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胜男见那质地优良的厚羊毛垫已经被她抠出一个洞来,苦笑道:“这些天就过得这么无聊吗?”
“是啊,混吃混睡,什么都干不了。”因为脚伤,因为这二十万,她林可儿那个直销的兼职也暂时停了下来,这段时间损失不少,林可儿一笔一笔的记着,准备找机会再让莫凡辰买单。
华胜男同情的看着她,问:“司马若纤呢,她也这样?”
“不,她很忙……”林可儿伸手指指隔壁,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她每天早晨起得比莫凡辰早,给他做早饭,等他上班后她再睡个回笼觉。午餐一般都是她带来的张妈送到她房里吃,下午要么去美容健身,要么购物下午茶,晚上如果莫凡辰回来,她一定会赶回来做饭——胜男,我真不明白,这么贤惠的女人,他莫凡辰为啥不要?还找个一无事处的我来当挡箭牌,根本没有用的!”
“虽然我不明白,可是有次我哥说过,男人喜欢吃各种各样的菜,他们并不会因为一道菜特别好吃,而专门打包回家再接着吃。”华胜男对男人的知晓程度,与林可儿不分上下,林可儿突然问她一个这么深奥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上,只好借用华胜天的话,说:“有时候点了一桌子菜,会突然发现没有主食,所以,就算是没人吃,也会点盘主食放在那里——难道你就是那个主食?”
林可儿只觉得额间三根黑线划过,她不知道是该佩服华胜天这么形象的比喻,还是该鄙视华胜男和自己一样,对男人是那么的无知。
“好吧,就算司马若纤是那道好吃但不打包的菜,我是没人吃但要点缀的主食,那么,你能告诉我,莫凡辰把我们弄到一起,到底有什么意图?”林可儿简直快要抓狂,因为不想与司马若纤碰面,每天借着脚伤躲在房里,再继续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发霉的。
华胜男托着下巴苦苦思索半天,最后,她不确信的,期期艾艾的问:“难道莫大哥想开个大杂烩?”
林可儿抛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球给她,表示对她的猜测,无限鄙视。
“哼,再怎么说,莫大哥是个会买单的男人,比你那个只会伸手要钱的男朋友钟大伟,好多了。”华胜男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旧事重提,为林可儿打抱不平:“你突然弄到这么多钱,寄给他,他都没有问你,是怎么弄来的吗?”
林可儿有心维护钟大伟,可是一想到他那寥寥可数的“已到账”三字邮件,刚张口又闭上,闷闷的对自己的哑口无言很是泄气。
“莫大哥再不济,还知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可是你那个最最最亲爱的男朋友,除了问你要钱,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你觉得这样的男人,还是爱你的吗?”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华胜男用尽办法想让林可儿看清这个现实,可是她仍活在他们四年前的承诺里,苦苦等着他学成归来,与她共接连理。
林可儿万事精明,大事小事都不糊涂,但只要涉及到钟大伟,她便是这个傻样。只是,女人为爱情而犯傻,并不是她的过错,就象现在的司马若纤,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低声下气,又有何用。
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林可儿对司马若纤,更多的是同情和愧疚。
“胜男,以后别再这么说大伟好吗?毕竟他还是我男朋友……”林可儿不希望好朋友对男朋友有成见,但华胜男说的又是事实,只好柔声求道:“咱们别再谈他了,也许等他回来你见到他后,你就会有所改观的。”
“我……我真是服了你,每次都替他说话……他就……一吃软饭的……”华胜男刚准备再次给她洗脑,却无意见瞟见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门外,司马若纤手捧着一盘鱼籽寿司,婷婷袅袅的站在那里。
“我敲过门的,见没人应我,门又开着……我就进来了……”
华胜男与司马若纤同属城中名媛这个特殊圈子里的人,彼此的父母相熟,所以平日各种场合里都会碰面,虽然只是点头微笑随便寒暄几句便离开的那种,但也算是朋友。
华胜男正在侃侃而谈时,猛得没防备地发现她象个幽灵似的站在那里,为了美也不惧怕外面低温天气,一袭长至脚面的丝质白色连衣长裙,上身杏色小坎肩,纤纤玉手正弱弱的捧着一盘制作精美的寿司,长发飘飘,笑脸盈盈,除了让人惊吓,还有些惊艳。
林可儿也顺着华胜男的眼神看到了司马若纤,心突然停止了跳动,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刚刚她们只顾着大聊特聊钟大伟,忘了关门,看司马若纤的架势,应该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她会不会听到这些内容?会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心?
说到底,林可儿还是做贼心虚,突见司马若纤便被吓得有些结巴,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还是华胜男镇定,她从飘窗上跳下来,三步并着两步跑到她面前,佯装无事的笑道:“这是你做的吗?”
“是啊!”司马若纤很优雅的笑笑,她象是林可儿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善解人意的柔声说道:“我刚刚在楼下和张妈一起做的,这些天可儿你因为脚受伤总不能下楼,所以我特地送上来。刚走到门边见门没关,就推开了,对不起啊!”
林可儿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安然落地,原来她也只是刚来,也许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华胜男见司马若纤看似笑得无害,但说话却句句中人心坎,不得不佩服她细致的观察和熟稔的交际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