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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学

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头几天也没有人来找过他们几个,好像他们几个都不存在似的,足足五天,莫小白和刘小虎几乎天天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这样的生活对于莫小白来说,简直比在学堂里听课还要无聊,学堂里起码还有私塾师父讲话,一些文字可以打发时间,可是在这里,除了可以被刘小虎捉弄,莫小白几乎找不到什么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小孩子天性好动,这是天性所指,其他的几个伙伴亦是如此,在苦苦煎熬了五天之后,终于,在第六天的早上,清虚子再次来到了这里。

“你们来紫青观已经五天了,对于这里还满意不?”清虚子淡淡的问道。

“满意!”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即使心中不满,此时也不能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哪怕小孩子都是懂得一些的。

“哦,既然满意,那便好!我紫青观不留废人,亦不需无用之才”。说着朝着莫小白这里看了一眼,莫小白只是怯怯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所有观外新鲜的血液入内,都必须在这里老老实实做两年小厮,只有心智坚毅之辈方才会被纳为弟子,你们可愿意接受?”清虚子说到这里便背过身去,让几人考虑一番。

最终,所有人包括唯一的一个女孩都选择了坚持,没有一个人表示愿意放弃!

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清虚子马上帮他们安排事做,因为道观里的一些向仙之人一心修道,凡尘之事便由得他们这些打杂小厮来做。

挑水、砍柴、拔草、浇花……包括莫小白从来没见过的活摆在了他们面前,因为清虚子一直对莫小白很有意见的缘故,所以额外照顾他,给他找了一个去丹药房的活。

莫小白拿着清虚子给的一道黄纸,按照吩咐来到后山的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这里比自己菜园子大了不知多少,几块园地里种着莫小白叫不出来的花花草草,闻起来就让人精神一振。

“吱吱…咯咯……”

听到这个声音,莫小白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喜从心生,轻唤了声:“小黑!”

只见从山洞里突然飞出一道黑影,在空中飞旋了一圈之后轻轻的落在了莫小白的肩膀上。

“真的是你!小黑。”莫小白温柔的把小黑抓在手里,用脑袋轻轻的碰触,表示亲切,在这异地他乡,只有小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原来这是鸟是你养的!”不知何时,一位白胡子老者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莫小白的身旁,吓得莫小白一下跌在了地上,不过此时他没有管其他,一把将小黑扔了出去。

“小黑,快跑!飞远点,不要再飞回这里了!”说完便面如土色偷偷地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

白胡子老者长笑一声,右手凭空一摄,小黑挣扎着便又回到了他的手心里,无论怎样都无法逃离,白胡子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小黑竟然主动飞到了他的肩旁上站立起来了。莫小白顿时心里一颤,不知所措了,看着白胡子老者慢慢向他走来,莫小白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小友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也没有要伤害这只小鸟的意思,你不要担心!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害怕我,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白胡子老者慈祥的样子让莫小白想起已经逝去的爷爷,稍微心定之后,莫小白颤抖着将清虚子所给的黄纸交给了眼前之人。

“原来是清虚子观外所找,好吧,老朽道号清木,就破例收下你这个小厮吧!以后每日看守药园,夜近黄昏之时候来给我煽火一个时辰即可,做得好,老朽兴许之下赐下丹药,也可让你受益颇浅。”清木子说罢便如鬼魅般消失,留下了傻傻愣在原地的莫小白。

莫小白心中虽有想法,但此刻也不敢说,便不再去想。

时光似流水般飞逝,在来到紫青观的日子里,别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尽可能的做好,初来的时候还有做错事被罚不许吃饭的情况,但经过了半年的接触和经验之下,再也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了。最让他值得高兴的事便是每天看守药园无聊之时,清木子都会把小黑放出来陪他一起,这也正是莫小白坚持不懈的看守药园的根本所在。

和往常一样,莫小白在做好所有事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却发现刘小虎正在收拾东西,难道做错事要被送回家?不然看他的样子似乎蛮高兴的!

“发生什么事了,虎子,这么高兴,看把你给乐的?”只有面对最亲近的人,莫小白才会展现出他活泼而真实的一面。

“唉,一言难尽啊,小白,今天在砍柴时,一不小心耍了一套我自创的猛虎劈山斧…”刘小虎一脸认真的说道,莫小白翻了个白眼,在他看来那猛虎劈山斧,看着好看,没啥作用的,但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你不会伤着人了吧!那怎么办啊?”莫小白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看着莫小白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刘小虎便觉得十分好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莫小白。

原来,今天和往常一样劈柴,刘小虎又使出了自创的猛虎开山斧,却被道观路过的一位清杀子看中,便欲收其为徒,所以刘小虎便提前的结束考验,破格提升了,小厮生活也随之结束,接下来便要踏入真正的修行了。

说完,一脸得意的看向了莫小白,莫小白也是露出羡慕的眼神,同时也有些不舍,似乎是知道莫小白的想法,刘小虎也收了得意之色,叹了口气,轻轻拍了莫小白的肩膀,一幅高人一等的摸样说道:“小白你也不要灰心,你跟着的那炼丹师傅也是很有前途的,说不定哪天赐你一粒丹药就能直接飞天入地了!”

莫小白明白刘小虎只是安慰他而已,只是咧开嘴傻傻的笑笑,也没当什么回事,表面看起来没事,但送走了刘小虎之后,莫小白突然心底升起一股无言的失落!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待睁开眼时,已是次日清晨。

好像误了时间,莫小白一紧张,连忙整理洗脸,三步两步便要赶往药园,刚出门,一个身影却拦住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带他来的清虚子,清虚子仔细打量了莫小白一番,莫小白连动都不敢动,身体因为惊吓变得僵硬起来,这一点落在清虚子眼里显得十分鄙夷,使他对莫小白更加厌恶了。

“你,刘小虎被清杀子长老选走,我看你来了本观半年了也没啥大的出息,不如就替了他的活你看如何?我会吩咐厨房多给你加菜的!”清虚子淡淡的说道,莫小白也没有应声,只是点头说是,从此又多了一份劈柴的活。

刘小虎劈柴的地方他也去过,于是,莫小白寻着路便来了,这里离道观有一段距离,山腰之间的一所柴房,以前这里有两个人,只不过其中一个只坚持了半个月便放弃了,剩下了刘小虎一个,现在刘小虎学艺去了,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当初莫小白还是给刘小虎送午饭才知道这个地方的,不知道现在给自己送午饭的又会是谁呢?

莫小白还在家时,农忙爹不在的那段时间,家里柴火都是自己一手劈来的,所以劈起柴来,莫小白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不过几个时辰,院子里已经堆起来小山高的干柴,剩下的只需要将劈好的柴火摆放整齐,这柴才算劈好。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莫小白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柴房门下,静静的等待着午饭,望着隐现在云里雾里的道观,莫小白突然好想念家里自己娘亲亲手做的饭菜,虽然不丰盛,但是却最好吃的。

就在莫小白想着自家娘亲做饭菜的时候,远远的从山上走过来一个人影,看来是送午饭的来了,由于云雾遮挡也看不清来人具体是谁,直到走近了才看得样貌。

竟然是和他一起被选上山五人中唯一的女孩,女孩将盛满饭菜的篮子递给莫小白的时候,莫小白便有些不知所措了,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呢!

“对不起,我叫莫小白,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莫小白望着女孩痴痴的说道。

“我叫凌紫藤!”女孩俏脸一红,没有再说话,看见她还保持着递饭菜的姿势,莫小白一个激灵,连忙接过饭菜。

青菜,白饭,和一个鸡蛋,莫小白没想到午餐这么丰富,早饭没吃,又干了一上午的累活,早就饿得不行。于是,莫小白也不管凌紫藤还没有走,当着她的面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真好吃,这是你做的?”莫小白边吃边腾出嘴问道,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

凌紫藤小鸡啄米似的的点了一下脑袋。

不过一时半会儿,莫小白就吃好了,将吃好的碗筷装进篮子,递给了凌紫藤,咧开嘴傻傻的笑了,凌紫藤看见莫小白这个模样,也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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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