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上高挂的圆月，有着往常没有的洁白无暇，垂首，他推开房门，直直地朝着自己熟悉的四角床走去，昏暗中，无人点灯，靠着直觉不用摸索，便能毫无障碍地走到床边。
她仍在熟睡，只是紧皱的眉头有着不安，小手在空中想要抓住什么，抬帘，终是把自己厚实的大手放入她的手心，适当地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令他不悦地撅起眉头，那股冰冷的气息，好似与自己的药无关。
“娘，娘。”她猛然张开双眼，猛中的人已离她远去，直觉全身冷得令她不断地打着寒颤。
从胸襟中掏出一张黑色的手帕，擦去她脸上冒出的汗水。
“是你。”自黑暗中，她看清看前之人，有些诧异，十多天未见着他了，没想到倒是他来找自己，上次自己欠他的还未还清。
把手帕塞入她的手，他微微一笑。
脏了的东西，他向来不会放在身边，就算再珍视的东西，他也宁愿丢掉，那手帕，就当是丢掉的东西吧。
“主子不在吗？”她不安地看着黑漆漆的周围，有丝担忧，早上之事不知道主子如何看待，往后，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想要当个平凡人，可真难。
他耸下肩膀，从袖口掏出火折，把床边桌子上的蜡烛点燃，又吹熄掉火折。
有些不适应光线，她眯起双眼，橙黄光线下，他的红发格外刺眼，就像是波西那边的野蛮人一般，不似噶萨哈的人。
自己霸占了主子的床，可能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病厌厌的模样才走开吧，或许，是上蛮儿姐姐，或是琳儿姐姐那了，心头有些苦涩，她咬住下唇，突然发觉他正一脸研究地望着自己，尴尬地低下头别开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她发觉自己一直没有称呼过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一个哑巴，又怎么会回答自己？
拍拍自己的头，暗骂自己笨，感觉不再疼痛的心脏似乎是正常了，不禁松了口气。
“暗夜。”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奇异的月色，柔柔笑道。
暗夜？她点点下颚。
“你会说话？”猛然抬头，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一直都未见过他说话，还以为他是哑巴，是自己太单纯，还是，他有意隐瞒？
邪邪地勾起嘴角，他只是看着月色并未答话，只是察觉到身后越来越冰冷的气息，忍不住回头。
“好，好冷。”她也被自己骤然低下去的体温吓了一跳，抱住双肩，用被褥狠狠地裹住自己，这才发现，身上覆盖的并不是自己的被褥。
冷？十一月十五，的确是气候干燥变冷，或许是由于今天白天心绞痛的原因，她的体制变得薄弱了吧。
走上前去，将娇小的她搂入怀中，踢掉双鞋，就着被褥环住她的身躯，将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体内。
害她，又要救她，此刻，竟连他也迷茫，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