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楚颜用力抹干眼角的泪渍，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想不通？”美人放心地嘘了口气。
“因为，我没有你这样看清楚人世的心。”楚颜轻轻叹口气，话题一转：“我前些日子看到晋国太子——龙霄了。”
美人全身一怔，却以更快的轻笑掩饰过去：“怎么样了？”
“他好像对你教给我的舞很有感触，还有你同我讲得一些事情，竟然能轻易挑起他的脾气，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楚颜一扫刚才的不快，好奇问道。
“七年前，这些事情是楚国人皆知的事实，而烟柳之地向来是风吹草动来得最快的地方，要知道他的事情还不容易？”美人的墨色双瞳有些清冷。
“说得也是，”楚颜明白似点点头继续道：“龙霄好像喜欢公主，公主也好像喜欢上龙霄了，主子似乎要遇到大麻烦了。”自说自话的口气却全然没有感觉到身边美人妍丽的面容僵冻了一下。
“小凤，你怎么了？”见一向泰然自若的她露出这样怪异的表情，楚颜关切道。
“那你岂不是少了情敌？”虽这次僵冻的时间有些长，可是她很快恢复到一种平时娇柔的语气，不忘调凯一顿。
“小凤，明明有那么多人挤迫脑袋替你赎身，为什么你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难道真要等到年老色衰时才来考虑？”楚颜亦是一顿调凯。
“无处可去。”美人似乎不愿多说。
“你难道有喜欢的人，你那倾城之舞又是为谁而止？”楚颜倒是不愿轻易放过她，这名女子藏了太多事情在心里，如一座迷宫般让人捉摸不定。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残花败柳的身还配拥有么？”她微微一笑，却是无尽的凄凉。七年前就看透的事情，现在有何苦重新自扰呢？
“小凤，这不像你。”
“我若是你，肯定放手去爱，可惜不是。”不是自暴自弃，是有自知之明，梦中的那名男子即使再怎么落魄，也依然是自己无法触及到的身份。
“他是谁？”楚颜紧张道。
“不重要了。”美人立起风姿卓绝的身，袅袅娜娜走出罗帐。
“小凤姑娘——”紧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大剌剌的老妇声音插入到她们的沉默中。
“怎么了？”不满被这样的鲁蛮声打断，美人有些生气。
“丁员外给您送来了后天花魁大赛要用的衣裳，是鲁国运过来的今年最新潮的上好绸缎做的，市面上想找都找不到。”说完，老嬷子一脸讨好地将那件衣裳双手奉上。
美人回头淡淡瞟了一眼那身水蓝的精致长裳，说道：“不用了，还回去。”
“这可是丁员外的一番好意。”老嬷子犯难道。
“我就是死也不会嫁入丁家为妾的，叫他死了这条心。”美人坚决道。
“那你后日的花魁大赛要怎么办？”老嬷嬷犯愁道。
“妈妈难道认为我凤如歌已经到了用衣裳来映衬的地步。”美人冷冷道。
“小凤，不是这个意思……”
老嬷子欲要辩解，却被凤如歌喝住：“妈妈，我知道要怎么做，我一定会保住凤阁头牌花楼的名号，所以妈妈不用这样逼我。”
“知道就好。”见摇钱树动怒，老鸨忙识趣地退去。
“小凤，你何必受这种苦？”一直默而不答的楚颜亦从轻纱里走了出来。
“身不由己。”凤如歌轻轻叹口气。
“你竟然也去参加花魁大赛？”楚颜诧异道。
“去年我没去，让对门的花满阁赢了去，妈妈一直心存芥蒂，今年才硬要我出赛。”凤如歌无奈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醉生梦死的烟柳之地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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