移到长长的血管上,伊雪熙发现这些血管已经全部蔓延到屋子里的植物身上!并且它们在吸血的同时,也在吸取植物的精华。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生命之树是要把两者的力量都吸取在内,还是要把植物的力量注入到夜烽身上?这些植物有治疗作用也有毒性,如果夜烽一直这样吸取,就算多特别的身体也会撑不住吧?

伊雪熙想到这一点后,立刻跑进房间,欲把这个问题告诉夜烽,却发现他已经眉心紧锁,面容微微抽搐,就像当初被生命之树注入了力量时的痛苦表情。

“怎么了?”伊雪熙不知道该不该抽出夜烽的手,如果是新的能量注入,或许对夜烽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这一次,夜烽没有像之前那样坚强,矫健的身体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失去了支撑能力,连站也站不稳。眼看夜烽将要跌倒,伊雪熙立刻扶住他,并把他的手指从“心脏”里抽出来。仔细一看,那修长的手指除了有个伤口之外没有什么变化,可夜烽的身体真的连站着的力气也没有,情急之下,伊雪熙唯有把他扶向一个从来没有为外人开放过的密室。

伊雪熙把一幅挂在长廊上的挂件倒转了几下,挂在长廊尽头的像房门一样大的挂画神奇地向墙壁里移动了半个身位,开出一条神秘的道路。

夜烽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隔着衣服伊雪熙也感受得到他逐渐上升的体温。她不知道在这时候把一个浑身发热的人丢进温泉里是不是好事,但这个温泉是伊雪熙修炼的法宝,它是由最宝贵的植物精华蒸炼的。

伊雪熙担忧地望向夜烽,见他依旧努力保持意识,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无计可施之下,伊雪熙唯有把夜烽放进修炼的温泉池里。

一瞬间,正在冒烟的温泉迅速降温了,伊雪熙不敢相信地把手放进水里,发现水居然是冰凉的!

“夜烽,你觉得怎样?感觉好一点吗?”伊雪熙捧起夜烽的脸颊,担忧如焚烧的神色尽露无遗。

夜烽用力张开颤抖的薄唇,用沙哑不堪的声音说道:“好……点了……”

“真的?你好像还是很辛苦的样子,到底是怎样呢?是热还是冷?”

“我不知道……好像很热……又好像……很冷……”夜烽恢复了一丝力气,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

伊雪熙不知道该用什么药物去治疗夜烽,她只能努力相信这是被注入了新能量的状态,但夜烽能不能熬过去呢?

无法平复下来的担忧让她紧紧凝视着夜烽,看着缩得越来越紧的身躯,伊雪熙觉得心痛,她毅然抛开尊贵的身份,踏入修炼池里。

感到被包围的温暖,夜烽依然无力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知道自己变得脆弱不堪,所以只能维持现状。

温泉里的水渐渐变得暖和了,夜烽的身体也从神经交错的痛苦中渐渐恢复正常。伊雪熙的身体与他贴得很紧很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意识清醒的少年泛起了莫名的兴奋,被隐形的欲望挑逗着的薄唇不禁贴在少女俏丽的脸颊上,伊雪熙微微一抖,却把夜烽抱得更紧了。

薄唇渐渐从脸颊滑落到脖子,他仿佛害怕看见她的表情。

夜烽继续静静地亲吻着她,尽管明明知道不应该。其实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她没有离开那个矫健的怀抱,没有阻止少年不安分的爱护。

清晨,密室没有阳光,只有那浪漫泛黄的灯光。

醒来的一刻,夜烽发现池里的温泉水莫明干枯了:“池水怎么没了?难道……”

伊雪熙也愕然低头,发现修炼池的确干枯了,在短短的一夜!

夜烽马上跑出房间,查看“血管”的生长进度,它们依旧在吸取着植物的精华,只不过它们好像稍微变粗了,而且十分湿润,没有昨夜那种干枯的情况。夜烽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尝试会聚灵力,在短短一瞬间,他就已经被强大的气息包围。

“难道我们吸收了温泉的力量?”夜烽惊喜若狂地转过身去,与伊雪熙四目交接的一刻,他的笑容立刻下垂,目光也游离了。

伊雪熙抿住双唇,没有说一句话,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房间,拿起包上学去了。

2.

血管生长得越厉害,他们的灵气就越强,夜烽认为这是玄邪的指引,或许也是在抵抗黑夜流沙瘴气力量注入。

而另一边,凉以凡对伊雪熙的情况十分紧张,直到看着她平安无事来上学才稍微安下心来。

放学后夜烽和伊雪熙没有抗拒跟凉以凡一起走,凉以凡追问他们的修炼成果,伊雪熙不知道怎样回答,唯有把生命之树变化的情况告诉他。凉以凡虽然没有战斗能力,但他的盗梦功能令他们得知黑夜流沙的封印与植物有关,尤其他也是“开路者”,伊雪熙更没有借口阻止凉以凡插手此事。

凉以凡来到伊雪熙的家里,他很心急地一口气走到伊雪熙的房间。夜烽猜到他会做傻事,便跑上前拉住凉以凡,命令道:“你不要把手指放进去!”

“哥,让我试试,或许这一次我又会得知什么秘密呢!”

“不行!那样很危险!”

凉以凡愕然地望了望伊雪熙,又打量了夜烽一下:“你们昨晚不是都被吸过血吗?你们没事,我也会像上次那样没事的!难道哥你又觉得不舒服吗?受伤了吗?”

想起昨天的情况,夜烽立刻松开手,无话可说地低下头。

见状,心急的凉以凡跑进去,二话不说便把手指游移到生命之树的“心脏”!

夜烽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等跑到伊雪熙的房间时,“心脏”已经在吸食凉以凡的血液了。

这一次,凉以凡还没有睡着,生命之树就长出了一条新的藤,跟它的“树枝”和“血管”不一样的是,它有藤的模样和尖锐的刺,颜色也比一般的藤暗很多。

“以凡,不舒服一定要拔出来,知道吗?”夜烽站在凉以凡身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命令道。

凉以凡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看着兴奋的“心脏”。

长长的藤生长开来,颜色变得越来越暗,当它停止了蔓延时,藤已经变成墨绿色了。

心脏自动吐出凉以凡的手指,少年发现自己没有被划破皮肤,却有两个小伤口,就像被一对吸血鬼的獠牙咬过的痕迹。

知道凉以凡没有大碍,夜烽和伊雪熙才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落在藤和血管上。他们发现带刺的藤竟然和血管纠缠在一起,原来的“树枝”继续吸收植物的能量,而藤和血管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密室。

忽然,藤和血管自己开启了密室的门,爬进充满灵气的空间。

当三人不约而同地走进密室,才发现它们已经蔓延到温泉里,就像一片久未清理的杂藤,错乱交织在一起。

“怎么这里会有个房间?”凉以凡好奇地发问。

伊雪熙尴尬不堪,走出房间,没有解释。凉以凡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见状,夜烽替她解释道:“这是她父亲修炼的地方,那个温泉本来有泉水的,但……后来干了……”

凉以凡点了点头,没有察觉到夜烽心虚的神色,把注意全部落在池上。

突然,凉以凡走到小池里,小心翼翼地躺在布满荆棘的藤上。

“小心!”夜烽喝了一声。

“没关系,它们不会伤害我的。”凉以凡没有感到一点痛楚,还弯起了欣然的微笑,“哥,我要在这里睡一觉,在我没有得到伯父的消息之前不要叫醒我,好吗?”

夜烽抿了抿唇,陷入难以抉择的犹豫里。半晌,他才微微点了点头:“嗯,但你要小心点,不舒服就要起来,知道吗?”

“遵命!”凉以凡展开灿烂的笑容,那天真甜美的面容令人禁不住担心,但夜烽还是选择了尊重弟弟,离开了密室。

不过夜烽没有走出长廊,而是默默站在这里,伊雪熙也一直坐在梳妆台前面,密切注视着生命之树的变动。

今夜格外宁静,天色已亮,凉以凡睡了整整一夜也没有醒过来。二人都没有上学的意思,继续默默地等待着。

伊雪熙几乎把下唇都咬破了,却依旧无法挤出一字一句。

饥饿感让伊雪熙找到了离开房间的法子,她立刻站了起来,缓慢地步出门槛。平日极少进厨房的她,今天决定亲自为凉以凡做一份早餐。

虽然不懂得做饭,但简单的煎蛋还是会的。

“你要干什么?”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远远的客厅响起,正在努力洗刷锅的伊雪熙被吓了一跳。

伊雪熙抿了抿唇,一边把锅放在煤气炉上,一边喃喃道:“我想……做点早餐……”

“你会做吗?”夜烽毫不留情地让伊雪熙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冒了起来!

“不过是煎个蛋而已嘛,有这么难吗?”

锅里传来油被加热后噼里啪啦的响声,对做饭毫不熟悉的伊雪熙竟然把鸡蛋迅速打下去,滚烫的油随即飞溅起来!

“啊!”听见伊雪熙尖叫的声音,夜烽跑上前,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失败一样,立刻把火关了。

“笨蛋,哪有人这样煎蛋的?”夜烽拿起伊雪熙的手一看,发现这次做饭实验比想象中更悲惨,那白皙的肌肤被滚油溅得满是红点。

“烫伤药在哪儿?”夜烽喝道。

“电视柜里面有一瓶墨绿色的中药。”

夜烽一听,立刻跑到电视柜前。

看着紧张兮兮的背影,整天魂不守舍的伊雪熙突然找到了焦点,嘴角偷偷弯起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夜烽匆匆跑到伊雪熙面前,一手握着中药,一手欲把伊雪熙的纤手拿起来,却好像突然察觉到什么,抿了抿唇,又把中药递给了伊雪熙。

伊雪熙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我一只手……怎么涂啊?”

“我不可以帮你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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