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柳家也曾是齐国的大势力，只是这些年男丁稀少，已经显出落寞的样子来，却是因为几辈的沉淀，带着儒雅的味道。

“见过凤将军。”柳氏虽然不过一介女流，虽不能说青春貌美，却也算风韵犹存。却能在丈夫归去之后，独自抚养独子，并将这个六七岁的男孩，养成齐国京都有名的小神童，琴棋书画，连皇宫里的太师都赞赏有佳，也算是京都的一个传奇。

凤惊燕对于她，也有几分佩服，在过去也有过几次交集，虽然不过短暂的事情，凤惊燕却忍不住对这个女人起了“英雄惜英雄”一样的心情。

倒不是与许多人一般佩服她的所谓“忠贞”，只是曾闻她一句话：“守节？我只是再找不到像他一般的男人了，哪怕他死了。”

凤惊燕自诩无情，也不禁为这句话有些动容了。

“柳夫人，不必这么客气，既然你要上山，我命人给你让出一条道便是。”凤惊燕冲着那个女人笑笑，懒懒地开口，仿佛只是很随意的话。

碧莲蹙了一下眉头，看了看前面，又打量了一下后面，轻轻地唤了一声：“主子，这？”

凤惊燕摇摇头，没有犹豫，只是开口命令：“传令下去，让后面的人给柳夫人让开路。”

碧莲只能从命。

“浚儿，快谢谢凤将军。”柳夫人扶着她的儿子的肩膀，冲着凤惊燕笑着，一副慈母的模样。

那是一个不过六七岁年纪的小男孩，嫩白的皮肤，琉璃一般明亮的眼眸，天真稚气的外貌，却是少年老成的模样，这般矛盾的气质，却更是让人觉得疼惜。

“谢谢凤将军。”小男孩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感觉，却是假装成稳地仿佛大人一般向凤惊燕鞠躬行礼。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了身孕，也许是因为其他……凤惊燕此刻看这个男孩，居然忍不住觉得大约是“可爱”的感觉，大越是“温柔”的情绪从身体里冒出来，凤惊燕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下来。

“你就是柳公子吧？”凤惊燕忍不住俯下身去，想着凑近一点打量他。

“正是。”小男孩婉然一笑。

然而，忽然的！

男孩凶狠的眼神来得如此莫名其妙，带着内力向自己击打而来的手掌如此突兀，凤惊燕简直防不胜防了。

“呃！”轻喘一声，本能的反应便是调出内力，防备着自己的身体不被伤害，凤惊燕脑子里又惊觉想起楚怜不能用内力的话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却感觉小腹一阵痉挛，凤惊燕整个人揪心地疼起来。

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凤惊燕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侍卫将那个明显不可能是小男孩的“杀手”围攻，却在快要俘虏的时刻，让他咬破口腔里的毒囊，自尽了。

碧莲站在一旁，小心地扶着她。

柳夫人瑟瑟地站在一旁，焦急地呼喊着：“他不是我儿子，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竟然有些疯狂的表情。

想来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凤惊燕早听闻龙家曾经招了一匹侏儒，却不想是这样的用途！

感觉有什么液体演着下体流下来，暖暖的……凤惊燕却只能站地笔直，不让千里迢迢来陪她祭奠凤家先祖的客人们，对外面的流言蜚语有任何联想。

“主子，主子……”碧莲压着声音唤着。

“碧莲，不要抖。”凤惊燕顿了顿，虽然自己也是恐惧万分，却依然被碧莲因为紧张而发颤的身体弄的有些烦躁，忍不住蹙了眉，低声提醒道。

“是。”碧莲咬了咬下唇，也努力装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来。

终于，一路畅通，再无意外。

柳夫人，凤惊燕让人扣下，却是没有为难她。

只是那个看起来神情淡定的女人，此刻却显得十分疯狂，不停地喊着：“我的儿子呢？他们把我的儿子换去了哪里？”

带着哭腔的尖叫声，让凤惊燕愈发烦躁，倒是碧莲贴心地将她点了哑穴，才还给凤惊燕几分宁静。

下了君华山，与客人们道别，然后被碧莲扶着，表情淡漠地上了马车，一路飞奔，凤惊燕却依然已经感觉到下体冰冷的液体。

已经……来不及了吧。凤惊燕闭了闭眼睛：伤心大约是有的，更多的是那种因为这种无力，因为这种不能掌控的绝望感。

凤惊燕，她最痛恨的便是这种感觉！绝望的感觉！

那边，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地回府通知楚彻准备。所以，凤惊燕一回府衙内院，就可以放任自己虚弱地倒了下来。

“让凤将军躺下。”倒是楚彻最是处变不惊，扶着凤惊燕上床给她诊治，针灸，配药，一切有条不紊。

身体虚得有些发寒，凤惊燕努力想抓着自己的意识，向楚彻问些什么，哪怕自己有了觉悟，总还想抓住一点希望似的，却感觉脑子里浆糊一片，迷迷糊糊地纠结在一起。

朦胧间，凤惊燕听到楚彻对碧莲好像说了句：“哎，好好伺候主子吧。”

再来，就没有再来了。

一觉睡去，噩梦纠缠。再醒来，碧莲告诉她，自己耽误了三个早朝，不过外面的关于凤惊燕身体不适的流言倒是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