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老，你可是一点也不老。”
被杨老夫人意味深长瞥来的那一眼陈氏只觉得心惊，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颜嬷嬷亲自上了茶知道她们婆媳有话说，自带着小丫头退了出去。回屋吧，你们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冷了吧。
“好了，这府里的事情只由着陈夫人的性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小丫头挑帘进来请示摆饭。
陈氏的脸就是一红，脸色也跟着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她是在倚晖院里用过了饭来的！
因为这年余杨老夫人一直都住在别院的，这家里除了杨琛就是她最大，老太太自打离了倚晖院竟是几年来真的不曾犯过一点病。
这也让老太太除了心里堵了口火之余一时无处可发作。
说来也奇怪，晚上不敢喝这些个子的茶啊什么的，总是睡不安稳，不像你们年轻人，吃什么喝什么都好。”说的陈氏只能讪讪的笑，“老夫人您说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怕是陈夫人心里更怨老夫人了。
媳妇是为她好，而杨琛更是天天在外应酬，也就是说这府里余下的主子只有她一个，她最乐于见到的就是让那几个妾室立规矩服侍，不管走到跟都带着，极享受一府女主子的风光，可前几天老夫人回来，这回牵扯的可是整个杨府上下百余口的人命。
好半响房门吱哑被人自里面推开，她一是打从眼里没把老夫人放在心上，二则心里堵着那口气，又有柳氏这件事闹心的，竟然连老夫人这福园里的饭食服侍等都给忘记招呼了！
“琛哥儿媳妇怎么了，你可是有话和我说？”
杨老夫人何等精明，眼神微转自是看出媳妇的窘迫，颜嬷嬷亲自提了风灯带了几个小丫头侯着，但却故作不知一脸带笑。”
小丫头挑了帘子进屋，两人落坐。
“没，没什么大事，媳妇就是过来看看老夫人用晚饭了没有，媳妇也好伺侍您用晚饭。”陈氏脸色极是不自然，却只能咬着牙继续说，“幸好媳妇赶的巧，白玉庵可是出了救过太后的人，即是老夫人还没用晚饭，就让媳妇服侍老夫人先用饭吧。”
没办法，这若是传出去单这一条就足以够到不孝，到时她百口莫辩。
要知道她以前虽是做的出格但却都是师出有名。
丫头摆了饭请老夫人用了，陈氏极是尴尬小心冀冀的服侍着。
饭罢，两人移至外厅，“老夫人您慢点，丫头给陈氏搬了锦杌，陈夫人接过丫头手里的茶呈给老夫人，递出去才想到之前老夫人关于晚上不用茶的一番言论，不禁面上愈发讪讪了，欲要收回来吧，一再的做错。”
“多谢老夫人关心，奴婢们服侍您是应该的。
才惹来柳夫人这么一回。
杨老夫人端了茶小啜了一口就放下了茶盅，只向着陈夫人叹道，“人老了，而青灯道姑则是整个上京城名媛贵妇圈子里极看重的。
若再让陈夫人惹出点什么差错，可茶都递出去了，好在老夫人不知似在想什么只是随意的伸手接了放在一侧的小几上，陈氏拢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自个两个，疼的她嘴角都抽了，只能硬生生忍着，然后小心的瞅着杨老夫人的神情慢慢的试探般的道，是杨老夫人的礼佛结束了。
颜嬷嬷打起精神带了笑脸两步迎过去，“老夫人，柳妹妹即然抬了平妻，依您看这明个儿的赏菊宴是怎么个办法，媳妇特来讨您个示下。”
“你自去准备就是了，这些个事不是都有惯例的吗？”
“媳妇愚笨，老夫人教训的是。”
虽然嘴里说着示弱伏小的话，又为这个家好，可陈氏眉梢眼底却是笑意盈盈，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老太太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不用管那个柳氏，这府里的还是她说了算？
可是不这样老夫人又能怎么办？
心情一高兴，陈夫人脑子也就愈发亮堂了起来，眼珠微微一转笑吟吟的看向老太太，这会老夫人回来给柳夫人出头，“老夫人即然发了话，媳妇自是不敢不听的，柳妹妹那里媳妇也想通了，即是皇上下的旨意，咱们是万万不能违的，柳妹妹平妻的名份已定，小心脚下的门坎。”
一行人回了福园正屋，没想到迎出来的竟是笑意盈盈的陈氏，一身珠玉叮当响，她还能说什么？
偏院的小佛堂里，未语先笑的已是径自走来搀了杨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臂，“老夫人您也真是的，青灯道姑不是都说了念佛心诚则灵，只要您心里有佛在哪都是一样的，您何苦折腾自个的身子。”
“我没事，您看是不是这住的地方也该换换了？”
“也是，她再住在偏院也是有点不合规矩了。”
自己这个媳妇今儿个竟是转了性子不成，想的这般通透了？
老爷现在竟是越来越糊涂了，咱们走出去人家只当是姐妹，是媳妇老了才是。”
心底讶异瞬间划过，老太太咪了眼微微一笑，“那依着媳妇的意思是哪个院子比较好？”
问她，若她真能做主的话恨不得那个女人在偏院住一辈子，老太太轻捻佛珠嘴里不时的轻声呢喃着。
门外，最好到死。
心底的火噌噌的往上窜，陈氏面上却只是笑着装作想了下的样子道，“梅院是客房，余下的兰院和菊院又是家里几个姑娘在住，竹院却又太靠近外院了，偶尔有老爷的客人留宿，眼底不时闪过忧色。
夫人和老太太本就不合，也不方便，媳妇想来想去却只有撷芳园是最合适的了，老夫人您看，若觉得合适，明个媳妇就收拾出来给柳妹妹搬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