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与青鸾乔装打扮乘了雇来的马车出了城,自此我与上官墨言可能再无缘相见了。抚着小腹轻叹了一声,孩子啊,不要怨娘,娘真的努力留住你爹的目光,只是娘失败了。
女扮男装的我带着从诚亲王府卷出来的财物,以及貌美如花的青鸾颠簸了六七日逃到了青州,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在客栈休息了一天,又在城中逛了三天这才化名为庞离送了名帖拜见司徒家,自称是上司徒家少夫人的兄长。司徒府的小厮忙叫来一个老管家,老管家狐疑的看着我问:“公子当真是少夫人的兄长?”
“如假包换!”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免心虚,眼不由的避开了老人家的视线,挪向了左边。
“请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一声。”
我站在司徒家的门外等着进去通报的消息,青鸾站在一旁不解的问:“夫人,为何要佯称你自己是庞家公子?”
“在此处你可以用你的真名,但是我不能。你我都是女人,要在此处立足定是万分困难,若是用我的名递上拜帖定会被回绝。”庞离,抱歉了,这些日子就要借用借用你的名字了。
青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少顷那扇朱红的大门便被打开了,方才那老者出来看着我笑着说:“庞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我颔首,陪着笑说:“多谢老伯了。”
跟在这老人的身后进了大门,径直被带到了大厅,老者说了一声‘公子稍等’就退了出去,大概是去忙其他的事情了。我环顾着这间古朴的大厅,不由的惊叹着司徒家真是财大气粗啊。桌椅皆是紫檀木质的,就连柱子也是上好的香木。正堂的案几上左边是花瓶,右边是铜镜,案几的前方是个四方桌,左右各一张太师椅。
我摇着头砸吧着嘴叹着:“青鸾呐,你说说这屋中的紫檀木得值多少钱啊?”倚在椅上不断的摸着发着清香的椅子满眼的贪婪:“我说青鸾,就这一张椅子也足够我们俩吃很久了。”
“拙劣的骗子。”阴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响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转身朝门前看去,只见一个长相阴冷的男子站在门边冷冷的看着我。
掩着唇不由的咳了几声,看了他身上不凡的衣饰,拱了拱手:“司徒少爷!”司徒少爷叫的很含糊,叫错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庞羽说过,她的夫君是座大冰山,平日里很少笑。我想司徒岩卿八成是个面瘫,所以才不会笑,为了隐藏自己是面瘫的事实只好装作一副冰山的模样来唬人。
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冰冷寒气的男人,心里暗暗的嘀咕了半晌,这男人八成是司徒岩卿。
“听管家说你自称内人的兄长。”他缓缓的走了进来,找了一处坐了下来,“可是,在下却从不知有你这么个兄长。”
侍婢们如仙女般一个一个的飘然进来,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待做完手中的事情后都立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我心中一紧,百密一疏。庞羽既嫁给司徒岩卿三年,而司徒岩卿与庞离年龄相当,自是不可能没有见过。完了……本以为庞羽听是兄长来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来见我。见到庞羽自是一切好说,我却只单单想到这里。
万没有料到是司徒岩卿单独来见我,庞羽迟迟没有出现。司徒岩卿根本就不认识我,若是断定我是个骗子自然是不肯让我见庞羽的。
那时,所有的计划全盘被打乱,我与青鸾可能要被当做骗子打出司徒家。心里百转千回,干笑着说,“妹夫的记性真不好,不过才三年未见就不认识为兄了。妹妹出嫁那日,我与妹夫见过的,妹夫仔细想想真的不记得为兄了么?”
额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我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在下还真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兄长。”那冰山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重重的将茶盏放在了桌几上。我心下更是着急的厉害,庞羽再不出来,我可真要被司徒岩卿当做骗子打出去了。
青鸾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神色不安的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司徒岩卿说,“司徒少爷可以将夫人唤出来,当面认一认,若是夫人认定没有我这个哥哥,在下立即就离开。”
司徒岩卿冷冷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今日不会将庞羽唤出来了,也不打算证明我是真是假。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屋外传来咯咯的笑声。
就算是闭上眼我也知是谁,我窜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前庞羽,庞羽看了我许久一下子跑了上来将我抱住了,我讪讪的看着坐在一旁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半天也没有敢把自己的两只爪子搭上庞羽的肩。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庞羽抱着我不断的欢呼着,我看着身旁的那座冰山想着庞羽再不放开我,只怕我就要被冻死了。
我讪笑这将吊在我身上的庞羽拉开,依旧是圆圆的脸,大眼睛忽闪着,丝毫不像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妹妹,都成了人家的娘子了,怎么还这么的……咳咳咳。”我示意让她看一看站在门前的那座冰山。
庞羽嘴巴鼓鼓的,颇为埋怨的说:“都怪哥哥,这么些年都没有来看我。对了!”忙朝坐在一旁的大冰山招了招手,那座冰山缓缓的踱到我面前,庞羽立即窜了回去挽着这个冰山男人的臂弯,笑靥如花的说:“哥哥,这是我的夫君,司徒岩卿。”
“妹夫,真是久仰。”眼角不自觉的抽搐着,方才还将我当做骗子来着,看来是他夫妻二人合伙的整我。
他的神情只在我叫‘妹夫’这两个字的时候动了动眉,继而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响起:“坐。”
庞羽欢喜的拉着我在一旁坐下,司徒岩卿在我对面找了一处坐下来,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斜着眼看我:“不知庞兄此次来此所为何事?”
我的左手一直被庞羽攥在手中,感觉她的掌心微微的烫,我看着她笑了笑,这才看向司徒岩卿:“妹夫有所不知,为兄被逼婚……”掩着嘴咳了一阵,“此次是背着家里逃出来的。”话落我便听到有丫鬟低低的笑声。
庞羽的手紧了紧,我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清浅一笑。
“哥哥这一次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庞羽看着我的眼问。
“若是父母大人执意让为兄娶妻,为兄可能要永远留在这里了。”我似笑非笑的说,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说的话是真是假。
“真的?哥哥真的会永远留在这里吗?”庞羽的眼中闪着欣喜与欢乐,我不自在的低下脸含糊的应着。对面的司徒岩卿的脸更冷,我不由的缩了缩肩,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我与庞羽相互牵着的手上。
庞羽不安的看了看周围的丫鬟,司徒岩卿见状挥了挥手,那些如仙女般的丫鬟鱼贯而出,待厅中只剩下庞羽、司徒岩卿以及我与青鸾四人之时,庞羽满脸的笑容隐去了,牵着我的手落了泪:“定是你又闯了祸是不是?”
鼻尖不禁一酸,伸手用衣袖替她擦去泪水:“哭什么?你知我不是安分的人,闯祸又不是第一次。何况……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闯祸。”泪水在眼中打转转,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要她不要再哭了,她一哭将我的心都哭乱了。
庞羽抽抽搭搭的看着我,“你……你打算在此处呆多久?”
我拍着她的手说:“方才为兄不是说了么,你看你,为兄不再身边你竟连自己也不会照顾了么?怎么这般的瘦弱……”我白了司徒岩卿一眼,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揩拭干净。
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尽管睫上海挂着泪珠:“难道这世上只有哥哥会照顾自己了?你看看你自己面黄肌瘦,若是旁人不知,还当王……在家爹娘虐待了你。”
“哪能呢,爹娘待你如何便是如何待我的,哪能有两样呢?只怪为兄自己偷偷的溜了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自然是消瘦了一些,待在此处养几日便又长回来了。”我看了看一旁一言不发的大冰山又转向庞羽,“妹妹嫁来三年,为兄这是初次来看妹妹,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妹夫待妹妹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