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荣辱不惊，这份淡然已是人上人。”我说着往一棵桃树下走去，手扶着枝干往湖面上的涟漪望去。
“只是，学生不明白，让学生复明的人，为何不是老师而是瑞儿？”
“能成全他人一桩心愿，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他简单地回答道，我听了只是不语。细风停了，湖面上的榖波未歇。
“学生帮瑞儿择了一门亲事。”许久的沉默之后我说道，“和老师成全他人心愿的举动比起来，学生却像是碎梦的凶手。”
“强求得来的圆梦易碎。”他说，“瑞儿太小，有些事不见得明白。”我听了心中略微释然，转头看向他，却看到了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惊慌之中我赶紧福身行礼，成玦听我这么说也转了身，看到皇上站在几步之外。
“皇后真是好兴致，来这里看桃花。”不知为何，我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浑身寒意。看着他向我这边走来，眼睛里带着怒气还有说不清的情绪，我蓦然明白了倪裳和碧梳的话，他的眼睛是看不透的。
“皇后娘娘眼疾初愈，心中喜悦便来看看桃花，皇上何故如此动怒？”成玦语气带着不解，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解围。
“朕的家事，辽王就不要多管了。”他突然转头瞪着成玦，仿佛像是想一口把他给吞了。
“皇上……”
“皇后的眼疾已愈，为何不及时来报？”我刚想说话，他却不容我开口地向碧梳问责。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恕罪。”碧梳被这么一问，立刻跪下低头认错。
“是臣妾不让碧梳禀报的。”我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近日又有辽国国君来访，臣妾的区区小事，何足告诉皇上？”
“连辽王都关心的事，又怎会是小事？”他的嘴角往上撇出了一丝笑，邪魅得让人心寒，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成玦，一手将我揽入了怀中。当着成玦的面他竟让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我又羞又恼，想挣扎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是朕的皇后，总不能让朕在别人之后知道你的事吧？”他对我说话，像是安抚像是威胁，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成玦。
“臣妾知错了。”我不敢看他，低着头窘迫地说道。
他听了一笑，像放开一只小鸟一般放了我。然后往前走去对成玦说：“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就在这瀛台设一桌桃花宴，不知辽王可愿意赏脸？”
“恭敬不如从命。”成玦冰冷着面孔回应道，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