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付出代价
放下手中的盘子，她刚想去别的房间找找，可是角落里鼓起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伸手掀开了那个白色的毯子……
毯子下，蜷缩成一团的小身子此刻正窝在角落里，连头也埋在里面，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南司，”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云舒真的要崩溃了，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再也忍不住了。“南司，乖，起来，好吗？”
“滚开！”一出口又是不耐的充满敌意的语气，白南司抬头被刺眼的灯光弄的紧闭上了双眼，泪水也被刺了出来，所以赶紧低着头厌恶的说。
“南司，我是你的妈咪，”受不了他散发出来的敌意，她痛苦的嚷着，希望他会原谅自己。
“我没有妈咪，”泪水原本就被灯光刺了出来，所以抬头怒吼着他的双眼是红红的，“我没有妈咪，你给我滚开，”知道自己拿不回她手上的毯子，他伸手推开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啊……”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做，所以云舒狼狈的被推倒在地，发出了错愕的叫声。
百南司听到她的叫声后，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但小脸依旧倔强，最后他还是狠心的回头，不愿意看她一眼。
他没有妈咪，从懂事开始就知道了，早就习惯了，所以他现在不需要妈咪，不需要！
“南司，”云舒没有在意他的行为，而是站起来看着他温柔的哄着说：“不吃饭的话，等一下肚子会饿，所以你先吃点饭，好吗？”甜甜只要闹脾气不吃饭，只要她跟蓝林哄着，她都会乖乖吃饭的。
孩子都需要关心跟哄，所以她相信自己这一招能让南司对自己改观。
南司见她锲而不舍的追着自己，就不耐烦的回头瞪着她，但没有动手了。
“南司，”见他没有怒吼反驳了，云舒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应该会慢慢的接受自己，所以她端着装有饭菜的盘子蹲下看着他笑着说：“吃了饭，你才能快快长大，才能……”
“砰！”饭菜被推翻在地，盆碗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让云舒呆住了。
小手高高的举着，小脸上面无表情，完全不为自己的作为而愧疚不安。
“出去！”冷声的嚷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憎恨，还有挣扎。
云舒被他的眼神惊住了，不顾地上破碎的碎片，一把抱住他哭着说：“南司，我是你的妈咪，亲生妈咪啊！”
“我没有妈咪，一直都没有，”疯狂的挣扎着，白南司嚷着着，他见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她的拥抱，就低下头想也不想的咬了下去。
“唔！”疼痛袭来，发出了一声闷哼，那种尖锐的刺痛根本比不上心口的疼，所以她没有急着从他的口中抢回自己的手臂，“你如果觉得这样心里会好点，那就狠狠的咬，使劲的咬……是妈咪对不起你，我不该……”
云舒想说一些感性的话感动他，可是低着头咬着她的白南司突然松开了，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根本不容许她把所有的话说完。
“南司，”一看到他冲出去了，她急着想追，结果把手压在地上，一不小心按住了地上的碗碎片，“啊！”这一次是真的出血了，而且很疼，十指连心。
血，一滴滴的留了下来，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犹如散开的梅花，发出了诡异的血腥味。
“你在干什么？”一打开门，看到蹲在地上手心流着血的女人，白御磊怒吼着冲了进来。
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被白南司的态度伤到了，她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这个白痴，你在干嘛？闹自杀吗？”伸手握住了还插着碗碎片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一看到她如此心情就很烦躁。
“自杀？”被白御磊的话逗笑了，她扬起了虚幻的笑容望着他，疑惑的眨了下双眼问：“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工作的时候吗？
“这里是我家，不在这里，我在什么地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他的心里就觉得不舒坦。“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不处理的话，伤口就就会感染，到时候就麻烦了。
云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思。好像自己出现在这里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啊，”掌心的碎片被拔了出来，她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声。
“刚才怎么不知道疼了？”见掌心的血越来越多，白御磊跟吃了炸药似的，语气很凶悍。“我还以为你没心没肺到连疼都不知道了！”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不知道疼了？”很不想跟他抬杠的，可他语气实在太过份了。“白御磊，为什么南司会变成这样？你……啊，疼，”她的质问才出口就被白御磊消毒的手劲弄的惨叫一声。
“知道疼就闭嘴！”白御磊怒瞪了她一眼后，继续手中的工作，仔细的为她的伤口消毒，然后包上了纱布……
气氛，不算太坏，也没有紧张，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温暖的感觉——这样的画面从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记忆中，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铃铃……”就在这个时候，云舒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已经被包好了，她想也不想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抽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喂，蓝林，怎么了？”
原本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白御磊在听到她那么自然的喊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后，眼神瞬间变了。
“什么？甜甜哭着要找我？”听到蓝林说到甜甜一直哭着要找她，她的心里就开始担心了。
“是啊，我怎么哄都不肯，还一直嚷着说你不要她，”蓝林无奈的看着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甜甜，握着手机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如果好了的话，就快点回来，我哄不了她！”
“我……”云舒本来想说我立刻就回来的，可是当她看到白御磊的眼神后，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就回答着。
“怎么了？”见她的语气有些古怪，蓝林疑惑的问：“很不顺利吗？”
原本去白家就知道不会顺利，但到底会遇到什么，他们都猜测不到。
“我没事，过会儿就回来，”白御磊虎视眈眈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让云舒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蓝林说了。
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所以白御磊在看了她一会儿后就低头收拾着药箱，一言不发。
因为蓝林的电话，原本松懈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她看了白御磊一眼，想要张口说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解释是多余的，就呐呐的说：“我去看看南司，”他这样跑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心里会想什么，她还是有些担心。
“他根本接受不了，”白御磊放好药箱之后冷淡的说：“你想让他一下子接受你，有些难，给他点时间……现在有事就先回去好了！”
“可是……”白御磊平静的语气反倒让她有些举棋不定，他的表情太诡异了，让她不知道坚持下去会怎么样……
“走吧，”根本不容拒绝，不等她说完，他率先往外走了。
没有抗议，也没有再寻找南司的下落，她知道有林妈在，南司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跟着白御磊出了门。
“上车，我送你回去！”瞄了一眼她手上缠着的绷带，白御磊打开车门，看着她说。
“不，我还是打车回去……”跟他单独在一起，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不舒服的感觉。他越是这样温柔，她就越惶恐不安。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年骆云蕾逃婚回来后，他是不动声色的报仇，表面对云蕾是和和气气的，仿佛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背后他却用报仇来形容，这多可怕。
她害怕这个男人，所以宁愿少靠近一点。
“这里现在根本打不到车，我不会吃了你的，”车门依旧开着，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没有生气，语气依旧平静。
云舒还是上了车，这个时候，车子是不好打，可是就算打的到车，他也不会答应的。
“是爷爷让你回来的？”看着身边专心开车的男人，她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一受伤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对！”没有迟疑，双眼衣服看着前面，回答却很有力。
他的简短回答让云舒沉默了，下面，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也该找个什么样的话题，不然这里到目的地还需要一段时间，难道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吗？
“南司……”想了许多，她还是问了心里一直担心的，那怕她问的会触怒到他心中的怒气。“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狐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明白。
“你不知道？”见他根本不知道儿子的异样后，她有些压抑的说道：“刚才南司闹脾气不肯吃饭跑楼上去了，我端着饭菜去哄他吃饭……结果他……他拿着毯子盖住了自己蹲在角落里……”想起那个画面，她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盖着毯子？”车速有些下降，他看了骆云舒一眼后回答，“林妈跟爷爷都没有说过，是不是你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弄错？”见他怀疑自己，根本不相信，云舒的情绪就激动起来了。“毯子是我亲自揭开的，他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成一团，你怎么可以我弄错了？”他这个样子，根本不适合当一个父亲。“白御磊，这些年来，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你不觉得这句话你是最没资格质问的吗？”原本错愕她话中的事情，可是她的质问惹怒了他，疑惑的表情瞬间被不屑代替了。
“是，我是离开他没有好好尽到做妈咪的责任，可是别忘记了，当初是你用一纸合约压我的，我只是履行我们的约定，我错了吗？”他的不屑让她再也沉默不了了。“一千万换一个孩子，是你先提出来的，如果你不想照顾儿子，那就把他还给我……”
“还给你？”不可思议的眼神落在身边充满怒气的女人身上，他笑了，笑的格外邪魅，“呵呵，骆云舒，你以为白南司是玩具，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不管不问？”
白御磊的字字句句都戳在她的心窝，让她压抑的连口气都喘不了。
“我不想跟你争这些，如果你真的看重孩子，就不会连他这个样子你都不知道……你扪心问问，你真的有关心过他吗？”他对孩子的照顾，除了物质之外，不会有别的了。“如果你无法做个合格的父亲，那就把孩子还给我，我会……”
“咯吱！”车子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在空旷的大路上，惊走了一群的鸟儿。
“你会怎么样？”车子停下之后，白御磊阴沉着脸看着她质问道：“你会为他找个父亲？是亲生的还是不是亲生的？”
白御磊突然停下车来，让云舒吓了一跳，脑子里一片的空白。当她听到白御磊的话后，脑中当机了一下，只觉得里面“嗡嗡”的想，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当机好一会儿的脑子突然转动了起来，当她明白白御磊话中的意思后，差点惊跳起来，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拳，他的意思不但羞辱了自己，也伤了她。“难道这三年来，你根本不相信南司是你的儿子，所以你对他才那么冷漠？”
白御磊沉默以对，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的望着前面……
不需要在问下去了，他的态度已经表示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云舒露出了一抹最可悲，最凄惨的笑，笑是无声的，眼泪却早已涌出了眼眶，这个男人，已经让她无力了。
“早知道你是这样想，三年前……我拼了命也会把孩子带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的心已经被彻底伤透了，所以不需要跟他有什么忌讳，反正他根本不相信孩子是他的，那么她刚好可以把孩子要回来。“你说他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那把他还给我吧！”
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去印证什么，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需要告诉所有人。
“呵呵，现在，那么迫切的想要回他，是心虚还是害怕了？”她的咄咄逼人反倒让他怒气隐忍下去了。
他到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从自己的手中抢走白南司。
“我是心虚，是害怕了，那又怎么样？”这个男人已经疯了，“你不承认，那就不需要承认，没有人逼你的！”
她一直以为当初在医院里面，他说相信孩子是他的，那么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她也不需要担心。可是，打死她都无法相信，这个男人一直不相信南司是他的孩子，甚至这三年来都是带着这样的猜测用冷漠的方式对待着孩子，惩罚着孩子……
就算不相信，他当初可以不需要如此，孩子是她的，就算再苦，再累，她也会把孩子抚养带大的。
“你以为从我身边那么容易就能带走孩子？”她真是天真的可笑，如果那么容易，这三年来，他就需要把白南司留在身边了。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既然都撕破脸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了，“钱？你要多少，尽管开口！”只要能要回孩子的抚养权，就算破产她也愿意。
“尽管开口？”白御磊被她的大方震了一下，可想想以她的本事跟蓝林当大夫赚的钱，应该不会有太多，就慢条斯理，有种猫逗老鼠的那种戏谑态度，“当初，你拿走了我一千万，以三年的利息来算，应该不低了吧？再加上三年来，我花在孩子身上的钱，你觉得你能给我多少呢？”
