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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脚印鬼事(1)

现在占地几十亩的工厂却只有4户人家还住在破烂杂乱的宿舍楼里。也都是没地方去的而“栖息”在这里的。虽然宿舍楼有很多,但也是不能随便住的,别人那叫什么停薪保职,放点破衣服在自己宿舍里,几年也不来看一眼,就要占着房间。以前我还和父母亲住一起,后来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也许妈妈也觉得我长大了,就向别人借了一单间给我住。而这一间宿舍和我妈妈他们住的不是一栋楼,而是独立的,相隔有近20米。早期时,这栋楼还有那么几个人来来往往客居,到了后来,一整栋楼就剩我一个人了。现在想来自己胆子也很大,竟然也住得下。

破败不堪的厂大门都已经拦不住抬块八仙桌大的铁板出去,败落的工厂,脏乱蜿蜒的厂街道已经无法承载人的脚印,只有树叶和纸屑在上面随风旋转起舞。四现萧条的厂房和仓库挥舞着黑洞洞的门窗,不但无法吓退来撬东西的小贼,却引来无数鲜见的大野猫。只要天一黑,死寂一片,到处都是野猫,厂门口蹲着几只放着绿光的野猫站岗,街道上再来几只上下蹿跳嬉戏,厂房的门窗懒散的趴着几只吼着婴儿般的叫声挑衅着所有的一切。

有如此多的野猫,原因是工厂里有一个解放前[新中国成立前]的防空洞,当时从洞里弄出很多骷髅和锈迹斑斑的枪支。没人知道洞有多深,会通到哪里去,进去的人总是在不同的地方出来了。我也曾伙同一些人一起进去过,可那时候里面积水了,过不去,只好退了出来,后来就再没机会去了,直到前几年心血来潮想再去看看,当我准备好一切,到了那里才发现已经成废墟,完全堵了,我甚至都找不到入口了。

时至今日,我再没见过如此个头的野猫了,不但异常的大,且不怕人,似乎也很调皮,经常躲在阴暗处突然蹦出来吓人。而我却饱受着这些数量不小的野猫的大胆调戏,夜里总是会听到它们十分难听的叫声,时而蹲坐在窗户上看你睡觉,时而用它那让人抓狂的爪子在门上挠出刺耳的声音,时而会跃上你刚收拾好的书桌。不扯野猫了,有点跑题了,该说说我的事了。

有一天早上起床,睁眼看到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是这么好的一个早晨却被鼻子搅黄了。我闻到一股臭味,才发现原来房间朝后的窗户被打开了。我很纳闷,这扇窗户打我住进来都没开过,因为房子后面是一条死胡同,以前这里住满人的时候总是把垃圾往后面倒,日久天长就变成垃圾场了,当然,我也没少往后面扔又破又臭的袜子。而这个房间也只有我自己才有钥匙,我妈妈都没有,窗户也只有里面才打得开,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遭贼了,赶紧拉过裤子摸下裤袋里的五块钱[有没有在]有没有在,再扫视一下房间,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再看了一下门锁,也没有被撬,这就怪了。而这扇窗户绝对不会自己松开的,再说了,也没风啊。奇怪归奇怪,饭得吃,学得上,既然不是遭贼我就关上窗户去上学了,当然,很快我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醒来,依然是那缕温暖的阳光照进湿暗的房间,还是一个美丽的清晨,却依旧被鼻子破坏了好心情,窗户还是被打开了,这是哪个混蛋跟我作对呀。我恨恨的起床,恨恨的站在窗户边朝后面吐了口痰,再恨恨的关上窗户,恨归恨,学校还得去,可这让我一整天都无法释怀。第三天,还是这样,我的那个心情啊,从纳闷到恨,再从恨到怕,在排除一切可能之后觉得自己估计是着了道了。我马上想到了土鬼,到学校后抓着土鬼就一骨脑[一股脑]的把事情告诉他,土鬼一听是我的事,认真的歪着他的小短脖听着我在他面前唾沫横飞。好不容易我都说完了,他也是一脸诧异的说[诧异地说]下午去我家看看。

下午,我一直站在门口的走廊上等着土鬼,他如约而至,手上还拿了一瓶矿泉水,这家伙还真是细心,怎么知道我等得口干舌燥:“嘿,怎么知道爷我口渴呀,还带水来。”伸手就想夺过他手里的“矿泉水”,但他躲过了,“不是给你喝的,这不能喝”他说道。我再认真看了一下矿泉水,恩,有点浑,[好像]好像很淡很淡的茶水一样,但又不[不像]像,感觉是暗红的,就像进了[就像进了]铁锈水一样。我才相信这不是能喝的水。我也收起笑容,问他这是什么。“是加了点血的水。”他很轻松的说道[很轻松地说道]。我听了有点麻头皮,干吗呀这是,还嫌我这不够乱啊。拿这个做什么倒是,他只是说晚上就知道。

进入我房间,他煞有其事的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我房间有两个窗户,一个朝前,一个朝后,朝后那个是常年关着的,夏天也是关着的,但最近老是被打开。朝前那个只要不冷都是敞着的。他突然说,两个窗户是正对平行的呀。我说是啊。他说这样不好,这让我有点疑惑,有什么不好,空气能对流嘛。说天黑就天黑,我们点起了蜡烛,蜡烛?是的,不是我家穷到这份上,是土鬼不让开灯。我很无语,更无聊,我实在找不出没有电灯时可以有的消遣,只好傻不愣噔的坐在[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蜡烛。我看我的蜡烛,他忙他的,只见他把矿泉水瓶里的水倒在地上,也就是两个窗户之间。然后神秘的对我说[神秘地对我说],等下让你看一些东西,可别怕哦。

妈的,听他这么一说,还没看见我都已经怕了。经他手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人愉悦的。他告诉我要一直看那地上的一滩水[一摊水],我就不看蜡烛改盯静止不动的水了,更无趣。我就一直这么盯着,不知道盯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到现在我还很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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