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我,要求就求你自己。若是你叫本殿满意的话,说不定我会如你所愿,早早结束了你的性命。”凤烨庭不急不缓地笑着,白玉般细腻的脸上,一双阴郁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讥讽。他低头看了看男孩的脸,碰触间他的唇上已然染上了几缕鲜血,使得整张脸异常妖艳。
“求……”
“嘘……”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凤烨庭将男孩牢牢压在床上,眸光一敛,从他的身后狠狠贯穿……
“啊!……救命……不要啊!救……”男孩凄惨的叫着,一双手无助地撕扯着身下的被单,但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叫声便噶然而止,他目眦尽裂,断了气。
“可惜,这么快就死了。”叹了口气,凤烨庭有些沮丧的起身,穿上染上鲜血的袍子后,赤脚下了床。他悠闲的走到花厅里,启唇冲门外道:“进来吧。”
“殿下。”早就侯在门外的女子开门进屋,扫了一眼床上的男孩,美艳决绝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早已见怪不怪。
“莲心,等下把那孩子给我扔到后院喂狗。”凤烨庭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唤着莲心的女子搂到了怀里。“全是这些个调调,本殿有些玩腻了。”
“殿下的意思是?”很善于察言观色,莲心抬头看了看阴柔的男子,极力猜测着他的想法。可惜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来,聪慧如她,还是猜不到男子心中的想法。
“我听说最近出了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学士,才不过十七岁,而且最近还参报了太傅的竞选。”凤烨庭邪佞地笑着,伸手将莲心头上的插花摘了下来,握在手里把玩着:“本殿倒是很想尝尝他的滋味,一定十分有趣。”
语毕,男子眸光灼灼,手里的花已被他发力拧烂。黏糊的汁液顺着他纤长的手慢慢流了下来。他微微一笑,烛光下,映得容颜妖娆异常。
花容。
次日,一大早花容便起床了,叫柳阳去处理一批南方的香草生意后,她便乘轿出了门。今天是太子太傅复试的日子,她要去宫中参加考试。但是一想到那个叫月貌的人,她心下就一阵不痛快。
虽说为官只有半年,但朝中的官吏她也熟知不少,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叫“月貌”的人。
再说,青楼和饭庄这种地方人多嘴杂,是消息流通的好渠道。这七年来,她靠暗线得到了很多消息。虽然一直没有查到花芙的下落,但却有意外的收获,知晓了许多达官贵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手握其要害把柄。但是这一次,不止是她,就连暗线也没查出“月貌”的来历,对方是高是胖,是矮是瘦,她一无所知。
要面对一个不了解的对手,着实件不舒服的事情。就如同一年前突然冒出来的阎家一样,在商场上处处和她作对,抢了她不少生意。
正思索间,一直平稳的轿身突然晃动了一下,使得花容差点摔出轿门去。她慌忙抓住一旁的窗框,狼狈地坐回座位上。“怎么回事?”
“回大人,被石子绊了一脚。”轿外,响起了一记闷沉的回答。
“正好,那就停轿,我要出恭。”说着,花容慢慢站了起来,躬身站在狭小的轿子里,伸手抵上了轿顶,暗自用力一顶。谁家的轿顶可以打开?她花容家的!
“大人,周围没有茅厕,您就忍忍吧!”
果然……
闻言,花容冷笑了一声,伸手从腰间拿出一只信号弹,伸到轿顶外拉了引线,然后迅速坐回座位。
“嘭!”
晴朗的天空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色花瓣,惊得轿夫脚步有些错乱,轿身晃得更加厉害。轿内,花容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伸手拿起身侧的账本看了起来。
只当那是平常的烟花,轿夫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稳稳地抬起轿子一直向前行,然而半盏茶的工夫后,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的,赶紧让开!”为首的轿夫恼怒地瞪着突然出现的人群,恶狠狠的喊道。
正前方的路上,犹如魑魅般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各个手拿兵器,将前行的道路堵死。且各个脚步稳扎,呼吸沉稳,一看就是有底子的练家子。
“你小子算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脸,居然敢叫老子给你让道!”站在正中央的成大金冲着那名轿夫剽悍地吼了一声。浑厚的吼声吼得人耳朵里一阵翁鸣。身为京城第一大帮“金”帮帮主,他长的虎背熊腰,粗厚的剑眉,厚厚的嘴唇掩在浓密的络腮胡下,圆眼一瞪,面向甚为凶恶。
轿外的话音一落,轿内的花容掩嘴哑然一笑。然后低头继续看起了账本,置身事外。
没半柱香的时间,轿外很快就话不投机厮打了起来,刀剑声嘶喊声此起彼伏。
“啊!”一身轿夫打扮的男人被人一脚踹进了轿子里,花容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伸脚又将他踢了出去。
外面候着的人大刀一挥,只听见那轿夫撕心裂肺的喊叫了一声,鲜血四溅,他的一条胳膊已然离身,飞出去数米。
“不知死活。”看了看溅在轿帘上的血污,花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继续低头看账本。这个月的收益倒是不错,除去工人的工资和原料费,净赚千两。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外面就寂静了下来。成大金伸手撩开花容的轿帘,冲着她放声一笑。“三弟,俺们打完了,你可以出来啦!”
“有劳大哥。”花容冲成大金回礼一笑,起身出了轿子。轿外的地上,鲜血四溅,零散着躺着几把剑,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只尚在流血的断臂。花容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风。
“三弟,那帮兔崽子见打不过俺!全撒丫子使轻功飞啦!”一想到这,成大金恨恨的握紧了拳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前仙人似的小老弟,一脸歉疚。
四年前他和帮众们在花小弟的饭庄里吃霸王餐,被柳阳痛打了一顿。不打不相识,他成大金自知技不如人,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花小弟不但不记仇,反而大宴了他们一番。他成大金向来爱憎分明,有恩必报!自那以后,他渐渐和花容柳阳成了生死之交。
“无妨。”花容冲着成大金微微一笑,纸扇慢摇。“这几个突然被换掉的轿夫倒也无恶意,想来只是为了拖延我入宫复试的时间。”
现在,她已然在与皇宫相反方向的燕儿街上。看来有人不想她当上太傅,花容眼里迅速掠过一丝杀意。阻拦她的人,向来没什么好下场!
“复试?”毕竟出身草莽,成大金五大三粗,口无遮拦,直直戳到了花容的痛处:“对啦!俺听人家说三弟你这次栽坑啦?!那个什么破太傅什么鸟玩意的考试,你没拿到第一?”
“对,小弟不才,名列第二。”花容瞇起眼睛,薄唇似笑非笑。她这个大哥,就这么个优点,口直心快,杀人于唇齿之间。
一听传言非虚,成大金全身冒火,挥了挥手上的大刀大喊了起来,“他奶奶滴!哪个不怕死滴!敢和俺三弟争!三弟你告诉俺那第一名是谁,俺立马将他抓来,剁了做饺子馅!”
“哈哈!”花容忍不住地笑了笑,抬头躬身作了个揖,嬉笑:“好大哥,知道你疼弟弟我。但是现在可不是杀人的时候,你赶紧给我弄匹脚力好的马,小弟可还得赶着去考试呢!”
“啊,对啊!俺把这点给忘了!”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金大成转身冲身后的手下大吼了一声:“小滴们,还傻在那干啥?赶紧给三当家的弄匹马啊!”
成大金声音刚落,便有帮众牵了一匹黑马出来。花容眯眼看了看,体格威武雄壮,鬃毛纷披、长尾直垂,头颈高昂四肢矫健。
果然是匹好马。
心下暗赞了一声,花容敛了敛衣摆,抓起马鞍利落地上了马。娇笑着摸了摸马头上的鬃毛,她玉面白衣,恍如谪仙。
马下,成大金笑呵呵的看着马上的人儿,心下一阵骄傲,他这个老弟,长滴比那些个婆娘还美咧!
御花园。
日光暖暖,阳光的照耀下,偌大的御花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静雅。园中更是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彩石路面,倒也古朴别致。
作为太子太傅复试的考点,御花园昨日就准备好了相关的考场事宜。园子中心早已被座椅围成了一个圈,皇帝臣子分列其座。圈子的正中央则是考场,一刻钟后参加复赛的四位考生便会在其间斗智斗勇。
凤烨庭一身蟒袍羽冠坐在众皇子中间,薄唇微扬,双眼微眯。仿佛即使泰山压身,都无法改变那慵懒的笑。
一旁,一身宦官打扮的莲心时不时的往圈中央望去,陆陆续续,那里已有两位考生入座。见状,她躬身附在凤烨庭的耳旁轻道:“殿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开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