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哪儿学来的？有你一声声在朕身下软软地求，还需要学吗？
次日，太后宫中来了人。
隐娘在承乾宫门口求见。
“让她进来吧。”墨渊哑着嗓子吩咐。
慕容青鸾心中微微一动，手心里紧张得出来汗，低着声音问他：“墨渊，你说隐娘会不会认出我来？你现在和我躺在一张床榻上，肯定会引来怀疑的……”
墨渊眯着眼睛假寐，根本不理会她。
隐娘的脚步声逼近，慕容青鸾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慌忙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不料墨渊长臂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又被拽回了床榻，仰躺在他身上。
墨渊深邃迷蒙的眼眸深深望入她的眼底，透着几分期待，“鸾儿，你不能一辈子倚靠着墨渊，有些时候，遇到紧急的情况，需要自己想办法应对。”
隐娘见到这般场景，慌忙低下头去，静静等待。
好一会儿，慕容青鸾意犹未尽地起身，来到隐娘面前道：“太后娘娘找陛下有什么事？陛下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了……”
隐娘抬起眼眸，却发现慕容青鸾的嘴角勾着狐狸般狡猾的笑，她的目光朝床榻上不醒人世地墨渊瞥了一眼，随即问道：“娘娘对陛下做了什么？”
慕容青鸾藏在衣袖之中的一双小手握得紧紧的，笑对隐娘：“太后娘娘不是希望本宫早日怀上陛下的骨肉吗？陛下心中惦念着慕容皇后，本宫只能略微使了点小手段……”她的长甲从衣袖中伸出来，轻轻勾了勾额间沾满了汗水的刘海。
隐娘心中一惊，但太后娘娘安排罗素在陛下身边伺候，只说要罗素快些怀上孩子，并没有限制罗素，不让罗素给陛下下春药。
“娘娘，这是第一次吗？”隐娘望向墨渊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同情，又回头问慕容青鸾，“用的药对陛下的身子有危害吗？”
慕容青鸾挑了挑眉，咯咯轻笑：“这是第二次了。上回陛下以为皇后娘娘身死平城，悲痛欲绝，本宫便对他下了药。这药是太医院送来的，保证对陛下的身子没有危害。”
隐娘紧绷的脸微微舒展开来，笑道：“恭喜娘娘。”
慕容青鸾一摆手，眉头皱起来，对她道：“先别急着恭喜本宫，陛下心里头还惦记着冷宫里的慕容皇后，等到本宫怀上了陛下的孩子、完全占据了陛下的心，太后娘娘的心愿便可以达成了。”
“是。”隐娘微微一抿唇，道：“太后娘娘要奴婢来支会您一声，安心在承乾宫呆着，不出三日，她一定能想办法迎您回未央宫。”
“那就替本宫谢谢太后娘娘了。”慕容青鸾一转身，又来到墨渊身侧，抚着他的侧脸，小声轻蔑的笑，“陛下啊陛下，你不爱我又怎样？等臣妾怀上了你的孩子……你还舍得丢弃我吗？”
隐娘连连附和，“不错，陛下是个善良的人，若是皇后娘娘怀上了陛下的孩子，陛下总归会对您好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慕容青鸾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姑姑辛苦了，本宫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够飞上枝头，自然是不会亏待您的。”
“多谢娘娘恩典。”
依照甄太后的意思来试探过罗素，隐娘急急告退。
待到隐娘的脚步声消失在承乾宫门口，慕容青鸾猛然伸手，在墨渊的腰腹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怒道：“让你再装睡！让你再装睡……睡不死你！”
墨渊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长睫一眨，一双眼眸猛然睁开，撞入慕容青鸾的眼底，深邃无边的瞳仁带着戏谑的笑意，伸手揽了揽慕容青鸾的腰身，淡然道：“朕装睡又怎么了？你不是混过关了吗？”
“你……”慕容青鸾一想到方才在旁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活，女主人还是自己，她便羞愧难当，一双芙颊涨得通红，蕴满怒意的清眸冷冷瞪着墨渊，“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不怕我被拆穿吗？”
墨渊轻轻一拉，将慕容青鸾摁入怀中，低沉压抑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朕相信你。”
慕容青鸾愤怒的小拳头砸在他胸口，整张小脸羞愧得缩入他的怀中，然后用不耻的声音问道：“方才我演得咋样？”
墨渊一个翻身，猛然将她压在身下，染满情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似要将她的双颊点燃：“台词说的不错，但是动作还不够到位。”
简单十几个字的评点，慕容青鸾的小脸已经扭成一团。
“让墨渊来教教你，怎样的动作才叫到位。”墨渊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可落在慕容青鸾眼中却成了大灰狼盯着小白兔那种诡秘的笑。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再一次被身上的男子偷袭了。
如隐娘所说，次日，甄太后就以太后之威逼迫墨渊放皇后回未央宫。
墨渊表面上再三拒绝，似乎还在与甄太后生气，但等到第三日，群臣称病的时候，墨渊终于妥协。
慕容青鸾搬回未央宫的前一日，缠着墨渊陪了她整整一夜。
一整夜，她就仰躺在墨渊怀里，透过天窗望着夜晚的繁星，从今日以后，她想要再见到他就不容易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罗素，墨渊是没有理由三天两头就跑来未央宫看她的，这样做只会让太后生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希望能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在那之后，再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害怕。
第二日，墨渊没有送慕容青鸾回未央宫。
慕容青鸾独自一人回到未央宫，红鸢静默站在门口守候。
“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一句话说完，红鸢便低下头去。
慕容青鸾低低笑了一声，上前将她扶起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才同陛下一起演戏，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不是……”红鸢拼命摇头，“陛下根本没有告诉奴婢实情，是皇后娘娘被废之后，奴婢自己猜到的。”
“那就更好了。”慕容青鸾拉着她的手，进了未央宫，笑道：“那证明你从来都没想过要背叛我，你将那个人当做我，才会出言顶撞我……我该感到高兴才是。”
红鸢静默了一会儿，才叹一口气道，“说来，那罗素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慕容青鸾从未见过罗素的样子，心中倒也好奇，拉着红鸢的手，进了内殿，低声问：“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红鸢微微抬起头来，眼眸中带着几分同情，“她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是太后娘娘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好生生的，却突然进了冷宫。”
慕容青鸾接道：“进了冷宫于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她不肯代替我，陛下又始终不肯碰她，等待太后娘娘放弃她的那一日，她很可能只不过是寂寂深宫中的一抹孤魂……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冷宫，其实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红鸢突然皱眉，沙哑着声音道：“那冷宫也未见的是个安全的地方。听说罗素进去的第二晚就遇到了刺客，幸亏陛下暗中派人保护着她……否则，她这会儿已经成了刀下孤魂了！”
慕容青鸾心中一紧，忙握住红鸢的手，问道：“谁做的？是太后的人吗？她可曾伤着？”
“伤了手臂。”红鸢从衣袖中掏出一小瓶药膏，“奴婢从太医院讨了药膏，本来打算给她送过去的，可仔细想想，她又不是娘娘您，还霸占了陛下这么久……奴婢终究是有私心的，便没有给她送去了。至于是不是太后的人做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慕容青鸾接过红鸢手中的药膏，思索良久，方道：“随本宫去冷宫看看她吧。毕竟，她是代替本宫受罪。”
“可是……”红鸢欲言又止。
“你是担心太后娘娘会生疑吧？”慕容青鸾很快便读懂了红鸢的心思，药瓶握在手中，牙关紧咬，“总不能一辈子缩在龟壳之中，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陛下希望本宫代替罗素活下去，不过是不希望本宫与太后娘娘产生正面冲突。可陛下太过善良，完全不明白他的母后有多恶毒……”
“那娘娘的意思是？”红鸢瞪大了眼眸问。
“太后的威严已经震慑了整个后宫，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慕容青鸾的嘴角微微勾起，“宫女年老出宫素来是归东宫皇后管的，哪些人该留下哪些人该离开，这是由本宫说了算的！以太后为首的宫女放出去，再引进一批新人，谨慎着培养，总归是能找到后起之秀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红鸢瞪了瞪她手中的药膏，又问，“那我们现在要去看望罗素吗？”
“去……当然要去。”慕容青鸾打心眼儿里想知道，她的阿婆已经残忍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真的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她留？
慕容青鸾随身带了几个侍卫，便跟着红鸢去了冷宫，临行前担心自己会出事，着人通知了墨渊一声。
得到墨渊的同意，她的嘴角微微露出几分笑意。
罗素住在长离宫，所谓“长离宫”，便是要长久分离的意思，帝王与后妃永不相见。
先帝与宸妃闹别扭的时候，也仅仅是将宸妃软禁在广德宫，一旦进了长离宫，出去的机会极为渺茫。
长离宫中一片凄凉之景，墨渊的后宫仅仅有罗素和慕容青鸾二人，所以关在长离宫中的大多是先帝的后妃。
“是本宫的蝴蝶！”
“哪里来的贱蹄子？分明是本宫先看中的蝴蝶……”
长离宫门口，两个疯疯癫癫的妇人居然为了一只已经被撕扯烂掉的死蝴蝶相互争吵。看她们的穿着，虽说是后妃的衣裳，可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半点后妃的样子。
冷宫真的能将一个人折磨疯掉，慕容青鸾叹了一口气，迈步向前。
一个满脸张兮兮的宫妃将她拦住，一脸骄横：“你是什么人？新来的？先交点东西出来，孝敬孝敬娘娘，否则这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慕容青鸾微怔着瞪大了眼睛，想来这古代后宫与现代的监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混得久了你就是老大，新来的总要交些保护费的。
“放肆！”红鸢忍不住怒斥，却被慕容青鸾一把拉住，朝着她使了一个颜色，示意她低调行事。
红鸢满心不敢，朝着那宫妃丢过去两锭银子。
那宫妃二话不说，便将银子砸向红鸢脸上，“要这个劳资东西有什么用？本宫是注定一辈子出不了宫了……送些脂粉被褥来，要比银子实在很多！”
红鸢气不过，但慕容青鸾死死拉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慕容青鸾淡淡咳了一声，用温润的嗓音对那闹事的宫妃道：“姐姐就请让一让吧，我们只是来探望的。”
那宫妃的脸色旋即变了变，又道：“何必呢？来了这里的人，一辈子都出不去……呵，探望？浪费感情！”
慕容青鸾自嘲地笑笑，随即反问：“姐姐难道不希望有人来探望你吗？”
这一句似乎触到那妇人的痛处，她随即让开一条路来，静默站在一侧，良久无语。
红鸢还想吵架，终是被慕容青鸾拦了下来，“好了！快先去看看她的伤势吧……”
“你们是来找废后慕容青鸾的？”那宫妃终于有了反应。
“你怎么知道？”红鸢诧异反问。
慕容青鸾笑笑，对那宫妃道：“长离宫想来只有她一人受了伤，姐姐就快些带我们去见她吧。”
那宫妃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在人前引路。
罗素住得地方很偏，在长离宫最角落的地方，听说是甄太后特意找人安排的。
慕容青鸾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她这个阿婆果真是手段狠毒。
罗素躺在冰冷的床榻之上，才匆匆几日，她已经病得不成人形。
明明已经是十一月，可她的床榻之上只有一条单薄的毯子，慕容青鸾心中愧疚，一想到罗素是代替自己受罚，便越发自责起来。
“给她上药。”慕容青鸾对红鸢吩咐道。
红鸢小心翼翼掀开罗素的衣袖，她那沾着血迹的手臂便露了出来，伤口并不深，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的关系，已经化脓。
“嘶……”感觉的手臂上的痛意，罗素倒吸了一口凉气，迷茫地睁开眼睛，望入慕容青鸾眼底，“是你。”
慕容青鸾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掌，定定道：“不错，是我。”
第一次看见罗素，慕容青鸾觉得那感觉就像照镜子一样，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面前，她突然心生别扭。
幸而她与墨渊重修旧好，若是她当初没有跟随墨渊回宫，墨渊会不会真的将罗素当成她的替身，然后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你的担心根本没必要。”罗素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慕容青鸾羞愧地低下头去。
“他喜欢的并不是你这张脸。”罗素淡然相视，而后朝着慕容青鸾微微一笑，“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我以为你很希望我死掉……”
慕容青鸾苦笑，“你有恩于我，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若是想要报恩，就替我抱住罗家，只要罗家安好，我就算死也心甘情愿！”罗素清冷的眸子里划过坚定的信念。
慕容青鸾伸手附上她的手心，安慰道：“你放心……本宫在，罗家在。”
“好。”尽管受了很重的伤，罗素依旧笑得很灿烂。
“太后娘娘驾到……”
长长的一声通报，红鸢惊得面色惨白，怔怔望向慕容青鸾，问：“皇后娘娘，现在要怎么办？”
慕容青鸾的心揪成一团，却突然想到几天前墨渊同她说过的话：鸾儿，你不能一辈子倚靠着墨渊，有些时候，遇到紧急的情况，需要自己想办法应对。
慕容青鸾的神经猛然绷紧，从红鸢手中夺过药瓶，等到太后的步子迈入房间的刹那，将那药瓶重重砸在了地上，瞬时间，药瓶四分五裂，药汁也四处飞溅，沾上了她的凤袍。
“她不过是个废后，谁允许你给她上药？”慕容青鸾的眼眸中燃着怒火，伸手便上前给了红鸢一个耳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随即便刻在了红鸢脸上。
红鸢被打得懵在原地。
罗素见太后进门，随即便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一把将红鸢搂在怀里，心疼道：“都怪本宫，本宫连累了你……”
甄太后的咳嗽声打破了屋子里的紧张的气氛，她在隐娘的搀扶下走到慕容青鸾身侧，淡笑着扶住慕容青鸾的手，启唇道：“不过是个废后，素素何必同她一般计较。哀家听说，素素你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宠幸，真是可喜可贺啊。”
慕容青鸾随即便收起了脸上严肃的表情，轻笑着反握住甄太后的手，道：“素素能有今日，多亏太后娘娘提拔。”
罗素凄惶着一双眼睛望向甄太后，口中喃喃：“阿婆……阿婆……鸾儿究竟做错了什么？阿婆要这么对待鸾儿？”
慕容青鸾冷冽的眸光射过去，指着罗素道：“你记着，今日的一切都是本宫做的，与太后娘娘没有半点关系！”
甄太后嘴角含笑，抚了抚慕容青鸾的双肩，道：“好孩子。哀家也不是怕事的人……”
甄太后眼峰一扫，上前一步，扼住了红鸢的脖颈，威胁道：“若是陛下问起来，就说这药瓶是哀家打碎的，若是谁敢说皇后娘娘一句不是，本宫就要了她的命！”
红鸢终于反应过来，僵硬着点头。
甄太后满意地笑笑，这才松开她的脖颈，转身对上慕容青鸾的视线，道：“素素不要怕，只要你能生下龙种。陛下那边，有哀家顶着。”
“多谢太后娘娘。”慕容青鸾微微一抿嘴，道，“素素明白。”
甄太后淡淡扫了罗素一眼，倾下身子对她道：“鸾儿，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怪只怪阿婆的心眼太小，怪只怪你墨渊太爱你。他是阿婆的儿子啊，阿婆怎么能容许他更爱你？所以云珞死了，而你却要一直呆在冷宫之中……哀家不容许任何人抢走陛下的心！”
罗素惨白的面容对上甄太后的脸，额上冷汗涔涔，她颤抖着手指向慕容青鸾，痛苦问道：“鸾儿不能抢走陛下的心，那为什么罗素她可以？”
甄太后面色微变，压低了声音在罗素耳边道：“因为，她永远都得不到陛下的人。”
慕容青鸾耳力极好，将这句话深深刻入了心底。原来，甄太后的恨源于这里。
甄太后猛然将罗素推开，直起身子，对慕容青鸾道：“这里的事情哀家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素素想怎么招呼她就怎么招呼她，哀家累了，先回养心殿休息了。”
慕容青鸾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浸透，面上却始终维持着笑意：“太后娘娘放心，素素一定会好好招呼她的。”
“啀……”甄太后突然回头，面上堆笑，“往后不用再叫哀家太后娘娘，直接叫母后。”
“是，母后。”慕容青鸾微微一抿唇，看着甄太后的背影，又道：“母后慢走。”
直到甄太后出了长离宫，慕容青鸾这才上前扶起吓得瘫倒在地上的红鸢，揉了揉她的脸颊，问：“疼不疼？怪本宫不好，下手太重……”
“皇后娘娘也是逼不得已，奴婢都明白的。”红鸢擦了擦泪眼，抿唇一笑。
慕容青鸾又转头望向床榻上虚弱的罗素，叹道：“对不起，本来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会碰上太后娘娘。”
罗素却朝她感激地一笑：“幸亏你来了。若不是你来，谁知道甄太后会对我做些什么？”
慕容青鸾低头，“总归是本宫欠你的。”
“你心里头记住罗家就好。”罗素淡然一笑。
慕容青鸾点头。
“下次本宫再带伤药来看你。”
她起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罗素紧紧扣住。
罗素艰难的直起身子，凑到她耳畔，哑着声音道：“念在你今天帮我逃过一劫，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暗杀我的人不是太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