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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徐风盈盈而来,枝蔓疏影横斜,恍若故人入梦。隐隐光影,摇曳在绿纱窗上,搅动着不愿沉淀的思绪。

殿外烈日灼地,殿里却阴凉似水,黑赤色的玉石筑绕四周,明黄纱缦垂落厚重,雪冰静融在金鼎下,梁柱倒映着殿外余光诞出苍耀冷芒。

阿荨冷眼看着坐在青木玉雕椅上的上官景,她的唇角抿了抿浮上一丝冷漠的笑意。

“你说过,把姐姐给我。”

上官景抬眸,利眸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说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她你走。本侯也没有办法。”

阿荨微微咬牙,握着椅背的手指,根根青白,泛着冷硬的光芒:“如果不是你拿庄儿要挟她,姐姐也不会不走。”

“是吗?荆绛蓉亲口跟你说的?”上官景问道。

“你把庄儿弄哪儿去了?”阿荨冷冷地说道,眸里一片冷锐。

“你凭什么说是我把他藏起来的?”

阿荨明知那天荆绛蓉突然跟自己说不愿意跟她离开,肯定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可是阿荨不知道,荆绛蓉是敢面对祁钰而已。

“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庄儿放出来?不然姐姐不会跟我走的,这也是当初我们商议好的,上官景,你以前对我姐姐做过些什么,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跟你计较,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代替姐姐报仇的。”女子说得字字铿锵,冷静绝然。

“你愿意离开棠,若是前些天,我倒是会相信,不过,现在……”

“你不相信我?”阿荨问道。

“是……”

“那你要怎样?”阿荨蹙眉,望着眼前一脸城府的上官景。

“就算你离开他,他也未必会一心一意的跟着梁公主成亲。除非你在他面前发誓,一辈子不再见他,让他死心。”上官景咄咄逼人。

“这是不可能的!”阿荨淡淡的说道。眸光清澈。

“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只要你活着,他必定会去找你,所以……”

“你让我死!”阿荨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很聪明。不过太聪明的人,你知道我不喜欢,所以你必须得死!”

句句如针般,刺入心腑,原来上官景存的是这般的心思,阿荨淡然一笑,果然他还是不能放过自己,女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暖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那般的冷寂萧然。

“你怎知我若死了,三哥就不会找我了。上官景,你想得太幼稚了。”阿荨朝他轻诮一笑,那般的苦涩。

三哥,你不知道吗?你说,我死,你不活……

风吹在身上,这般的刺骨阴寒,让她渐渐站不稳。

“你若死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

“好啊,把我姐姐和庄儿给我,三日后,我的命随你任取。”阿荨说完,转身离开。

梅瓣飘散,如梦似幻,这般的冷寂暗香,荆少棠进了月华阁,不见阿荨的身影,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不安来。

无落面色微惊,面对公子的质问,不知如何作答。

阿荨迈入月华阁时,无落正跪在殿内的玉石地板上,低着头。

荆少棠抿唇,眼眸低垂时,眸间渐暗,幽芒隐隐。

一室冷香飘散,帷幔轻摆,阿荨脸色微微一怔,见到荆少棠时,手脚似乎不听使唤,僵直得厉害,见荆少棠朝自己走过来,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殿门台阶处,身子向后一仰,朝门外倾去。

“丫头。”荆少棠眸底闪过一丝痛苦,身形速度,拦腰抱住了她。

阿荨咬着唇,躲避公子那道灼人的目光,埋头不愿意挣脱。

“丫头,不要躲避我……”荆少棠墨玉般的眼瞳似映着湖水般的深沉,公子的声音如断了的琴弦,沉沉的,带着丝丝的乞盼。

“丫头,不要躲我。”荆少棠轻喃道。她已经三天不愿意见他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么绝然。

“三哥……恭喜你。”磨蹭了半天,阿荨终是说了一句自己最不愿意说的话。

而也是荆少棠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三哥,恭喜你,明天成亲。”阿荨觉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剜着血,带着肉。

荆少棠慢慢抬起头来,微转的眸光似冰水之色,幽凉而又深邃。公子唇角弯了弯,笑容那般的冰寒。

“是啊……”荆少棠双眸亮若粲星,盯着阿荨的眼睛时却似宝剑锐利的锋芒,仿佛要看入她眼中一路刺入心底的狠绝残忍。

阿荨挣扎了一下,荆少棠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里,永远也不会分开一样。

阿荨侧过脸,不敢对视荆少棠那道冷寂的目光,原来她也是这般没有勇气,她心里还是有怨的。

荆少棠却一手猛地揽过阿荨的头靠近他的脸,唇重重压上来,扑在女子脸上的气息顿时有点乱,也有些莫名的急躁和难耐。

“三哥,我……”阿荨张嘴欲说话,那徘徊在唇边的舌尖便不失时机地滑落口中,肆意掠夺着,纠缠不休。

三哥,我会永远相信你……

三哥,我会站在原地等你转身回来牵我……

可是,如果是天人相隔呢?如果我死了,你还会找到我吗?

荆少棠用力地吻着,细小的胡渣扎在她的肌肤上,带着生生地疼,他吻得深入,吻得绝望,吻得缠棉又苦涩不堪。

阿荨缓缓地闭上双眸,手臂慢慢地穿过他的肋下,轻轻地抓着他背上的衣襟。泪水滑过,苦涩至极。

半天,他才慢慢地放开她,声音沙哑温柔:“不要不爱我……”他的苦,她不知。他也不想让她知。

“三哥,我一直都相信你。”阿荨声音暗沉。

荆少棠见她脸色苍白,倏然将她抱在床上,淡淡一笑,忽道:“这样便好……”

阿荨抬眸子望着眼前的男子,俊美如神,凤眸飞扬,剑眉斜斜入鬓,举世无人能极,梁国公主认定他,也是常情。

阿荨痴看了好一会儿,低低地说道:“三哥,你知不知道庄儿哪儿去了?”

荆不棠眸光闪了闪,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他在哪儿?”阿荨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问道。

“你问他干嘛?”荆少棠眸底有细碎的锋芒闪过,认真地审视着阿荨的脸。

“姐姐很担心他,所有我想要帮她找回来。”阿荨蹙眉。如果庄儿不找到,姐姐自然也不会跟她离开梁国,姐姐这一辈子这么苦,她只是想给姐姐一份本来就属于姐姐的幸福而已。

“丫头,你有没有事瞒我。”为什么最近她总是心事重重的,不愿意跟他说。

那他呢,也是有事情不愿意跟阿荨说的。

“没有……祁钰哥哥来了,姐姐就可以跟他走了。”这样很好,至少她也做一个很伟大的事情。

“那庄儿不能跟你姐姐一起走。”

“为什么?”

“如果祁钰问你姐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姐姐要怎么回答?”荆少棠轻笑揉了揉她的额。

阿荨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乖,不要多想了。”荆少棠的手掌极尽温柔地扶摸在她的头上,摩娑着,缓缓,轻轻,好似要通过这般的动作来让她心安。

“抱紧我。”他在命令,口吻强硬没有丝毫商榷的余地。

阿荨绕了胳膊,听话地抱住他,脸庞靠在他衣襟前,贪恋般闻着他身上那股浓郁入鼻的淡淡香气,而后嘴角忍不住一弯,轻轻地在他怀中笑开。

此刻还能这般相伴,真的很好,她应该知足。

倏而荆少棠的手又移到女子的发间,按着阿荨的脸颊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

阿荨闭上眼睛,倾耳,正听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响得有力而又坚定。

一夜无语,阿荨却逐渐心安。

沉稳的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吹在阿荨的脸上,阿荨动了动身子,将荆少棠缓缓地推开,将床上的迷香用水扑灭,倒出了窗外。

三哥,对不起……

摸出荆少棠身上的青衣令,趁着暮色,走出了殿门。

荆绛蓉此时正站在门外等着她,见到阿荨之时,赶忙走上前去,问道:“拿到了吗?”

阿荨将手里的令牌放入荆绛蓉手心,说道:“姐姐,你知道在哪儿吗?”

“他晕了?”荆绛蓉说完,迈入了殿内,看到床上躺着的绝美男子,脸色顿时阴沉无比,眼底涌现的是浓浓的仇恨光芒。

“姐姐!”阿荨拉住了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荆绛蓉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来,眼神凌厉,似凶狠的豹子般,一步一步地朝荆少棠走去。

“姐姐,不要!”阿荨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要……

“十九,你舍不得他?”荆绛蓉凝视着阿荨,冷锐异常。

“姐姐,我们还是赶快去把庄儿救出来吧,无落姐姐会帮我带你离开。”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杀三哥?

“十九,现在不杀他,以后我们一定会后悔的。杀了他,就等于断了上官景半条命,以后再对付上官景就会容易得多。”

“姐姐放心,上官景欠我们荆家的,我一定会在他的身上全部讨回来。”阿荨认真的说道。掰开荆绛蓉手里的匕首。

“他也是我们的仇人,他杀了父王和母后,还杀了你的母亲,你不要忘了!”荆绛蓉叹气。

她是什么都忘了,“姐姐,你一定要杀他的话,那就先杀了我吧。”

“十九!”荆绛蓉一甩袖,朝她吼道。

“姐姐,如果你把三哥杀了,我们谁也离不开梁国,你应该知道三哥现在的身份,梁国的驸马,梁皇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就算祁钰哥哥到时候有心救我们,也会不明智,他会触怒梁皇,造成两国之间的关系紧张,很可能引起战乱。”

荆绛蓉虽不说话,呆呆地望着阿荨,说道:“十九,那我们的仇就不报了?”

“只要姐姐回到祁钰哥哥身边,他定会替你报仇的。”阿荨拔掉荆绛蓉手里的匕首,拉着她离开了月华阁。

不管无落是不是真心帮她,阿荨知道一路却是寂静至极,没有一个多余的守卫,青衣府的别院处,有一处阁楼,晚灯已经缓缓地挂了起来。

阁楼处一守卫只有四五个,阿荨拿出手里的令牌,守卫一见,打开了楼门。放了阿荨与荆绛蓉进去。

青衣府里的守卫一般只认令不认人,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一间昏暗的小屋内,男孩手里的小石头在桌上刻着些什么,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来,墨玉的眼瞳炯炯有神。

“庄儿。”荆绛蓉唤道。

男孩听此,顿时一喜,高兴地扑在荆绛蓉的怀里:“娘。”男孩说此,眼泪不停地掉落下来,声声抽泣。

“娘,那个坏人说。娘走了,不要庄儿了……”

“姐姐,快些走吧。”阿荨将手里的令牌交到荆绛蓉的手里。

走出别院,楼外已经停着一辆绯红色帷幔的辇车,无落从车上跳了下来,见到阿荨,微微一施礼说道:“小姐,车上的食物和水,可以支撑半个月。”

“谢谢你,无落姐姐。”阿荨说道,接过无落手里的出城令牌。交给了荆绛蓉说道:“姐姐,你出城在武丘等着我们。”

荆绛蓉微微一怔,呆呆地望着阿荨许久,“十九,你没事吧?”荆绛蓉有种不好的预感,十九的语气神情,让她担心。

“没事,姐姐,不到半月,祁钰哥哥就会从那儿经过。你们就可以相见了。你快些走吧。”阿荨将一锭银子扔给了赶车的车夫,再看看四周,无落给她安排的暗卫,一路还可以保护姐姐和庄儿,她也放心。

荆绛蓉嘴巴动了动,有话没有说出口,半晌,这才牵着庄儿上了马车。

辇声渐远,慢慢地消失在耳畔。

阿荨回头,转身慢慢地往回走了,无落慢慢地跟在她的后面,神色微闪。

回到月华阁之时,荆少棠还没有醒来,阿荨慢慢地扶摸着那张俊美无斯的脸,俯着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心跳一下一下地沉稳有力,安心地闭上的眼睛。

夜空中划过一丝凄厉的鹰鸣,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阿荨蓦然惊醒,抬头之时,心里突突跳得厉害,平静的夜里,心里怎么会这么不平静。

黑暗中,窗外树影朦朦胧胧地映耀进来,阿荨突然起身,一只手拉住了她。

女子蓦然回头,黑暗中那双迷人的眼眸,熠熠明亮,“丫头……”公子唤道。

“你上哪儿去?”荆少棠问道,看不清楚暗中阿荨那双水眸里的紧张之色。

“三哥……我出去一下。”

“我陪你。”荆少棠起身,缓缓地说道。

阿荨点头,拉着荆少棠往府外跑。

“无落,让人准备马车。”公子说道,拉紧了阿荨身上的披风,动作轻柔宠溺无比。

片刻,马车已经过来,阿荨赶紧跳上车,荆少棠也赶忙坐了上来。

“你要去哪儿?”荆不棠问道。

“城门处。”阿荨说道,垂眸绞了手指,姐姐,你别出事。

“丫头……荆绛蓉走了?”公子凤眸低垂,凝视着她。

“三哥,对不起。”她不是故意拿他的青衣令的。

荆少棠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坐在阿荨的身边轻轻地拥住了她,说道:“我们快些赶路,也许还赶得及。”

阿荨侧过身子,问他:“什么意思?三哥,你知道。”

“嗯!”

不然他又怎么会任意让她拿走他身上的东西。

车内沉默了半晌,阿荨不由得从脚底凉到了头顶,三哥既然知道,却没有阻止她,为什么?她不管想,不愿意去想!三哥将要做什么,她猜都猜得到,只是三哥已经做了什么,阿荨却迷惑不知所寻。

荆少棠一声不发,担心地望着她:“丫头……”

阿荨压不下冲动和慌乱,躲开了荆少棠,夜色深深,辇车撵过雪地冰渣儿,阵阵脆响,就如她此时觉得有什么在心里一点点断裂一样。

荆少棠身子一僵,眸光一动,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绯色的帷幔辇车静静地停在路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阿荨急急地跑了过去。

站在荆绛蓉的那座马车处怔了许久,突然觉得心在怯懦地颤抖,颤抖得厉害,车夫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咙已经被抹断。

马车的旁边还陆陆续续地躺着几具尸体,青衣黑甲,均是一剑封喉,可见行刺者不是一般的人物。

阿荨缓缓地走到车前,停在帷幔处的手僵直,不敢掀开。

荆少棠上前扶住她,阿荨身子一怔,退开老远,眼神幽怨地望着他,这才慢慢地掀开车幔。

车内一片狼藉,车厢内有许多的剑痕,刺得极深,锋利无比。

“姐姐不在……”幸好,阿荨松了一口气。

倏地,又紧张起来,车内的一瘫血迹,不知是谁的?阿荨拾起血水中青衣令牌还有出城的令牌。

看来不是青衣卫做的,姐姐如果见是青衣卫行刺,必定会先亮出令牌,而上官景的青衣卫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令牌。

“到底是谁做的?姐姐和庄儿上哪儿去了?”阿荨看眼前的荆少棠,听着呼呼地风声,只觉得寒气刺骨,心凉如冰封。

“丫头,你莫非怀疑我?”荆少棠眼眸的颜色渐黯。

“如果这令牌是假的呢?”阿荨怔道,如果三哥故意让她拿走假的令牌给姐姐。屋内她点的迷香,三哥原来早应该知道的。

“这是真的,小姐。”无落上前,端祥着阿荨手里的东西。

阿荨轻轻地点头,不语,笑若春风,却是寒气逼人。慢慢地退后,荆少棠握住了她的肩,女子的全身都在阵阵地颤抖着。

阿荨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头脑,上官景果然够狠,居然连自己的亲卫都杀,为的只是将姐姐掳走,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折磨吗?

女子神色苍白,黑暗一层一层地袭来,身体慢慢地被吞噬,消融。

清风朗月之下,公子心蓦然绞痛,从后抱住了阿荨,低低地说道:“轻丫头,没事的。”

“没事的……”公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丫头,三天后成亲之日,你要好好地呆在府里不要出来好吗?”

“三哥,梁国公主亲自邀请,我能不去吗?”明明说得云淡风轻,却是字字沉重。

“不,不要去。”他不会在意任何人,独独是她。“我会命人去找荆绛蓉和那个孩子,你不用担心。”

“三哥,我不担心。你既要成亲了,你不应该再抱着我的。”你抱着的人应该是梁成君,你看她多大度,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意让三哥担心自己。

“不要拒绝我,我让抱抱你……那天,你不要来,好吗?”荆少棠轻轻地说道,他怕他到时候坚持不下,半途变卦,带着她一顾一切的离开。

“不,我要来。三哥成亲,我还要给嫂嫂敬酒呢。”阿荨笑,笑得惊艳。推开了他,站直了身体。

“况且,我只要解药,三哥,你知道阿荨也是极怕死的。”

三日后。

落梅纷扬,梁宫大殿,明堂高烛,五彩薄纱摇曳轻飘,一殿靡丽奢贵。

梁宫笙管钟鼓齐奏,声声重重,长鸣寥远。每一下都似乎敲击着阿荨的心,下下见血。

阿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慢慢在自己的眸子里慢慢变形,扭扭曲曲,让自己头晕眼花,竟分不清楚生或死。

荆少棠穿着绯色流纹的喜服,艳丽的色彩衬着那张俊美魅惑的容颜,顾盼之间的飞扬神采盖下了满殿的光华。公子身影修长妖娆,俊美英挺的面庞上蒙着一层若有若无幽郁之色。

阿荨觉得那股颜色明明那般的妖娆美丽,却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殿千人,独他最耀眼。

一殿千人,独她的心底此刻的伤和那蠢蠢欲发的忧与愁最浓。

阿荨突然站了起来,满上酒杯,步上金銮,将酒壶放在荆少棠与梁成君的席案上,捧着酒杯弯腰而拜,笑言清晰:“阿荨愿哥哥与嫂嫂姻缘美满。”

笑言,锥心滴血。

杯酒,凉彻骨髓。

倏地,两只手同时托起阿荨的手臂,一手冰凉颤抖,捏得她骨碎欲断;一手温暖柔软,扶着她,缓缓站直。

“妹妹有礼了。”梁成君笑比花娇,妩媚动人。

阿荨微微一笑,挣脱了她的手,说道:“阿荨还有礼送与哥哥和嫂嫂。”

说完起身,接过宫娥递过来的琴,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滑过,琴声幽幽然,近在耳畔,又让荆少棠觉得远在天边。

她原来会弹琴的,以前音魔教她弹琴的时候,她总是心浮气躁地什么也没有学会,倒是跟七绝谷弹棉花的学单弦驭鸟。

弦声铮咛似流水,音色滑逝如行云,静谧安宁,却又悲伤无助,带着痛入血肉的不甘和哀挽,凄凄然,冰冰凉,虽悄然,却又仿佛有着穿透天地间一切纷扰浑浊的力量,一丝一缕地,轻轻地,缓缓地,流入人心,扣人心扉。

乐中之伤,疼入心神。

刹时,琴声愈发激昂澎湃,先前的凄婉悲伤全然不见,代之连绵不绝的缠棉和浓到极致的爱恋,峥峥入骨。

七绝谷里的任性,他对她的独宠。

她说:“三哥,你看,那棵桃树上的桃花全是留给你的。”

她说:“三哥,以后你要是成亲了,七绝谷茅草屋里的那张大床归我,你跟你娘子睡地上……”

她说:“三哥,如果我成亲,我夫君就呆在屋外,天天给我们守夜。”

他说:“丫头,我的丫头,你怎么不快点长大?”

他说:“哪家鬼丫头发情唤本公子呢?”

他说:“我照顾一生一世可好?”

他说:“丫头,你可是我娘子,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长大……”

“相信我,如果我们走失了,你只要站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到你,牵回你的手。”

为了这一句,她想,她信,她等。

一世芳华,为君倾心绽放。

琴声突然一断,阿荨垂眸看着全弦皆断的琴架,微微地轻叹,看来她还是一弹琴,就会毁琴。

雪风清凉,她实在是不忍再看到那双冷寂幽深的眸光,低了眸,缓缓地退出了殿。

雪飞得更欢了,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四处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独留自己站在空旷的雪街之上,宫门高墙,渐渐的眼前消失。

阿荨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青衣黑甲武士,突然扬眉浅笑,原来解脱是这般的简单。

上官景眸色阴沉,看着站在空街的阿荨说道:“这把匕首锋利无比,不会太痛苦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上官景朝雪地里扔出一把金质的匕首。

阿荨突然嫣然一笑,刺目妖娆,蹲下身来拾起地上的匕首,缓缓地拔出了鞘。一时白芒晃了她的眼睛。

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绞得身形俱裂,手中的匕首也不自觉地扔掉在地。

上官景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你不自己动手,我只好代你动手。”说罢,手掌一挥,数十支寒箭已经对准了中间柔弱的女子。

“放!”

那冷冽的声音,听在阿荨的耳边,丝丝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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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守空房三年,以为能融化夫君对她的怨,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狠心的陷害,三尺白绫结束她无知的一生。老天垂怜,她竟然意外重生,重回到及笄那一年,既然可以重来,她就要活出自我,寻找真爱,绝不嫁那无情赵王爷。重生后的她,不再是任人搓圆掐扁的无知少女,虽然不幸被卷进了夺嫡的漩涡里,她依旧顽强地生存着,见招拆招,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再涉足商场,成就一番事业,勇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最终成为天运皇朝第一位兵部女尚书。唯一让她她头痛的是桃花运也随之而来………无情赵王爷:玲珑,本王真的爱你,非你不娶。南宫玲珑:去!找你的青梅竹马去,本官不当第三者。某王爷难堪。笑面狐狸(右相:玲珑,你的英姿深深地勾走了本相的心,所以,本相跟定你了。南宫玲珑:来人,把右相大人的狼心奉上。瞬时一颗血淋淋的狼心捧到了右相的面前,某女笑哈哈地说着:“右相大人,你心在此,请带回相府好生供养。某相垂泪。冷酷将军:该死的女人,你摸了我的身,睡了我的床,你敢不负责?南宫玲珑:将军,你认错人了。她玉手一挥,一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到了将军的面前,某女笑盈盈地说着:“将军,她们都说摸了你的身,睡了你的床,看看,你可认出其中一个?别被人睡了找不着主儿负责哈。某将军吐血。男扮女装的敌国妖孽王爷:我们拜过天,拜过地,入过洞房,你是我王妃了。南宫玲珑脸都绿了,那是她不知道他是男的,和他结拜为异性姐妹,还同床共枕了一个月,汗,谁想到自己成了梁山伯,这妖孽倒成了祝英台。(注:本文纯属虚构,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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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灵阶梯

    一桩发生在乡间别墅的命案结束了瑞秋和侄子、侄女的度假讨·划,也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牛活。死神的阴影从他们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起就未曾褪去。面对命案后侄子的突然失踪,侄女的闪烁言辞,瑞秋左右为难,无所适从。两个年轻人与这桩命案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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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之不育前妻

    清晨,一抹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映着花园里斑驳的树影,一起投射在落地窗隔断的主卧室里,美好的一天开始。暖暖的阳光照下,林楠眼睫轻轻的颤动。她慢慢的睁开了眼晴,起床,转头看着床上还睡得死死的人,她林楠的老公,已经结婚二年的老公方泽,心里暖暖的,不由勾起唇角,温柔的笑。方泽此时帅气的脸在晨起的光线下,衬得格外的柔和,平时里看起来有些微疏离的五官,一丝的冷漠一起消失,让林楠心里……
  • 恶少的小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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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什么年代?居然到时下还会有娃娃亲?西门莉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的同时已经成为了某人的准未婚妻。不不不,这一切都不是西门莉雪的意愿,所以,离家出走就显得如此理所应当。如果对方是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常磊,西门莉雪又有什么好反对?偏不巧,对方是大自己十几岁的大叔。Ohmygod。
  • 旷世商女:逆天废物三小姐

    旷世商女:逆天废物三小姐

    当第一杀手意外穿越成‘傻子’三小姐肿么办?徐颖表示没有压力,傻子嘛!你们既然说是,那我就装,直到装到你们后悔的那一日。只是,成日的装傻子,终有一日,她竟然被貌若‘傻子’的男人给算计了,这算不是算是一物降一物?某男笑得很嫩的对着某女道,“娘子,我们是不是该……”“滚粗!”某女冷若冰霜的脸顿时瓦解,冷脸变热脸,红艳美不胜收,只是谁又能想到,她那都是怒火!小夏新建了一个读者群,亲们喜欢这文的可以加群哦!群141606849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