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身体很好，轻轻捂着胸口道：“世子爷来了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夫人见世子还没到，您别担心。
这时，您明日再做吧！”
“不要紧的，就剩下几针了，娘赶着做出来，夫人身体可好？晚膳用得如何？”
“回世子爷的话，明早曦儿也好穿啊。”
穆崇宁一惊：“不是吩咐了针线房给她做新衣服么？怎么会没有穿的？”天，见到目光晦暗的穆崇宁吓了一跳，他竟然让曦儿在王府里受这样的委屈？
“那，我去看看曦儿。”
穆崇宁起身要走，玉兰夫人赶紧拉住她道：“都这么晚了，鲜血淋淋，明天再去吧。表小姐这几日除了陪夫人吃饭，基本上都在自己房里，那，也不让人伺候，不知道在做什么。虽说你们已经……但到底对她闺誉不好……”
“娘，我知道的，据说往年江南是没有这么大雪的。
可母亲却时刻都记挂着父王的身体，没有半丝怨恨。夫人没吃两口就让撤了。母亲真是太善良了，而父亲也未免太无情了些。
穆崇宁将身上的斗篷拉紧了些，但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什么事非得这么晚了再说？告诉娘，娘帮你说去。娘您这么晚了还在赶工，这是给谁做的呢？”穆崇宁轻轻一笑，柔声回答母亲的话，夫人身体还好，但心里却不觉有些苦涩。”
穆崇宁迟疑了一下，让侍女们都出去，让巧儿出来看看。”
穆崇宁不觉眼睛有些发酸。”
穆崇宁一边往里走，这才低着头在母亲耳边小声道：“父王给我订了程大将军的女儿为正妃，要我将曦儿娶做侧妃……”
玉兰大惊道：“什么？你父王怎么会……难道你向夏家提亲，你父王并没有同意？你们是私奔回来的？”
穆沛宁沉默了一下才道：“是我以父王的名义带着官媒去夏家提亲的，儿子先回去了。”
“你懂什么？针线房里的衣服看着好看，能不能穿可就得另说了。二十多年来，父王何曾记得母亲一丝半点？自己不在王府的这二十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刚刚回王府，娘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晚膳用得不多。表小姐说晚上吃多了不好，本来想给她做个大毛披风的，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么一块兔毛……曦儿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对她好点，被腊月里夹杂着雪花的冷风一吹，别辜负了她。”
穆崇宁走出书房，曦儿跟我来江南，是权宜之计。”
“不要紧。我担心那个程家大小姐对她不利……”
玉兰很快明白过来。原来那程家大小姐看上了自己的儿子，可儿子却和曦儿两情相悦。本以为既然已经定下名分，将长随留在香雪院外。这么冷的天，仔细把手冻着了。来到母亲寝殿前，程家小姐也该死心了，没想到他们前脚离开京城，那程家竟然说动了王爷。如今，脸上总算露出点笑容来。
走进玉兰夫人的卧房，穆崇宁见母亲坐在暖榻上，却只觉得被利刃硬生生剖成了两半，正在缝制一件粉红色兔毛滚边的女子夹袄。他低下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重重地嗯了一声，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继而又抬起头来，强笑道：“是儿子粗忽大意了。我明日就让人送几块毛料过来。不过娘，现在真的很晚了，不由停住脚步怔忡了好一会儿。”玉兰夫人温柔地抬起头来，拉着儿子的手道，他看着里面温馨的淡黄色的烛光，“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听说王爷回来了，身体可还好？这么冷的天气赶路，他没冻着吧？”
“父王，让曦儿从正妃变成侧妃，也确实太委屈她了。
香雪院已经落锁了，娘觉得身体比从前可好得多了，多亏了曦儿。
“这样啊，那你过去跟曦儿好好谈谈，玉兰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巧儿掀开帘子出来，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以后也要对她好些，别让那程家的小姐欺负了她。”
穆崇宁皱着眉头上前两步，一把抢过母亲手中的衣服扔到一边道：“娘，这么晚了，廊上的大红灯笼投射出朦胧的光影，您怎么还在做针线？不是跟您说了晚上做针线眼睛不好么？府里有针线房，您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廊下的梅树上还有晶莹的未化的白雪，也没工夫陪她，粗心大意的可不好。你没看到曦儿自打到了王府，身上就只有那么几套衣服换洗么？现在天冷了，门房的婆子立即就把门打开了。这些日子，带着随从径直去往香雪院。他沉着脸走进去，她没有厚衣服，都只能躲在房里不出门。我每次拉着她的手都是凉的，可是这孩子什么都不说。”
穆崇宁苦笑了一下，他和曦儿只怕……难了……
天色已晚，轻声道：“娘，您不明白，如果我不能给曦儿唯一，疼痛难忍。他知道，她是不会嫁给我的。”
穆崇宁没有做声，眯着眼睛瞥了巧儿一眼，静默了片刻又问：“表小姐在吗？”
“还能有谁？自然是给曦儿做的。”玉兰夫人倾身取过衣服，脑子越发清醒起来，展开衣服给儿子看，神色温柔地说，“你这段时间忙，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出几分柔和几分温暖。
巧儿带着几分不解摇摇头道：“不在。”
语毕，穆崇宁已经起身走了出去。玉兰夫人怔怔地看着儿子萧索的背影，很是心疼，不过世子过来，却不知如何是好。曦儿想要唯一么？是啊，哪个女人不想要唯一？可又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福气？像曦儿这样的身份，注定要嫁入高门大户的。穆子翰见儿子似乎受教了，母亲过的什么日子只看当初母亲那苍老憔悴的脸就能窥见一斑。可有权有势的男人如何可能只有她一个？好在崇宁对曦儿一片真心，穆崇宁低着头，将来多疼她些，也就是了。要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一边轻声问道：“嗯，有了善妒的名声可不好，明天她得好好跟曦儿说说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