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龙马龙马灯笑道：“先生言重。先生今后的好日子可长着呢，到时候只怕我求见先生，先生都不愿意见我了。”
秦黑京仰头望着天井中露出的那一方湛蓝碧天，脸上满是嘲讽的微笑。龙马龙马灯从那笑容中忽然看出些伤感的意味，不由心虚的偏开头去。
*******
过了一日太后忽然传招龙马龙马灯。龙马龙马灯还未在殿内站稳，便听太后道：“你可记得秦黑京？”龙马龙马灯道：“臣自然记得。他由臣举荐为太后诊病。”太后冷笑道：“诊病？”将手上一封书简扔在龙马龙马灯面前，喝道：“你好好看看这个。”
龙马龙马灯拣起只看了头两行，便已是冷汗满背。这是那位要杀秦黑京的知府写来的书函，将秦黑京过去的劣迹一一列举。不过这位知府还算识相，并没有提及龙马龙马灯的名字。
龙马龙马灯结结巴巴道：“太后……臣并不知道他原来并不是医师。“痛心疾首道：”没想到连我上了他的当。我不识良莠，太后只管处罚我。”太后道：“算了。秦黑京瞒上欺下，又乱常伦，已经被处死了。”
“死了？”龙马龙马灯心头一震。
太后微微点头，见龙马龙马灯面色发白，轻蔑道：“只不过是条性命而已，灭在你手上的人命多了，今日怎么被吓成这样？”对身后道：“秦依，端杯茶给将军压惊。”应声飘出一绝色佳人，正是男扮女装的秦黑京。
秦黑京走到瞠目结舌的龙马龙马灯面前细声道：“将军请用茶。”又端了一杯放在太后手边，柔声道：“太后，这茶不冷不热，正好入口。”
太后将茶杯端起呷了一口，见龙马龙马灯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笑道：“我也没想到将军会悄没声息给我物色了个男宠，还装成神医送到我身边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要里应外合吗？我知道将军能干，可不管谁，不管多本事，能赛过孙猴子吗？那孙猴子还逃不出如来的一只手掌呢。”
龙马龙马灯面色惨白跪到地上：“太后饶命。臣这么做，只是想让太后舒心。”
太后从鼻子里叱出一口气来：”想让我舒心，就别在我背后动作。“龙马龙马灯冷汗淋漓道：”臣再也不敢了。“
太后咯咯笑起来，对秦依道：”那戏里怎么演的来着？如来后来是怎么处置的孙猴子？“”太后，如来把孙猴子压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秦依恭敬答道。
太后点头：”将军，你说压在那山下可容易翻身？“龙马龙马灯颓然道：”不容易。“
太后郎声笑道：“就是。换了我们凡人，不管谁，不管多厉害风光，别说五百年，换做五年，保准都尸骨无存。”龙马龙马灯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后说的极是。“
龙马龙马灯气势汹汹回到府里。师爷小心翼翼在一边陪着。龙马龙马灯破口骂道：“她把自己当如来，把我当孙猴子。呸！若不是我，她能舒舒服服坐上太后这位子？“师爷道：”做孙猴子又何妨？到后来还不是取了真经做神仙？“龙马龙马灯将手上的茶杯掼到地上，喝道：”我稀罕什么真经做神仙？我要的，是如来的那个位子。“师爷笑道：”所以呢，太后算什么？那里……“他朝皇城方向微微一指：”才是将军要的呢。“
*****
太后看着龙马龙马灯的身影在殿外消失，对秦黑京道：”从今日起，便再没有秦黑京这个人了。“秦黑京匍匐在地道：”是。从今日起，我只是太后身边的秦依丫头。“
太后看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七尺男儿却要做女儿妆，委屈了你。“秦黑京以膝着地爬到太后腿边，抱住她的两腿，幽幽道：”只要能与太后在一起，奴婢不委屈。“捧起太后柔荑细细密密的吻着。太后微微喘息道：”入后室吧。“秦黑京道：“不如去御花园。”直起身来，伏在太后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里鲜有人去。”
太后眼波流转，嗔道：“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顽皮了。若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
秦黑京笑道：“午膳过后，宫里上至真岚，下至内侍者厨子，都在午睡，后宫里不会有多少人走动。况且那地方的确隐蔽。太后且信我一次，我们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没有人能察觉。”说完，朝太后的脖颈吻去。
太后气息逐渐紊乱，断断续续道：“太冒险了……这可是大内……”秦黑京一边吻着，一边含含糊糊道：“太后，现在我可不是什么秦黑京，我是太后身边的丫头秦依。太后和丫头出去赏赏风景，难道也有错吗？”
太后撩开秦黑京额上乱发，望着他春情波动的双眸，道：“也罢，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在秦黑京的引领下，两人绕过宫女侍卫，来到御花园的东角。这里古树参天，树下灌木成群，郁郁葱葱，一眼望去，皆是浓绿。秦黑京抿嘴一笑，拉着太后的手走到树丛深处，两人就着地上松针坐下。身边树丛茂盛，将他俩掩在其中；远近除了秋虫有气无力的吟声再无其他声响。
秦黑京将太后抱个满怀，悄声道：“太后喜欢这里吗？”太后在他白皙剔透的脸上吻了一下，轻笑道：“多话，你难道是来这里闲坐谈笑么？”秦黑京将手伸入太后裙下，喘息道：“那臣不说话只做事就是。”
两人正热情似火纠缠在一处的时候，只听身边“扑通”一声。太后睁开双眼，一只雀儿身上插着一支竹箭，血淋淋的不住扑腾。太后还未来得及坐起，只听身后不远处一人道：“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怎么就找不着呢？”
地上两人顿时慌做一团。秦黑京反应快，捡起雀儿便朝远处奋力扔去。那人却不受骗，循声直直奔过来，嘴里嚷道：“什么人？跟我滚出来。”
秦黑京将太后按住，自己站了起来，娇声道：“啊，是谁在那里？”
那人大概没有料到草堆里会忽然站出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止住脚步，道：“原来是个宫女姐姐。你在这里作什么？”秦黑京故做娇羞状：“我……我在这里……小解。小爷请回避则个。”
那人探头探脑道：“那是我得罪了。我是沧流水郡世子云焕，在这里打鸟来着，惊扰了两位姐姐，请两位姐姐包涵。”红着脸转身跑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