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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秦御的强势

顾卿晚面露犹豫之色,秦御却冷哼了一声,接着便像是哼岔气了一般,又咳了起来。他这一咳,脸色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脆弱苍白,极是骇人。

顾卿晚是见过余美人演戏的,便是再精湛的演技,该哭的时候瞬间哭出来,该脸红的时候却还是得补胭脂,像这种苍白脸色,那根本就是演不出来的。

她哪里知道,秦御是催动功力弄成这幅样子的,愈发觉得秦御是重伤所致,被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一面给他顺着气儿,一面道:“不是我不愿,这会子还在马车上呢,等到了王府,我下了马车,这脸却变了模样,多奇怪啊,那么多侍卫随从看着呢。”

秦御闻言这才渐停了咳声,喘息着靠在墨绿色绣猩红梅花的大迎枕上,道:“无妨,那里有顶帷帽,一会子下车你带上便是。”

顾卿晚顺着秦御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见马车的车壁上悬挂着一顶青色长帷帽,男子款式的,想必是夏日太阳晒人,礼亲王用来遮阳的。

一个大老爷们的,竟然这样娇气!

顾卿晚腹诽不已,可想着左右秦御早知道她的身份,事情又到了这一步,眼见着他是要和自己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她这张脸,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在秦御面前遮掩着了。

想着,她叹息了一声,认命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往水盆那边跳去。

秦御便心情不错的抬起手臂来,后脑勺枕着手肘,慵懒的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顾卿晚兑好了水,将水盆放在茶几上,刚好侧身对着秦御。

秦御见她弯腰掬水,竟觉有些心跳发快,莫名紧张。他虽然并未受重伤,但为了将戏演的真,混过被太医诊治的一关来,心口是真挨了吴国公的一掌。

虽然那一掌没打实,被他卸掉了几分力,不至于真伤害到根本,可也起码打上了六成力。如今心跳微快,便带动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心脏处一揪一揪的疼。可他并没有挪开目光,依旧那样目不转睛的盯视着顾卿晚。

这样的疼,让他觉得很真实,很满足。

从他的方向看,就见顾卿晚芊芊素指捧起水来,泼洒到了面颊上,流水蜿蜒而下,就像是一支画笔,揉开了脂粉,模糊了少年郎的容颜,接着却描摹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美人面来。

水光潋滟中,那张侧颜玉面生姿,褪去了黯黑,露出肌肤本来的面貌来,柔媚而白皙如凝脂的脸庞。

水珠恋恋不舍的沿着她清丽的侧颜往下滑,阳光映照着那些水珠,折射出七彩光芒,一时只见模糊的秀丽轮廓。

秦御并不着急,微微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等着那水珠慢慢落下,就像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大自然为他送来最诱人美好的猎物。

随着水光落下,她的面容也跟着由模糊转为清晰,如同一副淡雅的美人图,染上了色彩,变得生动起来。

宛若远山水波凝成的翠羽淡眉,纤长浓黑睫翼灵动遮掩的流盼明眸,即便眼眸低垂,已遮不住期间令人迷醉的潋滟风情,似被江南绵绵细雨滋润过的柔和线条,精致的鼻管,鼻尖微微翘着,其下是宛若海棠花瓣般盈润又小巧的唇瓣。

男装的她,钟灵毓秀,秀丽无双,而女态的她,完全褪去了少年的清逸,展现着少女的清丽脱俗,恰到好处的娟丽清艳,美的并不很刺目,也不灼人,却足够令人惊艳,让人沉迷,便宛若开在雪山之巅的莲,令人观之,唯恐亵渎,却又禁不住想要采撷了带回去用最珍贵的寒玉盒藏起那美来。

秦御在顾卿晚转身看来时,方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来,道:“过来。”

顾卿晚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沉哑,盯过来的目光虽然漫不经心般,可却又说不出的让人紧张,异色眼眸中也放肆沉淀着什么黯色的波光。

她略迟疑了下,这才跳到了软榻前,秦御却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软榻,示意顾卿晚坐下。

顾卿晚愈发迟疑起来,秦御顿时嗤笑一声,因伤而色彩浅淡的薄唇,轻轻挑起,勾着一抹自嘲的笑,道:“爷这幅病秧子模样,你还怕爷吃了你不成?”

顾卿晚闻言面露尴尬之色,接着才坐到了秦御的身边。

谁知她刚坐下,懒懒靠着大迎枕的秦御便略抬起身子来,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颌,略凑近了一些。

顾卿晚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秦御却加重了力道,道:“别动,让爷好好瞧瞧你,仔细认认这张脸。免得下次再见,你这女人又变了模样,倒再将爷糊弄过去。”

顾卿晚听他这般说,却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我哪里能糊弄的住殿下您,您不是早认出我来了,倒装作不识的样子,看着我像傻子般被哄的团团转,殿下玩的很高兴吧?”

提起此事,她心里便一团火气,本来是要爆发出来的,可谁知道倒因吴国公的一掌让秦御替她受了重伤,火气发不出来了,此刻也只能言语上刺秦御两句罢了。

秦御闻言倒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顾卿晚细嫩的不可思议的脸颊,道:“爷在荣丰当里确实没认出你来,在仙岳楼,若非你自己撞进爷的怀里来,也是认不出的。要怪只怪你自己,多少地方不撞,偏就往爷怀里投。你这样投怀送抱,屡次撩拨勾引爷,却满口不愿无辜,你说,爷该信你是无心呢,还是该当你是欲擒故纵呢?”

他说话间,拇指轻而肆意的在她的眉目,脸颊上游走,顾卿晚觉得脸上像是爬了一条虫,一阵挠心的痒,她不舒服的偏了下头,抬手去拍秦御的手。

秦御却顺势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捏着她柔软的指骨,又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你都挑起本王的兴致了。本王不是任你玩弄,说近便近,说远便远的人,你最好歇了你那些小心思,不然……你该知道后果的。”

他的小动作轻柔缠绵,甚至带着些宠溺的味道,然而说出的话,却让顾卿晚浑身发寒,冷到了心里去。

他在和她摊牌,画舫上的事,他能强她一次,便不介意有第二次。若然她还惹他,惹恼了,第二次他不会给她踢他下床的机会。

他堂堂燕广王,不是她能说近就近,说远就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相反,她顾卿晚之于秦御,才是如此!

顾卿晚屏息不言,方才因水汽而嫣红,宛若开出两朵琼花般的两颊,红晕褪下,染上了一片苍白。

秦御的手再度抚上她的面颊,道:“好好呆在爷身边,你不愿意,爷可不逼你,给你时间慢慢接受,别逼着爷对你用狠的。你知道的,这世上只有我秦御看不上的,便没有我秦御得不到的!嗯?”

他说着将她一缕散落在脸颊上的青丝,轻轻勾弄到了耳后,逼视着顾卿晚的目光,带着几分倨傲的霸道。

顾卿晚白着脸,眼眸笼上了一层水雾,神情清冷中带着些倔强,便似一株凌寒盛开的梅,纵然有傲骨风姿,却也不得不在厚实的积雪下被压弯枝桠。

秦御见她眼中蕴着一汪泪,似落未落,不觉目露怜惜,轻叹了一声,大掌扶着她的背脊,带着她俯身靠在他胸膛上。

顾卿晚没挣扎,身子却有些僵硬,秦御也不介意,用手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脊。

感受她的泪成串滚落下来,滴进衣衫,渗透锦缎,湿了他的胸膛,渗进了心头,让他的心被泡的有些酸涩,却不曾动摇分毫。

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轻轻摇晃,不知过了多久,顾卿晚才抽了抽鼻子,抬去身来,目光执拗的看着秦御,闷声道:“今日之后,只怕世人都知殿下身边有个客卿沈清,我还当沈清,不入内宅。”

她刚刚委屈的哭过,此刻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眼圈微红,眼眸水润,秦御抬手抚了抚她红红的眼皮,倒也不意外她会提此要求,他很清楚她不甘心,但他不在乎,略勾了下唇,他只回答道:“好。”

顾卿晚闻言心中偷偷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虽娇气,可也傲气,从不在外人面前落泪,秦御逼迫她至此,她心里气恨的紧,又怎会真趴在他的身上垂泪。

方才那般,不过也是在演戏罢了,哭了一场,却到底换来了一些效果,起码得到了点喘息的时间。不必直接被秦御拖上床,打上暖床女的标签。

她只希望在秦御耐心耗尽之前,她能找到脱身的法子。

秦御却不知顾卿晚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他言罢,大掌便再度抚上顾卿晚脸颊上唯一的那一道伤疤。疤痕已经很浅淡了,但她的肤色太白,皮肤太细嫩,又毫无瑕疵,便显得那道伤疤有些碍眼。

秦御抚了两下,道:“这道疤专门留的?”

顾卿晚点头,未言。秦御目光细细的,一寸寸描摹着她的面庞,道:“你这张脸果不负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幸而你这体质有异与常人,不然爷虽不嫌弃你,但身边放着个丑女,到底脸面不好看。”

听他这样说,顾卿晚心中冷笑,心道这男人果然都一个样,都是好美色的,什么不嫌弃,不过是她如今好了才说的漂亮话罢了。

秦御见她不出声,也知她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心中不舒服,便揉了下她的青丝,扯着她躺倒在了软榻上,微抚她背脊,道:“你累了,靠着爷睡会儿吧,到了爷叫你。”

顾卿晚没再吱声,安静的闭上了眼眸。

她本身体亏损的厉害,走两步路就喘的,可今日经受了这么多磨难,却不曾晕厥。顾卿晚觉得都是玉莲花蜜的功劳。

自从和秦御分开,没了兔兔抢花蜜吃,她又治好了脸,调弄脂粉只用了小米粒那么点花蜜。其它的花蜜,都让顾卿晚直接食用了,那东西果然是极品的良药,这些日子,身体竟好了许多,再不会动不动便眼前发黑。

不过饶是如此,到底调养的时日短,今日一番折腾,顾卿晚也早已是强弩之末。靠在秦御身上,原以为心中难受,是睡不着的,不想随着马车摇晃,秦御的手一下下抚着背脊,没片刻她竟真睡了过去。

马车直接便驶进了礼亲王府,一路进了秦御的凌寒院,待马车挺稳,秦御才推了推顾卿晚。

顾卿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听马车外响起一串的喧嚣声。

“二爷回来了,快!”

顾卿晚闻声眨了眨眼,一下子坐起身来,看向秦御,却见他还那么躺着,正勾唇望来,目光带着些慵懒的魅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顾卿晚忙站起身来,顾不上研究秦御的神态,几下子到了对面,将车壁上挂着的那顶青纱帷帽取下来戴在了头上。

她刚收拾好,马车的车门便被推开,宋宁率先跳上了马车,接着又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上来,直接抬起秦御身下软榻往外移。

顾卿晚等秦御被抬下马车,这才跟着一蹦一跳到了车边。望去只见跪了一地的下人,秦逸正陪着礼亲王妃围着秦御,礼亲王妃红着眼睛,正捏着帕子给秦御擦拭额头上的汗,满脸心疼,道:“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到了哪儿都能惹出事儿来,母妃只当你出去历练几年稳重了,却还是这么个逞凶斗狠的性子!”

秦御脸上挂着无奈,劝慰着礼亲王妃,道:“这不是好好的吗,母妃莫念叨了。”说着求救般看向了秦逸。

秦逸便瞪了秦御一眼,扶着礼亲王妃,道:“他皮实着呢,母妃且莫多担忧,还是先将阿御送进房安置好,章太医已经到了,赶紧给他施针熬药才是正经。”

礼亲王妃这才止了泪,问身后揉着帕子试泪的惜薇,道:“可都准备好了?”

惜薇红着眼睛福了福身,道:“听闻二爷受了伤,奴婢们特意将正房又收拾了一番,那些香啊花儿的都挪走了,屋里开窗去了味儿,冰盆也早挪走了,舒爽的很,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王妃放心。”

礼亲王妃还没言语,秦御便出声道:“我不住正房,去翰墨院,我住那边!”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沉脸怒道:“说什么胡话,翰墨院一院子侍卫,谁能伺候你,受了伤就老实点,翰墨院水汽重,养伤也不利。”

惜薇和惜芹听闻秦御受了伤,心中虽担忧,却也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郡王要养伤,自然就得在院子里呆上一些时日,她们日日近身伺候着,就算不能让郡王动了心思,也总能刷刷存在感吧。

此刻听得秦御要去翰墨院安置,哪里愿意,忙顺着礼亲王妃的话,道:“二爷奴婢们都收拾好了,这凌寒院才是王爷的正经寝殿,哪有往书房简陋之处养伤的。”

“二爷,王妃心中担忧,您便莫让王妃再生惦念了……”

两个丫鬟上前劝说,秦御却一脸烦躁,沉声道:“爷的事儿,何时轮的上你们做主了?嗯!?”

他一脸戾气,吓的惜薇和惜芹白着脸,赶紧退了两步,跪在了地上。

秦御又冲礼亲王妃道:“母妃也看了,她们这么聒噪,吵都吵死了,儿子在翰墨院住的舒爽,还望母妃成全。”

当时仙鹤亭出事,未免引起惊慌,惊吓到了内院的各府女眷,义亲王妃便封锁了二门。可前头的动静太大,发生了什么事儿,下头那些姑娘们不清楚,却是瞒不住礼亲王妃这些身份尊贵的女眷的。

故此礼亲王妃很清楚,秦御又和沈清闹出了事端来,且还听说两人当众就抱在一起,躺在一张软榻上被抬出了义亲王府。还知道,今日的一切事端,都是由沈清给引起来的。

王妃一路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眼见秦御此刻又不让丫鬟靠近,闹着去住书房,礼亲王妃这脑仁不觉更疼了。

她蹬着秦御不言语,秦御便捂着心口又咳了起来。

外头的事儿,秦逸不会和礼亲王妃事无巨细的说,只道秦御受伤没那么重,让礼亲王妃莫要忧心。礼亲王妃即便心里有数,看着儿子这么咳的撕心裂肺,俊面惨白,也吓的不轻,哪里还能和他硬着来,也顾不上想儿子的性向问题了,忙忙摆手道:“赶紧抬去翰墨院,他爱咋样咋样吧。”

宋宁就知道礼亲王妃拗不过自家爷,脚步没顿便抬着人往翰墨院去了。秦御却还吩咐一声,道:“再抬个软榻来,沈清伤了脚。”

早有侍卫闻言而去,眨眼便接了顾卿晚,紧跟着进了翰墨院。

惜薇惜芹两个丫鬟,望着秦御被抬离,却直气恨的险些扭碎了帕子。

礼亲王妃也跟着进了翰墨院,看着侍卫将秦御安置在了书房后的寝房,又收拾了一番,章太医才被礼亲王身边亲卫左扬带了过来。

礼亲王妃望去,不觉道:“怎生才将章太医给请过来!”

左扬拱身行礼,道:“属下先去了太医院,不想章太医被请去了宣平侯府,宣平侯有些不舒服,属下又赶往宣平侯府这才请来了章太医,便耽搁的晚了。”

宣平侯景戎倒是也经常出入王府,他嘴巴甜,人又机灵,很得王妃喜欢,闻言不觉蹙眉道:“阿戎那孩子怎也病了?却是怎么了?”

旁边秦逸闻言便也瞧了过来,左扬却摇头,道:“属下并不清楚,不过属下去请章太医时,见了宣平小侯爷一面,小侯爷瞧着面色红润,倒不像有病的样子。”

礼亲王妃却叹了一声道:“怪道今日不见那皮猴去义亲王府凑热闹呢,原是病了。”

那边章太医已经为秦御把了脉,起身冲礼亲王妃行礼道:“燕广王被击中了心口,致使心脉受损,五脏也有损伤,需精心修养一些时日,请容微臣先给殿下施针,再和张刘两位擅长脏腑调理的太医商议,敲定药方,调养些时日。殿下习武,身子健硕,王妃不必太过担忧。”

礼亲王妃听罢略松了一口气,道:“那便赶紧针灸吧。”

秦逸上前劝道:“阿御这边自有章太医和下人伺候着,母妃留在这里也是不方便,今日母妃也受了惊,想必也劳累了,便先行回秋爽院吧。”

秦御要行针吃药,礼亲王妃在此也帮不上忙,闻言又上前看了眼秦御,叮嘱他好好配合治疗,这才扶着陈嬷嬷的手出去了。

章太医站在窗前的条几边儿准备针灸所用之物,令侍卫先给秦御除了衣裳,用热水擦拭干净身体。

方才秦御身上的脏衣裳已被换过,热水什么要用的东西也早已准备妥当,宋宁拧了帕子,刚上前,就见秦御略抬起身子来,指了指带着帷帽低眉顺眼站在角落的顾卿晚,道:“让她来。”

秦御是个难伺候的,又有洁癖,不喜人近身,宋宁每次伺候秦御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此刻听闻秦御的话,巴不得让顾卿晚以后都伺候着秦御呢,忙走了过去,将手中热度正好的毛巾递给了顾卿晚,道:“劳烦了。”

顾卿晚看了秦御一眼,也没反抗,接过毛巾跳了过去。帮秦御解开身上的白绫绸衣,衣衫敞开,露出了男人精壮宽厚的胸膛,完美的没一丝赘肉,只可惜心房的位置,有一个很狰狞的大掌印,呈现黑紫色,隐隐有些泛着血丝般,特别骇人。

顾卿晚目光闪动,略抽了口气,才目光斜视的给秦御擦拭起身体来。

秦御慵懒的躺着,目光隔着一层帷幔轻纱盯视着顾卿晚,倒是配合的很,该抬手抬手的。他眼力好,一层纱根本阻拦不住视线,见顾卿晚神情清淡镇定,好像摆弄的不是个男人,而是随便擦拭个什么器皿般,动作虽认真仔细,也轻柔的很,可面不红耳不赤,半点羞色都没有。

秦御便渐渐高兴不起来了,待顾卿晚擦拭好,将帕子丢进水盆,准备起身让开时,他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将人拉到了近前。

四目相对,他勾了勾唇角,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竟是压着声音道:“亲爷一口便放开你!”

顾卿晚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般要求,如今可满屋子都是人呢。

顾卿晚禁不住恨声道:“秦御,你别欺人太甚!”

秦御却冷笑起来,挑着眉梢,道:“不亲,爷这便打发章太医走。”

顾卿晚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今日在画舫上,自己被他亲了几下,恼怒的将他踢下榻,扫了他的面子,他现在便要讨回来,非要她主动亲他不可。

顾卿晚觉得他太欺负人,脸色也冷了下来,道:“你爱治不治,我……”

谁知她狠话还没说完,秦御便扬声道:“章太……”

顾卿晚飞快俯身,隔着面纱在他唇上轻点了下。

真让这厮打发了章太医,闹腾起来,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左右又不是没亲过,再亲一下也没什么。

顾卿晚心头这样安慰着自己,却觉一口气闷在胸口,憋的身子都乱颤。

秦御却低声笑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卿晚两眼松开了她,道:“爷让宋宁收拾了东厢房,你过去歇着吧,不必在此候着了。”

顾卿晚今日被气的够呛,领土尽失,看都不想再看秦御一眼,闻言头也不回的跳着往外去了。

章太医给秦御扎了针,又开了药方,被秦逸亲自送出了凌寒院。

他念着先前章太医说景戎病了的事儿,便多问了一句,道:“不知宣平侯到底是何病,竟还劳动了章医正?”

章太医面上却闪过一丝古怪,转瞬即逝,道:“小侯爷身子历来结实,不过是贪吃了些凉物,夜里又贪凉,小伤寒而已。”

秦逸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晚会儿去宣平侯府瞧瞧,送走了章太医,转身便回了翰墨院。

他进去时,秦御已穿好衣裳,盘腿坐在了床上,正舒展着身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病容?

见他进来,难得的有了笑模样,道:“辛苦大哥了。”

秦逸冲伺候在屋的宋宁二人摆了下手,两人退了出去,秦逸便在八仙桌旁随意撩袍坐下,道:“周睿是怎么死的?”

秦御脸上笑意微敛,显然那周睿死都死了,提起来也让他厌憎不快,只道:“我踢他下湖时,顺便往他嘴里弹了一颗火毒丸。他是中毒死的,想必刑部和大理寺,稍后就能查出他的真正死因来。”

秦逸闻言便已明白了秦御的意思,那火毒丸乃是热毒,中毒后一盏茶功夫便会毒发,死后随着人身凉,毒散,就算是能查出来是中毒而死,也难查出是中了何种毒。

秦御踢周睿下水时便下了毒,周睿落水时又身负重伤,势必浑身冰冷,这便延长了火毒丸的毒发时间。

秦御是算准了,周睿会被周家人救上来,且救活过来,接着才会火毒发作毙命。

刑部查察之下,那周睿既不是溺水而死,乃是上船后中毒身亡,自然便和秦御没有半点干系。

人人都看到了,秦御因沈清失踪,冲冠一怒才踢了周睿下水的,分明是要置周睿于死地,想要溺死周睿的。谁又能想到他会多此一举的,另外喂了周睿一颗毒药?谁又能想到他当时还能算计的这样滴水不漏,环环相扣。

彼时查出来周睿的死因,又有先前秦御在凤栖院前说的话,再加上娄闽宁的证词,那伤了周睿的人,怕周鼎兴也会觉得是出自义亲王府了。

秦逸不觉摇头一笑,道:“虽是牵扯不到你身上,戏既演到了这份上,你便老实在府中养些时候,做戏做全套,其它的事,大哥会安排好的。”

秦御如今将顾卿晚带了回来,才没闲工夫出去惹事,闻言点了个头,不置可否的道:“知道了。”

秦逸却目光微眯,道:“那个沈清是顾家姑娘吧?她到底曾是首辅家的嫡女……”

他话没说完,秦御便扬声道:“大哥,她的事儿你莫管。大哥若是因娄闽宁劝我,那便更没必要了。一来这事儿和大哥没干系,而我才是大哥的亲弟弟,大哥便偏袒,也该偏袒于我才对。再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儿,他娄闽宁又不是没手段之人,犯不着大哥替他出这个头吧?大哥若是插手,说不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呢。”

秦逸闻言见秦御一副油盐不进,不听劝说的模样,知他是动了真格的,想着那顾卿晚的性子,不知为何,竟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大哥没想管你,只是那顾姑娘出身清贵,本也是矜贵之女,只怕心高气傲,不肯折腰,委身为妾。你虽性子嚣张些,大哥却知你秉性纯厚,并非薄情之人,且莫太过沉溺,自伤其身。”

秦逸和娄闽宁乃是知交好友,对娄闽宁和顾卿晚的事也算了解一些,知道两人两心相悦多年,他并不知道如今的顾卿晚已经换了内瓤。更没想到弟弟秦御会搅合进来,如今事情已然这样,秦御也不是小孩子了,作为哥哥秦逸不会过分插手,可却免不了要提醒秦御几句。

只因他已瞧出顾卿晚的性子柔中带刚,并不如传言中恭顺温婉,秦御又素来任性霸道惯了,那顾卿晚的心思又不在秦御身上,总怕两人纠缠下去,秦御会太过投入,反受情殇。

秦御闻言自也知秦逸的好意,面上闪过些不自在,耳根微红了下,摆手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

秦逸听他这般说,却心思沉沉,并没释怀,总觉得以后只怕有的闹腾。

那顾卿晚根本就不是居于人下的女子,若是顾家不曾覆灭倒还好,偏如今成了庶民,来日受身份限制,是不可能成为正室的,王府郡王侧室,那也是要上宗室玉蝶的,要清白出身的官宦嫡女不可,顾卿晚若是跟着秦御,不过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

那样的女子,岂能甘心?她处处出众,又得他这傻弟弟的宠爱,往后阿御的后宅真多了这样一房妾室,还有哪家的贵女愿意跳火坑来给阿御当正妃?阿御总要娶妻的,将来这内宅只怕不会安宁。

不过这些事情到底现在说来还早,都不过是秦逸未雨绸缪多想几步罢了,此刻秦御心正热,他也不愿因个女人非要和他争执,倒伤了兄弟情分。

故而见秦御不愿多说,秦逸便也压下了心思,站起身来,道:“你歇着吧,大哥走了。”

秦逸离开,宋宁刚进来,便见秦御下了床,正站在屋子中间转悠,见他进来回头便道:“去,取瓶紫金膏来,爷要去厢房瞧瞧。”

义亲王府设宴,宾客们便带着下人,也不会随身跟着,不然那么多权贵,个个身边跟着人,也太是杂乱,更显得不信任王府安全般。暗卫什么的自然也不可能跟进王府去,没得和义亲王府的隐卫当刺客打杀在一起。

故此像这种规格的宴席,一般默认都是不带暗卫侍卫的,除非身份特别高的人。今日也就礼亲王身边跟着两个护卫。

宋宁便跟着秦御,也不过是前往专门安排好的各府下人吃茶的地方吃茶点罢了,所以秦御都没让他跟着,打发他去查那贩卖画卷的事情去了。

可秦御受伤后来,顾卿晚被抬着进来,宋宁已知道顾卿晚脚踝受伤的事儿了,此刻听秦御让他取进贡的专门治跌打损伤的紫金膏,还要亲自送到顾卿晚那里去,便知道秦御这是要亲自去给顾卿晚上药的意思。

方才他站在门外也听到了秦御和秦逸说的话,如今见秦逸刚走,自家主子便要亲自看人去,心里难免腹诽。

主子啊,这就是您说的有分寸?您到底知不知道啥叫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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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寿司晴 送了666颗钻石,这是要把我砸的神魂颠倒,直接上福利的节奏吗,表示好有压力啊。谢谢娴悦伴生 送了1颗钻石、Iffy 送了1颗钻石、月女心音【杨姝晗】 送了1朵鲜花。美妞们,情人节快乐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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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莉莉五年前跪在佛前求一个好offer,损友问,为何不同时求个好姻缘,王莉莉曰:做人不能太贪心,一样一样求,佛才能满足你的心愿。王莉莉五年后跪在佛前求一个好姻缘。佛曰:这个姑娘心比较实,给她一个好姻缘吧。于是,王莉莉穿越了,成为了一个已婚妇女。【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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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和父母分隔两地,每年你能回去几次?一次几天?算一算,这辈子你到底还能和父母相处多久?有人说100天,有人说25天,无论多少天,答案都是让人那么心酸。趁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去尽自己的一份孝心吧,哪怕是父母累时端上一杯水,寒时送上一件衣,痛时的一句贴心话,也会让我们操劳一生的父母感受到欣慰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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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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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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