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郑挺正准备离开，突然李大海过来说：“付波在门口，想跟你说几句话。”
郑挺来到门口，看见付波一身西装，头发梳得齐齐的，说：“小付，你要去相亲啊。”
“郑总您开玩笑了，我哪是去相亲啊，今天从艾洁辞职了，过来给您说一声。”
“好好的怎么辞职了？”
“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干得太久想换换环境。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嘛。郑总您放心，我辞职前一定把艾洁和挺立的工作交接清楚，不能让挺立吃亏。”
郑挺点头说：“是不是找到好工作了？”
“有几家公司要我去做区域经理，我也不想去，太累了。在家休息段时间再说吧！”
郑挺心里一动说：“我今晚也没有什么事情，这样大海，小付为我帮了不少忙，虽然从艾洁辞职了，但还是我的好朋友。走，钱柜，唱歌去。小付，辞职也就辞职了，不要难过啊。”
付波说：“我怎么会难过？你看我不好好的吗？舍不得是舍不得，但一辞职，也感到一身轻松。”
李大海说：“唉，说辞职就辞职，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打个招呼啊。给艾洁做了这么多年，你辞职了总要表示一下吧？给点钱或者欢送一下？”
“表示什么呀？沈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的。”
“别说这些了，他不送我们送。说说你的下一步吧，怎么打算？”
“还没想好。”
李大海说：“不是有公司要你去做区域经理吗？升级了还不去啊？”
付波说：“升级当然好，但打工这么多年我是想明白了，你给那些公司再怎么干，他们也不会信任你的。说踢了你就踢了你，再升职也没有用。还不如找个本地公司，朋友信任，收入少点，干得也舒服啊。”
李大海说：“也是啊。”
郑挺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说：“上车，走吧！”
上了车，付波接着说：“还有那个净洁，我们艾洁的主要对手。他们也请我去，他们马上要在湖南成立分公司，想把长沙做成样板城市呢。也是从宝洁那边请了销售总监吧，要大投入，正在长沙找经销商呢。还要我介绍你们挺立呢。”
郑挺说：“都辞职了还我们艾洁的，看来你还是感情深啊。不说那些了，唱歌去。你郑哥今晚好好陪你喝几杯。”
“谢谢郑哥，是感情深啊。”点上一支烟，把车窗摇下来，向空中吐出一缕惆怅的烟圈。
沈默看着销售报表，最后一周了。下周就是10月份的销售账期，进入国庆节备货阶段了。沈默盘算了一下，所有二级的经销商都办完手续，打完款，长沙已成定局，在黄云的努力下，邵东给了个惊喜，多打了十万，但销售还是差四十万。
完成率91%，可以给公司交差了。那就这样结束吗？还是继续想办法做到100%？
可哪里去找这四十万呢？
麦丰扑腾扑腾地跑进来，大发脾气说：“那个什么TOM啊，一会儿说我们利润不够，一会儿说我们欠的费用不给，说要你去呢。净洁都开始在三元连锁谈包场了，我们再不去，这个连锁就丢了。三元丢失了，长沙就没有什么中型连锁超市好做的了，两百家店就没了。气死我了，他都不着急，死抠着那几个数据。本来超市就难谈，还希望经销商帮忙呢，搞半天还要先跟经销商谈，跟经销商谈好了再去和超市谈，黄花菜都凉了。还有新一佳、家润多、四喜的国庆档期，净洁也在抢签档期。再这样下去，死掉了。”
“别烦躁了，我还烦躁呢！每次都跑过来发脾气有什么用？三元不要去找TOM谈了，他要这样我们正好把三元给谢和平做去。你找谢和平谈。新一佳、家润多、四喜也一样。你告诉他，他如果觉得艾洁这不好那不好，就都别做了。”
“你不去找他谈啊？”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费用欠账没的给，李伟说今天回来，也没见个电话。市场分割不用谈了，就那样的态度，谈也谈不到一块。小店前面雷垒全部拿出来了，再把三元拿出来给到谢和平，现在没有卖进的都给谢和平做去，这样挺立剩下的也就是新一佳、家润多、四喜等几个超市卖场系统。我原本计划再拿一个系统出来，如果他这次国庆节不做的话，就全部拿出来。你去跟他说。”
麦丰说：“新一佳、四喜、家润多都是全省的大系统，在每个市都有门店。尤其是四喜系统，门店较多，百货、超市、社区门店、洗涤专业店都有，复杂得很。现在是挺立做，做得不好，只覆盖了几家店，净洁卖得都比我们好，如果还让他们做，就死掉了。不管怎么样，四喜年度合同谈判在10月，我想把它从挺立转出来。不由一个经销商做，净洁都是每个城市的经销商做每个城市的门店，所以四喜系统做得比我们好些。你要早定啊，我担心净洁再使劲儿，要是抢了陈列、抢了促销档期，艾洁就死在里面了。”
“知道了，净洁找谁做经销商，真是邪门，没听到一点信息。”
麦丰说：“是啊，这个假洋鬼子真不好沟通。你不是说郑挺对他并不完全放心吗？我看你判断错了，那个TOM把挺立所有业务都抓到手上了。”
“没那么简单。第一，郑挺没有把财务部门归给他管，这说明TOM只能管销售和仓管物流等。而他口口声声做零售，那是因为批发他也做不了，受价格影响太严重，还是郑挺抓着的。只是郑挺好像真不露面了，是我判断错了还是另有玄机呢？他那个市场部是干什么的？摸清楚没有？”
“好像是所有厂家促销政策、陈列管理以及对门店和厂家的谈判都要通过那里。”
“明白了，TOM表面上看是要管住所有销售的样子，但是他用的还是挺立的老员工。搞个市场部出来把厂家资源和谈判权掌握住，那是要抓权啊。看来，他要搞中央集权，削弱各事业部的谈判权和资源调配权。还是厉害啊，抓不住财务部就抓谈判权。市场部负责人是谁？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付波那个家伙辞职了，就让我来跟这个客户，真累人啊。管他是谁，直接割市场得了。我可受不了这气，我宁愿直接去超市和采购谈判去。”
“在一线做销售，哪有这么容易的。郑挺既然要收部分权力，但自己又一直不露面，按道理应该还有一个人替他出面的。市场部这么个定位，他不能不明白中间的玄机，迟迟不任命，是没有合适人选呢，还是和谁讨价还价呢？这个替他看着TOM的人是谁呢？”
“有这么复杂吗？财务部不是被郑挺掌握着吗？”
沈默说：“在业务上，郑挺肯定还在找人分TOM权力的。经销商生意可不是艾洁公司，说要按照规章制度管理流程，很难的。这么大的摊子，都是郑挺一个人的钱，他能放心？看着吧，快一周了，挺立各事业部的负责人都没有出来，肯定在斟酌。”
麦丰说：“你说付波辞职了会不会去挺立啊？我听说有个食品公司的销售经理就去做挺立负责食品的事业部长。付波要是去负责洗涤事业部的话，我们就更难了。”
沈默一惊，说道：“不会吧？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他对艾洁什么都知道，谈起来就更难了。真难缠啊！”
“有什么麻烦的，依我说，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他换了就行了。”
“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赶紧关注一下，看看挺立的动向。”
“我怎么关注也没有用啊。他们都防着我的，谁告诉我信息啊。你还不如去问雷垒呢！”
沈默说：“你要想办法，在里面发展个内线。在经销商内部没有可信的信息来源，很吃亏的。我也会让雷垒去想办法的，只是他从挺立带走了业务员团队，挺立对他的意见也很大。如此说来，如果付波真的到了挺立的话，你和雷垒又打不进去，TOM再那样别扭着，最好的办法，就只有干掉挺立了。可是，谁接得了这个盘子呢？要是能找个人问问就好了。”
沈默在脑海里快速盘算，挺立里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提供信息了。最好的办法是，郑挺身边能了解到郑挺想法的人，找谁呢？
他吗？
COCO不知跟他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