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先走出树林,等候在外面的人看见她走出来,全都讶然的停住所有动作,眼睛不眨的望着她。
奚竺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
染尘凰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了好几处,只有那双眸子更加清亮,走近奚竺,傲然的扫了眼那些君子堂的评审,淡淡的对奚竺道:“一个时辰不多不少,我赢了。”
“恭喜,你是第一个走出此阵的人。”奚竺也淡淡的道,两人的眸子在空中交汇,只有两人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么,奚竺公子答应我的事?”
“自然是作数的。”
“那好。”染尘凰故意停顿了一下,冷嘲的一笑,将声音提高了几分,令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她的话,“我要奚竺公子做我的仆人,为期一年。”
她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顿时炸了窝。奚竺公子乃是第一庄未来的庄主,她虽然赢了比试,但让第一公子给她作仆人,还得做一年,她还真敢说!
“你说什么,我家公子怎么能……”奚竺身后的护卫满脸怒容的对染尘凰叫道。
奚竺也惊了一下,但并不明显,侧头,声音一沉,叫了声:“阿年。”
叫阿年的护卫话哽在舌尖上,垂头不敢再语,虎目不甘的瞪着染尘凰。
只听奚竺平稳的道:“你确定要这样做?”
他虽然问得若无其事,但眼里的寒气噌噌的飙升,一点也不逊于染尘凰。
“我很确定,莫不是第一公子想反悔?”她迎着他的眸子,挑眉冷笑。这个时代的人重信重诺,他若敢反悔,第一公子的名号在四国就再无立足之地,
奚竺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淡淡道:“既然姑娘这样要求,我会信守承诺,如姑娘所愿。”
染尘凰比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奚竺公子要想清楚,做我的仆人就要事事听我的,有任何忤逆的行为就算你反悔。”
奚竺点了下头,“我知道。”
染尘凰也点了下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她刚一说,立马有人拿出纸笔过来。
奚竺没有迟疑的写了保证书,并自觉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交给染尘凰,顺便道:“姑娘不能让我做有违伦法的事。”
“放心,那些事以你这残败之躯,你也做不来。”染尘凰轻蔑的瞄了眼他轮椅上的下肢,然后神色一转,冷声道:“把解药拿出来。”
奚竺向她的身后望了一眼,看到宫月明和莫离箭架扶着一脸乌黑的莫离箭出来,神色漠然道:“没有解药。”
染尘凰明显不信,正待再说什么,奚竺身后的护卫不甘的道:“此毒是我家主子偶然得来,并没有解药。”再说,有解药的毒何必费力浸在阵眼上,他们出来的话定会找公子要解药,那毒不是白下了。
看这样子,染尘凰明白,就是有解药,奚竺也不会拿出来,所以,她也不在逼迫,只诡笑一下,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明天你到城南的留一间客栈等我,我会告诉你一个仆人需要做的事。”
染尘凰将奚竺写的“卖身契”装进袖兜里,转身就走,不料,又被君子堂那个花甲老人叫住,“染姑娘留步。”
“还有事吗?”她侧首望向急奔过来的老者。
花甲老者几步站在她身侧,一脸笑意,道:“染姑娘赢了比试,就是今年君子堂的夺冠者,将择日面见皇上,染姑娘要随时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对着花甲老者微微颔首,她脚不停的往她的马车走去,魄已经站在马车旁等候了。
将军府,朴实无华的房间里,莫离箭躺在床上,脸色乌黑,感觉不到一丁点气息,若不是他身上还有淡淡的体温,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去。
床前,严御医手指搭在莫离箭的脉门上,眉头紧皱,一个将军府的侍从伺候在旁边,不停地用衣袖抹泪。染尘凰、凤煜、宫月明均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严御医收回手,一脸肃穆的起身。
凤煜和宫月明马上起身过去,“严御医,他怎么样?”凤煜问。
严御医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丝不苟的脸上留有一缕胡子,他捋了捋胡子道:“毒以深入血脉,气息已绝,心脉犹存,实在是怪哉?”按说这种毒沾之即死,而莫将军的心脉虽弱,但弥久不散,真是怪异!
“严御医可知是什么毒?要怎么解?解毒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根本王说。”
严御医摇了摇头,无奈道:“此毒名为黑罗刹,是百年前一个江湖高手所制,天下无药可解。”
凤煜惊愕的抬眸望向已经黑如碳人的莫离箭,“什么?无药可解?那离岂不是……”不,离从小就陪伴在他和皇兄身边,一起学文习武,情如手足,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这种毒的制法异常奇特,臣至今无法参透,也就无法做出解药。”
“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可解吗?”宫月明也是一脸的沉痛,走过来问。
严御医医术高明,深谙解毒之法,连他都没有办法,天下之大,谁还可以就离箭?
严御医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方法倒是有一个。”
“快说,什么方法?”凤煜急道,只要有办法,不管什么他都尽力帮忙,莫离箭不只是他的好友,更是景月国的大将军,四国看似和平,实际上已经暗藏汹涌,恐怕不久就会有战事发生,这个时候,他若出了事,势必会引起将心不稳,让有心之人乘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