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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后宫风云(一)

皇宫的世界是与外面隔开的,这里的华丽,迷离,靡靡之声,之色,之情,都是脱离了世俗的标准一般,散发着罪恶的甜美,引诱着人走过道德界限。

百官席间一文士轻摇手上羽扇,小弧度地摇着头,低语暗叹:“祸水殃国,想不到竟然还有两个。”大口灌下一口酒。

“将军。”压低声音唤身边人,却发现林瑞恩只耳不闻,眼神涣散,百感交集似的复杂。文士苍凉一笑,嘲讽的成分居多:“将军,你忘了,我曾说过,女人的美丽一旦成为武器,那就是可怕的事情,引来的必然是惨剧吗?”

身躯一震,林瑞恩回过头来,浮现出愧色,苦笑一声:“军师提醒的正是,受教了。”不敢再把视线投注在那边,别过脸,正襟危坐着。

“皇上。”一声悠长的声音把注意力全吸引到了皇座旁,百官抬头,往皇后方向看去。

盈盈轻拜,皇后虽没有像归晚,萤妃那样倾国之色,但也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姿态娴雅不同一般,自有一种雍容华贵之感,启口道:“皇上,我对楼夫人的风姿十分倾慕,能否让她与本宫同席。”

皇后本就后宫之首,官宦女眷陪席也有先例,皇上儒雅地一笑,正欲点头,左下首突然骤然一声:“不行。”

厉声回绝,四下哗然,百官停下手,看向当朝首辅。

楼澈看向皇后,语气缓和下来:“皇后娘娘美意,可惜归晚身弱,照顾娘娘多有不便,还请恕罪。”嘴里说着恕罪,态度上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皇后有些讶异,没有表现在脸上:“是本宫考虑不周。”楼澈实权在手,连皇上都要忌让三分,她又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过不去。

虽然意料中是应该这样结尾,此事还是带给百官小小的震惊,对今天楼澈的举动颇不解。虽然手握重权,楼澈平时决不会与皇家有任何冲突,更不会携权相胁,今天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当面顶决刚重掌凤印的皇后。

只有林瑞恩隐约间猜到了楼澈的心思,虽然是君臣同乐,但是那皇座的玉阶就是一道界限,踏上玉阶,是君,站在阶下,就是臣。楼澈再有权,也不可能走过那道槛,那不是一道普通的界限,那是一条跨越不了的鸿沟。今日之事,如果发生在以前,归晚坐到皇后身边也不是意义重大的事,但在经历了君莫亭那诡异的一幕后,想必楼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归晚踏上那玉阶半步。

一手执蛊,一手在席间轻轻把归晚的手握住,楼澈调整呼吸,平复着有些乱的心神,隐含冷意地看向上方,轻轻转动手中酒杯,刚才是怎么了?一想到归晚要踏上那玉阶,他就克制不住地愤怒和恐慌,手上用上些力,把归晚的手抓地更紧些,觉得今晚真是一片混乱,酒喝多了吗?

普通一场宴会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变得暗涌潮动起来,即使歌舞伴兴,席间众人妙语连珠,也掩饰不住玉阶上后宫纷争的气味,和阶下政治风云的暗流。

“李公公,你先去锦祥殿等着,我和楼夫人有些话要说。”站在暮色中,皇后转头对身边太监吩咐。

肥胖的脸上光滑无比,抬眼瞬间一闪而过诧异之情,退了一步,恭敬道:“是,皇后娘娘。”带头向前走去,不一会儿,拐弯走入其他宫殿之内。

归晚看向故意和宫女隔开距离的皇后,轻问:“又有烦心事吗?”

“这皇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无一日太平。”感伤的语气出自口中,皇后连笑容里都有了几分疲惫,可惜被黑暗吞没,就这样被隐藏了。

“所以才要如此小心,连说话也防着所有人?”归晚漾出似讽般的笑,在淡漠的空气里阴柔难测。

“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皇后慢慢地挪动着步伐,看着这宴会散后就冷清的官道,有了种人走茶凉的感受,“你可知道,刚才的李公公是你夫君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果不把他遣走,我们今天所说的话,只怕连语气,明天都会如实地传到相府去。而这里的宫女,我也不知道该信谁了。”

突然沉入了黑暗一般,一片寂静无声,好半晌,归晚才幽幽开口:“已经重掌凤印,为何还是这样举步维艰?”

“凤印是死物,没有实权,又能如何,在这宫中,跟红顶白是常例,没有实权的凤冠,跟普通头冠有何不同?”哀哀一叹,一国之母道出宫中隐患,黑暗中看不清归晚的表情,也不见她接口,苍然一笑,“我这凤印能重回手中,已是万分庆幸,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

突然停下脚步,一双玉般纤手伸到皇后脸颊前,轻轻抚过,承接了一滴炙热的泪珠,归晚似叹息地陈述:“为何落泪?”

伸手握住归晚的手,皇后压抑不住涌动的情感,声音战栗着:“妹妹,在这后宫,我已无一日可以安睡了。”

在这么沉寂的夜晚,归晚听到了十几步外宫灯里蜡烛燃烧的声音,嘶嘶的吞吐声一般,心底一阵凉意,把手从皇后温热的掌里抽出,淡淡道:“要想安睡,先得平静自己的心,太过奢求,只会使自己不安。”

皇后苦笑出声,涩涩的味道染开,哀然说道:“归晚,我已是身为母亲之人了,你体谅我的心情,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拼一拼啊,谁让他生在帝王家呢。皇上独宠萤妃,已经不再临幸其他妃子,就算她此刻流产,以后呢?谁又能保证以后的事?”急促的话语像在申明什么一般。

刚才的那声“妹妹”不知有几分真实情谊,归晚一笑了之,但是此刻的这声“归晚”,她却不能漠然视之,这声语气像极了在世时的母亲,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一声哀叹在心底化开,这声呼唤触动了她的伤怀。

“归晚?”以为她没有听清,皇后再次轻唤。

“好了,你现在只是欠缺的是后宫实权而已。”晃动袖摆,归晚又重新迈开步伐,优雅的步调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点异声,“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

皇后跟了上来,要说感谢的话,又觉得会亵渎了归晚,只能把一切哽咽在喉咙中,沉积在黑暗里。

两人相对却无言,走不多时,已经看到了偏殿,灯火通明,人声传动,两人停下脚步望去。

看了许久,归晚扬起笑,轻问皇后:“那两个妃子是谁?”

“是丽妃和印妃,听说祖上是亲戚,所以在宫中常结伴。”想以前,皇上对她们俩,一个娴熟,一个娇媚极为喜爱,现在却也落得个独守宫殿的下场。

归晚淡笑如梅,细细观察了一会,蓦然感叹道:“这皇宫之中,倒各个都是人物。”

“这印妃心直口快,倒也不招人厌,只是在这后宫中能存活下来,也颇不容易;那个丽妃孱弱温淑,在宫中倒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一一为归晚解释,详细无比。皇后转过头,却发现归晚根本不在听似的,盯着前方看。

“那个公公是谁?”玉指一点,归晚指向前方正奔波着的一个紫袍太监,偏头作出请教的样子。

皇后一眼看去,却认不出,想必是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正要摇头际,旁边的贴身宫女开口道:“那是德宇,楼夫人。”

“哦?”归晚眉轻挑,显出兴趣的样子来,示意宫女继续说。

“德宇好象是十四岁进宫的,在御乾殿当差,已经在宫中十年了,据说他以前也是个读书人家出生的,可是家里太穷了,他平时很省的,都把月俸送回家。给他的弟弟妹妹们过日子。”宫女把她所尽知的都说了出来,德宇虽然是个小太监,但是长得眉清目秀,人缘又好,宫女们都很乐意帮他一把。

归晚似笑非笑,抬头仰望一下乌黑的天空,半点星辰都没有,有些失望,回头道:“皇后娘娘请留步吧,后面一段路就由那个德宇为我带路吧。”

皇后轻点头,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看中那个小太监,但是也没有追问,让身边宫女前去叫唤,她凝视着归晚道:“你失望了吗?我竟也是个为争权夺利使尽手段的人。”

闻言,归晚回眸注视皇后,突然发现,她似乎真的瘦了,体谅地一笑,悠然道:“富贵权势,谁又能漠然视之呢?我没有资格批评你。你就放宽心吧。”

听到她这么一番话,心灵得到了救赎般,哽在心中的刺也没了,皇后低泣:“归晚......”看到走远的宫女带着紫袍太监小跑而来,忙以袖遮脸,掩去失态。

宫女和德宇走近,先向皇后行礼后,又向归晚请安,果然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由偏殿到官道马车停放处不远也不近,德宇端正地走在暗沉的青石路上领着路,心里有些纳闷,不清楚为何这楼夫人要他带路,不敢稍有无礼,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进宫几年了?”悠长的声音在沉沉的昏暗中显得异常突出,能沁入心底去似的。

脚步不停,他依然维持着同一的速度走着,嘴里答道:“十年了。”

“家里人生活好吗?弟弟妹妹们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吧?”归晚含笑低问,这有些凉意的通道也因为这句话平添三分温情。

不由地缓下身躯,德宇明显怔了一怔,随即又低头,恭敬地道:“谢夫人关心,都还好。”

轻轻一声叹息逸出口,归晚眸光顾盼流转,似有愁苦拢上心头,德宇抬头正好瞥到,心微微一动,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开口问对方,有何不愉快之处,这冲动硬是被他憋在心底,一边,冷汗淋漓渗出来,在大殿,他早就见识过这楼夫人带着魔性的绝美风姿,此刻面对,才知有多动人心魄。他已经六根俱净,不算男人了,还有种情绪被她牵动的感觉。

在宫中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事透着诡异,忙不迭后退一步,肃然地低头。

赞赏地看向对方,归晚暗忱,自己果然找对了人,刚才看他奔波在偏殿,有条不紊,灵活机动,说明此人心思缜密,又机警伶俐,此刻一看,竟还谨慎小心,果然是人才。轻笑一声,她婉然道:“进宫十年,仍然只是个小太监,不觉得委屈吗?”

不等他摇头,归晚接着道:“只要能在宫中得势,就能给家人多些依靠,难道这不是你当初进宫的初衷吗?李公公得我夫君赏识,短短几年已经是总管了,难道你不想一步登天吗?”

这声音本来就有种安定人心的悠然,听到耳里,只觉得心轻飘飘的,德宇一慌,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给煽动了,宫廷斗争的惨烈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抬眸间,忽然看到归晚身子晃了晃,似有不适的样子,情不自禁伸手扶住对方,轻搀着归晚的手腕,温腻细滑之感握到手中,一凉之间,从归晚手上滑落了什么,自己的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借着暗朦的宫灯细看,是一串珍珠手链,在宫中炼出的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这是价值不匪的珍宝。

“德宇公公,我同皇后情同姐妹,她一人在宫中,寂寞无助,还请公公多多照顾。”说完,归晚竟轻轻行礼,不给他机会把手链还回。

德宇哪里敢接受这个大礼,慌张起来,内心苦苦挣扎,他家境贫寒,为了家里生计,出卖了一生,此刻,难道又要为了财宝出卖灵魂了吗?手里的珍珠链还带着归晚的余温,从手心里传递来,温热他心的同时,又刺了他一针,看着面前这盈盈女子,知道她软硬兼施,还用上了心理战术,幽幽一叹,只在心里说道:罢了。

就让灵魂沉沦在这孤寂的黑暗中吧。

“楼夫人,有什么吩咐就说吧。”连声音都因为下了决心而坚硬了几分。

波光流转,归晚嫣然一笑,异魅流露,清艳无双:“公公,记得今日之事不可言与第二个人知晓,以后公公自会平步青云,在宫中多多照拂皇后,宫中的其他动静立刻告之我,尤其是......”话音一顿,她接道,“我想公公应该很清楚才是。”

德宇何等聪明之人,一点就透,点头答应。

“公公,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记住,此事不可让楼相知道。”

微微一楞,德宇看着对方,想了片刻,捏着手中链子,毅然地点了点头。

这里说完,两人若无其事地向前继续走,心情颇为复杂,德宇的步伐都有些沉重,归晚不言不语,直到来到偏殿外,看到马车,归晚含笑回头道:“谢谢公公送到此处,归晚感激不尽。”

知道她这声感激不尽所指他物,德宇默然接受,看着归晚远去。

“怎么这么晚,皇后又拉着你说话了?”楼澈站在车旁,温润的眼神里带着酒意,淡淡的情感流动着。

归晚越走越近,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敛去,取而代之是一种落寞和沉寂,看得楼澈一慌,忙问:“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反问道:“夫君大人,知道后宫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这个女人啊,总是有着琢磨不透的行为模式。

低低浅浅的笑化开,归晚笑语:“那是女人的地方,是男人不能插手的地方,所有的问题都该女人来解决的地方,你知道吗?”

楼澈哑然,不知如何接口。似乎隐隐有所不安。

笑容淡淡地消失于唇边,归晚转眸,望向来时的方向,显出好无辜的样子,低问:“明知不该为而为之,称之为‘勇’,明知不能为而为之,应该称为什么,你知道吗?”

楼澈心微微一悸,伸手轻楼住归晚的肩膀,知道她心里有了结,还没有劝慰,归晚却抬起头,水漾的眸子里深幽无比,轻声道:“那称之为‘罪’。”

“今天的我,一定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诱使他人犯罪者,罪加一等。

明知不该为而为之,称之为“勇”,明知不能为而为之,称之为什么?

称之为“罪”......

楼澈放下手中的毛笔,凝望着桌面上的公文,思绪有些空荡,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从宫中回来的那个夜晚,归晚虚渺的话语。一股子烦躁从心头窜起,“啪——”地一声一掌合上公文,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却听到屋外一阵急促脚步声逐渐靠近,倏地在门外停下。

“爷?”老管家带些喘息的声音响起,试探性地唤道。

眼皮半点没掀,平静地似乎没有听到声音,好半晌,楼澈慢慢睁开眼:“什么事?”

“爷,门外御医殿,秦洵,秦大人求见。”管家的语气依然恭敬有礼,长时间的等待已成为习惯似的。

嘴边勾起一丝戏谑的笑,低沉的笑声逸出口:“说了什么事吗?”

“爷,他说有重要至极的事前来禀告。”主子的心思和情绪一向很难猜测,但是根据十年来在府中伺候的经验,今日的主子,心情绝够不上一个好字。

“重要至极?”轻哼伴着笑出口,来这里求见的,哪一个敢说不重要的,考虑片刻,声音复则温润,“让他进来吧。”

脚步声再次远走,不一会儿,两道沉稳的脚步声转回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在外响起:“老臣秦洵拜见丞相。”

老管家走上前,打开房门,楼澈还维持着那个休憩的姿势,俊雅的脸上带起春风一笑,眼里的深沉冷意却半点未减:“秦大人请。”

秦洵点了点头,慢步踱进房间,对眼前优雅的男子不敢有半分不敬,在下首宾客之位坐下,只沾了半张椅,正襟危坐着。

丫鬟递上热茶,轻烟飘起,顿时室内茶香四溢,淡幽的味道迷漫开。

楼澈慢条斯理地茗一口清茶,眼神一瞥之下,秦洵有些局促不安,神态紧张的有丝可疑,徐徐放下茶杯,一声情吟的杯盘相撞声把秦洵的注意力引了过来:“这么清香的茶都入不了秦大人的口,莫非大人有心事?”

四周一环顾,发现管家的丫鬟全退走了,房内只有楼澈与自己两人,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地开口道:“楼相,这事,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笑纹泛开,眸光更见深沉,楼澈稍抬正身子,露出兴味的表情:“到底什么事?”

伸手以袖抹了一下额间的汗,秦洵现出惶恐,内心微微挣扎,做出回忆的表情,缓缓讲述:“楼相,两个月前,萤妃娘娘流产了,当时微臣是御医殿的守值,负责给娘娘调整身子的,照规矩,凡是御医殿用过的方子都要在事后处理掉,那一日,我去找萤妃娘娘保胎方子的时候,却发现方子不见了,这我就着急呀......找不到方子就交不了差,我只能去以前开药的地方,希望能从拿药的情况把方子拼出来,等老臣到了开药的地方,却发现,原来放杜仲的地方,被换上了藏红花。”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颤抖起来。

听到这里,饶是楼澈也禁不住脸色一变,阴沉莫测,皱起眉,语意冰冷地问:“你确定吗?”

秦洵浑身战栗不已,急忙申辩:“当然了,这件事,我已经藏在心里有一个多月了......杜仲和藏红花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我做御医多年,怎么会连这都搞错,事后,我也很担心,又不能找人诉说这件事,后来我去找配药的太监——小林子,问这事,才知道他调走了,可是就在三天前,他突然暴毙,连死因都还不清楚,尸首就被拖走了。”

对于这件宫廷秘闻,他越想越心惊,食不下咽,夜不安寝,足足两个月,受尽了此事的折磨,三日前听到配药小林子的死讯,吓得半死,思量半天,今日才鼓足了勇气来把这事告之楼相,不管如何,当今能管此事的,除了皇上,楼相就是第二人选,此事也不能冒然告之皇上,只怕龙颜大怒之下,自己也会被牵涉其中,最后只能来找楼澈了。

把整件事听完,楼澈的脸上却没有了表情,温雅的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秦洵却感到一种比刚才大了十倍的压迫感,有种连呼吸都不感张扬的感觉,如冰似的锋利从不言不语的楼澈身上透出。

受不了室内的压抑,秦洵开口:“楼相......”

“秦大人,”低沉地开口,楼澈斜瞅了一眼秦洵,锐利的眼神逼得他低下了头,“这件事,目前有几个人知道?”

汗水又从额上划落,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所有的精神全集中到面前这个贵公子样的男人身上,不敢丝毫怠慢,忙答:“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但是,几日前我曾去找配药,送药的太监询问,又找过处方,只怕有心人......能猜测出几分。”

冷哼声出口,楼澈低笑出声,有心人?这宫中到处都是有心人,被秦询这么一问,只怕宫中已经有人揣测出其中奥妙了。

“秦大人,这件事,你是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守好自己的嘴,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楼澈的话一出口,秦洵就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不由大喜,困在心头的大石落了地,回去终于能睡个饱觉了,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奉承几句,匆忙地离开相府而去。

等他的身影一离开,楼澈泛出难色,沉吟一下,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喊道:“管家。”

话音才出口,院子里隐蔽之出,管家已经走出来,恭身道:“爷。”

“让人带信给刑部,让刑部尚书立刻来一趟,再传信进宫,今天傍晚,我要进宫,让内院总管李公公听侯差遣。”简洁有力地把命令吩咐一遍,楼澈显得有点阴晴莫定。

答了一声是,正要转身,突然有被楼澈叫住,一转头,却看到楼澈盯着花园看,看一会后,问道:“归晚呢?”

“夫人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晚膳前回来。”

听到答案后,露出困惑的表情,见不到归晚,他顿觉有些不安,回过头,把脑中杂念挥除,言道:“做事去吧。”

他和归晚之间的问题,就等到这件事之后再来好好解决,毕竟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曲州驿站的老板娘辣西施,此刻坐在马车上,心神飘得老远,反反复复地思考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自从两个月前,遇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公子”,她的命运似乎也变得奇怪起来。

那个“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呢,突然的出现,神秘的失踪,为了她的失踪,整个曲州都遭遇了官禁,为了此事,自己度测了许久,都没有猜出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几日前,却接到了“公子”的请柬,为了心中那无法解答的疑问和困惑,她决定来京城再见那位”公子”。

突然耳边传来车轴停止的利声,辣西施眉角轻挑,还没开口,车外已经传来一声清脆的:“是曲州驿站的三娘吗?”

一掀车帘,辣西施看向车外,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街角,一栋东西厢房连座的房子就在眼前,环境静幽,空气中还传来淡淡的紫藤花香气,看起来倒不是毫宅,而是普通富商的房子,红漆的大门口,站着一个黄衣的丫鬟,明丽秀气,韵度非凡,微笑着站着凝望自己。

跳下马车,辣西施用那种独特的爽直招呼道:“姑娘,这里是......”

款步走前,玲珑施了个简礼:“是三娘吗?请先跟我进屋吧。”似乎知道对方会跟上,一点头,礼节周到地往前领路。

辣西施稍稍打量四周环境,忙跟上,一进门,紫藤花的香味扑面而来,呼吸间,吞吐的尽是芳香,一大片的紫色映入眼中,这宅子里的东西厢房周围一圈,种的居然都是紫藤花,此时的季节正是紫藤花艳开时,花瓣被夏日的凉风一吹,散落下来,落了一地,踏入宅内,竟像走在紫云之上。

发自心底地暗赞一声,她跟着玲珑饶过厢房,来到中庭,莺声入耳,闻声看去,脚步顿下,再也无法挪动。

“惜别离,惜别离,无限情丝弦中寄。弦声淙淙似流水,怨郎此去无归期......”莺声婉尔,清扬流畅,一个女子背对着三娘和玲珑一个人站在中庭中唱着戏。

凉风似起,刮起了紫藤花瓣,在空中兜转着圈子,徐徐落下,沾衣不湿地飘落在唱戏人的头上,肩上,裙上,那些零落的花瓣竟也像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唱戏人的动作飞舞着,跳跃着,唱戏人却不知道似的,一个人水袖舞动,聊寂地唱着,虽然只看到背面,那姿态,那优美如水的风韵,一点一点地从她身上漾开,清透,灵动,雅致,编织成了一道看不到的网,把无意间闯入的观客拢住。

一步,一摇,一甩袖,“人去楼空空寂寂,往日恩情情切切......”归晚一转头,瞥到了来人,盈然一笑,水袖圈转,自如地轻摆,挥去散落周身的紫瓣,朝着两人走来:“三娘远道而来,我怠慢了。”

还被刚才的美景摄了魂魄一般,悠然一叹,辣西施也笑了:“直到今日,我才服啦......难怪你能在曲州自由控制言论。”她苦思多日,才想明白其中的玄机,为何“公子”要找书生论文,为何她失踪后,突然间曲州刮起了一阵学子上书的热潮,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眼前人的杰作吧。

“三娘是聪明人,果然瞒不了你。”走到一旁,脱下身上的戏袍,归晚不吝地赞扬道。

听她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辣西施倒有了一些怀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三娘认为我是什么人?”有一丝戏弄,归晚侧头作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辣西施沉默一会,终是放弃了,叹道:“猜不出,莫非你是宫中之人?”想来她针对宫中,难道也是宫中人?

不置可否,归晚一笑置之,在庭院的回廊边坐下,示意三娘同坐,看到她身子坐稳,这才又开口:“三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公子’你神通广大,连你就不能办的事,难道我还能帮上忙?”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何人,但也猜出对方绝不是普通人。

“这事,只有三娘能办,”归晚叹道,似有无限的无奈,“三娘人脉广博,我要请三娘住到这房子里,招揽人才,汇总消息,做京城的耳朵和眼睛。”

请三娘来也是情非得以,相府的情报网只有在楼澈的授意下才能展开,此刻要做的事,与楼澈是背道而驰,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培养羽翼了。

见辣西施不吭声,归晚淡笑:“三娘怕什么,怕不可预知的未来吗?”

“我不怕未来,”辣西施缓缓道,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刚才‘少爷’唱的是什么戏,真好听,少爷会唱戏?”

见她依然不改口喊自己“公子”,知她是个重感情和念旧的人,也不逼她,归晚莞尔答道:“我唱的是孔雀东南飞。我娘亲从小就教我唱戏,说是,人生如戏,只有唱出戏里的味道,才能笑看人生,还能培养动作的优美。”

恍然大悟的表情浮现在辣西施的脸上,暗忱,难怪这“公子”一举一动都带着自如的美态,原来是这样培养出来的,也不免对她母亲产生好奇,什么样的母亲教育出这样非同一般的女子,心里同时涌出冲动,想要留在此处,这念头一生出,便有些收不回来了。

见她脸色复杂,也揣测到她的几分心思,归晚续道:“要三娘做的只是笼络人脉,并非什么坏事,三娘在曲州也厌了,何不换个环境试试?”

七分已经被她劝动,三娘最后还有些犹豫:“可是我家人......”

“玲珑。”归晚闻弦知雅意,轻唤身边丫鬟。玲珑走上前,从一旁的盒子中取出一叠银票,放到三娘面前,柔声说道:“已经把三娘的家人从曲州接来了,两日后就到京城了,这是三万两银子,给三娘做资本,在这里收揽人才和消息。”

完全的震住了,辣西施对眼前笑意浓浓的归晚生出一种莫测感,前面一片茫茫然,一狠心,伸手接过银票,口中应承:“放心吧,这事我会做好的。”

见她收下了,归晚也稍舒一口气,看向身边盒子,心头百回千转,娘亲留给她的财富,现在开始发挥其独特功效了,能为宫中的皇后出一些力,也是娘亲最后的希望吧?

这也是我的底限了,能帮的,能做的,这就是底限了,暗叹一声,归晚浅笑着看向院子,目光却失去了焦距。

突然间,从门口跑来一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在玲珑耳边耳语一番,同时在她手中塞了张小纸条,玲珑挥手让他退下,慢步走到归晚身边,递上纸,轻语道:“宫中德宇公公的急信。”

纤纤玉指打开纸条,沉吟片刻,归晚笑意一敛,怔然出声:“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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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菠菜,【职业】刺客;【性别】男;【爱好】女某天,因一串羊肉串引发的血案,让他惨死街头……坑爹的重生,离奇的穿越,他成她——上官今朝!&&&&&&&&&&精彩情节一:“小哥,你就别再摸了啦!”“不摸怎么能知道好不好!”“这……你看都被你摸得软软的,细皮嫩肉的。你摸完上面又摸下面,这毛都被你摸不见了,皮都快被你摸破出水了……”有些为难的声音。“成了!大婶,我就要这两个桃子了!”今朝掂了掂手中的桃子,终于选出了自己要买的!精彩情节二今朝突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从他大腿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嘿嘿嘿——公孙云锦——”“恩?”公孙云锦有些防备地看着她突然凑近的脸,连忙向后仰身,她那一阵阵怪笑让他颈后寒毛竖起:“怎……怎么了?”好近,他只要稍稍往前一移,就能与她的脸相碰了!想到那情形,公孙云锦突然觉得一阵热气慢慢地窜到脸上……一点也不知道公孙云锦心里想法的今朝又往前逼近了几分,直接将他往后逼进了几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面色一变,一脸慎重地看着他:“老实交代……你还是处男吧!”轰——公孙云锦觉得脑袋一阵轰鸣,然后眼前一片空白,不能做出任何思考。*推荐:【名门呆女】她,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阴将军”,统领麾下鬼将鬼兵,叱咤妖鬼魔道。奉家百年奇才,却敌不过“阴将军”的宿命——短命。英年早逝,遗愿未了,死不瞑目。这一世,她叫奉绯,是太和国古传世家奉家的小女儿。天生呆子。十七年来,呆得没心没肺,呆得无情无欲,呆得不喜不怒。十七年来,奉家呆女顽固地坚持着如出生时的最高静默状态。十七年来,惜字如金,一句话都未说过。(丫的,体内只有一个魂让她想不呆点也不可能啊!)当其余六魂六魄,六情六欲再度归来,“阴将军”觉醒,必将风华万丈。很好,很劲,很强大!于是乎——啥?奉家呆女笑了?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笑得死人诈尸,葬礼都举行不下去了。啥?奉家呆女哭了?梨花带雨惹人怜,玉容挂泪让人惜,哭得鸡飞狗跳,哭得鬼泣神愁,这喜宴……看来是举行不下去了。啥?奉家呆女生气了?怒目切齿,气势汹汹地指着湛老板,当众宣布:“这男人是我的,谁也不许染指!”再啥……“嘿嘿!湛,我回来了!”
  • 洛克菲勒家书

    洛克菲勒家书

    本书是约翰·D·洛克菲勒给他的儿子小约翰·D.洛克菲勒的私人信札的汇编,这些信札是洛克菲勒不愿意公开的,以遗嘱形式珍藏的贵重物品。信札“透露了太多洛克菲勒家族的商业秘密与经营智慧,绝对是一本培养伟大企业家的无可比拟的教材……”洛克菲勒这些信札的价值正如艾伦·格林斯潘所说:“比洛克菲勒家族富可敌国的全部财富还要宝贵。”
  • 培育青少年洞察通达的哲理故事

    培育青少年洞察通达的哲理故事

    一滴水可以折射阳光的光辉,一本好书可以滋润美好的心灵。健康的身心、丰富的情感、较强的实践能力、优良的品质、过硬的特殊技能、良好的习惯、深厚的文化底蕴及必要的合作素质等,是青少年朋友在成长道路上顺利前进所需要的最基础、最必要的条件,为青少年朋友们从自身着眼、开创成功指明了方向。社会是一幅斑驳陆离的图画,人生是一条蜿蜒扭动的曲线。知识是智慧和能力的基础。知识能够守护生命,是保护自己的盔甲。成长是一种历程,我们从无知到有知,从天真到深沉,我们用生命书写着成长的哲学,正是这些哲学的智慧丰富了我们的人生;成长是一种升华,成长的过程就是将软弱升华为刚强,将平淡升华为壮丽。
  • 纵宠傲妻之宠你没商量

    纵宠傲妻之宠你没商量

    温柔婉转,很好相处?屁!第一天被打她默不作声,第二天却像换了一个一般对对方步步紧逼,直逼着人当着所有的人的面给她道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击!当扮猪吃老虎报复完那人之后,却不想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怎么?是不是很失望?我就是这么虚伪。”她看着他,表示很无所谓。他微笑着看她,“我不觉得,虚伪才是真实,说自己真实的人才最虚伪!”她黑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我喜欢另外一个人十年,你又喜欢我十年,喜欢都得不到,不觉得这很虐吗?”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咄咄逼人,傲气十足。“不会!因为作者说了这是个宠文,我会一辈子宠着你!”他似乎没有看见她的不屑,笑得温文尔雅。“那她也没说男主是你!你这个自恋狂!”斜了某人一眼,她撇了撇嘴。“一定会是我的!宠了你十年,肥水不留外人田!”他笑容满满,志在必得!“作者说的只是作者的意思,她要是不帮着我,我就撂挑子不干了,我看你们怎么继续?”最讨厌这种被别人抓在手心里的感觉,她有些生气。“乖!作者让咱们有什么话屋里解决。”抱起她,他笑的很是宠溺,眼角都是满满的得意。……呃,作者出来有话说,刚刚其实我什么都没说……***********************精彩片段一***********************某天“少爷,少夫人出事了!”管家慌慌张张的从外边跑进来,对着正在看文件的他报告。“她怎么样了?伤着没有?”立即扔下手里的文件,他神色紧张,想要立即冲出门。“少夫人没事,是她把别人给打了。”看着他的举动,管家黑线。“哦,没事就好!打就打了呗!你去帮着处理着些,不要让她受委屈!”听着她没事,他松了口气。她打的可是贵宾呀,少爷!管家已经彻底无语了,果然是,没有最宠,只有更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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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首位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阎连科作品之长篇小说,阎连科最至情至性的作品。书稿真实地描绘了“瑶沟村人”的生存环境、生命意识和生存状态,写出了以“阎连科”为代表的几代人,身处困境中的痛苦与挣扎,并寄予了深切的哲学思考和忧患意识。“阎连科”从稚嫩到所谓“成熟”的成长过程,就仿佛是一场情感的炼狱,它体现出的是几代中国人不断升起又不断破灭的永不停止的梦,这梦可悲可笑,又可敬可泣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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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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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炉夜话》是清人王永彬撰写的一部人生随笔。它与明人洪应明的《菜根谭》、陈继儒的《小窗幽记》被后世并称为“处世三大奇书”。此次,《围炉夜话》被收入《围炉夜话名句(国学名句故事绘)》中。编者孙迅精选了六十五则名句,分为家教、修身、交友、处世、立志、治学等六篇,逐则释义、析理,再配以暗合名句意蕴的历史典故、逸闻趣事、古画碑帖,供读者阅读、赏析。《围炉夜话名句(国学名句故事绘)》适合大众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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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世灵寒,当这两种神物融合,将会爆发何等逆天的威力?莫凌天仗血煞魔刀纵横天下,凭异火灵寒怒霸苍穹。他的人生格言是:谁不服,我就打到他服,谁敢和我抢女人,焚天异火,我就打死他,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谁敢动一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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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予她滴血之恩助她化身人形她堕入红尘伴他两世情缘她,前尘尽忘却依旧苦苦守候千年他,抽去三千情丝,只为助她修补残魄她,灵动美好,心却被践踏的残缺不全他,本是无情,却终甘为她堕落凡尘待繁华落尽依旧红装摇曳的她“我早已不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