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马班长跑到距离城墙还有一半的路程了。

方涛说“我相信贵旅。我派马班长去了。”

铁谷林也喊“没问题的。”

马班长已经跑到了城墙下。

城墙上，特23旅的士兵都荷枪实弹地在城头虎视眈眈。特23旅大约有一万一千人，正防守城门的大概是二千，三千作为预备，其他五千士兵分散在整个城市里，同时也能够迅速增援城防，真正进可攻退可守，另外还有大约一千士兵布防在后山。

马班长把女教师从箩筐里解救出来，解开她身上的绳索，说：“你受苦了，没事吧？”

女教师仿佛见到了亲人，眼睛湿漉漉的，说：“还好。谢谢你们。”

马班长拍了拍她，和蔼地说：“别害怕，快跟我走。”

女教师点头。

马班长又抱拳冲墙头的士兵道：“多谢23旅的各位兄弟。”

然后掩护着女教师，撒腿飞快地跑回阵地。

铁谷林喊“方政委，我们讲信用吧。”

方涛道“我相信23旅的信誉。好，那我就在谈判桌上等着你们。”

铁谷林喊“好的。我们一定如约。”

方涛道“地点你们选！我们是有绝对的诚意的。就算把谈判地点设在你们城中，我也一定赴约。”

张天武心里想：你们想来我们还不乐意呢。情况被你们摸清楚了那还得了。

铁谷林看了看张天武，二人四目相对，虽然没有半句对话，彼此却立刻明白了意思，随即二人都点点头。

铁谷林就拿起话筒又喊了起来“地点当然不会选在城中，这样不是太没诚意了。地点就选在附近十公里外一处古刹。明天上午，不见不散。”

方涛应允“好的，我们一定到。”

然后，双方各自打扫战场。因为达成了停火协议，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打扫战场时便有些怪异，互相把对方的伤员移交，还有牺牲的战士遗体，征得同意，方涛派了一个班的人过来，只看到二支部队不时夹杂在一起。

铁谷林介绍张天武：“这是我们的旅长张天武。”

方涛伸出手来。

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方涛说：“久仰久仰。”

铁谷林又介绍：“这位就是独立八师的方涛政委。”

张天武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方涛道：“客气，客气。”

方涛和张天武的手都在用力，他们已经好好较量了一场，这是没有硝烟的较量，他们彼此算是了解了。

双手分开后，张天武和方涛都会意地笑了起来，彼此心照不宣。

大约夕阳西下的时候，方涛就带着独立八师退出了战场。

张天武和铁谷林还亲自送了方涛一程。

最后还挥手告别。

方涛一拱手：“好了，感谢二位相送，请回。”

张天武也笑道：“那我们就不远送了，一路走好。”

方涛跨身上马，飞驰而去。

看着方涛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张天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铁谷林和陈先一左一右站在旁边，一直都盯着张天武的脸。

到此时，战场已经基本打扫干净，假如不是那些弹痕累累的树木、断壁残垣的建筑、支离破碎的岩石，以及空气中还弥漫着的淡淡硝烟气息，无不表明这里刚刚发生过惨烈的激战，几乎让人怀疑这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张天武忽然长叹一声。

铁谷林察言观色，问：“旅座，因何叹气？”

陈先也正有此疑问。

张天武看铁谷林几眼，道：“也许是老了，伤感的事情多了起来，哈哈。”

铁谷林也陪着笑。

陈先则一脸的茫然。

一场原本必定是惊天动地的重大战役，居然就这样化解于无形，最后的收场方式实在有点奇迹的味道，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46、三人回了城，列队二旁以应付突发情况的上百个士兵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实在是惊险，跟解放军独立八师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而且表面上还谈笑风生，他们的神经都高度绷紧，有的人握着冲锋枪手都情不自禁有些哆嗦。表面和谈的局面竟然比剑拔弩张还要惊心动魄。

吉普车就停在那里。

张天武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二位，今晚我请客，请二位到我那里去聚一聚。不知道是否赏脸。”

陈先笑了起来，道：“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还真不适应，哈哈，同时还有点担心担心旅长大人是不是想整我们。”

铁谷林也堆满了笑，说：“陈兄，玩笑也开得忒大了点。哈哈，旅座请我们吃饭，是我们的荣幸啊，岂敢不从？哈哈，高兴还来不及啊。”

张天武淡然一笑，说：“哈哈，那就不见外了，二位请。”

铁谷林和陈先几乎异口同声：“还是最高长官先请。”

三人都笑了起来。

铁谷林打趣陈先说：“看来你我是英雄所见略同。”

陈先大大咧咧道：“我看是阿谀奉承所见略同啊，你我哪敢不巴结讨好旅长大人，除非不想混了。”

张天武故意做出不高兴，用手指点了点陈先，说：“就你没遮没掩。”

陈先爽朗一笑，道：“因为我知道旅长的为人，所以才敢放肆。”

张天武为之一笑，说：“你啊你。”

铁谷林看看陈先。

陈先则拍了拍铁谷林的肩膀。

张天武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掌着方向盘，说：“二位请上，我给你们开车。”

铁谷林和陈先先后上了车，二人坐在后面。

吉普车快速地行驶着，张天武熟练地驾驶着。这样一个比较封闭的山城，消息总是散播的很快，城里的人们早就知道了停火协议的事情，明天将在城外古庙进行正式谈判，五天内不会再有什么战事，所以都开始了比较正常的生活，熟人之间街头巷尾谈论着，商贩们趁着难得的平静纷纷出来跑买卖，集市也逐渐恢复起来。

铁谷林摘下眼镜，掏出金丝绢，擦拭一下镜片，复又戴上，说：“坐在由旅座掌舵的大车上，我相信，我们特23旅一定能够圆满的解决所有问题，走上真正的康庄大道。”

陈先瞟一眼铁谷林，道：“铁处长好像话里有话啊。”

铁谷林说：“哪里哪里。陈兄多虑了，只是有感而发。”

陈先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也不能落后，要赶紧讨好旅座。不错，铁处长说的好，跟着旅座，没错。”

张天武头也不回，猛打方向盘，吉普车转了弯，他说：“你们二个看来还真是天生的一对，一唱一和，我旅座也吃不消你们了。”

铁谷林和陈先都笑。

就这样，张天武请铁谷林和陈先到自己的官邸吃晚饭。

很快，吉普车就停在了一座欧洲风格的建筑前，虽然规模不是很大，却给人一种豪华感，这里就是张天武的住宅。

下了车，张天武眺望着住宅，说：“很久没有回来了啊。”

陈先走过来，看着欧式住宅，道：“门前枯叶随风飘，真惨啊。该找个妻子照顾自己了。”

张天武立刻便想起了许夫人，心头便是一震，是啊，也该有个妻子了，许夫人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虽然她是个寡妇，但是他丝毫也不介意，他发自内心的爱她，毫无原则的爱。可惜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天武故意开玩笑掩饰道：“若能遇到我弟媳那般温柔贤惠的女人，我早就娶了。只可惜没有那艳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